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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六章 第一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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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圣麟和妹妹飞一般地闪进堂屋,害怕娘等久了生气。

饭菜早已经准备好,放在堂屋的木桌上,都玉蓝有点焦急地坐在木桌边,眼睛望着外面。

“饭菜都凉了,你跑到哪里去了?”都玉蓝一见到他们就拿起碗筷盛饭。

“娘,对不起,我——我刚才在草地上睡着了。”钟圣麟用了他和妹妹商量好的谎言。

“没事的,快洗手吃饭吧。”都玉蓝对着地上的一盆水努了努嘴。

“嗯!”钟圣麟快速答应,并和妹妹洗了手急速坐到饭桌前,他已经饥肠辘辘了。

桌子上有一碗煎鸡蛋一碗青菜和一碗野菜。看见金黄金黄的煎鸡蛋,钟圣麟立即想起白云山的妈妈,竟然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但他强忍住让泪水不流下来。这是这份煎鸡蛋,让他对眼前这对母女感到亲切了许多。

“快吃吧。”都玉蓝夹了不少鸡蛋给钟圣麟和钟苍雨,而自己却只吃青菜。

钟圣麟吃着煎鸡蛋,思绪万千。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吃的第二顿饭。他想起自己很不幸地被野猪袭击,坠入暗河,离开了原来的世界,远离了妈妈和妹妹。但幸运的是,本该丧命的他,因为极度思念妈妈和妹妹,极度想家,执念极深,大难不死,竟然穿越到现在这个世界,代替了溺水而亡的钟圣麟,并成为了他,来到这个有爱他的娘和妹妹的家。他既不幸又幸运,既处逆境又不至于彻底绝望。这样想着,他心头万分感慨,不由得眼眶含泪。

借着盛饭的时机,钟圣麟抹掉眼泪,心道,虽然我会竭尽全力收齐七片神斧残片,逆转时间,穿越回白云山庞家庄,回到我原来的妈妈和妹妹身边,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现在这个家庭,会好好地爱现在的娘和妹妹,会竭尽全力保护好她们,不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们!

钟圣麟整理好心情,竭力平静地回到饭桌上。都玉蓝却仔细地注视着他,道:“麟儿,你眼睛怎么红了?”

钟圣麟不想让都玉蓝知道自己的心思,便轻描淡写地道:“娘,是辣椒辣的。”

都玉蓝道:“哪有辣椒啊?”

钟苍雨见机插话道:“哥哥大概是刚才和我回家时,跑得太快,眼睛里进沙子了。刚才风很大,娘。”

都玉蓝很是关切地道:“儿子,让娘给你看看眼睛。”

钟圣麟一阵感动,道:“娘,我已经没事了。”说完,感激地看了妹妹一眼。

妹妹也夹了些鸡蛋给他。

都玉蓝道:“等会让娘看看,看看就知道有事没事了。”

钟圣麟点点头,嚼着鸡蛋。各种情绪在他脑海里蔓延,越来越强烈。他感觉自己眼睛一定红了,所以低下头。脑海里妈妈苏香寒和妹妹庞梦舟的样子越来越清晰,他忍不住大哭起来。

都玉蓝怔住了,以为儿子是今天溺水受惊了,便抱着他。钟苍雨也在一旁安慰道:“没事的,哥哥。”

都玉蓝抱着钟圣麟,怜惜地道:“麟儿,上午的事已经过去了,别想它了。娘会保护好你的。”

钟苍雨竟然也小声哭起来,稚气但自信地道:“哥哥,别哭了,就算是碧湖水怪来,我和娘也会保护你的。”

都玉蓝的拥抱让钟圣麟感到温暖,他更加思念原来世界的妈妈和妹妹,哭声更大了。都玉蓝有点不知所措,只好拥抱着他。钟圣麟哭了好一会儿,停住了,坚毅地道:“娘,我没事。妹妹,我们吃饭。多吃饭,长大了好保护娘。”说完就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钟苍雨使劲地点点头,也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

都玉蓝感动地道:“傻儿子,娘会保护好自己的。只要你和妹妹好好的,娘就开心了。”

钟圣麟语气坚定地道:“娘,我会好好的!你放心!”说完又夹了些菜到娘和妹妹碗中。

钟圣麟一改过去不太爱吃饭,偏好零食的习惯,吃了三大碗饭,直到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饭后,他和妹妹一道,把家里的斧子磨得非常锋利,并换了个长长的斧炳。他知道,天魁大陆是一个妖魔出没的世界,尤其是近在眼前的碧湖水怪,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放过碧湖村。

