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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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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花橼的眼睛里却什么都没有,她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燕焚白所说的那句话影响。

怕!是一种情绪,一种很正常的情绪,但这种情绪常常出现在特定的环境里,而不会一直存在于心中,可花橼内心深处却将这种情绪延长,她始终在害怕着某种东西。

她怕的东西非常具体,也非常抽象。

她害怕自己,也害怕别人,同时害怕这个世界。

因为她的能力,能够看见未来的能力,也因为她本身,轮回树族出了名的异类,到现在逃出森林来到人类世界讨生活,更是异类中的异类。

因此,很多东西被无限的放大,每个人都会犯错,可落在她身上便成罪恶,每个人都会失败,可落在她身上便成了不可原谅。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站在世界对立面的人,唯一融入社会的方式,就是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显眼。

可是孤独又常伴于她身边。

斯里兰说的对,她不能信任别人,她害怕信任别人。

她的行动力低,整个人懈怠又懒散,把自己锁在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几个月不见人,在外人看来奇怪的生存方式,却让她觉得无比的自在舒畅。

只有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只有这个世界一片安静的时候,她才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

这是她能够允许自己做的唯一任性的事情。

但是不是将眼睛闭上,不是将耳朵遮不住,不是闭上嘴巴,这个世界就停止运转了,世界永远都在变化,只有她停滞不前。

望着窗外的夜景,她的表情失神,最后慢慢聚焦起来,灯光将自己的面容投影在窗户上,就像看镜子一样的,她清楚的看着自己的脸,手无意识的往窗户的方向伸去,抚摸着自己脸颊的位置。

“契机到了吗?”

她呢喃自语。

认识到自己、改变自己、不用再害怕的契机到了吗?

但没有人回答她,睡在她怀里蓝龙眯着眼睛给自己调整的一个方向,发出了呓语的“呣”声。

而这时候,公交车停到了下一站,现在已经可以说是深夜,除了市中心,一些年轻人常去的歌舞酒会互动场所之外,路边上很少有行人。

上车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佝偻着背,颤颤巍巍的走上扶梯,他身上没有装饰那些年轻人们喜欢的科技饰品,穿着的衣服也只是普通的老年衫,扶着栏杆的手上的老人斑,在光影的照耀下非常的明显,他朝着后面的座位小心的挪移着。

公共汽车是无人驾驶,并没有值班的司机,而每到一个站停下来,也只是根据程序的设置,因为本来就赚不到多少钱,所以一切都是为了节约成本。

公交车也是很多年没有更新过了,上面的一些座位设备已经老旧化,甚至之前还有人在公交车上大打出手,后座的椅子上有很大的破损,整个塑料板都裂开了。

不知道是老人家眼睛不太好,还是怎么的?明明这空荡的公交车上只坐了零星几人,其他的位置都是空的,可是他却偏偏朝着花橼的方向走过来。

他那只满是皱纹,老年斑的手搭在了花橼的前一个位置上,然后以如同乌龟一般的速度慢慢的挪移过来,一股子细胞坏死的腐烂味道,随着汽车的运动飘了过来。

花橼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抬头看着那个老人,老人对她扯了一个笑容,笑容就会扯起面上面皮的褶皱,而上了年纪的老人更是满脸皱纹,蛋白质流失严重,堆积起来就好像是枯树的皮一般,层层叠叠。

老人的牙齿掉了很多,红色的牙印清晰可见,而那些还没有掉的牙齿的牙齿却基本上都是枯黄的,上次在牙根的部分都已经发黑了,由于牙龈的萎缩,当他将收敛笑容的时候,整个嘴也跟着缩了进去,原本就苍老的面容就更加老了。

“小娃娃,给我让个座好吗?”他说这话的嗓音就像卡着一口陈年老痰一样。

花橼则平静的看着他,眼中没有带着任何人类世界的尊卑礼仪,道德伦理,就像看一束花,一束草一样的,非常的自然。

“虽然我看上去很年轻,像个小孩,那其实我的年龄可比你大多了。”

花橼笑着说完之后,随意的点了一下旁边的位置:“旁边有许多其他的空位,可是你却盯上了,你是特意来找我的,你想要的不是我的座位,你想要干什么?”

