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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被改变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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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焚白根本无法形容自己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

仿佛每一根手指都被碾压,碎成了渣渣,但他并没有失去自己的手,但是仍然能够感觉到神经传导过来的痛苦,这种感觉遍布他的全身。

一个人的身上有206块骨头,其中颅骨29块,躯干骨51块,四肢骨及其附骨126块,他能够清晰的听见自己身体里那些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导到自己的耳朵内。

他的五感被放大了许多倍,尤其是痛感,可是他的皮肤没有一点伤痕,他的身上没有出一点血,那种碾碎他全身的力量,没有对他的表面造成任何的伤害,而他的内部那些几乎碎的要凸出来的尖锐的骨刺几乎要从内部穿透那层薄薄的皮肤。

可是他却发不出任何惨叫的声音,他想要拼命的吼叫,想要将那种极致的痛苦宣泄出来,可是他的喉咙就像是被魔鬼的爪子掐住了一样。

他喉咙处的声带,在喉咙部富有弹性薄膜的甲状软骨,似乎在他第一声尖叫破音之后就坏掉了。

那宛如一个世纪的痛苦,让他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摊在那银色的椅子上,而而在椅子的下面是一团不明液体,皮肤由于过度的疼痛而发出的冷汗,就像下雨一样的,不断的落下。

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让燕焚白希望自己下一刻就赶紧死掉,可是他却怎么样也晕厥不过去。

而就在他的精神即将达到极限的那一刻,一道绿色的光忽然将他那漆黑的视线点亮,那冰冷刺骨的几乎要刮上他脆弱皮肤的风,也化成了缕缕春风。

那光芒宛如拥有力量一般洒在他的皮肤上,那薄薄一层皮肉层下已经破碎的只剩下渣子的骨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宛如久旱饮甘泉。

那种幸福感,让原本已经坠入地狱深处的燕焚白的心,瞬间看到了天堂。

可是下一刻,那光芒瞬间消失,燕焚白懵了一下,剧烈的疼痛加上这种欺骗感的幸福,让他整个人的眼神都瞬间暗淡了下来。

“你干什么?你出了一口气,还不够?不可能真的任他就这样痛死过去吧!”

天台的风极大,还好花橼出来的时候穿的是条背带裤,她看着斯里兰对着嘴贱的燕焚白下了一个咒,然后那个坐在铁座位上的男人整个人就扭曲了起来。

来自古老历史的黑暗魔咒,对于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来说还是过于陌生了,可是对于一个古老的贵族来说,却是最好的折磨一个人的手段。

不需要真的拿着个锤子,把他的手放在板子上一下一下的,将他的骨头锤烂,只需要将一个在生前受尽了无穷折磨的人的痛苦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然后魔鬼就会在他的耳边弥语:“痛苦吧,凡人!”

骨裂之痛!

这个咒语足够让燕焚白尝到教训,让他的灵魂陷入癫狂。

但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如果一个人真的认为自己的手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流血的话,哪怕这个人的手上皮肤完好无损,他的大脑也会自动的认为手受了伤,正在流血,再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再去检查,就会发现这个身上没有一点伤好的完好无损的人,却真的死亡了。

在天台上,那些就站在附近的黑衣人们看到中间被折磨得不轻的燕焚白不由自主的脖间流下了冷汗,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制止,他们都是斯里兰的手下,谨守命令,不会对上司所做的任何事情插一句嘴。

只有站在一头长发飞舞的斯里兰旁边的花橼才敢出来阻止,甚至斥责道:“够了吧?”

原本已经有点消气的斯里兰见她这副态度,气性又上来了。

花橼走上前去,明明是一片钢筋水泥所建成的地板,一点植物的影子都没有,可她却手指一指,围绕着燕焚白椅子边缘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圈藤蔓。

藤蔓上柔软的绿色叶子散发着微微的光芒,仿佛能够治愈人心,被这光芒所照射到的天台的地面上无端的出现了一株株小嫩芽,饶有生计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长大。

就连旁边站着的严肃危险的黑衣人都在这光芒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柔软,就连画风都萌化了。

斯里兰瞪了一圈自己的手下,那些手下立刻恢复原本画风,稍息立正。

“你为着这货浪费灵力干什么?他刚刚还羞辱你!”