傍晚,族长和村长组织村里壮丁商量全村安全问题,每户出一个壮丁。由于钟圣麟家没有成年男子,所以暂不出人。

去天师堂求援的钟远道三人已经出发半天了,根据族长的推算,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可能会在明天下午到达天师堂。届时天师堂的天师可以驾驭灵兽飞来。但在他们到来之前,全村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进行防卫。

村民们依旧在村中讨论。有人说,碧湖水怪虽然是妖魔,对抗妖魔的事主要由六大门派处理,但还是应该报告官府。村长钟万泉和族长商量后同意了,最后由钟万泉和钟夜行一同前往碧湖村所属的落戚镇,报告镇长。

因为碧湖村地处边陲,位置偏僻,远离繁华中心,落戚镇竟也在百里之外。

村里的气氛煞是紧张,钟圣麟遥望着上午出事的碧水湖,很是后怕。看着那条巨大瀑布,他在想,里面有没有连通白云山的暗河?他心生一个想法——找机会去瀑布那里一探究竟。但他知道,目前的可能性极小,因为族长不允许大家出村,而且时机也不成熟。

他咬牙来回走动,在心头发誓,即使只有一丝希望,也绝不会放弃回家的努力。

他不时看一看钟芊江的家,钟芊江家人已经布好了丧,家门口挂满了白花和白纸。突然,钟芊江一身白衣服,出现在家门口,霜冷的气质更重了。钟圣麟心突突地跳起来。

钟芊江冷冷地瞥了一眼钟圣麟,一言不发,又走进去了。

方决月出来了,眼睛红肿。

钟圣麟有些怕她,连忙躲到屋子的木柱后面。

钟圣麟知道,自己在原来那个世界,不好读书,辜负妈妈的期望,也虚度了许多珍贵的时光。来到这个世界,他感觉自己知识的储备严重不足,同时对这个世界严重缺乏了解。他让妹妹找来所有能找到的所有书籍,决心好好学习一番。

妹妹通过钟帆西,找到不少书籍,主要是天魁大陆历史、六界纷争历史以及仙界六大门派相关知识。

钟帆西家祖祖辈辈都是村里学堂的教书先生,祖上还曾出过天寂国国史主修。钟帆西的父亲钟去疾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拥有书籍甚多。钟去疾虽体弱多病,但热心碧湖村的教育事业,关心村子安危和前途,不巧的是他刚好去了落戚镇,因此为参加祠堂议事。

钟帆西和钟苍雨关系甚好,对钟苍雨很有好感。晚餐一过,他就跑到钟苍雨家找她玩。碧湖村的人吃晚餐很早,晚餐结束了,天仍是亮的。

钟帆西、钟苍雨,还有村里其他少年、小孩在钟圣麟家的院子里玩人魔游戏。

所有参加者分为两队,一队人扮演人仙界英雄,一队人扮演妖魔界妖魔。双方以一条黑线做为分界线,彼此对立。每一队人都有自己的领地且必须守卫自己的领地。任何一队的人都可以越过分界线到另一队中去挑衅或者拉人,但如果被对方截住无法回到自己的领地则被淘汰出局。当然,如果将对方的人拉到自己的领土,则被拉之人淘汰出局。哪一队人数最先少于三人,哪一队就算失败。

钟圣麟被喧闹声吸引,在窗户边看他们玩游戏。他感慨,小朋友的游戏竟然如此深刻地隐喻了天魁大陆的局面。只不过,现实比这个要残酷得多。

水鬼不过是非常低级的妖魔,竟然可以轻易要了建楠、建风之命,也差点要了自己的命。那么碧湖水怪呢?村里人如此惧怕,恐怕要厉害得多吧?碧湖水怪不过人界的妖魔,在十丧黑域以西,绝对称不上高级别的妖魔,尚且如此,那么十丧黑域以东的妖魔呢?魔界四大天王呢?至尊魔皇御天呢?想到这里,钟圣麟不由得充满焦虑。