可是那个老人就像是耳朵不好一样,根本就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只以为对方是在表示拒绝,然后又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小娃娃,能给老人家让个座吗?”

花橼将笑容收拢,而下一刻,坐在她对面的一个男人却一脸不耐烦的站起来,然后指着老人家的鼻子斥责:“年纪大了,就不要倚老卖老,这么多的座位,你不坐欺负人家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年纪大了就好好呆在家里,要么就在养老院里面呆着,哦,出来坐公交车没有钱了,都怪你,年轻的时候不好好攒钱,老了老了就知道欺负人小姑娘,觉得人家柔弱,就彰显你的存在感,果然是坏人变老了,难怪年轻的时候都赚不到什么钱,这老了脑子都不好,年轻的时候就更是如此。”

男人明显是做了一天的活,很累了,一天被上头指手画脚的训斥了一天,根本就不当人看,到了晚上,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住火气,将那些不敢对上司说的话通通都发泄在了这个老人面前。

当然,他也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只不过是将自己那些恶毒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也不敢动手,毕竟这要是磕着碰着了,讹上自己,那可就遭殃了。

而那个老人仍然如同耳朵不好使一般,没有听见那个男人发泄似的话。

他仍然盯着花橼,第三次说出那句话。

“小娃娃,我想要这个座位,可以吗?”

“你这个死老头,是没听见我在说什么嘛?”男人气急败坏,张牙舞爪,狠狠的踢了一脚前排的塑料椅子。

而车上的其他人,原本都沉浸在自己的虚拟网络世界里,这时候也被前排的动向吸引了视线,通通的望了过来。

他们不仅将视线望了过来,一开始拍起了视频,记录一天的美好生活。

而花橼的表情微动,呼吸缓慢,在所有人眼里那都是那位慈祥的对自己笑的老人,可是在她的眼里,那正常的光影被染上了一股诡异的模样。

“你到底想要什么?”

察觉到不对劲的花橼意识到了对方根本就不是想要她让座位,而是……

果然就听见自己问完这句问题之后,老人面上挂着的柔和的笑容瞬间扩大,嘴角的弧度拉到了极限,由于面颊干瘪,从花橼的角度看,过去的时候,只觉得那笑容几乎开到了耳后,简直就像是将嘴唇两边切开了露出笑的小丑,化作了恶鬼模样。

就连原本公交车上正常的白色照明光这时候也莫名其妙的开始闪烁起来,随着公交车驶入了一个隧道入口,车上的白光停下的那一刻,驾驶座位上的绿光占据了车上的所有光线,人们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慌乱的表情。

那这时候他们的耳朵里都清晰的听到那个老人喜悦的身影。

“我想要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小娃娃,你看到我什么时候死了吗?”

那声音轻的仿佛幽灵在耳边吹的风,尤其是当公交车上的灯熄灭,那绿色的光芒照在那老人的面孔上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的后座的其他人,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是不是有鬼呀?”

“鬼??你别吓我,我只是想回家。”

就在他们都觉得血液已经凝固,时间已经停止的那一刻,那坐在位置上的那个女人只在瞬间一脚踢出,正中那个老人的腹部,那一脚非常的猛烈,直接将那个老人踢到了最前排靠近门的位置。

这一猛烈的相撞,直接将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拉回了现实,忽然从诡异恐怖剧那回到了法治节目,这恶意伤害老人,这要是致死的话,可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我们要不要报警?”

“不了,反正都拍下来了,到时候会有人……”

而这时候,公交车的灯忽然又重新的亮起来,白色的灯光下,女人的面容没有一点的动容,她抱着怀里的斑点狗,穿着背带裤,侧面可以看见她纤细的身材,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她的语气非常冷漠,冷淡的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而这句话,仿佛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样,而那个被踹到门口被踢到肋骨断裂的可怜老人,整个人就像是干瘪的气球,更加的瘪下去了。

“那是什么?”

“那是人吗?什么叫他已经死了?”

“这是鬼附身了吗?”