斯里兰立马上前制止住花橼指挥着藤蔓中的灵力流动的手,而随着他的打断,那些原本绕着燕焚白周围向上转圈的藤蔓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失去了力量辅助的绿色叶子也慢慢的褪去了原本的光泽。

“你干什么?!”

花橼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不在乎别人说了什么话,反正又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实际影响,可打断她的施法就不一样了,刚才都快运行到关键了,一打断前面所施展出来的灵气不都全浪费掉了。

“我的愈合茧还没成形,就被你给打断,你怎么想的?还要惩罚他,继续耍你的小脾气!

你不会真的打算继续让他这样保持下去,把他放在这里吧!这家伙被你下过咒,灵魂都要不稳了,你要真这样折磨他,过不了几天,这人不死也得死。

你是舒服了,就给我找不自在,到时候隐川市的巡警,协会内部的高层就都来找我麻烦,这样你就高兴了!”

斯里兰被她怼的哑口无言,现在的他确实有点情绪上头,不理智了,他扫了一眼自己那群穿着黑衣的手下,总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花橼这样怼,有点丢面子。

花橼想把自己的手臂从他那双冰冷的宽大的手里抽回来,抽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对方的力气太大。

下一刻,反而被斯里兰扯了过来,靠近了他好几步,几乎被他当面警告:“总之你不许给他治疗。”

随后,他从黑衣人里面点了一个出来。

“萨利,你来。”

花橼回头一看,一脑黑线。

那是一个在一众胸宽臀窄的粗矿黑衣人里面都能排进前三位的体格,那胸肌的发达程度,自己都怀疑那臂膀爆发出的力量都可以随意的将一头野猪给压死。

黝黑而透着光泽的皮肤,就像是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一年,然后又用专业的棕油进行打理过,给人一种健美选手的美感,将那一身私人定制的超大款西服撑得紧紧的。

花橼看着那个走过来,就直接将聚光灯的光线遮盖,把她整个人都埋在阴影里的萨利,不禁怀疑道:“你行吗?”

这真的不是一个力量型选手,而是一个治愈型辅助。

就进下一刻,萨利将往脸上戴着的黑色墨镜摘下来,然后非常虔诚的做了一个阿门的手势,将那只粗大的几乎可以把石头都给捏碎的手伸入了自己西服的上衣领中,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闪着荧光的吊坠。

他拿着吊坠的链子,吊坠落下来,在花橼的面前晃来晃去,那是一个银色的十字架,十字架的上面绑着一个卷发的女人的图案。

看到这个吊坠的那一刻,花橼无语的将目光看向了表情没有一点变化的斯里兰,斯里兰察觉到花橼再看他,侧过脸低头和她对视,给了她一个微笑,那一双血红色的眸子眯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魅惑人心的力量。

“吸血鬼配十字架,还真是时代的浪潮,我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

花橼不由啧啧两声,她看着萨利用手握住在他手里小的就像根牙签一样的十字架,然后表情一脸虔诚的走向了坐在金属椅子上灵魂受到重创的燕焚白。

而自己施法的那一圈绿色的藤蔓落在地上之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点点绿色的尘埃,消失在风中。

看着萨利握着十字架的手上慢慢散发起了金色的神圣光芒,他的嘴里正在不断的念诵着关于神的赞美歌。

“伟岸的天使,你赐予我们幸福,赐予我们健康的身体,你让疾病远离人间,你让伤口得以恢复,你抚慰着战火遗留的创伤,你拖着春天的尾巴,让寒冬远离;

我赞美你,赞美你的伟大,你的伟大照耀万物,让我们拥有了克服困难的力量,我们的伤口终将痊愈,我们的灵魂永远圣洁,你赐下的祝福,为每一位信徒歌颂,祝福我们……”

随着他的赞美词朗诵了出来,那原本只是一手大小的圣洁光芒,却在不断的扩大,呈现一个半圆式的光球,将赐福的萨利,以及他面前垂着脑袋,不知生死的燕焚白全都笼罩进来。

这是光魔法的力量,而他们所念诵的东西则来自牧师的职能,只有信徒才会受到光的祝福,可是只有信徒中的牧师,才能够为其他人赐予光的祝福。

这个看上去就像是个人形坦克的家伙,竟然是个牧师?

花橼杏仁色的眼睛里的光芒越大,她脑门的黑线就越重。

“什么时候你手下有这样的猛将了?”

