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WC的基地十分巨大，光横截面就有足球场大小，更别说还是多层的。
他们之前探索的那层算是正经的实验室，但是安暖他们所在的这一层，却是非常平整的一层，几乎没有任何墙面阻挡。
他们一下来便感觉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这原本是……游泳池吗？”
巨大宽敞的场地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水池，但池里的水却仿佛海浪一般汹涌的卷起，几乎要扑到挑高五米的房顶处。
然而，那些水却维持着澎湃的形态被直接凝固成冰，一眼望去，仿佛无数奇形怪状的冰雕，变成一个张牙舞爪，光怪陆离的冰雪世界。
“程队，冰中冻着些东西。”林竞熠看着眼前震撼而玄奇吊诡的巨型冰块，低声道。
程问檀没有说话，只是皱起了眉。
“程队，你们来了。”带着些回声的声音响起，之前兵分两路的林竞辉从冰块后走了出来。“这冰冻得很结实，直接走过来没问题。”
“美人鱼呢美人鱼呢？这冰里冻的就是美人鱼？”闻怀瑾兴冲冲地迎了上去。
“额，是有人鱼，但是不美……”
林竞辉还没说完，就看见方才还很兴奋的闻怀瑾在一块巨冰面前停住了，脸上的神情在看见冰中生物的一瞬间垮了下来。
很明显地，他非常失望。
“这就是人鱼？”闻怀瑾面无表情地抬手一指冰块里冻着的生物，“这玩意儿他妈叫鱼人。”
冰块里冻着的，赫然是一群经过改造的生物，有着人的四肢，但胸口上接着的，却是鲨鱼的头部。本就诡异的生物经过冰块的折射，映照在人眼中便更毛骨悚然。
“哦，准确来说，是鲨人。”
“别胡说啊，我们可没有杀人。”林竞辉嘴角一抽，“你别靠太近，虽然他们现在被冻在里面不知死活，但不代表没有危险性。柯廉刚刚看过了，他们的腿脚上还有毒针呢。”
“哦，我收回前言，这不是鲨人。”闻怀瑾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这是鲨bee.”
林竞辉：“……”
还真是十分准确且槽点满满的描述。
“怎么样？”程问檀走过来。
“报告，我们刚刚已经在上一层进行过搜索，监控室被完全破坏了，应该是为了防止信息泄露，被人为销毁。我们没办法通过监控找人了。”
程问檀点点头，这倒是意料之中。
“觅荧工作方面，我们搜集到可用Alpha腺体6枚，其中一位Alpha是视力异能，我们已将眼球一并摘下回收。”
安暖推了一下眼镜，上前公事公办地汇报，“我们看到了四具已死去的变异生物尸骸，均具有约一半的人类特征。柯廉进行过确认，他们身上有Omega的信息素，但腺体经过改造，不能百分百确定。”
年纪轻轻却十分冰冷沉寂的Beta看了一眼冰块里冻着的十几条鲨鱼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这里的这些鱼人，也是如此。”
“Omega因为具有极强的生育能力，以及进行传荧手术承继荧者异能的潜力……一直受到性别协会过于严苛的保护。AWC居然不声不响地抓了这么多人。”
程问檀沉默了一会儿，低声：“或许，他们不是被迫的。”
安暖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程问檀回头，看看某人又在整什么活，“你又在做什么？”
果不其然，闻怀瑾正在往冰块上敲榴莲，试图把壳砸开。
“替你试试这冰块的硬度……嚯，还真把这榴莲壳砸开了。”
闻怀瑾摸了摸面前支棱起的一角冰块，虽然榴莲被砸开，但冰块也断裂了不少，下面冻着的生物面容被砸出来的裂纹覆盖。
“居然能冻住这么大一池子的水，而且迟迟不化，硬度还堪比榴莲壳。”闻怀瑾走过来，掰了一瓣榴莲递到程问檀面前：“我见过有控水异能的Alpha，但这么顶级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程问檀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拒绝了榴莲，垂眸望着脚下的坚冰：“是她。”
程唤潮，1313型Alpha，以出神入化的控水异能闻名。
“往好处想，你姐姐能在极端的时间内冻住这么大一池子水，绝对实力非凡。”
闻怀瑾又看了一眼旁边冰块里的鲨鱼人，里面的生物还维持着攻击的姿态，很明显是被瞬间冻上的。
“这样的Alpha，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没了，一定会安稳脱离危险的。”
“承你吉言。”程问檀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但闻怀瑾却没有再说话，而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一直盯着冰块里张牙舞爪的鲨鱼人看。
