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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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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灵渊话落,走廊中一片寂静。

姜浓偏头看向他,只见得那双眼眸清亮,哪里是醉酒的样子,可眼底却堆叠着浓浓落寞和哀愁之色。

他是在说自己。

说前世的自己。

此刻,姜浓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冲动,她想拽着他的领子质问他:前世到底是谁?是谁操控了那一切?是谁杀了他身边的这些人?

……

可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姜浓调转目光,把脸上的表情收了收,对姜韫道:“那你拦着人家不让人家走就有理了吗?快些让开,要到宵禁的时候了。”

此言一出,崔慈再次哭出声来,是嚎啕大哭,凄惨无比。

她泪流满面,完全没有丝毫形象可言,剩下的就是难以言喻的悲伤和难过,她边哭边对闻毓道:“老师,我回去定要被母亲责骂,这可怎么办啊?”

闻毓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姜韫,轻轻唤了一声:“四郎。”

姜韫早就想放崔慈离开,他就是差个台阶罢了,现在姜浓来了,肯定就顺势而下,直接摆手道:“快走快走。”

说着,他就侧开身子让崔慈往下跑去。

姜浓无奈地叹了口气,冲姜韫招手:“你过来扶下鹤公子。”

姜叙摇头,“不必,我直接扶下去就行了。”

鹤灵渊说完刚才那句话后,就再次垂下头颅,一副彻底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样。

旁人免不了猜测他是否在装模作样,姜浓却是知道的,他喝了酒就是这样。

年少时,鹤灵渊喝完酒就变的话多,缠着她一整宿都不放过,能把她念叨烦。

后来,鹤灵渊酒量越来越好,喝醉的时候就越来越少。

只有偶尔那么一两次,他醉了,迷迷糊糊中来到姜浓房间外,姜浓也不开门让他进去,他就只能曲着腿靠坐在走廊的墙上,也不说话,低垂着脑袋仿佛在沉眠。

那时候每次他来,姜浓都知道,他坐在外面好像完全没有存在感,但躺在屋里床榻上的姜浓却一直睁着眼睛等待他离去的脚步声。

年少的情浓散去,到最后只能隔着一堵墙去感知彼此呼吸的频率。

几人陆陆续续下了楼,一出门口,师冷霜就眼尖地看见了刚才跑下来的崔慈。

崔慈蹲在大门右手边的路旁,把头埋进膝盖中,好像是一株垂头丧气又蔫了吧唧的植物。

师冷霜扬声问她:“哎——小士子,你怎么了?刚才不是那般着急吗?为何又不走了?”

姜浓跟着看过去,她微微勾起一抹淡笑,心知师冷霜就是在逗弄这小士子。

崔慈抬起脸朝她们这边望过来,隔着老远的距离,姜浓都能瞧见她面上那成片的泪水。

好家伙,这个小士子比她年少时还能哭。

姜浓似乎冒出点同病相怜的疼惜情绪来,她甩下一众人来到崔慈身边,面带笑意地弯腰问她:“怎么了?……再哭下去这知膳阁门口就发洪水了,我不太会游泳啊,你会吗?”

崔慈一听,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哽咽着回应姜浓:“你弟弟说话真难听,是我见过的说话最难听的男子!都怪你弟弟!”

姜浓看她哭得越凶,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有点愉悦感生出,属实有点过于恶趣味了。

往回自己还不觉得,碰到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时,才发现哭诉这件事情真奇妙。

它总能表达很多种心境,喜极而泣、悲恸大哭、虚惊一场、怅然若失、追悔莫及……似乎都能用眼泪表达出来。

所以前世的自己才会那般爱哭吧,动不动就掉眼泪,像是与生俱来的一种天赋。

“别哭了,我送你回去吧……遇到你母亲,还能帮你解释一二。”姜浓伸出手,示意崔慈借力站起来。

崔慈噙着一双泪眼仰头看向她。

往回她哭时,旁人见了都要露出一脸鄙夷,直说堂堂男子汉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又在一边窃窃私语,说就没见过哪个男的能一遇到事情就哭得这么惨,简直丢脸至极。

结果姜浓不仅居然没有嘲讽她,还轻声软语说玩笑话安慰她!

眼皮子一碰,她又期期艾艾哭了起来,边哭边扑到了姜浓怀里,“谢谢你,呜呜呜呜呜……”

姜浓被她撞得一趔趄,差点就往后倒了下去,幸好身侧伸出一只手臂堪堪拦住了她的后腰。

稳住姜浓后,闻毓动作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他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对崔慈道:“你先放开姜小姐。”

崔慈这才发现之前围在姜浓身边的男女们都一致转头看了过来,且眼底的目光皆十分意味不明。

她缩着脖子往后退出姜浓的怀抱,这才察觉自己还穿着男子衣袍呢!

