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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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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掠过城市的上空,朝着城市边缘起伏不定的山脉去,最终停在了一条延绵在山脉底下的道路,而在男人面前的是空荡荡的隧道。

他闭着眼睛秀了一下,的确有花橼的气息,最终的定位也确实是在隧道内,只不过隧道的信号不好,定位系统最终中断了。

其实他本来不该来的,既然要让花橼长个教训,就让她自己去处理她的那些麻烦。

而且凭她的能力,一个小小的雇佣兵根本撑不到一回之合。

可斯里兰却还是忍不住,一个不好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冒出来。

他加快了脚步,如同闪电一般的消失在了隧道口。

而在这条公交车至少要开五分钟的隧道的中心,那个倒霉的眼镜男由于里花橼的尸体太近了,而被那只冲过来撕咬的绿色怪物冲击到,被冲击波狠狠的甩了出来,整个人砸在了隧道的墙壁上。

“啊!”

痛的喊了一声的男人,连忙捂住了嘴,不敢再刺激,那只就离自己只有五米之遥的野兽,他慢慢的活动了一下,被撞伤的后颈,抬了抬头,头还可以抬起来,又抬了抬左右手,都可以抬起来,但是左手的位置已经感觉不到痛觉,背部脊柱的位置应该没有受伤,但巨大的疼痛造成的瘀血估计压到了神经。

他将所有的声音都压在喉咙里,而眼前所看到的画面,却忍不住让他颤抖。

那头绿色的野兽如同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的折磨着,那具已经死去的尸体,他的嘴里留下的口水同样带有腐蚀性,落在尸体的脸上,直接将面部的表皮烫出一个洞,露出了里面的骨骼和牙齿。

隧道的灯光投影出那只野兽巨大的撩牙,他张大了嘴,一口朝那具尸体咬下,血肉和碎骨咀嚼的声音在空荡的隧道内回响,那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男人就算是再理智也受不了,他悄悄地挪移着自己的身体,想要离这个野兽越远越好,哪怕知道这样根本就无济于事,自己的腿根本就跑不了。

而那只野兽将那残存的一点都全部生吞活剥了之后,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让他奇怪的是,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明明那么细心的舔食着那个女人的面容,从他那眼窝里面掏出来了两只眼睛,如同咀嚼两颗珍贵的宝石一样的细嚼慢咽,可这和普通的人的□□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的眼前看不见眼来。

这一刻的他,忍不住呲牙,不是野兽的微笑,而是一种极致的愤怒,就你那遍布全身的绿色粘液都不断的冒出,背脊上长着长长的尖刺,也如鱼鳞一般开始收缩膨胀,他的嘴里喘着粗气,白色的高浓度的气体从他的疗养下冒了出来。

他很生气,无比的生气,感觉自己被欺骗。

自己花了重金买来的,这个女人的信息,然后盯着这个女人的定位,一直尾随到了这里,可是他最终,他却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种失败的感觉,让他无比的抓狂。

那一双竖着瞳孔的绿色眼睛猛地收缩,在他的视觉范围内,有一个正在挣扎着的猎物,可能是刚刚自己不小心玩耍,让他的腿受伤了,他整个上半身拖着活动不便的双腿不断的朝着隧道走入口方向爬去。

人类的求生欲真是让他兴奋到极致,他最喜欢折磨这种又倔强又脆弱的生物了。

而他敏锐的耳朵也听到了不远处还有猎物正在狂奔。

没有信号的隧道,真是绝佳的游乐场所,他想要将自己那憋闷的心情发泄在这些弱小又可怜的猎物身上。

“嚎—”

一声嚎叫之后,他如同饿狼扑食一般,猛地扑向了那个艰难求生的男人,巨大的影子投射在男人的身上,男人脸上那惊恐到极致的表情让他兴奋至极。

“啊—”

把这声惨叫也吓到了,那些早就已经跑出老远的那三个同伴,那三个同伴回头看了一眼之后,面色惨淡的赶紧往前方跑去,不敢再停留半分。

而这时,原本空旷无声的隧道入口处,却传来了一声轰鸣,仿佛有一辆高速的摩托车在道路飞驰,摩擦着地面。

只不过是一瞬间,那轰鸣声就已经在自己的耳边了!

