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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白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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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橼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人。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背景是一道强光,在光影下,那个人逆着光冲了过来,然后揪着自己的圆脖衣领,就开始口吐芬芳。

“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装死?你脑子是怎么想的?你抽抽了吗?

天呐,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软弱无能的人,又不是让你去拯救世界,你怕这怕那的干什么?有什么好怕的,你的眼睛能够看见未来,你还有这么强大的木系天赋,你这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吗?可是你怎么活的这么窝囊?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绝不容忍你再做这种如同蠢狗一样的事,太下贱了,你以为你是在对自己好吗?你以为你是为了这个世界好吗?

你退让一步,别人就会得寸进尺,而且你以为就是你一个人推,让这么简单吗?你代表的是像你这样的人,拥有像你这样能力的人,能力极高的人,如果都像你这样,动不动就逃避问题,那这个世界早就完蛋了。

奋进一点啊!女人,不要这么傻,不要钻牛角尖,对于女人来说,一个人的事业很重要的,你在这个协会里打拼到的这一切都是你这些年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你就这样放弃了拱手他人,太愚蠢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女人,每天看你这么犯蠢,浪费时间,浪费天赋,简直是对我的精神侮辱!

你必须要负起责任来,女人,你的行为是对我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造成冲击的极大原因,你必须要补偿我。”

那家伙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堆,骂的花橼拳头紧握,头晕目眩。

花橼也不是吃素的,哪能容忍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握紧了沙包大的拳头,一记火焰流星拳就噼里啪啦朝他的鼻子砸过去。

只是这一砸不要紧,直接将那个看不清的人影给砸穿了,花橼也受到了向上的冲击力直接站不稳的跟着拳头向前冲刺,差点就要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

“诶,怎么消失?”

等花橼穿过那道人影,再回头看的时候就发现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巨大的强光将她眼前的画面照的都花了,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抬腿弯着膝盖,看着自己的影子缩成最小的一个点。

“这里是哪里?”她朝着空旷的光的房间大喊:“喂,快出来,刚才骂人骂的这么欢,现在就不敢了,你不是还让我补偿你吗?你都不出来,我怎么补偿你?”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周围存在着另一个人,但她却抓不到那个人的身影,就好像风一样,无处不在。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人,站在光影下,就像是天神降临一般。

一头金色的长发,犹如血统纯正的皇家贵族,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仿若价值连城的璀璨宝石一般,五官精美,却又不失男子的英气,皮肤白皙,却带着肌肉的明显线条。

他穿着一身定制的玫红色西装,后面披着一件长长的斗篷,胸前挂着无数银饰的吊坠,而他的手指、脖子、耳朵上也挂着许多镶嵌着价值不菲珠宝的饰品,整个人都在彰显着他那,我和你是不一样的气质。

眼中带着不屑的傲娇,尽显张扬。

“怎么知道自己错了?叫我出来是想要跟我认个错,本大爷也不是那么心胸狭隘的人,毕竟你能力还不错,天赋也挺好的,是一个可以和本大爷平等交流的存在,本大爷给你这个机会,说声对不起,就放过你。”

这家伙不仅牛逼哄哄的中二,还是个嘴碎的话唠。

花橼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就感受了一下他的存在,最终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挑了挑眉。

“白湫?”

这家伙让自己跟她道歉的行为,以及自己曾见过照片的那明显的长相,这家伙就是那个被自己一脚踹出重伤,然后被协会内部的工作人员给拉上货车带走的白毛野兽,的原本的身份,白湫。

“你让我道歉是……”

白湫捂着自己的胸口就想吐血:“你还说是为了什么?你踹了我一脚的事情,难道转头就忘了,竟然还找白泓这个死老头,让他把我给带回去,你都不知道他对我做了多少恶心的事情,我身心所受到的所有创伤,都是因为你踹了我那一脚开始的,要不是当时我实在没有力气挣扎反抗,怎么会轻易的被他们关起来?都是你,怎么你一点反省都没有吗?”

花橼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就像是有一只聒噪的鹦鹉,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她掏了掏耳洞,然后吹了吹自己的小拇指,一脸不屑一顾的说:“所以呢?”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差点要把白湫给气死!