“别说了,我明天还要走夜路……”

这一波三折的画面,让后排坐着的那几个分散的人挤在了一起,素不相识的三个人,紧紧的环抱,而坐在前排的看的最清楚的那个男人,则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也很想找个怀抱,但是刚才的一阵逞强,让他感觉这个时候跑在后面跟其他三个人抱在一起,太没有男子气概了。

而在那空洞的隧道里,在那静悄悄,几乎无人再敢发出声音的公共汽车内,那个已经干瘪下来的老人所发出了任何动静都被无限的放大。

咕噜噜,那原本已经没有动静的老人,又重新的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进去,不像是进入了一个人的身体里,好像是进入了气球里面一样。

那只是一张皮,一张没有骨头的老人皮,刚才所有的运动都只是有人在这张皮里面吹了一口气,将这张皮吹了起来,吹成了一个人样。

但这一口气,在被花橼一脚踹出之后,那皮想要再从空气里将那口气吸进腹内,却也只是九牛一毛。

可是当那张皮再重新强撑着站起来的时候,那张皮一半如白纸般薄,一半又如人体般充盈的怪异场景,直接将后座的那些人吓得惊声大叫。

“啊—,那是个什么东西?!”

而那张老人皮则盯着花橼桀桀笑起来。

“你果然看到了,你果然看到!!!”

———

那天,坐在车上的四位乘客有幸目睹一场异形。

原本只能在影视里看到的特效场景,搬到了现实生活中,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那个被鬼上身的老头就像一块破布一样的忽然开始腐烂掉了,整个人就像是融化的冰淇淋一样瘫软下来,就连身上穿的那些衣服也如同在潮湿阴暗的环境里面放置了许久,一般开始长出绿色的霉菌,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嘴巴张大,喉咙里面卡住尖叫的声音。

直到他们看到一双眼睛扯着神经线,从那张薄薄的皮里掉下来,所有人都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彻底的狂叫起来。

“啊—”

当时汽车内部的温度在20度下,一般刚死的人不会散发出味道,可是那个人身上的时间仿佛被加速了,不过一瞬死人的恶臭味道就弥漫到了整个公交车内部。

这种直冲天灵盖的味道,简直让人作呕。

紧接着所发生的事情目不暇接,那个鬼并非只是展示一个人惨死之后的恶心画面,那,那一层烂泥一样的物体正在朝着呼作的方向不断的流动,而那东西流过的地方都传来了如同被硫酸腐蚀过的滋滋的响声,就连钢铁做的栏杆都在这强酸下,直接折成了两半。

“怎么办?怎么办?他要过来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停车?为什么还不停车?”

“不行的,这东西是自动驾驶的,并没有高端的人工智能进行操控,除非是遇上了重大的交通事故引发了警报,不然的话,这车是不会在除了站点以外的其他地方停下来的。”

“那怎么办?这东西有意识吗?这东西不会吞噬……”

就在他们还以为这就是一片类似于会动的岩浆一样的危险物的时候,那团绿色的浓稠物上面就开始吐出一个又一个的气泡。

而在那团不断流动的液体中,一双手伸了出来,那并不能说是手,应该是某个怪物的爪子,那爪子的颜色和那一摊浓稠的绿色液体一样,并不是那液体粘在了那爪子上,而是那液体汇聚成了那爪子。

只听轰隆一声响,当那爪子抓在旁边的塑料椅子上的时候,那椅子直接被他戳穿一个洞出来,由于没有抓住那尖锐的指甲划在了旁边的位置,直接在公交车的车板上划出三道尖锐的痕迹,而公交车还在隧道中前行,风穿过那三道长长的痕迹,刮了进来,轰隆的风声随着隧道的拐弯,在公交车内吹响。

那究竟是怎样一个怪物,简直就是从恐怖游戏里面爬出来的。

那是一只浑身布满绿色粘液的怪兽的模样,他张着尖锐的潦牙,不断的哈出炽热的气,从牙齿的形状来看很像是狼的牙齿,但是更粗更大,也同样有着类似于狼的兽嘴。

绿色的粘液从嘴的边缘流下来,砸在公交车上,直接将那块板子给扎穿,公交车驶过后,落在石板路,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深坑。

虽说是野兽的样子,但他却像人类一般的直立行走,四肢上长着尖锐的爪子,脊部的位置忽然突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尖刺,配上布满全身的绿色粘液更是可怖,让人完全没有和他近身战斗的想法,可在封闭的公交车的空间里面,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车上的五个人窒息致死。

而之前那个将他一脚踹翻的女人,这个时候也推到了后排的位置上,正朝着窗外看,敲了敲公交车上的玻璃,似乎想着破窗而逃。

“不会打算自己逃跑!”

