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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读云 > 我那当乱臣贼子的夫君 > 第39章 冲撞

第39章 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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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灵渊喝醉后是完完全全前世的那种样子。

他掌心撑着额头,微微垂下的头颅将光晕遮挡,那张异常俊美的脸半掩在阴影里,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们又不与他说话,独自在那边饮酒时仿佛被隔绝于外,明明共坐在圆桌旁,可他已然被孤立了。

鹤灵渊倒真是异于常人,若是搁在姜浓身上,面对这般场景,她早就愤然起身离席了。

但他依旧坐的端正,笔直的脊背绷得紧紧的,突出的肩胛骨从玄色衣袍里隆起,像是被折断的翅膀。

姜浓似乎想起了前世,那时候有些人在背地里说他的坏话,不敢直呼其名,就起了个诨名叫轩郎。

轩郎亦是鹤的别称,他们说他虽然自取了这么一个高雅文秀的姓,可其人却与鹤有着天差地别,明明更像是狡诈阴狠的鹰隼,哪里是清贵柔善的鹤。

那时候姜浓每每听到他回来冲她抱怨这些时总要笑,还伸手去抚摸他的后背,感受掌心下肌肉和骨骼的起伏,然后打趣鹤灵渊:我觉得他们说得对,你不是鹤,而是鹰。

鹰飞九天,翱翔苍穹,不该被宵小用困局桎梏。

此时的姜浓却完全没了前世那种心情,她只觉得鹤灵渊好像更加瘦了些。

若再消瘦下去,前世的那位身姿单薄的鹤大人便真的现于姜浓眼前了。

“时辰不早了,阿韫,你下去找鹤公子的随从,叫他们上来把人带回去。”陆卿云轻轻扫了一眼鹤灵渊,又偏头对姜韫如此道。

姜韫有些不愿意,但在场能使唤的又别无他人。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打开门往外走。

走廊另一边响起一阵喧沸的人声,那一群身着青衿的士子们都醉意上头,说话声不免就大了几分。

姜韫没有多看,径直往楼梯口走去。

结果还不等他迈步下楼,就被身后的人狠狠撞了一下,幸好他眼疾手快抓住了身侧的栏杆,否则真要囫囵个儿地摔下去了。

“不长眼啊?着急忙慌地赶着去投胎吗?”

一天之内被撞了两次,任凭是谁都会气恼,更何况姜韫的脾性还算不得有多好,他一脸愠怒地转头看去,声音也格外阴寒。

他身后那人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急急去扶稳头上的冠帽后,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一时心急,走的快了些,实在对不住!”

少年嗓音清俏,抬起脑袋一瞧,正好就是傍晚进知膳楼时撞姜韫的那个国子监生员。

这下姜韫更加烦躁了,他气急反笑,“又是你,你把眼睛落家里了?还是就爱去冲撞别人?”

少年那张白净俊俏的脸被他呵斥着瞬间布满了红晕,他磕磕巴巴地一直道着歉:“对不住,我,我是……有些着急。”

“但是您能否让一下,我赶着回家,若是被我母亲发觉了,我就惨了。”他急得眼角泛泪,红痕从眼尾延展开,与脸颊上的飞红接轨。

姜韫却不吃这套,他冷哼一声,言辞犀利道:“你今天撞我两次了,几句道歉就能轻易揭过吗?说吧,你姓甚名谁,这笔帐明日我去你家中找你父母好好算一算。”

他就是在吓唬少年,自己又没有被撞伤,怎么都上升不到这般严重的地步,况且有仇都是当场报,怎么都不可能是秋后算账。

少年却信以为真,他嘴角往下一撇,眼框里面的泪水霎时就顺着脸颊往下流淌,满脸的害怕和惶恐做不得假。

他这么一哭,倒显得姜韫咄咄逼人起来。

“嘶,你们京城的男子都这么脆弱吗?我不过是吓你两句,就哭了?”姜韫皱起眉头,暗道怯懦。

少年垂泪时,他身后那一群青衿学子也都到了这边,想来都是同窗好友,看到他哭,他们瞬间就炸毛了。

“你谁啊?居然敢欺负我们崔慈!”

“崔慈别哭了,我们给你做主,让这小白脸给你道歉。”

“生着一张芙蓉玉面,实则这么坏?你为什么要骂崔慈?”

“对啊,他怎么你了?你居然把他欺负哭?是可忍孰不可忍!”