“所以呢?!!n$&%TU*^?……我……艹……”

接下来,白湫就开始暴怒的胡言乱语,花橼则自动屏蔽了这家伙的垃圾话。

她只是奇怪,这家伙怎么出现在了自己的梦里?

而这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很明显就是在梦境还没有建立起来的时候的一片空白,然后根据梦中人的想象,将自己记忆里面的画面搬到这里,然后就开始臆想。

但如果想要睡一个好觉的话,进入深度睡眠,梦里面则会什么画面都没有,大脑平层也不会进行过多的异常活动,而是会非常安静,将所有的能量都共用在身体的休息上,这样才能够在睡醒之后达到最好的精力。

尤其是她睡前还那么的累,人家没有想那么多,做梦的精力了。

花橼看了一眼还在那里发疯的白湫,那家伙的那一身打扮极为骚包,就像是要参加某个展示活动一样,应该也是他给自己幻想出来的一身他最帅气的模样。

她低着头看她自己的一身打扮,还是和睡觉前一样,穿着短袖加背带裤,只不过上面没有泥水污渍,和她今天出门的时候一样的新。

她伸出右手感受了一下,手掌间无端的长出了绿色的嫩芽,绿色的嫩芽又在转眼间开出了白色的小花,但她没有施展任何的灵力。

这只是由于梦里面想到什么就会出现什么的规则,梦想成真。

而那个喋喋不休的白湫也收起了那暴怒却无可奈何的模样,看着这个女人奇怪的在手里种出植物来。

“你干什么呢?!我在跟你说正事,你不懂反省自己吗?!!”

自己在这里讨论重要的事,这家伙却在开小差,真是一点都不重视自己,不把他看在眼里。

想到这里,白湫又想发火了。

“我只是奇怪,这是我的梦吧?你怎么在这里?我认识你吗?”

而这灵魂三问,直接把原来还喋喋不休的白湫问得哑口无言。

而下一刻,花橼也不等他回答,直接翻脸,原本手上伸出来的无害的藤蔓忽然疯长,如同会动的巨型章鱼的触角一般,朝着离她有五米远的白湫抓去,如同蟒蛇抓住猎物一般藤蔓一碰到猎物的身体就立马缠绕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身体躯干连同四肢紧紧缠绕。

“干什么?你……”

而将白湫束缚住之后,花橼手掌猛地握成拳,藤蔓在接收到绞杀命令的那一刻,死命的握紧,几乎将藤蔓与藤蔓之间的空气都被挤出来,没有了一点缝隙。

而那个本该在其中被绞得骨骼具裂的白湫却如空气一般,消失不见,层层白色的雾气从被挤压的缝隙里弥漫开来。

“果然。”

藤蔓传来的感觉不像是挤压活体,而是一种类似于能量体的坚硬物,但在下一刻又变得柔软起来,如同棉花一样,一击扑了个空。

“你根本就不是在做梦进入这里的,你现在是灵魂状态。”

试探了一下花橼立马就得出了结论,而那个本来还想在这里唬人的白湫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但又很快恢复,露出吊儿郎当的笑容,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道:“是又怎样?难不成你还想要灭了我呀?我跟你说,别以为我现在是灵魂状态,就没有人权了,你现在如果对我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的话,那同样是杀人,梦里杀人也是杀人,像你这样心地善良,人美心善的小姐姐,不会做出这么恐怖的事情吧?”

说到最后还对着花橼猛夸起来,花橼还挺不适应和这种自来熟的话唠说话的。

“不想让我动手也可以,我得要一个理由,你的灵魂是怎么和我的梦境连接到在一起的?”

花橼可不想让对方插科打混的糊弄过去,毕竟现在自己是假死状态,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别人找到自己,可现在倒好,只不过是睡了一觉,在梦里就发现有个人不仅看透了自己的企图,还在这里给自己东扯西扯,嫌疑很大。

花橼的眼神眯着,面上也没有任何的其他的表情,就如同一块寒彻刺骨的冰山,显得格外的危险。

她不介意自己的情绪外露,就是想以这种姿态让她明白,自己没有他想的那么好,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你知道的,在这里,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也不想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吧!”