三个人看见了一道光,从自己眼前闪过,然后强烈的风就在他们周围挂起,将他们的头发,衣服都刮得凌乱,可是很快,一切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回头一看,周围却什么都没有,只是当他们低头的时候,却看见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这是什么?鬼吗?”

这个晚上真是无比的精彩,他们都以为自己中邪了,所以才看到这么多不干净的东西。

而斯里兰并没有为着那三个倒霉蛋而停下来,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头蔓延,而当他终于到达隧道中央的时候,面前所看见的画面,让他微微失神。

那是花橼的藤蔓,原本以她的灵力作为核心的藤蔓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所腐蚀掉了,大半枯死在了路边上,跟着公交车的残渣碎片混杂在一起,而在其中,有一摊非常明显的血渍。

“哈哈哈,又来一个,今天真是有意思了。”

而随着那只恶臭的野兽在边上说话,斯里兰在将视线望过去,那家伙的嘴里咀嚼着一只断腿,而那个失去一条腿的可怜虫,还没有死,受伤处不断的喷着血,痛苦的吼叫出来。

如此浓烈的血腥味,让斯里兰微微皱起了眉,他虽然是吸血鬼,但是普通人类的血并不好喝,他是高贵的血族,不是低贱的吸血鬼,不是什么人在他面前流血,都能引起他的兴趣的。

“花橼呢?”

从现场来看,这里发生过战斗,花橼的藤蔓在这里,可是却不见她的人。

明明眼前是那样血腥残酷的画面,可是斯里兰却毫不在意,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的问着:“野狗,和你打斗的那个人到哪里去了?”

而被喊做野狗的那个怪物,一瞬间就被激怒了,他将嘴里面的碎肉咬的稀碎,血水流下来,又被高温蒸发,化成一点一点的黑色的粘液落了下来,腐蚀掉地面,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你说什么?你在喊谁是野狗?”

那个怪物还以为斯里兰也是过来找花橼麻烦的同行人,但他并不害怕,也没有任何的忌惮,刚才的他可是将S级潜力的花橼给干掉之后,然后彻底的吃入腹中的,怎么还会害怕区区一个小角色。

他猛扑了过去,只比刚才逗弄那个人类认真一点点,张开了血盆大口,毛发上高腐蚀的绿色粘液滴落下去,没有人能够近他的身,只要自己扑上去,这个家伙就会被自己身上的粘液所腐蚀。

而斯里兰只给了这只分不清状况的野狗以及响亮的耳光,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右手的指甲离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的变长,血色的光线凝聚在那极长的指尖,而他只是朝着那只野狗扑来的方向,轻轻的一挥。

一道气刃就飞了出去,直接将那头有两个人大小的野兽扇飞到了十米以外的隧道墙面,并且深深的陷了进去,陷进去的不只是那头野兽的大小,而在野兽的脖颈处,还有一道月牙似的凹痕,镶嵌在了坚固的隧道墙面。

收回指甲之后,他将视线望向了那个一脸不敢置信,但仍然面色痛苦扭曲的男人身上,然后手朝着他那流血不止的地方握住,那原本还不断喷溅血水的伤口,却立刻止住了,就好像伤口处出现了一道无形的膜一般,但疼痛一点都没有减少。

男人强忍着痛意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你是在找那个女人吗?那个穿着背带裤的女人。”

斯里兰示意他继续说。

“她死了。”

这句话却如一个重磅消息,直接将原本平静的水面炸裂,那双原本平静的血色眸子忽然一下子猛地缩了一下。

一股让人窒息的气场,以这个黑色能量的男人为圆心,不断的扩散出去,就连整个隧道都开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还有很快的将这股弥漫出来的黑暗力量,给收缩回来。

明明已经一只脚踏入地狱的眼镜男,在这一瞬间又重新回到了人间,但他已经不敢用正常人的眼光看待,面前的这个一头黑发、一身黑衣,五官宛如雕塑一般精美的男人。

嘴唇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一时间都不知道是那个将自己的腿啃掉的野兽恐怖,还是这个男人更恐怖。