花橼用手肘推了一下站在她边上斯里兰的腰部。

斯里兰那张苍白的脸被那光芒照亮,染成了一层柔软的金色,听到花橼询问自己之后,他态度有些傲娇,也不直接回答问题。

“当然是在你看不见的时候,你又不关心这些?”

对于花橼可以那么长时间的不和他联系的事实,斯里兰当然是在乎的。

尤其是花橼哪怕是见了面,也不过问最近过得怎样,反而摆出一副逃避的不想打交道的态度,更是让他伤心。

“那算了,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这只是个意外,平时也遇不到。”

花橼立刻就放弃了这点小好奇,完全不任性。

这下直接把斯里兰噎了一下。

“你这个意外可就有点大了!”斯里兰有些不甘心:“你的身份在银川区都已经不算个秘密了,很多人在找你,就算你想要继续安稳的生活,也没有那么简单了。”

面对这个事实,花橼依然沉默不言。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的这么快?我为什么会在隐川区?以及这些年家里面都发生了什么?”

花橼在他提到家里面这三个字的时候,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了一下,就像是听到了某个她不愿意提起的关键词一样。

天台的风很大,牧师的圣光却很温暖,那光芒比聚光灯的强度还要大,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在这夜色下,将人的脸都照得暖和起来。

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顺着风飞向了远方。

“我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三句话,听在斯里兰的耳朵里,刺耳又生疏,让他忍不住的将拳头握紧,却又将拳头放在花橼看不到的地方。

许久之后,他才假装轻巧的“哦”了一声。

他知道,花橼对家里面的人采取着不闻不问的态度,哪怕是看到自己的目光也是躲闪,也表现出非常明显的不信任。

这些年,在没有家里人帮助的情况下,她过的还不错,从独立的角度看,她表现的很好。

她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并且获得了不错的成就,在这个世界拥有了一个舒服的落脚之地,就好像她的家,她的家人不存在也没有关系呀。

独立自主的有些可怕了!

不!是自己觉得有些怕了!

———

这位人形坦克级别的牧师的治疗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看实粗旷非常的细腻,用他那一颗温柔的心治愈着面前这个饱含痛苦的受伤的灵魂。

燕焚白也感受到了他那柔软的手法,带来的爱意,全身上下的骨头都仿佛被光捏过一般,按摩手法一流,到最后一丝骨缝粘合起来的那一刻,他甚至都舒服的想要呻吟出来。

当他睁开眼睛想要看看这位手法老练的马杀鸡按摩师到底是谁的时候,就被那一张凶神恶煞皮肤黝黑的马脸给吓到了。

萨利在进行了一波圣光的洗礼之后,他检查了一下这位心灵受到痛苦侵蚀的患者的状况有没有好起来,一个疗程够不够?要不要再加一个疗程?进行心灵的彻底净化!

当萨利那粗大的手捏着燕焚白的下巴,正好和对方忽然睁开的眼睛相对视,吓得燕焚白直接惊叫起来。

“啊!鬼啊,我看到有鬼!”

而萨利也被他的一声尖叫给吓到了,手一用力,一不小心就把燕焚白的下巴给卸掉了,这下燕焚白发出来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口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人形坦克的萨利则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左看右看,见周围没有任何的鬼,才又将自己的心脏给放回了原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这个瘪三,吓死我了,哪里有什么鬼?”

萨利将燕焚白等下巴摆正之后,又朝他的眼睛打了一拳,才以解心头之恨。

而原本遭受心灵折磨之后就变得极其脆弱燕焚白,在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砸在他眼睛上时,就彻底的哭了出来。

“啊,啃啃~”

整个人委屈的就像是个小媳妇一样,不明白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才要经受这样的折磨!

“我真的是对不起呀,我都不想活了呀,天呐,老天怎么这么对我?我也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我只是好色而已!我想要钱,有什么错?我想要女人,有什么错?我有野心,又有什么错?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不都是一个样吗?怎么就坏事全都轮到我身上了!!!”

燕焚白委屈得简直就像是一个被糟蹋了的黄花大闺女,控诉着这个□□了他的世界。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啊?好歹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哭哭啼啼的?算什么回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恶魔花橼理直气壮的在他的耳边吐槽道。

“啃啃—”

听到这话的燕焚白哭的更伤心了,整件事情不就是由你引起的吗?