她是认真的。

她对待必须要认真的事情,是不会有妇人之仁的,比如说她给自己安排的结局,在隧道内死去,那她就不会在乎公交车上那四个无辜的人是否会受到波及。

她觉得危险的事情,那就要在发现的第一时间扼杀在摇篮里。

那股迫人的威压,哪怕是在梦境的极致白光的照耀下,也如同置身于黑暗地狱中,眼前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类皮囊的不断黑暗扭曲的魔鬼。

白湫咽了下口水,说出了那件他觉得很羞愧的真相,他扭扭捏捏的坐在地上,像个未出阁的小姐一样,双腿合十,双膝坐地。

“因为我就睡在你边上,你睡觉,我就跟着睡觉,然后就不知不觉就来到这里。”

“……”

就像是青面撩牙的魔鬼,被喂了一口棉花糖,画风忽然突变。

“嗯?!”

事情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睡在她边上是什么意思?

一起睡觉……

一个不好的念头,从花橼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那只龙……

———

那天,白湫从天上坠落那天。

他的悬浮飞行器上的蓝色火焰熄灭掉了,整个人如同自然落体一般朝着大地匍匐,然后他在空中转了个弯,他回头看去,天空澄澈如洗,明亮动人,而在这其中白澹那张碍眼的脸,不断的靠近。

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理,白澹带着嘲讽的笑,嚣张的从他的腰间掏出了那把□□,然后设置了定位系统,直接抄着白湫的方向射了过去。

白湫这下子是真的彻底无法控制住自己脚下的悬空飞行器了,不再是玩闹,而是失去了任何屏障的从天上坠落。

他无法忘记,也无法原谅,自己的表兄竟然真的朝自己开枪,这已经不是兄弟之间的正常竞争掐架了,这已经彻底的越界了。

就在他想着适合自己该怎么报复回去的时候,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了大地的画面。

那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而在那片森林的上方,是无数闪烁着红外线光点的机枪,枪口聚集者高热量的红色射线能量,对准侵入禁区核心区的犯罪者。

在机器的计算里面,身为人类的白湫,就是必须要被歼灭的侵入者,无数的红色射线发射出来,聚集在一个点上,空中发生了一场小型的爆破,冲击力极强,旁边的云层直接被冲散,在空中呈现一个圆形,而原点则是一片让人看不清的烟雾。

白湫本该死去的,可是他没有。

那一团烟雾中出来了一只白毛野兽,似虎非虎,在空中没有做任何挣扎的,不断的旋转、坠落,已经昏厥了过去。

森林的防御装置不再将枪口对准那只野兽,他变成了它,顺利的坠入了森林。

而原本在他怀抱里的蓝龙也受到了冲击,幻觉过去,跟着一起掉了下去,一开始的时候还挨得很近,只是随着离地面越近,一兽一龙就相隔的越来越远。

等到白湫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波兰的模样。

波兰在洗漱池里面不断的喝着水,补充着身体里面缺失的水分,但是他却感觉不到那种水系魔力缺失之后,龙族的身体对于水的渴望,只是看着波兰在不断的吞咽,他并不能够控制波兰的身体,并不能够感受到波兰的心情,感受到它身体的变化,只能通过波兰的眼睛看到这个世界。

随着波兰终于喝的差不多了之后,那双小豆一般的眼睛才开始离开洗漱池转悠,那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并不是公共厕所的洗漱池,似乎是某个人家里面的卫生间。

波兰在满足完喝水的需求之后,就想要去吃点更好吃的东西,毕竟平时跟着有钱的白湫身后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半点不用发愁。

平时波兰的智商已经相当于人类的少年时期,但是变回幼崽之后,整只龙的心智也会相应的变化,就像人类的三岁小孩一样,知道点事,但知道的也不多。

波兰离开洗漱池的时候,还知道把水龙头给关上,然后跳下洗漱池,却发现自己怎么也不能把门打开。

然后暴躁的蓝龙就开启了拆家模式,基本上把洗漱池给拆了半个,尖锐的龙牙咬在靠近墙壁的一边,可是却怎么也无法深入,它无法把墙壁咬穿,反倒是快把牙齿都给磕平了。

而之后,他也见到了那个将波兰捡回来的小偷,这个小偷倒没有将这条价值不菲的龙幼崽给贩卖到黑市里面去,反倒是奇怪的决定自己来养龙。

普通家庭的女人不会做出这样愚昧无知的决定,因为大部分的普通人连龙,更何谈养龙呢?

