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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坠入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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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庞睿雄拎着蛋糕,背着已褪色的特步牌黑色书包,出了寝室,一个人去赶车。平时回家他都兴奋,但这次他却怎么都兴奋不起来,不但如此,还很悲伤。车上,他又打了几次电话,还联系不上祝泽丹。他更担心了,心道:祝泽丹,你去哪里了?你真的走了吗?祝泽丹,不管你去哪里,一定要幸福。不,祝泽丹,我要找到你,和你在一起。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三十分钟后,车到了离山站,时间是下午三点多。

庞睿雄背着书包、拎着蛋糕下了车,独自走在山路上。他需要翻过高大、曲折的白云山才能回到家中。小时候,他在离山站附近的山离小学读书,常走这条山路回家。但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农民外出务工或移民他乡,村里的人越来越少,走这条路的人也越来越少,山路荒芜起来。

山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除了看见路上被一些被砍断的树枝外,庞睿雄没有遇到一个人。鸟声空灵,仿佛幽谷绝唱一般,庞睿雄唱起《妈妈的吻》: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

小呀小山村

我那亲爱的妈妈

已白发鬓鬓

……

这首歌给了他许多力量,庞睿雄觉得自己好多了,没那么紧张了。走过一段长长的上坡路和平路后,他来到一直有各种古怪传说、阴气很重的迷魂峡谷。

迷魂峡谷大约有一里路长,路两边要么是峭壁,要么就是茂盛丛密的大树,阳光射不进来,很是阴森。路两边的峭壁有些地方还因为内塌,形成了凹进去三四米深的小土洞。一进小峡谷,就只能顺着狭长山路前行。庞睿雄从小就害怕这里,今天也不例外。

一路上格外安静,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几乎都能听见。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庞睿雄还是被吓了一跳。他拿出手机一看,是赵潋湖的电话。赵潋湖几乎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庞睿雄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他滑动手机,还没有把手机凑到耳朵边,已经听到赵潋滟的哭声:“庞睿雄,祝泽丹她……”

一听到祝泽丹,庞睿雄立即神经高度绷紧:“她怎么了?”

“哇……”赵潋湖一个劲儿地哭。

“潋湖,你别哭,祝泽丹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庞睿雄急的喉咙几乎要冒烟,心跳如鼓。

“她被人割喉了,我们……再也见……不到她了。”赵潋湖哭得更伤心。

“什么?什么?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定是弄错了!”庞睿雄身子发软,一个趔趄。

“她……死了。”赵潋湖哭道。

“她不会死的!我不相信!我决不相信!一定是弄错了。”庞睿雄大笑起来,“不会,绝对不会,弄错了,弄错了。”

峡谷上方掉下一些泥土,砸在旁睿雄头上,庞睿雄浑然不觉。

“庞睿雄,是真的。她在火车站厕所里,被人割喉,新闻都报道了。”

庞睿雄一时如木头,接着大哭起来:“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昨夜她还好好的,好好的。”

“庞睿雄,我知道她昨夜和你在一起,你告诉我昨夜发生了什么?”赵潋湖恢复了几分冷静。

“昨夜我们在松树林里,她说她要去远方,不再回来。还有丘石玉,丘石玉想□□她,差点□□了她。对,一定是他干的。警察抓到他了吗?抓到了啊?”

庞睿雄身后的茂盛树丛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丘石玉?他们昨夜还好好的。你确定?”

“就是他,一定是他!快报警!就是他!”

