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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山寨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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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爹心软,若见我已有托付之人,定然不会再逼我嫁人了,”溪流儿打量着楚长瑅的神色,目不转睛,“假婚之后我把‘乜怋花’当嫁妆带上送给你们,你们带我去中原……你们中原男子也三妻四妾的,想来多拜一次堂也无妨吧?”

班故和沈泽月一齐展开了扇子把自己遮住,表示替太子捏一把汗。只听楚长瑅沉声纠正:“正妻才可拜堂,中原男子若运好,也只拜一次堂而已。”

“喵……”灵猫躺在太子腿上,毛茸茸的爪子想够长瑅衣领,被长瑅当作此刻不作为的某人给了一巴掌,白猫委屈地将脸埋进了衣服,发出“呜呜”声。

楚长瑅轻抚安慰,不肯抬头回看溪流儿,浑身跟长了刺似的,拒绝之意昭然若揭。

溪流儿见他这样也不愿勉强。但说到底她只是对这个抱猫的公子感兴趣,若他不愿意,她也没理由帮他们拿什么乜怋花,立马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班故忙叫住溪流儿:“他也没说不行。”

沈泽月并不敢违太子的意思,坐在一边儿当缩头乌龟,从扇子缝隙里眼见太子殿下表情更加难看,罪魁祸首班侯爷还在一旁浑然不觉:“我这弟弟还未成婚,家里也快要给说亲了,他是怕人家嚼舌根……但若姑娘答应从此缄口不提,左不过一场做戏而已。”

说着班故竟然扭头劝起太子来。

楚长瑅也知道这是混入银子寨天赐的良机,既能光明正大,还不容易惹人怀疑,而且父皇身边的沈泽月还在,他若不应,大有拖延查案帮秦家掩盖罪证之嫌,还有一点最重要——这个叫溪流儿的女孩既是银子寨小姐,他失踪定然很快便会被发现,若到时候寨子众人出动漫山遍野地找,不仅狼祟被围杀之事瞒不过今晚,他们也会暴露。

可让他与一个女子拜堂……就算说明了是假的,他心里也还是别扭地紧,加之现在他看到班故这个没长慧根的竟对这事如此大度,唉……

楚长瑅权衡半天,抬头,表情木然,声音麻木,妥协道:“兄长说的不错,那既然是为了兄长的病,我应。”

这话说的利索,沈泽月都不禁一呆,连班故也愣了一下,继而转为一副颇为复杂却透露着欣慰的表情。

溪流儿立刻眉开眼笑。她阿娘说的对,女追男隔层纱,看上谁果断下手才要紧,何况这件事既能让阿爹宽心,又能让她逃婚,还能让她在中原有个依靠,就算成不了,又何乐而不为?

四个人便盘算了一下,一齐心怀各意地回了银子寨。

……

银子寨此时已经察觉他们家大小姐自毁修为破坏阵法从房中逃出来了。

年过五十的老寨主被他的十五个儿子搀扶着,一把鼻涕一把泪从寨子里出来就要亲自去找人,三步一个摔跤,人马上就要哭撅过去了。

溪流儿是寨主唯一的女儿,上面有十个哥哥,下面有五个弟弟,一大家子男丁从门中涌出时连班故远远瞧着都倒抽一口冷气,小声提醒太子:“这么多大舅子小舅子的,你小心挨揍……”

楚长瑅故意不理他。

溪流儿笑道:“放心吧,我阿哥阿弟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你们千万别抵抗,只管服软,剩下的我来。”

果不其然,当站在门外的四人步步逼近,与门内十几个推搡哭嚎的人对上眼,恍然静默片刻,气氛悄然变了。

“我的溪流儿啊——我的女儿——”

“你跑哪去了啊啊啊——”

只见呼隆一声,穿着一身厚厚狼皮大氅的老寨主扑了过来。连带着对面乌泱泱乌云似的一众人一起压过来。

“阿爹!”溪流儿也心疼坏了,扑过去抱住父亲,“女儿没有走!”