可是这个女人明显是懂一点龙类的知识的,就说明她也曾接触过上层阶级,浏览了一些禁止普通人阅览的网站信息,而从后来她并不把波兰当回事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就当是家里多了张嘴吃饭,养了一只普通的狗一样,吃多了就骂是猪,挡了路了就踹到一边,还强制性的要求波兰在吃饭之前要喝一大桶的水,将胃占饱才能上桌。

这些规定让心爱着自己蓝龙的白湫抓耳挠腮,气愤不已,想着等到自己回到原来的身体,一定要把她告上法庭,竟然敢虐待这样的珍稀物种。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呢?这又不是你的宠物,怎么这么不懂做人啊?捡到了这样的珍稀物种,当然要还给原本的主人啊!我还等着你去找我呢?你这什么都不做了,算怎么回事?家里面就算养只狗也要消耗成本的吧!

太好了,波兰,把这个家里面的所有的吃的东西都给吃光,把那个女人给气死,让她把你给丢弃掉,这样的话,说不定我们还有回家的可能性。

啊,这个女人简直是太宅了,她怎么可以呆在家里面一个月都不出门?天呐,她竟然还说出我不要波兰这样绝情的话,这个女人难道没有心吗?是我不要我可爱的龙吗?那是没有办法,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觉起来之后就跑到波兰的身体里了!

上天啊!我到底在哪里啊?!”

这样索然无味的日子过的他都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房间里太过于安静,而波兰则被束缚在这个类似于公寓一样的装修的房子里,不能够出门,那个女人要么就是在睡觉,要么就是睡醒了吃东西,每天一点正事都不干。

直到某天,一觉起来的波兰看见那个女人面色开始变得不好起来,就像是遇到了某些烦心的事,开始经常的出门,时间仿佛又重新的开始流逝了。

他不止一次的看见那个女人坐在床上,微微失神的样子。

那种眼神,他明白是什么意思,是离别的悲伤。

他也曾经经历过多次的割离,和过去的自己,和过去的家庭,和过去的一切,朋友也好,事业也好。

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成长都是这样,接触到的知识越多,才发现世界根本就没有小时候想的那么美好,自己的父母、朋友、亲人,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自己。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自己只有成为他们眼中成绩优异,孝顺懂事的孩子,才会得到微笑和夸奖,自己曾不止一次的听见他们去讽刺那些追求自己的梦想、放弃学业,远走他乡的同龄人,而那个人的父母则尴尬地微笑着坐在那群势利的亲朋好友中间。

他不想活在别人的眼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愈发的看不起自己父亲的懦弱,和母亲的情绪化,什么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一个个现在都事业有成,什么这是父母给你选的最好的路。

都是屁话,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孩子是他们出门的时候要佩戴在西装上的礼花,是必须衬托他们面子的存在。

至于孩子在想什么?他是否能够达标??他是否愿意去成为这个如同工业化流水线产品的精英标准?

没有人在乎,就连他自己也被强制要求不能在乎。

他无法决定,因为从他被降生在这个世界开始,就是父母决定的。

如果他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会挨一顿打,将他纠正到父母想要做的事情上面,一切都是为他好。

他永远都记得自己询问父母小时候为什么不让自己学习自己所喜欢的生物学。

父母说:“你那个时候还小,哪有什么思考能力?小孩子不都是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三分钟热度,你犯错了,我们自然要帮你纠正,你不会还记得小时候对你的打骂吧!你犯错了,挨打不是应该的吗?”

这段话他记到成年,这段话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一颗种子,随着他的年龄增长,种子生根发芽,所以长大之后,他离开了家,离开了家族对自己的扶持,不需要那些所谓的爱的浇灌,也不需要钱的支持。

他靠着自己,就为了证实一点,是父母错了,他是有自己想法的,他是可以不用靠父母的,他是可以独立自主的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的,他不是父母眼里的一个需要被别人摆布人生,没有任何思想的傻子。

离开父母之后,他空虚过,孤独过,一个人度过着漫长的时间,也觉得索然无味过,但他不后悔,他绝不后悔自己在任何时候做的任何决定,哪怕经常还会因为这些事情和父母争吵,将自己的心拉扯,但他仍然保持着理智,他绝不活在别人的嘴里。