斯里兰眉头微微皱起,他又将视线头放在那个眼镜男身上,冷漠道:“你继续说。”

“是……是那个怪物……吃了她,我……亲眼……看见……的……”

男人哆哆嗦嗦的说完之后,则指着那一摊血渍说道:“那就是……那个女人……剩下的……”

斯里兰看着那一摊血迹,就像是看到一个笑话一样的,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

然后他朝着那个自己打飞出去的地方伸出了手,而镶嵌进了土里的那个野兽在刚才感受到后面极致恐怖的气氛之后,明白自己接下来毫无胜算。

他已经开始用自己的四只爪子用力的在黑暗的泥土刨坑,可是周围全都是固定隧道的钢筋水泥,哪怕是他用尽了自己身上的绿色强酸,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挖出一条通道来。

而一股无形的风忽然笼罩在他的全身,将他从那狭窄阴暗的缝隙里猛地拔了出来,面前明明是一片光明,他却仿佛置身于地狱一般,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被重新的扯到了那个男人面前,而自己的脖颈处则被无形的力道深深的钳住。

“我……我……”

这个肆虐的怪物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却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

“他说你吃了她!”斯里兰依旧嘴角带笑的说着。

“是啊!”那怪物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死前还嚣张的大叫:“谁不想要这样的力量,这几乎是全知全能的,如果我拥有这样的力量,就可以成为隐川区第一的雇佣兵,S级潜力的强者滋味就是不一样,能在死前吃到这么样的美味,我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来!”

斯里兰摇着头,憋着笑,只觉得这家伙比自己想的还要愚蠢。

“谁告诉你吃掉花橼就可以拥有她的力量。”

而那怪物却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好笑:“你以为我是谁?你不是在喊我野狗吗?可是你见过像我这样的野狗吗?我当然可以通过吃掉她而获得她的力量,我就是吃掉了一只蟾蜍才拥有的这一身绿色的强酸,吃掉了豪猪才拥有脊背上的尖刺,我是不一样的,我拥有着你们想象不到的天赋,如果给我时间的话,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够踩在脚下的。”

而嚣张的说完一大堆的怪物,一点都没发现自己说的过多了,基本上把自己需要保密的能力都给透露出来。

斯里兰听到这些之后,那一双血红的眼睛微微亮起,他问出了那句:“所以你的能力是什么?”

“我是贪婪的信徒,我拥有着暴食的能力。”

这头野兽是黑色欲望的信仰者,走在混沌的阶梯上,虽然现在还不成熟,但他的确走在了一条非常适合他的道路上。

“这样啊!”

说完之后,野兽才察觉起自己说的过多了,忍不住的又开始呲牙,但他的内心又多出一个念头,面前的人问这么多,不会是想要收他做手下,对他感兴趣了吧?

而就在他以为斯里兰看上了自己能力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男人伸出了手,手心朝上,一股微风吹拂在他的手面上,然后朝着自己用力一握。

刚才还以为自己可能捡了一条命的野兽,顿时又陷入了死亡的僵局,无数尖锐的风之刃忽然出现在他的周围,将整只兽拖入了如同刀子一般的龙卷中,他皮肤上的绿色粘液的确可以作为防护,但是硬度并不高,很快,那股龙卷就将那兽切的稀碎,淋漓的血水滴落了下来,残破的血肉和骨架散落一地。

而斯里兰的视线则望向了那只野兽胃部的位置,那的确是血肉的残肢,但当他将灵力汇聚在双眼处,再一次凝望过去的时候,只见那原本是血肉的地方,则出现了咀嚼成一团的深色的藤蔓。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个笑,然后朝着那已经坏掉的藤蔓的根部和公交车凌乱散落的位置挥手,一道巨大的狂风在隧道内掀起,也掀起了一阵轰鸣,随着那些障碍物的离去,在那根部原本的位置则出现了一个深坑,那深坑深不见底,却不知通向何处。

刚才自己能力爆发,之所以很快的恢复情绪,就是因为自己感知到了这个延绵出隧道的深坑。

“这家伙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又玩诈死!”