突然，他走上前去——
对着鲨鱼人的脸，又开始敲剩下的那半个榴莲。
程问檀：“……先把你手上的半个吃完。”
他话音未落，却听见“咔嚓”一声声响，是坚冰破碎，一只鲨鱼人的脑袋直接裸露出来！
然而，就在下一秒，方才还在冰中死气沉沉的生物猛地睁开了赤红的双眼，身体还冻在冰块中，但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却用力张开！
程问檀一惊：“小心！”
但闻怀瑾好像早有预料，手上捧着的榴莲一起一落，直接砸在了鲨鱼人的脑袋上，将那脑袋砸开了花。
方才还凶猛无比的鲨鱼人头一歪，又昏死过去。
在场的众人都看见了这堪称血腥暴力的一幕，都对这个突然加入看起来还挺可爱的Omega有了全新的认知。
程问檀快步上前把闻怀瑾扯到后面：“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唔，只是确认一件事情罢了。”闻怀瑾看了一眼手上鲜血淋漓的榴莲，有些嫌弃地把它丢到一边，拍了拍手：“我刚刚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鲨bee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
其他几人闻言一愣，安暖当即去查看了旁边冻着的几只鲨鱼人，很快就神色凝重地回来汇报：“程队，真的一点伤口也没看见。”
程问檀皱眉，他刚刚满脑子都是程唤潮的事情，还真没注意到冰中这些鲨鱼人的细节。
闻怀瑾继续道：“你姐姐的水系异能那么强悍，估计一道水刃就可以给他们开膛剖腹了，为什么却要耗费更大的力气把这么一池子的鲨bee全完好无损地冻在这里？原因只有一个——”
闻怀瑾抬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她杀不死他们。”
“不死？！”林竞辉惊呼，“那不跟神迹一样了吗？！”
“是啊，所以我收回前言——AWC还是有点东西的，比厕所要厉害。”
闻怀瑾说完，转头看去，方才被他拿榴莲砸地脑袋开花的鲨鱼人，伤口已经开始缓慢地恢复：“我们之前遇到的色禽已经没有了多少作为人的意识，但如果这些鲨bee的恢复和抗压能力够强……有没有可能，他们还可以进行交流？”
改造成这样了还能交流？！
“我们也瞎摸索了两层楼了，反正你来的主要目的是找你姐姐，如果可以问问‘人’，那不是更快么？更何况，他们应该是打过照面的。”
众人看着冰块中相比较人，已经不知道更应该算鱼还是怪物的生物，都莫名感觉到了一丝的荒谬。
但是仔细思索，闻怀瑾所言，也不无道理。
程问檀略一沉吟，便做出了决断：“直接唤醒太过危险，不确定因素太多，我们的目标是尽快出去。直接切去大脑颞叶，送研究部看看能不能读出记忆以及意识信号。”
“可是这栋大楼有差不多十层，我们才搜寻了一半不到……”安暖的神情不甚赞同。
他刚想说什么，却被柯廉拉了拉衣袖。
柯廉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安暖一向冷冰冰的面容上浮现出些许惊讶的神色。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闻怀瑾，没再说什么。
“为什么要尽快啊？来都来了，再看看还没有别的收获呗——诶！阿暖你掐我做什么？！”林竞辉倒是想发表反对意见，结果被安暖狠狠一掐，反对意见也没了。
林竞熠趁机抓紧机会狠狠嘲了一把亲哥：“安暖掐你是荣幸，叫唤什么？”
“诶哟，你小子——”
被两个斗牛似的Alpha挤在中间的安暖狠狠一拧眉：“安静。去警戒。”
柯廉走过来，对着闻怀瑾温和地笑了笑：“大脑颞叶切除术你有在学校里学过么？方便的话，能不能来帮个忙？”
“诶，好嘞，没问题。”
两个Omega去给鲨鱼人开颅了，程问檀眸子微微沉了沉，去检查水池周边的仪器设施，但淡淡的檀香还是若有若无地飘过来，只有匹配度极高的闻怀瑾才能察觉到这股柔和的气息。
闻怀瑾帮忙打开工具包的手一顿。
“怎么了？是不是出现排异反应了？”
“啊，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能忍。”闻怀瑾若无其事地拿出所需的手术刀递给柯廉，笑笑：“你看出来了啊。”
“嗯，毕竟我这眼睛的能力，就是信息素可视。你后颈截然不同的两股信息素夹杂着，应该很难受吧。”
柯廉接过手术刀，有条不紊地操作着，手下鲜血淋漓，但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温和和的，“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程队传说中的未婚妻？”
作者有话要说：色禽，鲨bee
闻怀瑾：我超会起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