“大神,你看你就是大神,别放弃我们啊!”

“啊,那家伙要过来了,那家伙要过来了,啊,他不会吃掉我们吧?”

那个男人已经和那三个早就挨在一起的人抱成团了,自己和他们还隔了两个座位,不过看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扒拉着自己一起抱着的花橼很是无语。

“你们不会在拍视频吧?”

看着那怪物的最后一只腿也快要出来的时候,花橼往后看了一眼,惊恐四人组。

那四个人仿佛被这句话给拉回了现实,一起欲哭流泪。

“这不会是我们留在人间最后的影像了吧?”

“啊!不要走神!他……冲过来了。”

那一刻,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秒钟,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瞬间都是以一毫秒来计算,时间以一种迟缓的状态出现在了公交车内。

那个强酸怪物在吸纳了地上最后一点绿色之后,如同猛兽突袭一样的,纵身跃起,越到了天花板上面,而爪子抓住天花板的位置,就直接将其侵蚀出一个大洞,他只停留了一瞬间,就借之为跳板,朝着后座的方向一跃而下。

“桀桀—”

附着在皮毛上的绿色粘液,都随着他的动作往后倾倒,露出了那绿色粘液下尖锐如针的毛发,那是一双狼的眼睛,透着比人类还要狡诈的光,他张开了尖锐的撩牙,想要一口将往后倾倒的花橼吞掉。

“抓到了!”

那带着强酸的尖锐的爪子即将要触碰到花橼衣角的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乱流,直接将其冲垮,就在花橼的身下无数的绿色植蔓拔地而起,将原本在路上高速行驶的公交车的底部刺穿,然后在公交车内部如同章鱼的碗一般灵活的绕着圈,将那只原本嚣张的怪物狠狠的摁了下去。

那巨大的力道直接从内部穿破了公交车的底座,这一上一下的两道藤蔓直接将公交车从地上悬浮起来,而那怪物则直接被摁在了车外面的路面内。

而后座的那四个人被忽如其来的巨大藤蔓触手挤压的缩成了一团,那植物不断的侵占着他们的生存空间,让他们差不多都快要从一边的玻璃挤出去了。

“不要再挤了,我的胃都要挤掉了!”

当然,这种挤压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整个人被甩了出去,明明公交车已经悬浮在半空,无法继续行驶了,可是他们却看见周围的场景在不断的倒退。

只听框当一声巨响,就在他们以为公交车要侧翻的时候,那原本紧紧束缚着他们的藤蔓,直接冲破了公交车的天花板,然后深深的植根在了后面地板的位置,才将公交车又重新稳定下来。

那不过是一瞬,那一瞬间,他们却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移位了!

耳边又传来的野兽疯狂的嘶吼,当他们再重新朝前方看去的时候,就看见公交车只剩下一半了,微微倾斜着。

而在那切开的横切面上,则附着着一层绿色的粘液,那是那头野兽身上的粘液,高度的强酸如同岩浆一般,直接把公交车劈成了两半,而那个本来被压制到地下大坑的野兽,也凭借着那一声侵蚀的液体将束缚住他的坚硬藤蔓,烧成了一个巨大的坑,突破出来。

这是一个无法近身靠近,远程攻击也奈何不了的怪物。

花橼手下的藤蔓环绕成了一个横着的U型,她坐在上方,随着藤蔓的移动逐渐离开了公交车内的位置。

“大佬!大佬!别忘了我们。”

见花橼离开,那四人组中唯一一个还能够伸出手的人,连忙求助。

原本束缚住他们的藤蔓直接朝着公交车的后座突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足够一个成年人通过。

他们小心翼翼的通过了那一道口子,他们以为那道口子下面什么都没有,却发现由于藤蔓的原因,直接将公交车也牢牢的束缚住,植物的根系在公交车下面生根发芽,盘根错节,好像已经有百年之久一般,诡异的是,那些根系还在不断的生长。

当他们小心翼翼的将脚搭在那凸起的根系上的时候,就直接被一条调皮的根卷住了小腿,然后被一路扯着往下滑,从那些植被上滑了下来,在清凉的地板上摔了个狗吃屎。

第一个掉下去的最惨,因为后面三个都压在了他身上。

“哎呀,快从我的身上下来,我要被你们压死,怎么这么重?”