钟苍雨也加入了游戏,和其他少年、小孩无忧无虑地玩着游戏,似乎没有感受到危机。

钟圣麟心道,妖魔界如此猖狂,我要收齐神斧残片,必将历经千辛万苦,但是为了原来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妈妈和妹妹,一切都在所不惜。但眼下我最先要做的是活命,和娘、妹妹一起活命。而要活命,必须克服眼前的危机,也就是战胜碧湖水怪。但现在我行吗?钟圣麟自我反问。不行,他给了自己一个响应的答复。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应该无所作为。我应该借助于全村的力量,还有天师堂的力量,打败碧湖水怪。就算是打不赢它,最下之策也是不被它消灭。

钟圣麟回到小小的书桌前,翻看有关天师堂的书籍。这些书籍之中,他对天师堂的降妖伏魔术最感兴趣。

书中提到,人仙两界有天师堂、无幻寺、铁甲帮、万毒山庄、圣木门、驭兽谷六大门派,各派皆有神器。其中,天师堂为当前第一大门派,法力和武功最强,以降妖伏魔为己任,人数达到一万八千之多。天师堂修炼的弟子之中,凡是通过一定的考核,皆可以获得天师称号。但要成为有星级的天师,必须达到更高的要求,并有与星级相称的降妖伏魔能力和功绩。

天师分为十星,由天师堂根据天师常阳神功级别和降服妖魔功绩而授予。当前晋升到十星的天师只有天师堂掌门钟太清。九星天师只有天师堂四尊即绝踪天师、墨浓天师、金蝶天师、重更天师。钟太清现为六大门派之盟主。

六大门派每一派掌门皆为天尊。天尊之上为天泰、天圣和天魁。天魁是天魁大陆的最高尊位,必须具备最强大法力、武功和修为,以及巨大的功绩。目前人仙两界中唯有钟太清为天泰。天圣和天魁尚无其人。当然,一千年前,天师堂掌门、天圣钟宇清在打败妖魔大军后,隐遁极乐仙境,不知所踪。他是一千年来人仙界唯一的天圣。

不过,妖魔界五年多前登基的魔皇九骇野心膨胀,僭越称至尊魔皇,并自名御天,取统御天魁大陆之意。御天对外宣称,御天的名号在天魁之上。但其他四界并不承认他的封号。

除了仙界堂堂的六大门派外,书上还记载,人仙界一直还有一个势力庞大、行踪诡秘、无恶不作的门派——逍遥岛,位居于天魁大陆西南。逍遥岛既是一大门派,又是天魁大陆最大黑市,无所不交易,龙蛇杂生,俨然一个独立王国。书上对其大加贬斥之词。钟圣麟隐隐感到,六大门派似乎不屑于与逍遥岛为伍。

天师堂除了一般的剑术、内力、定力、拳术、轻功、千里眼、狮吼功、咒语、驭兽外,最为著名的就是万伏神咒、常阳神功、常阳剑,万伏神咒只有五星以上天师才可以修炼,咒的威力与念咒者的法力成正比。常阳神功、常阳剑凡是天师堂弟子皆可以修炼,但练到最高的境界——三十级之人凤毛麟角。练到常阳神功三十级,舞动伏魔神剑,配以万伏神咒,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当前,钟太清只练到常阳神功二十五级。再加上一千年来人仙界和妖魔界一直承平,并无大战,所以他一直只是天泰,未进一步晋升。

从书中,钟圣麟还了解到天师堂天师的坐骑为天鹏。钟圣麟心潮澎湃,闭着眼睛,想象自己坐在天鹏上遨游于天地的场景。天鹏载着他,呼啸着飞过天空,小妖小魔们无比惊恐,只有魔界的四大天王,噬灭、血姬、百杀、恨归敢与他对峙。他拿着伏魔神剑与他们展开搏杀。

外面传来妹妹的喊声,让钟圣麟回到现实。我现在什么都不是,连最基本的法力都没有,连通往天师堂的路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做白日梦,真让人害臊,他心想。

无论怎么样,这次碧湖水怪的事,顺利的话会有天师堂的天师过来相助。族长也想让村里的少年,包括自己去天师堂学艺,这是我的机会,我一定要抓住机会。只不过,娘好像不太支持我和妹妹去学艺,怎么办?怎么办?他在房子里来回踱步,搜索枯肠,寻找良策。要是娘明白现在的局势,一定会支持我。我只有学好本能,才能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下保护好她和妹妹,他这么想着,看书更努力了。