“呜呜我的溪流儿的——”

“你是爹唯一的女儿,你可不能出事啊——你若是出事阿爹可怎么跟你死去的娘交代啊——”

老寨主的儿子们也是把他家唯一的女儿当宝看待的,注意力都聚焦在妹妹身上,难掩激动,安慰道:

“回来了就好,小十一,你可把阿爹吓坏了,也把阿哥们吓坏了!”

“就是啊,外面这么冷,这么黑的山路,你生病受伤了怎么办!”

“都已经入夏了哦小十一,黑熊瞎子抱着熊娃娃走,见人就吃!而且是活着的时候生吃!可吓人了!”

溪流儿最怕黑熊瞎子,一听这名儿都快吓出眼泪来:“呜七哥哥别说了!阿爹你看他!你看七哥哥!”

老寨主紧忙斥骂七儿子:“你做什么吓唬他!丫头知道回来就行了吧,你还故意吓!去院子里扎马步!”

七儿子二十多岁的年纪,显然因为嘴欠糟了不少骂,吊儿郎当反而满不在乎道:“好好好,我受罚。不过嘛……”

这个七儿子满眼精明,方才一出门时就已悄声让家丁把跟随他们妹妹回来三个面生的人围住了,此时父女情深的戏码接近尾声,他拍了拍手:“小妹啊,这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总算是到正题了。

十几个兄弟里有人眼睛不好,拎着灯笼在三人边上走了一圈,回老寨主说:“寨主,是两个中原打扮的男人,和一个女扮男装的。”

沈泽月:“……”

“他不是女人,”七儿子身边一个比他高的男子说,“是个娘娘腔。”

沈泽月:“……”

“五哥,”七儿子对那男人稍稍说了句什么话,两人一脸□□,“可以。”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话。

“喂,”五儿子冲沈泽月吹口哨,“此山是我开,你们几个过路此地若没有银子,就算把我妹妹送回来了,也是要留下些买路财的。”

“五哥,”溪流儿放开抱住老寨主的手,往中间去,“不得无理,五哥,他们是我朋友,而且……”

“朋友?”又一个哥哥用锐利的眼光扫视一圈,“从未见过这些人,你从哪交的朋友?可别骗哥哥们。”

“我们从南山认识的!”溪流儿为三人撑腰,“我同师父去南山,你们又没跟去,怎么会知道?”

这么一说也有理。

五哥与七哥摸了摸鼻子,听妹妹继续说:“他们是来接我的!”

溪流儿站在楚长瑅身边:“我早说我想去中原,想去上京,你们不肯,我便给他三人写信,谎称你们答应了,他们才来接我的……只是他们方才听说我是偷着跑出来的,不忍我欺瞒不报,才一定叫我回来同你们告别的!”

这番话一出,连看门的小厮都瞪大了眼睛,心说一句好家伙。

老寨主心情跌宕起伏,一会儿悲伤一会儿欣喜,这会子又想哭了:“溪流儿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

“我不要嫁给什么衙内,他有什么好!”溪流儿抱住楚长瑅的胳膊,“我喜欢赵郎君,我要嫁的人是他!”

这演技,连班故都有些自愧不如。只不过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可怜这单纯的女孩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

“这……”溪流儿话音没落,老寨主又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通红着老脸唾沫星子纵横:“你胡说什么!你要嫁到中原不回来了吗?还有,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和这男人拉拉扯扯,你可知他们中原人礼法有多严苛?你这是失节!能有什么好?只会被人欺负啊!”

“阿爹,沈郎君不会欺负人的,”溪流儿狡辩,“我认识他许久了,你一点都不知道他,他是个好人。诶——”

还是被几个哥哥一把拉开。

“什么好人?你看着他老实!我瞧他这样子都不像缺女人的!”

“听哥哥的话,山口的小衙内家里有正经营生,安安稳稳的多好。”

“是啊,有事哥哥们还能跑过去给你撑腰,或者让他入赘也行,他肯定没意见,那日子多痛快!”

“可是我就是想去中原!”溪流儿油盐不进,挣脱哥哥们的束缚,回到楚长瑅身边,“你们别劝了!我俩已经私定终身,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众人一脸黑脸。

老寨主杀人的心都有了。

几个哥哥也是。

好好一个白白嫩嫩可可爱爱的漂亮妹妹,被中原的小白脸拱了,怎么办?