“走吧,别再耽搁了。”姜浓并不计较她的失礼,只掸了掸被压得褶皱的衣裙。

姜韫三两步跑了过来,他的眼神依旧不善地盯着崔慈,又冷又厉,“阿姐,既然原因在我,哪里能让你来善后,我送他回去就行了。”

说着,他还对着崔慈冷笑了一下,骇得她连忙垂下头避开他的注视。

陆卿云见这边已经有人处理,便和姜叙带着鹤灵渊往贺家马车那边走去,师冷霜两头看了看,一时间不知道跟着哪边走了。

掰扯到最后,决定由姜浓、闻毓和姜韫一同送崔慈回家。

师冷霜看没了自己的用武之地,转身就回了玲珑楼,奔波一天了,即便她体力胜于其他寻常女子,但还是会觉得疲倦。

暮色四合,距离宵禁还有小半个时辰,闻毓在心底算了算,将崔慈送到那座暂居府邸的话,约莫会误了时间。

打更人敲着竹梆子吆喝,提醒着这些还逗留在外面的人快点往家中赶。

姜韫环抱手臂,浑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且不好惹的气息,他走在崔慈身旁,提防着他再靠近姜浓。

真是个胆小如鼠又讨人厌的世家子,还敢对阿姐动手动脚,简直活腻了,姜韫偏头,对着崔慈又冷哼一声。

崔慈瘪了瘪嘴角,却不敢再哭,毕竟身旁这人可不像那位姐姐那般好相处。

她在心底腹诽:明明长得这么相似的一张脸,结果性子是天差地别……得出结论,还是姐姐好,姐姐身上还香香软软的。

崔慈忍不住微微转头往后面姜浓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眼底带着明显的喜欢。

姜韫见他偷看姜浓,还露出这副爱慕加‘觊觎’的表情,这让他额角的青筋都跳了几跳,忍不住寒声斥道:“看什么看?不是没长眼吗?现在却敢明目张胆看我姐姐,是想挨揍吗?”

崔慈被他一吼,眼睛一眨嘴角一撇,泪水即将奔涌而出。

“姜韫,对人家小士子客气些,你咋咋呼呼干什么啊?能不能有点礼貌?”

姜浓和闻毓跟在崔慈和姜韫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姜韫又没有刻意敛声,所以他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

姜韫被姜浓训了一句,立刻就消停了。

但他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崔慈,她再敢去冒犯姜浓,他还要‘恶语相向’。

崔慈把脑袋偏向另一边躲开他的视线,心口却酸软又雀跃,只觉得姜浓的确是她遇到过的最善良的女子,对她不仅各种维护,还帮她解围。

就是可惜她还穿着国子监的青衿,若是对姜浓太过热情,就显得有些唐突了。

倘若姜浓知道崔慈居然这么快就变成自己的迷妹了,她定要大笑三声,当真是一雪前耻了,不是说京城的世家贵女都不喜欢她吗?

不过她现在可不知道崔慈是女子,对崔慈心软也只是看她实在是哭得伤心罢了。

况且崔慈年纪一瞧就比她小些,白白净净,与姜韫十五六岁时差不离。

入了夜后,白日灼热的温度稍有下降,但裹挟着暑气的夜风还是夹了几分热意。

姜浓没走几步脖子后面就渗出一片细密的汗水,她身上这套鹅黄束腰薄烟纱裙漂亮是漂亮,只是过于繁复,层层叠叠的纱裹在身上,待在有冰鉴的室内还好,一出来就感受到了汗水拢身的滋味。

她抬手在脖子旁边扇了扇,轻微的细风起不了任何缓解作用。

一旁的闻毓始终目不斜视。

不知为何,他今日和姜浓并排同行时,整个人都难以克制地蔓延出些许紧张,心脏鼓噪到能清晰听见它跳动的声响。

一下又一下,滋生出更多无法形容的异样情绪。

闻毓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不可乱想,亦不可妄言。

或许还是因为天气太热,所以自己掌心才会冒出这么多汗水来,闻毓将手覆在腰间,不动声色地去捻数着手腕上的檀木连珠。

一颗又一颗,来回往复。

身侧之人抬手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思绪。

天气是真的太热了。

他思索着该如何缓解,目光一转,就瞧见了街尾一家正要关门打烊的杂货铺子。

闻毓突然加速,超过姜韫和崔慈,疾步往那间杂货铺子走去。

他赶在老板关门前,买了三把蒲扇。

姜浓垂首盯着他递到自己面前的蒲扇,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那蒲扇是棕榈叶做的,很大一柄,应该是常卖给那些走卒贩夫使用,所以如果是力气太小的女子拿着扇几下就会手酸了,姜浓还从未用过这种扇子。

她伸手把蒲扇接过来,笑着对闻毓道:“多谢的闻大人好意……但扇子太大了,我用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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