“可是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我们可能没有证据。”赵潋湖迟疑起来。

“一定是他!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

“可是除了你们仨,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要报警,一定要抓到他!”庞睿雄大叫。他身后的树丛又动了一下。

“我……我……支持你。但是……但是,他爹不好惹。你还是先冷静一下,不要鲁莽,不然还会害了自己。”赵潋湖吞吞吐吐。

“我会冷静的。我知道怎么做!”庞睿雄挂了电话。打开手机新闻,果然有报道。他一眼就认出来,死的就是祝泽丹,虽然图片已经处理过,依旧惨不忍睹,他嚎啕大哭。

他感觉天旋地转,跌倒在地上。

突然,两人黑衣人从峡谷凹洞里猛窜出来。一个是丘石玉,一个是一个彪悍的锅盖头。两个人都戴着墨镜和口罩,各拿一把锋利的斧子,斧头锃亮发光。

庞睿雄心中一凛。这是学校斧头帮的标配,斧头帮为唐县秘密帮派的分支。他抹掉眼泪,看清楚是丘石玉后,暴怒,大叫“我要杀了你”,抄起路边一块石头冲向丘石玉。丘石玉侧身躲开。庞睿雄再度向他冲去。丘石玉再度闪躲,一斧头辟在庞睿雄手臂上,鲜血直流。

锅盖头就势猛踢了庞睿雄一脚,庞睿雄倒在地上。锅盖头跨在庞睿雄身上,把他压在地上。

庞睿雄大叫:“丘石玉,你为什么要这么歹毒?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

“怎么处理?”锅盖头一拳打在庞睿雄后脑上,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

“歹毒?我怎么歹毒了?”丘石玉一脸无辜地看着庞睿雄。

“我们是同学,你杀了祝泽丹,你下手太狠了!你这个畜生!”庞睿雄拼命想翻身,但锅盖头死死压着。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是干的?”丘石玉蹲下,手在庞睿雄脸上拍打着。

“你这个畜生!我不会放过你!”庞睿雄大叫。

“你刚才太激动了,说的太感人了,不然我还只想教训教训你。”丘石玉站起来,踢了踢庞睿雄挣扎的双腿,奸笑道,“现在,恐怕不同了。”

“玉哥,这是路上,我们得换个地方。”锅盖头用斧子顶住庞睿雄的伤口。

“你丧心病狂!你这个畜生!”庞睿雄吐出嘴里的泥,大骂。

丘石玉一斧子辟在庞睿雄脑袋边的地上,斧子碰着石头,火星四溅,接他猛踩庞睿雄头部一脚,道:“知道吗?给你普及点知识。唐镇这个地方,每年凶杀案超过三百起,破案率不到百分之二十。还有,白云山这个地方,每年都会有数十人失踪,他们像鸟屎一样没人关心。你觉得你比得上是鸟屎吗?”说到最后,他用斧子在庞睿雄脸上磨蹭着。

“日你妈的,你要是杀了我,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我们必须换个地方。”锅盖头死死摁住庞睿雄脑袋。庞睿雄嘴巴贴在泥巴上。

丘石玉看见庞睿雄鼻子前面有块月牙状白色的玉,玉还挂在庞睿雄脖子上,便用手去捡。庞睿雄拼命向前爬,想用脸将它压住,锅盖头死死压住他。

丘石玉用两只手指捏着玉,轻蔑地道:“一天到晚看你带着,原来是块三十块钱不到的假玉。”

“那是我妈妈给我的,你别碰它!”庞睿雄拼命挣扎,要用嘴巴就咬那玉。

“是吗?那可得好好保护!”丘石玉冷笑着,猛地一抽,挂玉上的绳子立即勒住庞睿雄的脖子。

庞睿雄怕挂玉丢失,用了双份的、结实的绳子。绳子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久久不放,绳子嵌入庞睿雄喉咙的肉中,庞睿雄憋得满脸通红。丘石玉看着庞睿雄的样子,得意极了,大笑道:“庞睿雄,你妈妈没想到这东西还有这作用吧。”

接着,他将玉丢在庞睿雄眼前,扬起斧子要砸烂那玉。庞睿雄不知道哪里来的劲,挣脱重压,用脑袋死死地压住挂玉。

丘石玉坚持要抢那玉,庞睿雄用身体死死压着,就是不让他拿到。丘石玉恼极了,举着斧子,喝道:“滚开,不然老子砍死你,我十八岁,从来还没有人敢对我说不!”