可他不敢说,他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那种宛如蚂蚁在自己的骨头里面攀爬的瘙痒,那种就像是有小锤子在自己身体里面敲打的疼痛,那种无法宣泄出口的压抑。

他抬头看着花橼身后,背着风的男人,红色的眼睛一头黑色的长发,身上穿着一身黑衣黑鞋,活脱脱的就是地狱里面走出来的恶鬼,没有一点人类的良好品德,根本就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他是真的怕!

“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知道好多协会那些领导的小秘密,我参加了好多的饭局,我听到了好多关于上流社会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私,那些看上去彬彬有礼的小姐,其实私下里就是个□□,还有那个豪门家的孩子,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个总裁亲生的,可是还跟亲儿子一样养,还有那些个给你逢场作戏的朋友,也不是真的拿你当朋友,他们都在做以权谋私、挪用公款、收受贿赂的事情……”

燕焚白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就像是急切的想要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内容都透露给花橼一样。

花橼的眉头微微皱起:“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而燕焚白却露出了讨好的笑。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我跟他们没什么区别,我也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可以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我甚至可以把这些事情的证据都交给你,你只要掌握了我的弱点,你就不需要害怕我了,就不需要怕我会做什么得罪你的事情?这样的话,你就会放过我吧……

你会放我回去的吧?”

最后那一句他讲的很轻,可听到这一番话的花橼内心却大受震撼,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他说的内容。

一个人将自己的所有弱点暴露出来,将自己的所有软肋暴露出来,就为了换取自己一命。

把所有的尊严都踩在脚下,就为了讨好掐住他脖子的那双手的主人。

而讨好的最好方法就是暴露自己的弱点,并且亲自交到那个人的手上,如同狗将狗绳交到主人的手里一样。

非常聪明的做法!

从燕焚白的角度上看,他已经处于绝境了,可是哪怕是这样,他也没有放弃挣扎,甚至是给自己想出了一条最好的路。

哪怕是背叛自己的所有未来,哪怕是给人当狗,也要活下来。

第一次见到燕焚白的时候不觉得他有多亮眼,就是一个普通人,戴着副边框眼镜,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西装,一看就是从将钱包掏空才买下来的衣服,平常根本就不穿这一类的衣服,走路的时候根本就不适应。

而他那些心思也只是普通人,内心里面都会想的一些阴暗的小心思,但是如果不被别人戳穿的话,也没人会觉得他就不是一个好人。

他说的对啊!

这世界上哪个男人不好色?那个男人不喜欢钱?哪个男人不想拥有权利地位?

男人不都是要面子的嘛,不都是想在女面前找到存在感吗?

所以用这些方面来抨击他,好像也不能说他有错。

后来他还真获得了这些东西,拥有了一个优秀的女朋友,每天都有无数的有钱人找他一起煮饭去喝酒,一个项目赚的钱就足够他花,一辈子都花不完,在社会上,也拥有了与之对等的名望。

他现在的状态就是在事业的上升期,就如花橼所看到的一样,他的野心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实现。

“花橼,你可不要被他骗了,但凡这家伙痛哭流涕的认个错,或者是像个傻子一样的骂人,我都觉得放了他没关系,可偏偏在经历了那样一番折磨之后,脑子竟然还能保持清醒,还有理智知道该怎么办?这样的人,就是一条恶犬,等他成长到一定程度,你手里那些威胁他的东西一拿出来,只会被他反咬一口而已!”

斯里兰很明显的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时间害怕花橼圣母心泛滥,真的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他本来也没把这个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的虫子放在眼里,可现在却真的都了灭口的心思。

燕焚白没想到自己这一番失落的话,却起到了反效应,整个人立马就伸出一身的冷汗,就连头发都被打的焦湿,一根根就像是刚刚冲过凉水澡的发丝垂了下来,一滴滴冷汗滴落在地上。

他面色有些发白,嘴唇颤抖的说着:“我不是这样的,相信我,我真的,我用我妈的生命发誓,我要是背叛,我要是敢做出伤害花橼的事情,就让我妈不得好死……”

花橼真的无语了。

真是他妈的好大儿!

可这番话说出去,反而让斯里兰那狭长的眼眯得更紧了,一双血红的眼睛里透露着危险的光芒,他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其他动作的花橼,这才微微的放松原本紧张起来的身体。

他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再和花橼起冲突。

他语气清冷:“那你好好说说,你的那些弱点,你的秘密都有什么?”