等他们都起来之后,就打算靠着墙的位置逃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隧道里的原因,当他们恢复理智,想要向外界求助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信号,没有网,只有不需要网络的视频记录还在继续运转着。

“怎么办?没有网怎么办?不会要死在这里吧?”悲观男抱头痛哭。

“你看刚刚那个怪物,根本就是冲着那个女人去的,我们是被殃及的池鱼,所以没有关系的,他不会拿我们怎样?”学生妹还是比较积极的。

“你见过杀人犯,杀完人之后,不解决掉目击者吗?”眼镜男直接让他们不要太天真。

“死就死吧,就是我冰箱里的无骨鸡爪,还没有吃完!”反而是宅男最看得开。

而在那已经截成一半的公交车已经被巨大的藤蔓给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那公交车就仿佛是几百年前掉在上面的,随着时间的挪移,坚硬的钢铁被挤压,根系在其中生长,都快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而在藤蔓所长的最宽大的树枝上,花橼坐在上面,抚摸着藤蔓上长出来的绿叶的经络,看着和自己身处的两根藤蔓打的□□那个绿色粘液的怪物。

虽然近战和远攻这个怪物都占据优势,可是能量的整体不在一个档次。

她的藤蔓不是一棵普通的树,依托的是一个S级潜力的木系灵力作为核心。

哪怕毒系克制于木系,绿色的粘液将她的藤蔓腐蚀出一个又一个的伤口,也会很快的愈合,对待普通人尖锐的爪子挂在藤蔓上也只是破了一层皮而已,他扑腾的就像一只小狗一样,两根藤蔓就像是逗猫棒,一上一下,一个攻一个守,就足够将他的体力消耗殆尽。

花橼的确不容易进他的身,可是他也进不了自己的身,自己可以远程消耗他的体力,可是他……

那就在下一刻,好几道绿色的强酸粘液这直接喷射了过来,那几乎可以融掉道路表面的强酸穿透了坐在半空中花橼,还剩下几道没有打在她身上的浓酸,则腐蚀掉了旁边的藤蔓。

“哎呀,失策了!”

而看到这一幕的前方那坨绿色的怪物欣喜若狂的呲牙咧嘴,而身后那四个人则看着那个在半空中滑落下来的女人身体,以及上面被打出的空洞,一个个目瞪口呆。

不是吧?!

他们还没逃跑,这就完蛋了!!!

———

“不会是装的吧?不会真的就这样轻易的挂掉吧?不是刚才还占据上风了吗?怎么一下子?这么脆的吗?这天赋点都点在攻击上了,防御点是一点都不点的……”

宅男抓着自己的头发崩溃大叫。

眼镜男还往前走去,想要再看一眼那个刚才从藤蔓上掉下来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而剩余的两个人则已经开始狂后狂奔了。

那个女人直接从半空的藤蔓上摔下来,那些藤蔓甚至都没有像之前那样有灵性的将其保护住,而是如同失去了养分一般开始变得干枯,女人落在了已经不再动弹的藤蔓巨大的根部,然后如同一个物体一样的滚落了下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已经被烧焦成黑色的鲜血摩擦,在藤蔓的表面,还发出黑色的焦烟。

最后倒在地上的样子是头朝下,只看得到背面,而看不清表情,而那几乎贯穿胸腹的三个伤口上布满了绿色的粘液,那连夜还在不断的将周围完好的器官腐蚀,不断的扩大。

等到男人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三个碗口大小的空洞了,而伤口的横切面上,流下来的血刚刚流下来,就被那绿色的强酸腐蚀掉,发出滋滋的响声。