自信、张扬、骄傲,那些年轻的时候被他压抑的真实性格通通爆发,他才不是父母嘴里那个出了点才华就谦虚低调说没有的男人,他就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优秀,他的优秀足够让高傲的龙族低头,成为他的坐骑。

但这样张扬的性子却越发的让他的父亲不满意,他的父亲跟他说话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所有优秀的成果都是沾了他这个副市长的光,如果他不姓白的话,他一辈子都爬不到现在的高度。

一句话就将他好不容易整理的心态,好不容易获得的成果,打翻、打碎、沉入海底,干干净净。

他觉得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多,做的还不够强大,只有等他做出了超越了他父亲那个级别的成果,才会让他那顽固的父亲服输,才能证明自己是对的。

然后他开始拼命的工作,将自己的休息时间无限的压缩,不断的去赶一个又一个的场子,去认识生物方面那些优秀出色的人才,扩大自己公司的人才规模,他不再是将目光放在那金钱数字的变化上,而是真的想要做出更高的贡献。

而就在他即将要参加隐川区动植物繁育与保护协会的委员会评选展示会的时候,一场意外忽如其来。

由于赶时间的超速,他那原本想象的骑龙拉风的出现,在现场的画面没有出现,反倒是从天空坠落,灵魂束缚在了那只龙的身体里,而原本的自己却不知道究竟跑到了哪里?

白湫甚至都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呆在这条龙的身体里,不需要再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再有自己的意识,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是能够通过波兰的眼睛看到这个世界而已,就像是植物人一样,对于很多的事情,有心无力。

这种打击太大了!

可这时候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这个叫做花橼的女人心情好的将波兰带了出去,然后意外的让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体的下落。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点燃了!

他感觉自己灵魂都在灼烧中,自己几乎都快要放弃希望,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随着时间的推移,快要消磨殆尽了。

那些作为人的记忆,犹如龙卷过境的江水一般,掀起了无数的泥沙,让过去的荣光,自己那张扬的性格,自己那些引以为傲的骄傲,重新回忆起来。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不甘心自己的□□就变成一个野兽,被关在笼子里被人观赏,他的骄傲由不得自己放纵自己,他要从蓝龙的身体里出来,他要改变这一切。

他要让一切都步入正轨。

当研究所的长廊的灯熄灭掉的时候,原本在花橼的怀里沉沉睡去的蓝龙身上无端的冒出一层蓝色的光芒,星星点点,那线条如同海面的波涛一般的不断的流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了一样。

然后当白湫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看见了一片白光,他摸了摸自己的全身上下,已经大半年都无法动弹的自己,有开始拥有了自己的身体。

他连忙给自己换了好几身帅气的衣服,对着镜子不断的摆弄着自己,长时间不说话的他,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倾诉欲,所以在见到那个从光影里走出来的花橼的时候才吐槽了一大堆。

但是光靠他自己还不够,只是说话还不够,只是能够表达自己的想法还不够。

这是他唯一能够抓住自己的机会了,谁知道自己下一次是否还能够进入花橼的梦境?谁知道花橼一定会帮助自己不会将自己处理掉?

这个女人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在惧怕什么。

在那个梦境中,在无数的白光照耀下。

被揭穿的真实身份白湫,直接被窥视隐私之后暴怒的花橼用藤蔓吊起来抽打。

白湫整个人头朝下,脚朝上,长长的披风垂下来,把他的脑袋都给挡住了,他的手还不断的躲闪抽过来的带着荆棘的藤蔓鞭子,还好他身上穿的西装够厚,所以才感觉不到疼痛,哦,不对,这是由于梦境的原因!

哪怕是倒着说话,他也不觉得缺氧,他也没有化作空气这时候跑掉,而是真的被花橼捆绑起来好一顿抽,让她发泄情绪。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以为我很想看吗?我也想要自戳双眼的,但是没办法呀,谁要那个波兰老是乱跑?”