燕焚白就像哈巴狗一样的点头,诶诶两声,就开始絮絮叨叨讲他做的那些事。

燕焚白就是一个从普通的家庭里面出生的小孩,他的家庭条件,甚至还不如祖上曾经富贵过的椿,由于母亲有灰尘病的原因,所以无法出去工作,一家的重任全都压在了父亲的身上,而父亲这只是车间里面非常普通的搬运工,为了能够提高工资,特意和别人换了晚班的工作,每天都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

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他上学的时候很用功,成绩还不错,也获得过几次奖学金,但是由于出生在普通的家庭,他的天赋能力着实很一般,天赋潜力也只是普通的c级,虽说是潜力,可是D级到C级的那层屏障可能一辈子都突破不了。

一开始读书的时候,他还能够凭借着努力的上学读书,考取优异的成绩而获得大家的赞扬和关注,可随着慢慢的长大,天赋却反而变得更加重要起来。

一个比自己成绩还差的学生,却因为他的天赋潜力是B级,而直接拥有了他,争取了许久都无法获得的学校学生会的职位,甚至到了第二个学期,直接从他的手里拿走了原本属于他的班长一职。

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极大,就好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告诉他,你就算是做的再好也没有意义,你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你会继承你父母的贫穷,一辈子都无法实现阶级的跨越,而你的小孩,也会和你一样。

觉得前途无望的他,彻底堕落了,成绩一落千丈,最后只是考了一个非常普通的大学,然后碌碌无为的大学毕业,没有半点冲劲,只是麻木的做着一份不需要动脑的,普通的搬运工作。

在这期间,他都是为那些有钱人服务的,他给那些有钱人送货,看着那些豪华的房子,门推开之后,他只能从门缝窥视里面究竟有多么的舒服,看着那些光鲜亮丽的有钱人过着他梦里才有的生活,他的内心变得更加不甘起来。

他有想过要去偷盗,有想过要去做一些坏事,但是这个时代到处都是监控,想要不被抓住,成本太高了,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脑子。

在外人面前,他不过就是一个家境不好,又不怎么知道讨人喜欢的,一个自卑的戴着眼镜的阴暗男,没有人会喜欢他,甚至就连回家相亲的时候遇见的那些女人对他也像是挑剩下的西瓜一样的态度,要他拿出多少多少钱才会跟他结婚,可是那些钱对他们家来说是他父母一辈子的积蓄。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久好久,压抑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人生仿佛暗淡无光,一点盼头都没有。

直到一个阴暗的天,他没有带伞,一个人落寞的走在路上,想着自己的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到,丝毫不在意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会不会让他感冒。

听到由于天气原因,货车晚点的消息,他才松了一口气,才有闲暇时间,望着好久都没有注意的天气,眼镜上全都是雨水落下的水珠,拿着一块抹布将水珠擦掉之后,又被热气染上了一片白雾。

就是那个时候,那天下午,他看到了一盆植物。

那植物甚至还没有开花,可是他却觉得花香四溢,吸一口气,只觉得那香气直冲脑子,仿佛要将脑子里的那一层朦朦胧胧的雾障给冲破一般,整个人都仿佛顿悟了。

鬼斧神差的,他抱着那株植物逃跑了。

然后他整个人的人生轨迹都发生了改变。

———

“如果照他的说法的话,他原本的性格应该是自卑内向,不善言辞的,而并非是现在这个模样,而一切的变化都是由于他所获得的那株水仙草,从他获得那株水仙草开始,他就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变得自信起来,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野心,如同火焰一般熊熊燃烧,驱使着他,让他站在了如今的位置上……”

斯里兰对燕焚白的了解,全都是别人记录下来的一些客观事实,这还是他第一次通过燕焚白的自述,了解到他所不知道的内容。

一个人的内心想法远比写在档案上那冰冷的学历背景和工作经验要丰富的多。

“你知道水仙草?!”