哪怕他不去摸女人的脉搏,都知道普通人受到这样的伤,根本就无法存活下来。

可他清楚的知道,凭借着他们四个普通人是根本无法在那个怪物手里活着跑出去的,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死掉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结果也只是被那个怪物生吞活剥。

那两个人虽然跑得快,那也只是早死晚死的问题,并没有任何的意义,隧道这么长,不可能跑的出去。

哪怕是他不忍再仔细看这个女人究竟死的有多惨,他还是强迫自己将女人的另外一面翻过来,胸口处的创伤远比后背的伤更加严重,腐蚀面也更大,基本上胸腹这一块,那三个湾口大的口子都要合在一起了,几乎整个胸膛都呈现一块空洞,绿色的粘液覆盖在黑油油被烫熟的肉上,那散发出来的味道,几乎让他窒息。

他屏住呼吸,将自己的手指在女人还算完整的脖颈处,果然没有摸到一点脉搏,而且还由于距离过近的原因,女人那死不休目的眼睛看着自己,更加渗人。

“真的死了,这怎么可能?这可怎么办?”眼镜男不敢相信。

而前方则传来那只恐怖的怪兽呲牙咧嘴的吼声,那些原本调戏他阻碍他往前的藤蔓如同失掉力气一样的纷纷倒了下来,砸在地面上,巨大的重量直接将道路裂开,掀起了一片尘土。

“吼—”

而那只怪物仍然不放过这些,已经开始枯萎掉的藤蔓,而在上面疯狂的撕咬挠抓,将自己身上的绿色粘液甩在上面,加速这些植被的死亡。

而那些藤蔓也如同被腐蚀殆尽的灰烬一般,一点一点的消散开来,那些沾染在绿色部位的黑色不断往内部侵蚀,影响了原本还残留着木系灵力的根部。

而就在眼镜男从女人边上站起来,看着那个吞噬掉公交车将隧道的横截面塞了一半的植被的根部,开始出现被腐蚀掉的黑点。

他忙退后一步,可是脚步不稳,酿锵的插电摔倒。

不是他的脚步不稳,是前面的那个怪兽在高速的跳跃过来使得地面产生了震动。

那震动越来越大,那怪物越来越近,而就在下一刻,那怪物的利爪直接将已经开始枯萎的根部给掀开,带着植物的根部和连在一起的公交车的1/2一起飞上了天。

眼镜男摔在了地上,手面摩擦在细小的碎石上,滑出了长长的血痕,可是他却半点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双眼睁得的极大,死死的盯着那扑面而来的猛兽的血口。

“啊—”

夜色深沉,可是对于一部分的人来说,娱乐才刚刚开始,夜还很长。

天上人间作为隐川区的五星级夜总会里面的陪酒,一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长的漂亮,那都是最基本的要求,身高限定、体重合格还不够,那也只能通过第一轮的面试,然后就要从这些长的漂亮,身材又好的美女和美男里面挑选出那些学历好,身世背景清白的人,而最终的复试更是要从这些精英美女里面挑选拥有特殊才艺的。

就像是皇帝选秀一样,层层筛选之后留下来的,那基本上在美女圈里面都拔尖的存在。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每个来过天上人间的客人都会感觉到一种宾至如归,自己晚上一掷千金没有白花,跟看了演唱会一样的激情热闹。

那种热闹过后的空虚感,又会让他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跟上瘾了一样,想要将自己身上的钱财全部都给天上人间。

还这样标准化流水线的人员培养,自然不是一个公司突发奇想打造而成的,毕竟来夜店上班的女人还是少数,如何能让那些长的漂亮学历又好的女人如过江之鲫一般来这里面试,自然是因为天上人间不是一个普通的夜总会。

那是世界连锁的夜总会,是著名企业有氧集团名下的子公司。

而今天这间开在隐川区的天上人间来了一位重量级的嘉宾。

为了这个嘉宾,甚至就连总经理都特意推掉了饭局,飙车赶了过来,就为了亲自招待他。

看着平时威严的总经理,这时候就像是新婚夜床上的小媳妇一样的紧张又期待,那些平时你被他训斥的属下们也通通的忍不住的双腿打颤起来,自己要是接下来出了什么错的话,那可能就不是被骂两句那么简单了。

“今天晚上,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打起12万分的精神,知道了吗?”

