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柯南，危！

“所以，你在银座的那个地下赌场里遇到了你的老姘头，他把你救出来，你放他走。”卡萨斯用镊子夹着沾有中和药的棉团，在玻璃广口瓶的边缘顿了顿，然后擦拭上三叶纯左肩上的伤口，“都这样了，你还说你们没一腿？”

“他说他不炼铜。”

三叶纯配合着偏过头去，感受着和凉意一起传回来的刺痛，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那我当初还说我不恋呢。”他在三叶纯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一个警方培养出来的狙击手，当初因为算不准玻璃折射率留了你一命，你自己听着不像奇幻剧吗？”

听到这话，三叶纯原本下垂的眼睑缓缓抬起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卡萨斯。

“那是pCN。”

正常玻璃的折射率在1.5到1.7之间，按着这个计算，诸伏景光的那一枪毫无疑问是朝着他心脏开的。但pCN，聚合氮化碳，以三聚氰胺为原料，用热化学气沉积得到的薄膜，折射率却能高达2.43，甚至比钻石还要高。

“他当时是真想杀了我。”

诸伏景光，一直都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他有自己的理想与信仰，沉默却坚定地一直走在自己的路上，哪怕是一日复一日地给自己套上罪恶的锁，也会在夜里挣扎着前行。

他自然有他的光明归宿。

“……所以，你是有什么必被搭档背刺的诅咒吗？”沉默了一会儿，卡萨斯问到。

聪明如他，在听到那个名词时便已经理解了一切。一个警察开枪击杀罪犯，事实就是事实，期间没有任何绮旎的故事。

于是卡萨斯上药的动作轻了点，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某个在记忆里过于久远的人。

三叶纯的腰腹上曾有一道深的几乎要命的刀伤，也不能说是一道，毕竟当初持刀人一共捅了六刀。

进出六次，伤到左肾，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三叶纯需要定期做血液透析的原因之一。那道疤留在他身上，更难以愈合的却在心里。

——艾薇·福尔洛可彼时一起死在那把匕首之下。

在卡萨斯看来，三叶纯人生的前十六年实在是过于顺利。恩爱的父母，象牙塔般的实验室，哪怕期间有过变故，他也依然有个名为“莱彻姆”的归宿。

他对那个女孩最深的印象是，她画画不错。

三叶纯在她死后把那本借去的笔记还了回来，书本最后一页夹着张传单。传单被折起来的正面是当时游/行队伍印的宣传语，背面的空白上画着一只蓝眼睛的小猫。

“我活的够久啦。”

她当时说的是波斯语，卡萨斯在后来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她没有哭，只是看着三叶纯笑了笑，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脆弱的脖颈撞上了那把刀。

她说，她活的够久了……可当时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比她大。

“你永远那么善于踩别人的雷。”

三叶纯的目光看得卡萨斯后脊骨发凉，于是他立刻用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一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会再说话。

用后的棉团被扔进垃圾桶里，金属镊子放入托盘后发出金属碰撞声。

卡萨斯从一边的柜子里找出来了一卷新的医用纱布，然后熟练地缠上三叶纯的肩膀。

“二代药的药效正在减弱……”少有得，他说话这么严肃，“再这么下去，伤口感染以及并发症将会加入你的死因竞选。”

“我尽量在那之前死。”三叶纯穿上刚才脱在一边的黑色风衣，拿起手边的书便朝着门外走去，毫不在意地敷衍着说。

“你又去干嘛？”

卡萨斯没忘了上次三叶纯从他这出去后就跑去了银座，回来时还带着对于神经促进药物的应激反应候群。

“还书。”青年离开的脚步丝毫未停，只是扬了扬手，让身后的卡萨斯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

……

从黑蛇那边问出来的消息，他们的贸易线来自海上，以一个名为月影的岛屿最为中专，避开了常规路线上的审查关卡，经过小型民用客船携带进入内地。

但现在任然有个问题……黑蛇为什么要放弃缅甸跑来日本，这边的钱可不比那边好赚，加上外来帮派的劣势，他们又不是什么开拓新地图的少年漫热血主角团，总不能是跑来日本遭罪。

东南亚最近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那边一直是冲突不断，乱七八糟得谁和谁都有点关系，黑白势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渗透得快成一整个和谐美满大家庭了。

得派人去查一下……

三叶纯带着乱七八糟的思绪和身边那个孩子一起走进电梯，然后被超重的提示音硬生生把脑子扯了回来。

超重了。

意识到这个情况后，三叶纯扭头看了看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孩，对方看上去是和同伴一起来的，身边还有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

于是三叶纯走出了电梯，想着要不要干脆走楼梯上去。消防通道的门就在不远处，但当他朝那边走去的时候，电梯超重的声音竟然还在响着。

于是那群孩子便一起都退了出来，同样朝着楼梯方向走来。三叶纯在楼梯的防火门边顿了一步，为那几个孩子扶着厚重的铁门，等他们走进才松开手让门关上。

“谢谢哥哥！”小孩子特有的嗓音清脆又稚嫩，像是初春的树木新叶。

三叶纯低头朝他们笑了笑，然后在看到其中格外熟悉的那个身穿深蓝色衣服的男孩时愣了一下。

那个医院里遇到过一次的孩子。

“你是那个……”对方看上去也认出了他。

“好久不见，小侦探。”

三叶纯在落后他们半步的距离跟着，一起朝楼上走去，待到对方到达要去的儿童区楼层时，又伸手为他们推开了门，在四人的道谢声中摆了摆手。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三叶纯在关上的防火门后呆了一会，他试图在记忆里去找寻那点熟悉感的来源，但又总是差那么一步。思维被迫卡在一半的感觉并不好受，越是这样他便越想要刨根问底。

三叶纯脑子里一半想着黑蛇，一半又来来回回在记忆里绕着圈子，差点把书放错了位置。

借书记录消掉之后，准备离开的三叶纯在离开前台时无意识地抬头，视线快速地扫过了畅销书架上的几个书封。

其中，署名为“工藤优作”的那本侦探小说让他愣在了原地——记忆的蛛丝被抓住了。

他突然想起来那个男孩身上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四年前，那场被搅得狼狈收场的酒会，收下他那张印有白鸽的名片的男人，他的儿子，那个凭着诸伏景光的手便能推测出他习惯拿枪的男孩。

工藤新一。

或许，我需要去一趟实验室。

走出图书馆后，三叶纯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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