花橼转过头来,刚才燕焚白甚至都没有提到那株植物的名字,可是斯里兰就直接说了出来,明显是提前知道了些什么的。

“不然这个小小的地方,有什么值得我亲自来一趟。

当然,也是为了见你一面。”

斯里兰嘴角扯出一个深深的笑,眼角弯弯,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面藏着的血色光芒,宛如被抹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一般,深情的凝望着她。

花橼只觉得一阵恶寒。

她看了一眼,继续自述自己拿到那盆栽之后经历的燕焚白,所说的内容总结一句话就是开启了开挂模式,走上了人生巅峰。

女朋友也有了,房子也有了,钱也有了,名望也有了,所以整个人就开始飘飘欲仙,想要更多的东西了。

然后就开始讲他那些违反乱纪的事情,真是各种贪污腐败,各种色情乱来、赌徒游戏,说出来直接□□,可是他却非常骄傲,一脸自豪,只觉得自己20多年的人生都白活了,就这一年,自己才算是真的活过。

就是不清楚他做的那些破事,椿背后晓不晓得?

花橼忽然想到了一个事儿:“你是在哪里抓的他?”

她依稀记得自己看的那个逮捕燕焚白的视频里面,出现的背景图像是在某个人的家里,而并非是协会那种样板房式的公寓,其中有一个画面转动的时候,她看见客厅的一角放着一个东西很是眼熟。

看着花橼打量自己的目光,斯里兰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这个问题问的好!”

“你除了把这个混球带过来之外,你还带了什么?客厅里的那盆花……”

还没等他说完,斯里兰就拍了拍手,而那些看他一个眼神,就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手下立马行动起来,其中一个黑衣人很快就走到了停在边上的悬浮汽车的后备箱处。

然后将一个密封起来的方方正正的玻璃箱子拿了出来,由于是透明的外壳,在光线的照耀下,能将放置在其中的那盛开着白色鲜花的水仙草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玻璃箱是秘制的,拥有生态循环系统的功能,会自动换气,水仙草本来就插在花瓶里面,也有着水分的滋养,所以虽然被密封起来,但仍然还是开的极为美丽。

那白色的花朵,远远看去,就如一位盈盈一笑、清澈绝伦的仙子一般,圣洁高雅。

那玻璃箱送到了斯里兰的手上,他以为花橼会很感兴趣能上手一探究竟,可就见到花橼的指尖抵在在鼻缝下面,表情一脸嫌弃。

然后用一种很确认的目光问道:“你手下那群人在装这朵花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斯里兰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眼神都变了。

“你怎么知道?你也……经历过,的确,我的那个手下一进入房间内部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直冲天灵盖的芳香,据他的描述是说,他当时差点都忘记了自己是过来执行任务,还在逮捕燕焚白的过程也并不顺利,几个人为着这个目标发生了很大的争执,都认为这件事情是自己占功,每个人都争着去做第一个捆绑他的人。

在平常的任务里面,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表现的极为冒进,都想要争个第一,直到我的一个手下,也就是他们队的队长在调整,矛盾的过程中,将他们带出了房间,几个人才冷静下来,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后,给自己带上了防毒面具,然后就将这盆花也带了过来,不过进行了密封。

这朵花的确有蛊惑人心的作用,连我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们都没能够抵制住它的诱惑,不过我倒是挺想知道的,如果我闻了一口之后,我是否也无法抵御住,我的欲望……”

斯里兰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是盯着花橼说出的,花橼原本听着还点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可是斯里兰越说越不对劲起来,听到最后花橼左眼抽了一下。

她转过头,不以为然,将这个话题给略过去了,当做没有听见。

斯里兰有点自讨没趣了,他盯着这蜜蜂在玻璃柜里面的水仙花,这就是他特意跑来隐川区想要见识一下的珍稀植物。

据自己所收集到的报告上显示,这类植物虽然外表上和普通的水仙草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味道却大不一样。

那气味不只是让人闻到之后飘飘欲仙,感觉非常的舒畅,还有开窍的能力,可以让一个人瞬间抓住自己的欲望,可以提高一个人朝着自己的欲望拼命向前的行动力。

也就是说,这株水仙草对一个人的精神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那这就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

如果没有其他的副作用,只有往上推的积极作用的话,那这就相当于一个简易的天赋的再开发,是可以影响到整个世界的物种素质的。

当然,现在想这些太远了,现在的基数还达不到那么大,但正因为如此,才物以稀为贵,如果一个庞大的家族里面的子孙是不成器的废物,他虽然有心,但是无力去做为家族奉献的事情,那就用水仙草来刺激他,让他听命自己的欲望,从那种自卑狭隘的心态中脱离出来。

而负责水仙草项目的燕焚白本身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例子。

在这个时代,还能够翻身做主人的活例子,是对水仙草还不信任的人进行推广的活招牌。

这个世界的有钱人还是较少数,大部分的人都和燕焚白一样,不过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普通人而已。

而正因为如此,听说了这件事情的斯里兰才在其中看到了巨大的商机,特意赶来隐川区一趟。

而这些花橼也是知道的,说她不仅仅是知道,她还看到了那伟大的未来,甚至为此做出了预言。

而那个预言,更加坚定了斯里兰的想法,花橼所预言到的未来从来都没有失误过,一次都没有。

但……

“花橼,你当时为什么会能力失控?是因为这朵花的原因吗?”