不知不觉,看书已经到了深夜,蜡烛发黄的灯光让他的眼睛酸痛。他合上书,打开后面,天空繁星点点。他看着钟芊江的家,心潮澎湃。她家是个两层楼的青砖房子,二楼最西边的一间房子发出微弱的灯光。那是钟芊江的屋子吧,她睡了吗?这个世界的祝泽丹是怎么生活的?他突然很好奇。他轻轻地关上门,隐没在夜色中,不断靠近钟芊江的家。

他靠近钟芊江的家后,发现一口最西边的房子有动静。他凑近去看,首先闻到一股强烈的刺鼻气味,仿佛火药的味道。他通过狭小的窗户上的缝隙,看见钟寰烈在床上打坐练功,袖中竟然窜出黑烟,两只成年猫大小的、头上是白色骷髅图案的黑色常阳鼠在钟寰烈来回窜动,似乎非常焦躁。钟圣麟猜想,那黑烟就来自钟寰烈的袖中。钟寰烈在干什么?钟圣麟不得其解。

从钟圣麟的记忆中,他只知道,钟寰烈从小被父亲压着学各种武功,难道这就是他在练武?钟圣麟对此感不兴趣。他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他想念祝泽丹,他太想念她了。于是,他偷偷地爬上屋子旁边的一棵桑树。

他刚爬了一半,就听见方决月的声音:“芊儿,你一定要替娘争气!成为最厉害的什么,叫什么天师。娘一辈子受你的气。他说女人没用,女儿没用,我不信,打死都不信,你一定要证明给他看!”

钟圣麟心跳立即加速,他既渴望再见到钟芊江,又害怕被方决月发现。但他还是往上爬。他爬到刚好可以看见屋内情况的位置,立即停了下来。他手一松,下滑了一尺。

屋子里久久没有声音。

“娘的话,你听见吗?芊儿。”方决月焦急的声音。

“知道了,但我不为爹,不为你,只为自己!”方决月声音中仍旧冷淡。钟圣麟听了却很是激动,奋力往上爬,终于看见钟芊江。她批着头,穿着黄色粗布衣服,神情憔悴,但钟圣麟却觉得她十分美丽。

祝泽丹,是你吗?我是庞睿雄,我是你的庞睿熊,钟圣麟流了泪。

“芊儿,你是娘的依靠!这生活,娘活着没意思,娘为你而活。”方决月竟然哭起来。

“娘,你不需要为我而活,你该为自己而活!”

“不说了,芊儿,我去陪陪你弟弟。他冷啊。”方决月大哭起来。

“别哭了。”钟芊江用手擦点方决月的泪水,“我也去陪陪弟弟。”

钟圣麟想喊祝泽丹,别走。但他什么都喊不出来。

钟芊江拿了蜡烛,向窗外看了一眼,钟圣麟傻傻地不知道动弹,但钟芊江似乎什么都没看见,和方决月一起下了楼。

钟圣麟回到地面上,久久地傻站着,任眼泪肆意地流着。

她是不是祝泽丹,我该怎么办?他茫然得像个傻子。

半柱香后,他回到自己的屋子中,发了会呆,然后带着悲伤入睡了。

半夜里,他从梦中醒来,脑子里全是祝泽丹。他知道原来的祝泽丹已死,这里的祝泽丹就是钟芊江。祝泽丹变成了钟芊江,他也由庞睿雄变成了钟圣麟。上辈子,庞睿雄错过了祝泽丹,这辈子,钟圣麟绝对不能错过钟芊江。

他看着墙壁,假想祝泽丹就在眼前,轻声念道:“泽丹,我遇到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只是她不认识我,我把她当作新的你,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墙壁冰冷冰冷的,在钟圣麟的眼中,却突然变成了祝泽丹,那么艳美,那么动人,灿然道:“对呀,我说过如果是来生,我们一定再相恋!你忘了吗?”

钟圣麟大喜道:“我没忘,我没忘!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墙上那人笑道:“那你还难过什么?”

外面一声巨大的鸟鸣声,让钟圣麟突然清醒了许多。他流泪道:“泽丹,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人像却变淡了。

“泽丹!别走!”钟圣麟大哭,伸手去摸墙,却只感觉冰冷冷的墙壁,但是他却不顾一切将将整个脸和身体都贴了上去。良久之后,他倦极了,从墙上倒在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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