鞭子抽在她身上,更加用力了。

花橼直接被他气的面容扭曲,太阳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然后原本打在他身上的藤蔓就朝他的嘴上打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上面的藤蔓划破了他嘴边的皮肤,原本不感觉到疼痛的伤口,却隐隐的开始作痛起来。

白湫有点不敢惹她了,这个女人很是邪性,虽然在梦境里,自己是灵魂状态,但保不准她有不得了的手段,能够在这里灭了自己。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倒吊着的白湫,就像一个蚕蛹一样,随着自己的摆动,在空中摇晃起来,双手还抱拳,做着求饶的姿势,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睁着,以为自己诚恳的求饶能够得到花橼的原谅。

很快,花橼也就厌倦了继续抽打这死不要脸的家伙。

“既然你喜欢看,那就看一辈子吧!灵魂出窍的状态能量是有限的,你这一辈子很短,也说不定,魂飞魄散之后,你的那只龙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的,不用担心,一路好走。”

花橼笑得很是畅快,嘴角弯起了一个高高的弧度,白湫倒着看过去就像是电影里的反派一样,只需要一眼,白湫的脸色都刷的一下惨白起来。

因为这真的不是在吓他,他的确撑不了多久了。

白湫连忙化作一股清烟,然后整个人老老实实的双膝跪在花橼的脚下,眼中含着泪,深情脉脉的看着她。

“花橼!我还不想死,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我还有自己的事业要做,手下还有200多号员工需要我养,最重要的是我银行卡里面的钱都没有花完,你能理解我吧,这样死的话,太窝囊了,而且我死了之后,我的身体还要被关在笼子里面,就像是动物园的猴子一样的被人羞辱,花橼,可怜可怜我吧!”

“嗯?!”

花橼眼神冷漠的望着他,一个嗯字绕了十八个弯。

白湫也不敢再搞怪了,老老实实的跪着,双手合十,表情严肃的说:“对不起,我错了。”

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的花橼,只好瘪瘪嘴,无奈道:“行了,你起来吧!”

白湫这才兴奋的又重新爬了起来。

花橼连忙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别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

“当然。”白湫拍着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知道,相处了这么久的他已经了解了花橼的习性是怎样:“波兰的生活费我都会打给你的,还有精神损失费,物品损失费,生活费等,二千万怎么样?!”

而说完这句话之后,花橼一下子愣住,看白湫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没错,白湫知道花橼最怕什么?或者说他知道世界上的人都怕什么?

怕没钱!

这个世界上,钱是万能的。

“小子,你很上道嘛?”花橼一时哂笑。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白湫做了一个晚宴上的服务动作。

———

在那个空白的房间内,花橼给白湫算起了卦。

她变换出了一张桌子,两个人分别坐在桌子对面,而算过用的道具,则是藤蔓上面摘下来的三片树叶,花橼的手指轻轻抚摸在输液的脉络上,表情凝重的就像是在抚摸玉玺一样。

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白湫表情却像个呆瓜,明明长着一张精明的脸,金色长发加紫罗兰颜色的双瞳,不说话的时候如同冰冷的贵族,可是一说起话做起怪来,就像只哈士奇一样,给人一种又贵又土的感觉。

“见过看手相的,没见过给树叶看相的,能看出个什么来?”

白湫嘀嘀咕咕,对着自己的手掌学着花橼的样子也跟着看相,手指摸过自己手掌的掌纹,但他也分不清哪条是生命线,哪条是爱情线,没这眼光,只得作罢。

而就在他嘀嘀咕咕的时候,花橼手里的一枚绿色的叶子忽然亮了起来,整片叶子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芒,如同灵光一般非常美丽,就在白湫对着光芒所吸引,抬起头来的时候。

唰的一声,那绿叶直接擦过白湫的脸颊飞了出去,他耳畔的一缕金色的头发落在了桌子上,那叶子飞出去的角度非常的刁钻,只让他的脸颊破了一点点皮,并没有流血。

“你干什么?”被吓到的白湫双手撑着桌子,啪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有求于面前这个女人。

他高大的身躯形成了压迫感,尤其是当这个男人站起来,而娇小的花橼坐在他对面,缩在座位上的时候,这种对比感就更加强烈了。

“那可你的签,飞了还不快点捡起来,这要是飞远了,你花的钱可就打水漂了。”

花橼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一起,做着一个类似于法决的手势,然后指着白湫的身后,但表情明显是挑衅的,那绿叶就是她故意抛出去的,这家伙有求于自己还这么嚣张,就得将他的气焰打压下。