让她自己去解决问题,她就只会去逃避。

然后用诈死的方式换一个马甲,重新开始,是半点不在乎自己那些相关的联系人如何找她。

一个人逍遥自在。

“你又要逃了吗?花橼,你又要逃走了……”

斯里兰一头长长的墨发垂下来,遮住了他半边脸的面容,让人看不见他那双血色的眸子里藏着怎样的情感。

———

而就在斯里兰进入隧道的那一刻,隧道尽头的边上的山上,草丛里隐隐传来细微的声音。

一只手忽然从草丛堆里伸了出来,那只手在月光下看上去很是纤细,是一个女人的手,可是却很有力道的撑在了扎手的草堆上,把那将近一米高的草丛直接按倒。

紧接着,那身影被扯出来更多,两只手撑在地上,将自己的脚从土堆里扒出来,而在她的脚下是一个黑幽幽的洞,绿色的植蔓如同巨蟒一般的盘旋着,被她当做爬出洞口的垫脚石。

花橼头发上,衣服上全都是泥土,整个人站在一米多高的草丛堆内,蹦蹦跳跳,将身上的石子泥土灰尘全都抖下来,撑着一边的一棵较高的树,将自己的鞋子脱下来,对着树干就猛拍,然后换一只脚,又将另外一只鞋对着猛拍。

“呼—,真是累死了,差点就以为自己找错路,还好出来了。”

花橼望着今晚很圆的月亮,抹了抹额上的细汗。

隧道下面那真是崎岖复杂,一不小心就碰到各种各样的大型石头,穿都穿不过去,还要绕弯,还要小心地下河,要不是自己碰到了一棵百年老树的枝干,询问了一下该怎么走,这时候自己就该憋死在土里了。

而在那个洞口有动静扒拉着旁边的草丛,一只蓝色的爪子伸了出来,被花橼遗忘在藤蔓上的蓝龙有点缺氧,赶紧扒拉着洞口,就是几个深呼吸,然后用自己粗壮的前肢做着引体向上,好不容易才从洞里爬了出来。

蓝龙身上穿着的斑点狗的衣服都划了破了好几个口子,在月光下,将它原本的样貌展现无遗,不过这附近也没人,破了就破了。

就这样一人一龙在夜色下悄悄默默的潜行,慢慢的从山下下来,走在了路灯照耀的大路上,只不过花橼在自己的额头上贴了一片叶子,路道上所有的显示器都无法再拍到她。

因为她在这片叶子上用树根划出了空气两个字,再施展灵力,就能够做到认知的干扰。

干扰机器比干扰人要容易的多,因为只要影响到电流和磁场就行,而人的神经远比机器要复杂,不过只是简单的把她当做空气的话,还是容易干扰到的,毕竟这不是复杂的指令。

蓝龙也不知道花橼为什么要忽然诈死逃跑?

明明那么强,对付一个小怪兽,不过就是三下五除二的事情,可却偏偏往反方向走,做了一件让人无法理解的事,特意让自己死在那个小角色的手上。

它甚至都在怀疑花橼是不是故意坐上这辆公交车的,就为了遇见那把能让她诈死的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诈死?因为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为了隐藏自己,所以才选择诈死的吗?

而它的问题当发出嘴里的时候,也只是轻声的“呣~”,没有人回答它。

花橼并没有开启自己的人工智能系统,不想让别人通过网络找到自己,所以她将植入她左腕上的芯片用灵力进行了隔绝干扰。

“不能再用悬空飞行器了,得想个办法,赶紧回到研究所,怎么办呢?我不会使用空间传送,靠跑的话不知道要走多久,要是这时候有辆车就好……”

而就在她说完之后,前方的大路上忽然驶来了一辆跑车,她连忙撒腿就往前冲,就像真的是一团空气一样的落在了跑车的上方,她非常精准的控制着力道,不让司机感受到自己的车上装了超载的东西。