……

士子们七嘴八舌质问起姜韫来,谴责之语接二连三就没有一句重复的。

不愧是读书人。

姜韫却是带着一脸轻蔑的笑,他盯着那个叫崔慈的士子,压低声音嘲讽道:“难怪不得每次都冒冒失失地去冲撞他人,原来身后有这么一大群依仗啊?真是小看你了……此事没完,你惹到我了。”

崔慈心底崩溃,再不回去,宫门落锁,她就真的完了。

“不是的,是我先撞了这位公子在先,不是他欺负我!你们少说几句行不行啊!……我要走了,来不及了!”崔慈转过头去冲身后的师兄弟们大喊出声。

她又转回来面对着姜韫,一边伸手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块玉佩塞进他手里,一边祈求道:“对不住对不住,求求你放过我吧!这就算赔罪礼了,让我下楼吧,再耽误下去,我真的要死了。”

崔慈简直要痛骂一顿一个时辰前的自己,婢女都劝她别来别来,她还非要来。

结果喝酒喝的一时兴起,完全忘记了约定回宫的时辰,现在又碰上这档子事情,恐怕是天要亡她了。

姜韫用指尖捏着那块玉佩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据他的经验来辨,这是一块很值钱的玉佩。

不过他可不是拿人手短的性子,收下玉佩后,姜韫却依旧挡在楼梯口,他双手抱臂,微垂眼睑睥睨着崔慈,道:“一块玉佩就想打发我?”

崔慈闻言,差点当场吐血身亡,原来遇到个碰瓷的!

她嘴角抽搐,眼泪就要憋不住的流出来前,有人在身后出言为她解围了。

“这位公子,她确实家中有门禁时间,您可否先放她离开?撞人事宜,我作为她的老师向您赔礼道歉,若是您需要任何赔偿,都可告知于我。”

士子们分出一条道来,声音清润的男子从其后缓步行至崔慈身边,他冲姜韫拱了拱手,俊郎好看的一张脸上挂着浅淡的笑。

闻毓走近,才发现发难之人居然是熟人。

姜韫也认出他来,毕竟闻毓可是鹤灵渊的知己好友。

“原来是姜家四郎,一年不见,尊父母可还好?”闻毓除了刚开始有点讶然以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姜韫倒是脸色也跟着好了两分,虽然闻毓是鹤灵渊的好友,但是闻毓给他的印象要比鹤灵渊好一百倍。

在他正要开口时,后面的走廊上又有人到。

“姜韫,让你去叫随从,怎么半天都叫不回来?”

姜浓几人在厢房里等了好一会,算算时间,都够姜韫来回两趟楼上楼下了,结果他还没有回来。

陆卿云担心姜韫遇到什么变故,于是想出来看一眼,姜浓直接说还看什么看,这小子八成又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步,等他回来,天都亮了。

于是姜叙站起身来直接去扶起了鹤灵渊,几人推门往外走,没几步就瞧见了堵在楼梯口那乌泱泱一大群人。

然后她就跟着看见了站在姜韫身前的两人,一个哭哭啼啼眼眶红红的秀气士子,另一个是光风霁月斯文清隽的闻毓。

闻毓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禁缩了缩,目光一扫而过,便将姜浓身边那几人都看清楚了。

他盯着鹤灵渊,话却是对姜浓说的:“灵渊是喝醉了吗?”

姜浓‘嗯’了一声,又问他和姜韫:“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在楼梯口对峙着干嘛啊?”

姜浓一出现,姜韫就不敢再造次了。

他伸手指了指崔慈,解释道:“他撞了我,两回!我一时气不过,就吓唬了他几句,哪知道他就哭了,你们京城的男子着实不太行,怯弱不堪且光有一张好皮囊。”

他言语中意有所指,那边被姜叙扶着的鹤灵渊似乎被这话惊醒了。

“京城这些泡在浮华软香里的世家公子,自然是比不上长在漠北逍遥自在的武将之子。”

鹤灵渊醉酒,吐字却依旧清晰。

他语气中带着明显嘲意,就是不知道说的是不是他自己。

可除了说他自己,又能说谁呢?

在场的除了他是名副其实养尊处优的正经世家子以外,还能找到第二个吗?

那些国子监士子的家世大部分都算不上多显赫,他们若真是名门贵族,便不会三五成群不分尊卑的在这里相聚。

闻毓就更不算了,他家世清廉,父亲当年是最为突出的寒门之子,可惜被贬官后一蹶不振早就逝亡。

而独独剩下来的崔慈,也不算是世家的。

她性子好,但却有着更为尊贵的身份。

便那位祁王的亲妹妹,崔贵妃所诞下的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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