白湫站在位置上,双手握紧,本来还生气的面庞,立马换了一个笑容,然后屁颠屁颠的往后跑,生怕自己找不到这决定自己命运的叶签。

就看见那叶子卡在地面上,齿轮状的叶面深嵌在地里,就像一片刀子一样的锋利,可当他小心的用手触摸那片叶子的时候,那叶子又变得柔软起来。

他用力一扯,一不小心,叶子就被扯成了两半,一半还镶嵌在地上,他走过去将另一半放在了桌子上。

“你刚才用力太大了,都把那叶子给卡到地上去,这一拔不就坏掉了,真是……”

白湫特别没脸色的还开始指责起花橼来了。

花橼眼角抽搐了一下:“你直接说一句不好意思还有其他的叶子吗会死啊!”

一听这话的白湫有些不自在嘀咕着:“女人真是矫情。”

花橼就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

这家伙怎么活在这世上这么久的?他就没跟人打过交道吗?他就不知道有求于人是个什么态度吗?怎么比我还嚣张?

花橼直接将那两张完好的叶子连带着那半张叶子合在一起拍到了白湫那吊儿郎当的脸上。

这家伙根本就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还以为这是一场春游,是一次不一样的经历历险呢。

“干什么?”被她的这一番带着羞辱的动作侮辱白湫真的有点生气了。

“我是花钱来请你预测一下我的未来,看看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哪有人这么对甲方的?这要不是市面上就你一家能够预测未来的机构,谁会做你的生意?一点礼貌都不懂。”

而在白湫的一通指责后,花橼面无表情的说着自己的预测。

“你的未来,你哪有什么未来?还花钱,我看你连欠我的那2000万都还不了。”

白湫被这番怼说的有点懵。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没未来了。”

“啊!”

“再准确一点,就是你要死了。”

白湫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让花橼闭嘴,让自己整理一下思路。

“你的意思是说我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了?我的灵魂要消散了,可是我的身体不是还活着吗?这样的状况下也能算我死亡吗?”

他现在身体和灵魂分成两部分,身体化作了野兽,那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思维想法也都是按照兽性来的,而自己的灵魂这一部分则寄生在了自己的龙身上,但灵魂漂泊很容易会不稳,容易消散。

他以为花橼是说自己的灵魂死亡了。

可花橼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你是被人杀死的。”

那一刻,白湫的上半张脸都是青黑的,明明是在耀眼的如同白昼的房间内,可是他的头上仿佛布满了黑线,那片阴云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你的意思是说,接下来我会被谋杀吗?”

花橼不置可否。

白湫并没有说出怎么可能这样的质疑的话,这个能够看见未来的女人说出来的话,是有一定可信度的,除了相信他也别无选择。

但他需要一个时间去适应、去接受这个不在他所考虑范围内的突兀的答案。

“除了这个之外……你还知道什么?还能告诉我什么?”

白湫之前在天台上的时候也听到了花橼说她透露出来的越多,改变的因果就越多,所以她没有说出她所看见的燕焚白如何成功的细节,而只是说出了一个绝对会成为现实的答案。

白湫也知道自己的追问有点不近人情,甚至都没有报对方会回答自己的希望,而是已经在心里暗暗的决定一切都由自己承担,自己来负责,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没有想到,花橼却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会经历一场天赋置换手术。”

“啊?!”

一个没有想到的答案,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耳内。

“你说什么?!是我的耳朵出现问题了吗?我怎么听见你在跟我说我会经历一场天赋置换手术?!我!A级水系天赋,万中无一的天才,我怎么可能需要去置换天赋?我……”

原本还想要嘲笑花橼你眼光有问题的白湫说着说着,自己都愣住了。

“不是我置换天赋,是有人要和我置换天赋?!”