现在的大部分人都是使用悬浮汽车,很少再用陆地的跑车,所以基本上人都是在天上飞着,地面的这条通往隧道的道路是许多年前建造的,不过仍然是八成新,因为使用频率的降低,所以损耗也并不是那么的严重。

跑车明显是从哪个废品站里面被扒出来的,用的都是已经废弃的型号,随便组装一下,再安上发动机,一路驾驶在路上,虽然可以正常上路,但并不流畅,转动方向盘也好,踩油门也好,踩刹车键也罢,总是给人一种卡顿的感觉。

花橼坐在上面,一路被颠簸着,但从车上下来,花橼脚步有些虚浮的靠在写着动植物繁育与保护协会几个金字的招牌边上,捂着自己的嘴,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呕吐。

让植物去体验坐蹦蹦车的感觉,真是太不友好了,花橼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前庭是不是发育不完善?

一路上路过的人都把她当做空气一样的无视角了,就这样她终于安稳的回到了研究所内,由于研究所的特殊性,这里的人工智能网络是另外一套系统,而且和协会内部的系统相隔离,是她特意在建立研究所的时候设置的只服务于她一个人的系统。

“橙树!”

长长的走廊的灯,一个接着一个的亮起来。

“小橘子,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自己所设置的人工智能的性格,她的身影,她的名字,甚至是这个研究所的一切,都让神经紧绷的花橼终于安心了。

她脚步虚浮的在走道上走了几下,然后就有些撑不住的扶着银色金属墙壁,慢慢的滑了下,杏仁色的眼睛不断的打着颤,她甚至都撑不到回到房间内,回到床上,整个人就靠着墙壁,半躺在长廊上,沉沉的睡去。

而那个被她抱着的穿着破烂衣服的蓝龙看着她这个样子,本来还很担心的“呣”了一声,可是随着花橼逐渐开始入睡,蓝龙的眼皮也不自觉的开始打颤起来。

没有人能够在她睡着的时候靠她的身,所有靠近她一定范围内的人都会被她带入她的怠惰状态中,哪怕并不想睡,也会不受控制的沉沉睡下。

“晚安,小橘子。”

一个清洁机器人从角落里出来,头上顶着毛茸茸的浴巾,然后伸出爪子为睡在走廊上的花橼盖住。

长廊的灯,一盏一盏的熄灭,橙树在为她关灯。

而这一觉,她睡了很久,睡得世界都天翻地覆了。

隧道里面发生的惨状很快就被那三个逃出生天的人给发在了网上。

那血腥的、画面那诡异的场景都根本不需要什么流量的推送,一下子就被推上了热搜,很快巡警大队的人就立马出动,将隧道团团包围,赶到了案发现场。

而案发现场远比在网络上面流传的视频更加恶心,那头逞凶的野兽被切成了无数的碎块,那碎块的残渣,让那些老练的巡警都忍不住反胃,更何况那些新来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排队去旁边的排水沟吐。

翻案凶手被人干掉了,而这个凶手还是以野兽的模样被干掉的,在隐川区在法律上是没有人权的。

但其中一个巡警还是例行询问当时已经身受重伤的其中一个受害人。

只是不知道这位受害人是不是受到的刺激过重,他对于自己所看到的画面很多都不记得,而且一旦深入去想,就会觉得头疼欲裂,这件事情也只好不了了之。

但网络上的网友并不在乎这些受害人是谁?这个惨死的凶手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不小心绿色的强酸液体贯穿胸口,倒地死亡的花橼身上。

毕竟在隐川区花橼的名望甚至都不亚于一位资深的明星,不仅仅是因为她那如同开挂的人生,生物学博士,S级潜力的二级研究员,为植物界的寄生植物项目做出突出贡献,还有从来不参加颁奖典礼的神秘行为,都在花橼这个名字上围绕着一层又一层的光圈滤镜。

而这一次,她的死亡又是如此的戏剧化。

更加将一个本来就在现实生活中完美的过头的形象,推向了神坛。

人都是在死后成神的。

什么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各种词都用在了她身上,无数的人自发的为她默哀,为她流泪。