不过看这个叫什么赵郎君的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不卑不亢也不谄媚奉承的,确实不像那种轻浮浪荡的人……

“那就先请客人进寨子里住上几日,我家就这一个女儿,可不能白白地送人了,”这时候,老寨主发了话,“若是女儿真喜欢,至少也得在我身边让我认上几日,看清了人品,再摆它一天一夜的酒席给我女儿送行。孩儿们——”

“在!”

“开门,把这个什么沈郎君请到我房里住,好生相待,至于另外两个——”老寨主神色一厉,万分看不惯这种过分清秀的面相,“关进柴房——”

……

班故和沈泽月被关进柴房的时候,其实心里是庆幸的,因为柴房在寨子深处,他们一路已经大致见过这寨子的全貌,而且看样子账房离此地不远。

送他们来的是五儿子和七儿子,临走前沈泽月被狠狠摸了几下屁股,还被说了几句流氓话,此刻烦躁地骂人:

“这群狗操的居然还好男风?看我出去不把你们这儿一锅端了……”

班故并没有被骚扰,很是客观地给沈大人一句建议:“他们不是好男风,是你太干净了,太像女人了,你若跟我似的,”他展示了下灰扑扑脏兮兮的衣服,还有一做大的动作就能展现出冰山一角的伤疤,“他们就没食欲了。”

班故耳力好,听见外面忽然来了几个家丁,对沈泽月做出一个“嘘”。

然后在地上写了两个字:“地耳”。

因为有地耳的缘故,这房间里任何细碎的声响都会被外面人听到。所以未来的几天,他二人一直用写字交流,即便说话也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班故还想办法把沈泽月弄的邋遢了许多,果不其然那几个垂涎沈大人美貌的山寨少主们在一次亲眼目睹这人睡觉打鼾磨牙放屁之后彻底不再来了。

一连两三日门外没有任何动静。班故和沈泽月度日如年,双双在夜里睡不着觉,但他们听门外的动静,估摸着狼祟被屠的事寨子里的人已经知道了,而在承皇阁探子的熟练编排下,这项罪名完完全全没有落在他三人头上。

而是落在了西戎人头上。

第三日正午,寨子里给他们送饭的小厮带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侍女。

这侍女打扮不俗,却说自己是老寨主身边的妾,奉老寨主的命令要将二位客人带进客房里住:“我们寨主说了,你们家赵郎君人好极了,后日便给我们大小姐开喜宴,让我招待二位客人入住客房!”

于是班故和沈泽月便被送到了客房,沿途确切摸清了账房的位置——是在柴房不远处的一个单独的院子,有专人把守,进出需要寨主的令牌。

等到了客房以后,太子已经在等他们了。只见楚长瑅面色平静地站在窗边,气质悠然,窗外有个鸟笼,里面一只黄鹂鸟叫声格外好听。

也不知太子这几日都经历了什么,居然好似清瘦了一些。

一见他们来了,楚长瑅微微侧过身看沈泽月,沈泽月立马意会,借口说自己要去沐浴,便离开了。

班故这些日总胡思乱想,加之沈泽月有意无意的点拨导致在辗转反侧的无眠夜,他恍然对太子有些内疚。

于是等沈泽月关了门,他便来到太子身边,歪头试探笑问:“如何?”

“还好。”

“……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么,你若是心里有气,等到了‘山口’,便撒在我身上,”班故说,“随便撒。”

长瑅委屈的情绪崩了这几日被这一哄终于绷不住,都快溢出来了,嘴里却说:“我才不撒,我都懒得看你。”

“那我走?”班故后推一步。

“爱走就走。”

班故浅笑没动。

片刻后,楚长瑅转身,班故被他拉回来抱住,还不忘关上窗户,确认没有地耳偷听才敢说话。班故笑说:“行了,我都要发霉了,放我去沐浴更衣吧我的好殿下……”

“我同那寨主说了,”长瑅忽然话锋一变,抱得更紧,“我说我家信教,不可三跪拜堂,否则会坏了家族香火,所以只走个过场便是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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