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读云

繁体版 简体版
搜读云 > 我那当乱臣贼子的夫君 > 第105章 相争

第105章 相争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崔相严词厉色地呵责过崔莳明很多遍,那些规训的话语翻来覆去都快嚼碎了,可崔莳明仍旧会时不时就犯上这么一次,简直是屡教不改的活生生例子。

“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下次再不会这般冒进妄为。”崔莳明认错的态度永远这么快速又真诚。

崔相冷木着一张脸,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你把漠北起疫的消息递到东宫去……太子自然是尽忠孝悌的好储君好儿臣,想必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会进宫去找皇帝。

疫病之事太过凶险,闹得越凶波及程度越严重,陛下那边也就再无暇处理其他事务了,至于其他人其他事都先放在一边。”

听完崔相的话后,崔莳明小心地问道:“那需要儿子把卫敛做的事情也一并捅出来吗?”

他是想着逮到个错处就应该把人往死里整,卫敛暗地里将漠北疫病的消息压下不报,一直隐瞒着京中诸人,此举简直是欺君罔上。

若非崔相有自己的渠道,他们也险些被蒙在鼓里。

崔莳明虽然搞不懂卫敛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不耽误他撺掇着崔相出手。

崔相却摇了摇头,“此事并无确凿证据,就算捅破天,获罪的也只有师家,他卫敛不可能没有后手……一举不成就是打草惊蛇,后面再想攀咬卫敛就更难了。”

“唉,要是能有证据或证人就好了,卫敛这厮还真是胆大包天,不仅和镇守漠北的将领有私交,还刻意隐瞒这个消息……虽然他已不在朝中,可事态紧急,他为何要瞒住不报?”

“因为他狼子野心。”崔相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又想到了那封密信。

崔莳明满脸都是疑惑不解的神色,“父亲可是又知道了什么?”

崔相思虑再三,还是选择将密信的内容透露给了崔莳明,话了,又说:“信中之言不可全信,但我觉得或许卫敛是真的想着谋权篡位……”

崔莳明听后,脸色变了又变,惊疑不定间,声线都稳不住了:“父亲,若此事当真,那我们想除掉卫敛岂不是易如反掌?”

他内心充斥着滔天的喜悦,又有一朝翻身后的得意,看吧,叫你攥着我们崔家的小辫子私下威胁,如今也被我们找到你的软肋了。

果真是报应不爽。

崔相脸上的表情颇为凝重,“没有这么简单的事,再等等吧,现在的时机还不太成熟。”

崔莳明又一次听到崔相这话,他心底却不再觉得憋闷了,笑意浮现在嘴角,压都压不住,“觊觎皇位藐视皇恩,这可比一桩过去了五年的前朝旧事更加严重吧?卫敛这次是必死无疑。”

崔相一看见他这幅样子就脑仁疼,抬手就想给他一嘴巴子,“你要是敢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半分,我定然不会饶过你!还有,不许轻举妄动,万事等我的吩咐,听见没!?”

崔莳明敛了面上神情,恭恭敬敬地应了是。

但他还是问了几个蠢问题:“父亲,卫敛行此事的目的是想自己当皇帝吗?还是为了扶持其他人?难不成他背地里是太子党?”

崔相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个爆栗,“管他是想自己当,还是要推别人当,这件事情就是欺君犯上的谋逆之举,等到被揭露之时,全部扣在他头顶上即可!”

反正不管是死了卫敛,还是废了太子,对他们崔家和祁王都有大大的益处。

最好是卫敛能跟太子分庭抗礼,这才是天大的好事。

古往今来,鹬蚌相争,得利的都是渔翁啊。

他崔相就要按兵不动地做个渔翁。

果然,太子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马就入宫觐见了皇帝。

彼时,祁王正在崔贵妃宫中用膳。

待到宫门落锁前,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了皇宫。

太子原本并不想理会祁王的邀约,但最后还是跟着一路到了穹花馆的门口。

入了穹花馆,戏台子上的角儿正扬起水袖高高抛出又精准地收回了手中。

好戏演得热烈,观众也看得兴起。

祁王带着太子至三楼厢房落坐,又让小厮去端来美酒佳肴。

“三弟有话不妨直说,现在时辰晚了,孤并不想喝酒。”太子坐在祁王对面,昳丽俊俏的一张脸上隐约带着些浅笑。

他待人一向如此,对谁都能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姿态中少了几分身为太子的矜傲和显贵。

而祁王也早就习惯了太子的装腔作势,闻言只是冷着脸勾唇笑了下。

“太子殿下不喝,但我想喝啊。”祁王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面上神色都透着些惬意。

毕竟这是祁王的地盘,所以他整个人都很松弛自然。

“太子殿下近来很少入宫,是因为前几天在京城疯传的谣言吗?”祁王用手托着下巴,半眯着眼睛故作好奇的模样。

太子不动声色地瞥了祁王一眼,“三弟此话何意?”

“啧,还需要弟弟说明白?”祁王笑起来,笑容敷衍不达眼底。

“既然三弟都说那是谣言了,又何必来当面质问?”