而看到花橼平淡的点点头之后,白湫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变得荒诞起来了,自己是被什么器官组织给拐卖了吗?要将自己的心肝脾肺脏通通都卖了换钱?!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恐怖诡异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竟然还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看到的一个新闻,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为了让自己活的更久一点,就给自己换了一个刚刚成年的人的心脏,他当时还在嘲讽现在的舆论记者真是什么都敢写?只知道扩大穷人和富人之间的矛盾,就不知道搞点正能量的东西。

可当身份调转,自己变成那个可以被人操纵生命,甚至一切的穷人的时候,他才变得茫然,不知所措。

“怎么可能?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手术,天赋置换手术的等级要求极高,不仅仅是对于术者,更是对于需要置换天赋的患者,那种排异反应可不是普通的器官移植那么简单,是会死人的。”

没有哪个蠢货会做这样的事情,毕竟,优秀的天赋和自己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谁都能说得清,不会有人放着自己的性命,不管也要去置换那些死去的优秀的天才身上的天赋的。

但那些深藏在他脑海里面的关于那些豪族的各个传言,忽然涌现在了他的大脑里。

的确,有人会这么做,那些豪族为了保持自己下一代的优秀基因,会扶持那些分系的优秀血脉,甚至会去延长族中优秀天赋的老人的年寿,就为了有一天自己家的孩子不争气,还能有改换天地的机会。

而想到了这里的白湫不由得低下了头,长长的金色头发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原本的光泽一样。

他身上也没有了那骨子和花橼辩驳的力气,他语气阴沉地说着。

“是谁?”

那个想要置换他天赋的人是谁?

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几个答案。

直到花橼平淡的念出他的名字。

“白澹。”

他心里的那几个名字中就有这个,那个名字在确定的时候在他的心里画上了一道红圈,他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眼里面布满血丝,就好像好多天都没有睡觉一般的疲惫。

“果然是他。”

明明是轻松畅然的语气,可说出来之后,卡在喉咙里的剩余的话却重如泰山。

那可是他的血亲,是他的亲表兄啊!

却在背后想要谋算他,要他的天赋,要他的命!

他直接蹲在了桌子下面,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的世界观都有点倾斜,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最相信的当然是自己的亲人,可是如果这个亲人变成了要谋财害命的恶魔的话,那又有什么值得相信的。

白湫不是刚出社会的纯情男生,一点世面都没见过,大风大浪他当然见过,对家的公司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要谋害自己,可是亲人是不同,他们身上都流着一样的血啊。

想到这里的白湫甚至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身上流着这样邪恶的血,自己不会也一样邪恶吧。

想着想着,他又不免觉得好笑起来,重新振作,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坐在桌子的座位上,玩着叶子的花橼。

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果然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别人是无法理解的。

而这个时候就听花橼老神在在的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你知道你的叔叔想做什么?”

“他一直感叹自己生了一个废物儿子,而羡慕自己的哥哥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这原本只是藏在心里的一个单纯的想法而已,人嘛,总有那么一点贪欲,获得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想要圆满的就越多,反而那一点点不圆满,就被无限的放大,好像整个世界只有那一样东西,那一个方向值得他去追,去做。”

“所以我看到了你的未来,在这无数的因果汇聚起来的片段,就有你即将要成为的那一幕。

你会被抽掉精血,原本属于你的天赋脉络,将会被剥离下来,你将要忍受蚀骨钻心的疼,那比死还难受,可是你必须一直保持清醒,清晰的感受着那些如同蚂蚁在你的血管里爬过去的痛苦,只有这样,你才不至于痛死过去。”

“可就这样死去对你来说,没准是一件好事,天赋置换的手术死亡率很高,而且那个时候的你基本上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他们把你当做工具人,又怎么可能让你活着继承白澹那个看上去废物的天赋呢?这不是平白给自己留下一个无法解释的证据吗?”

“所以你最后的结局仍然是死去。”

“……”

白湫非常无语,所以这家伙说了一大堆,只是让自己提前脑补一下自己会死的有多惨吗?

“我真是谢谢你啊!”

白湫将她对面的椅子移开,重重的砸在地上,然后他将掌心拍在桌子上,发出熊掌拍击的声音。

“谢谢你说这么多啊!不过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我又不会给你多余的钱,而且不是会影响到你什么因果啊,什么东西的吗?怎么?难不成我就是特殊的?说我的未来就不牵涉因果!”

白湫很看不惯这家伙的一副淡然自若、事不关己的模样,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做来看戏的。

可自己刚才的那一副强势的做派,却没有引起花橼的动静,让他不由得心虚,舔了舔嘴唇,凑在花橼的边上,小声的问道。

“你竟然看到了这样的未来,为什么不去改变?”

花橼看了一眼翘首以盼的他,然后直接pass掉了他的美梦。

“改变未来?未来是不可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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