“如果今晚你们还敢犯任何的蠢事的话,我就把你们的皮都给扒下。”

总经理对着主管训斥了几句,而主管又对着手下的员工跟着训斥了几句,这样一级一级的骂下来,当熟客再来到天上人间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所有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不仅仅拿出了最好的状态拼业务,温柔的美人更加温柔,展现自己的温柔乡,蛇蝎美人更加的魅惑,勾引人摸不着北,而那些个富翁更是被那些老手勾引的连开了好几个金苹果酒。

红彩灯光彩夺目,音乐更是震耳欲聋,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宛如一场极致的肉林酒池,醉生梦死。

终于,那扇大门开了。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穿着一身黑,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衬裤,高档的皮鞋,一头墨发披散在身后,而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哪怕是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也依然摄人心魄,让人一眼望过去,就难以忘怀。

不少卡座上还在缠绵的女人朝门口望去,只看了一眼,就再也难以挪开视线,连心都被偷走了,都忘了继续呻吟。

总经理宛如一个最好的服务员一般,坐在前面将服务态度展现的淋漓尽致,既要让客人感到宾至如归,但又不会让自己的服务过于谄媚,而降低自己在这位公子爷心目中的形象。

“我这些手下,你安排一下,至于我,给我个安静的包厢就可以。”

斯里兰说完之后,他身后站着的那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明显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他们可压抑的太久。

而总经理听到这位公子爷对自己的安排,一时还以为听错了,紧接着就看见那位爷转过头来,指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阵警告。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知道吗?我的规矩就一条,我说的,照做!”

“是。”

看着那位爷走远,总经理忍不住的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刚才自己好像一瞬间被那位爷给看穿了一样,就好像回到了刚刚入行的时候。

不过还没等他多想,那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把他团团围住,要女人了。

斯里兰来到了最顶层的包厢,那是总经理给自己准备的,当然里面的床被都是已经重新换过,不会给他一种被人使用过的感觉,毕竟像他这种贵族,用过一次的东西都不会再用第二次。

天上人间的选址很好,顶楼的玻璃正对着的这是一条河,河边上一排排灯火通明的建筑,将漆黑的河面照亮,随着河水的流动,五彩的光闪烁其中。

那个总经理看来提前打探过他的习惯,在靠窗的位置放了一个红色的沙发,红色的沙发是一个单脚桌子,桌子上放置着一瓶红色的葡萄酒,已经醒过酒了,葡萄酒的边上是一个高脚杯。

斯里兰给自己倒满一点,一只手捧着杯子,一只手搭在沙发上,手下是鹅毛绒的质感。

房间的灯光很暗,忽然角落的黑影被拉长,一个人从黑影里走了出来,单膝跪下,会报道:“一个叫毒牙的雇佣兵去找花橼君的麻烦了。”

花橼的下落并不难找,通过人工智能的定位系统,就能够找到,厉害的黑客都能够通过防火墙可以入定位界面,将其的身份信息卖给需要的人。

尤其是当花橼的身份暴露之后,想要她信息的人就直线飙升,黑市的价格一路越到50万。

就算自己在圈里面发出了警告,可是总有些蠢人是不怕死的。

“要阻止吗?”潜伏在黑夜中打探情报的下属等待着自己主人的命令。

是意外的,是这个一向以花橼为主的主人这一次,却选择了摇头。

他摇了摇酒杯:“她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都能够搞定吗?那就让她自己解决好了。”

“是。”

黑影没有任何的质疑,长长的影子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那人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而原本站在红色沙发边上,品着红酒,气定神闲看着夜景的斯里兰,随着房间变得彻底安静下来,他将酒杯放在了茶色的单角桌上,倒映着城市夜景的玻璃,也倒映着他的脸,面无表情,却藏着焦躁。

透过玻璃,望着城市的某个方向,血红色的眼睛幽深至极。

他将手搭在玻璃上,只是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一股强风吹了进来,夜晚的风很凉,将他的黑发吹得四散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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