原本被当做案发现场封起来的隧道的边上,也摆满了各种悼念用的菊花、康乃馨,各种卖花圈黄纸的小摊贩异常火爆,还有人自发的为她做了一个灵堂,然后举行讣告,不少人都前来参拜,还有人将这一画面进行直播,赚了一波又一波的流量。

总之就那几天的时间,没有人不知道花橼意外身亡。

就算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想要将这样的谣言扭转过来,也无济于事。

不少人都嘴角抽搐的看着网友直接给这件事情下定性。

花橼是能够看见未来的轮回树的舆论还没有发酵,她就已经在大众眼里死亡了。

哪怕现在她真的又重新出现,或者找个演员冒充她在网上搅浑水,也大概不会有人再相信了,也只会觉得别人在骗取流量,还拿着死人复活的噱头片流量,那就是直接被人举报投诉到封号。

这一波不仅仅是看呆了幕后的很多人,也让动植物繁育保护协会发生了动荡,毕竟花橼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他们协会的象征,这说死就死了,这可让人一时没有办法接受。

就比如说椿。

那天下午,失魂落魄的椿回到协会,回到她的家的时候,心里总觉得很是不安,好像这一次是真的彻底的失去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她用其他人的账号给花橼,发了很多个对不起,希望她能够原谅自己的一些鲁莽行为,希望她能够为自己考虑。

自己也曾经为花橼付出了很多,帮助了她很多,所以她希望花橼能够记得那份好,能够记得她们曾经是朋友。

可花橼却一个消息都没有回,椿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她担心花橼是真的记仇了,是真的要和自己绝交,而她害怕的是这样的花橼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了的,尤其是当花橼在自己的真实身份都被揭穿的情况下,还能若无其事,甚至能够全身而退,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没有想到花橼的背景这么强,她本人也如此强大。

难怪花橼从来都不担心失败的问题,因为她有无数的试错成本。

带着心事的椿沉沉睡去,在那天后椿没有等来花橼的报复,反而等来了她的死讯。

这让椿怎么能够接受。

她当时正在浇花,手里握着的浇水的壶,手一抖,砰的一下就打翻了,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你是在唬我吧!今天可不是愚人节,真不好玩。”

可是当燕焚白拿着网上所拍摄的花橼胸口被打穿,滚落下来,血流了一地的画面,给她看的时候,她眼睛睁得极大,但仍然不相信,总觉得是燕焚白找人设计的视频就为了捉弄她。

“怎么可能?我昨天才见了她,她可是花橼,S级潜力的二级研究员,你都不知道昨天我说出她是轮回树的时候,她身上爆发出的威压,几乎要把我吓死,她强的几乎都不像个人,你现在跟我说她死了,那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跟我玩笑,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可是当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告诉她花橼死了的时候,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那天她只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耳鸣一般,脑子里面嗡嗡直响。

明明那天的业务还是照常的运行,可是发过来的文档,自己看了一页,两个小时之后才发现自己看的还是那一页。

她和往常一样的坐在办公室的座位上,在其他人眼里都是在好好的工作,那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做,她也什么都做不进去,看不进去。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花橼对她来说没有那么重要,甚至从现实考虑,花橼的存在已经是她的绊脚石了,她现在正在开设新的项目,她现在正在实现自己的野心往上走,所以她抛弃了花橼。

她想过有一天应该怎样跟花橼和解,等到有一天,自己站在了那个自己能够达到的最高的位置上,自己已经可以俯视花橼的时候,她会邀请花橼喝茶,然后给她买一件价值昂贵的珠宝,送给她当做礼物,然后带着她进入自己所熟悉的那些贵人圈子里,向她介绍着自己那些高价值的朋友。

椿不需要告诉她,自己过的很好,只需要将自己的生活展现在她面前,花橼就会认为自己离开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然后祝福她。

两个人相视一笑,相互勉恩仇。

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遗憾和悔恨两种情绪弥漫在了椿的心头。

她后悔了,但是晚了。

“我们还算是朋友吗?”

这一刻的她们回不去了,是真的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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