“肯定要求证的啊,否则我拿着一句谣言怎么当筹码呢?”

太子挑了挑眉,“三弟的话,孤有点听不懂……你我是兄弟,即便在朝中有着分歧,但也不至于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吧?”

此话一出,祁王当即撂了手中的酒盏。

他扯着嘴角,满目的阴冷之色,“皇兄说的话倒真是好听得很啊!兄弟?呵,我哪里承受得住太子殿下这句弟弟呢?你想对付我或崔家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派人去查思韵?她何处招惹到你了??”

太子看祁王失态,他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平静自若了,“三弟误会孤了……她也没有招惹孤。不过是孤在查阅卷宗时,发现了五年前那桩旧案的遗漏点,所以才会起了心思再去探查的,并非故意针对你的外室。”

“滚!我还不知道你,别冠冕堂皇地找借口了!太子,你我堂堂正正相争,若真要使出这种手段的话,就别怪我不尊兄长了。”祁王恶狠狠地警告道。

太子听见这话后,蓦地笑了笑。

祁王真是好笑得很,还尊敬兄长,他何时尊重过自己这位兄长?

“三弟,既然你误会了,那我也无话可说,顾思韵的身份想必你早就知道吧?窝藏前朝余孽,若父皇知晓,你猜他会怎么处置你……还有她?”

“哦,那你尽管去父皇面前告状吧!你以为我会害怕?太子,在画舫上和谢佩媱私会的男子其实是你,对吧?贺伯安是帮你挡灾,你勾结谢家,暗地里的意图昭然若揭,难道父皇就会放过你吗?”

两人隔着宽阔的桌子四目相对,眼神甫一触及,便是一阵无形的电闪雷鸣迸发而出。

祁王从来不会畏惧太子,因为从小到大,崔贵妃就在他耳边不断重复着:若非皇后死得早,太子之位怎么可能落到他头上呢?

她又说:等着瞧吧,太子迟早要垮台……到那时,母妃和你外祖父都会鼎力扶持你……我儿丝毫不逊于太子,入主东宫的殊荣也理该是你的!

绵绵细细的言语像穿了线的针,扎进心间缝出一道道隐秘又无人所知的秘痕。

祁王眼底团聚着嗜血杀意,他本就算不得多儒雅知礼,所以盯着太子时,凶恶的目光都未曾掩饰。

“三弟,心性太过暴戾恣睢并不是一件好事……你冲动易怒,不就是仗着父皇的宠爱与纵容吗?倘若没了这份帝王之宠,你和崔家还敢来孤面前叫嚣吗?”

眉目上的笑意消散后,太子的脸上罕见地展露出几分悲悯和不屑之情。

他移开目光,嗓音冷薄:“帝王心最难揣测,你又焉知他会因着这点宠爱就会厚待崔家?你和崔贵妃都得意忘形了吧……”

祁王气恼异常,却深知太子说的话是对的。

但他强撑没有表现出丝毫忧惧的神色,“那又如何,父皇就是喜欢我啊!你纵使不肯承认,可也没办法扭曲事实,没有到最后一刻,任何情况都不是能从你口中下出来的定论!”

皇帝即便不喜崔家,可也不见得多喜欢太子。

说白了,他俩就是半斤八两。

哪怕是打起来了,都没有谁能占据上风。

所以太子知道,想要打破平衡,只有让制造天平的人消失才行。

他神色淡淡地接下了祁王的挑衅之语,只说:“既然乾坤未定,那三弟便拭目以待吧,你就好好看着最后的定局是谁胜,又是谁败……”

太子推开身下的椅子,‘吱呀’一声,木头相互摩擦时发出刺耳的动静,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半开的大氅搭在桌沿边,若隐若现地能瞧见内里窄瘦的腰腹。

“不管结局如何,你我二人都是血脉亲缘的兄弟,我们并非生来敌对,只是有人执意如此。”

他那张好看到像女子的脸上遍布阴霾,撕开伪装后,太子终于舍得流露出几丝真情。

祁王闻言嗤笑出声,“兄弟阋墙骨肉相残的事情从古至今还少吗?太子殿下说出这句话,是为了将来能求取一线活命之机吗?”

冷寒的话音落在厢房中,太子未置可否,他站直身体理了理有些褶皱的大氅,随后转身往外走去。

行至门口时,太子又顿下脚步,他偏头对祁王道:“你若是不想顾思韵成为别人要挟你的弱点,那你就该尽快除去她了。”

“滚——”祁王怒不可遏。

随着房门合上,他挥拳重重砸在了桌面上。

他又不是冷心冷肺的太子,一个女子,他还能护不住吗?

祁王狠狠灌了一杯酒,又将太子痛骂了一番才解气。

长夜空寂,有月光如流水般倾泻在皑皑积雪上。

银华似缎,飘渺又轻浅。

玲珑楼的后院少了往日的热闹和喧嚣,只剩下风过时的呜咽声。

莹白之光覆在窗棂上,使得昏暗的内室有了些微光亮。

昏迷多日的人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动了动手指,立马就触及到了一团柔软的布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