斯里兰问出来的仍然是关心的话,他是在乎利益,在乎这个项目的成败,但是在他的心里花橼远比这些重要,她这个人远比这个世界任何贵重的珠宝更加贵重。

花橼似乎被这个问题问倒了,她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已经不再说话的燕焚白。

喋喋不休的讲完自己的奋斗史的燕焚白,一抬头就发现谁都没有听他说话,说着说着说着他的语音就越来越小,最终就什么都不说了,然后把自己缩在椅子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看见自己插在家里面的水仙花拿出来后,内心情绪一激荡,才做出了反抗的动作,想要从位置上做起来,但旁边那两个看压他的大汉可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把他给摁在了椅子上,屁股上的骨头狠狠的砸在银色的铁椅子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他嘴里还小声的念叨着:“小心一点,那是开的最好的一株了!”

而就在他小心翼翼的偷窥着斯里兰手里随意拿着的水仙花的时候,一道阴影盖了过来,他抬头一看就听见花橼劈头盖脸的就一句。

“你在撒谎!”

就这一句话,现场原本都已经轻松下来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固住了。

而站在椅子旁边的两尊黑黝黝的大神的双手是交叉轻松的放着的,再听见花橼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立刻就警惕起来了,一人伸左手,一人伸右手的搭在了已经缩下去了燕焚白的肩膀上,将他整个人又重新架了起来。

而站在花橼背后观察玻璃箱的斯里兰,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直接将玻璃箱用力的放在了地上,然后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来,那气势让本来就怕的要死燕焚白差点尿裤子。

心态都要炸裂了,哆哆嗦嗦的看着不断压境的身影,嘴里呢喃着说:“你不要过来呀!”

他想要起身给花橼磕个头,求她放过自己,可是身后的大汉却紧紧的将他的胳膊固定住,就好像给他的肩胛骨穿上了琵琶刺一样,整个人都被锁起来,做不了什么多余的动作。

“花橼!花橼!我求你了,我再也不说混话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再用这种方式吓我了,我都已经什么都说了,你还想要怎样?哦,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什么谎都没有撒,我所说的话全都是我的真心话,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到底对我刚才说的话哪一点不满意?你直接提出来就好了。

不要忽然来一句,我在说谎?!

我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花橼!花神!给条生路吧!大哥,就把我当做一个屁,给放了吧?”

花橼听到这不正经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话说的,搞得自己好像社会上的老大哥一样,不讲武德。

“我又没有对你怎样,你别流里流气的,老实交代,你刚才说水仙草是你从哪个地方捡来的?”

“就是国贸大厦一楼亭廊方向的……”

燕焚白那是直接张嘴就来。

还没等他说完,花橼就指着他的鼻子,眼神瞪着他,非常严肃的对他说:“你再说一次。”

“就是国贸大厦……”这一次,他说的磕磕巴巴,有些不自信起来:“一楼亭廊……”

他咬了一下嘴唇,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神不断的飘忽,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所有人都看着他,都盯着他说出下一句话,好像如果说的不对就会将他千刀万剐。

他不由自主的大喘气,努力的回想当时的记忆。

“我……我……的确不是我捡的,是有人给我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虚脱了,不过才几个小时的时间,他浑身上下都跟脱了一层水一样,嘴唇都干裂起来了,只要用力的讲话,嘴角处的那道口子都会被拉扯,让他觉得疼痛。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小小的失误都能够被拆穿,自己说了那么多的话,除了这句之外全都是真的,可就算是这样,在重重的掩护之下,都能够被面前这个女人给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她的那双杏仁色的眼睛就像是能够看见这世界一切的虚假一般,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戳穿他所有的伪装,让他无懈可击,太可怕了。

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都太可怕了。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可怕了!

在这些人面前,自己根本就无处遁藏,施展那些小心思,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还会惹起他们的不快。

燕焚白又想哭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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