庞睿雄一动不动。

丘石玉一斧头砍了下去,锅盖头拦住丘石玉,道:“你疯了,这是路上!”

“你他妈的敢拦我!”丘石玉道。

“我们必须带他离开这里。”锅盖头嚷道。

“闭嘴!这条路瘆人,几个月没人走!傻逼!”丘石玉朝着锅盖头怒道,“压着他别动!”

锅盖头愤愤地看着丘石玉,道:“玉哥,你疯了!”

丘石玉眼中冷光一闪,锅盖头低下头。丘石玉对庞睿雄狞笑道:“老子属龙,你们这些属兔子的,斗不过老子。受死吧!”说完扬起斧子要砍。

突然,周围树木剧烈摇动,仿佛有东西靠近。

“那是什么?”锅盖头一脸警惕。

“小心点,你压着他别动!”丘石玉拿起斧头,小心翼翼地向摇动的树林走去,看见飞出几只麻雀。

“没事!□□麻雀!”丘石玉松了一口气,道,“把他拖走。”

他的话刚落音。周围树木排山倒海般摇动,伴随着粗犷的猪叫声。

庞睿雄头皮发麻,对猪的恐惧就像铁丝网一样紧紧箍住他。但他知道,他必须想法逃命,从他们手中还有野猪口中逃命,为了妈妈和祝泽丹,也为了自己。

一群个头巨大的野猪从道路前方和峡谷两侧的树林里冲出来,凶狠地看着他们三人。这些野猪大多是成年野猪,个体巨大,目露凶光,嗷嗷待哺,浑身骚臭,有十多头之多。冲在最前面的野猪头上缺了一大块皮,露出猩红的肉,凝固了的血染红了头上的毛,看起来有三四百斤。其他野猪身上也有大量血迹,一只野猪还断了腿。

野猪见到他们三人,仿佛见到仇人一样,猛冲而来。

丘石玉和锅盖头楞了片刻,举着斧子自卫。野猪猛冲而来,他们劈伤了冲在最前面的两头野猪。

庞睿雄躺在地上,野猪一开始并未将其当做重点。庞睿雄克服头晕,站起来猛跑。虽然他害怕猪,但曾躲避过野猪。他知道,逃跑是唯一的出路。庞睿雄卯足劲奔跑,边跑边大喊救命。

“妈的,傻逼野猪!”锅盖头边砍边走。野猪被完全激怒了,紧追不舍。丘石玉和锅盖头也奔跑起来,但是山路湿滑,锅盖头滑到,被野猪围住撕咬。

锅盖头大叫救命。

丘石玉看着他和发疯般窜动的野猪,迟疑了片刻,继续猛跑。

“丘石玉,你他妈的!”锅盖头骂声渐渐无力。

野猪猛追而来。山路崎岖,而且是上坡路,丘石玉跑没多远,气喘吁吁,野猪离丘石玉越来越近。他实在跑不动了,眼见旁边有一块凸出的大石头,想爬上石头躲避。还没有爬上去,被一只最大的野猪咬住裤腿。他使劲抓住一棵小树枝,不放手,大叫:“庞睿雄,救我!”

庞睿雄离丘石玉几十米,很恨丘石玉,但看他被野猪咬住,有些可怜,道:“报应!你也有今天!”

他一边骂着,一边还是往回走。

几只野猪已经啃掉了丘石玉的双腿,露出白骨。庞睿雄捡起一块大石头,猛砸向野猪:“丘石玉,我要你死在牢里!”

野猪彻底将丘石玉从山坡上扯下,猛啃起来。

两只被庞睿雄用石头打中的野猪愤怒地望着庞睿雄,突然猛追而来,为首的是一头体格巨大的野猪。庞睿雄拼命奔跑。一本破旧的《山海经》从书包中掉了出来。手机也掉了出来,一头野猪看着手机,觉得新奇,一口就将其咬烂。

四头野猪疯狂地追赶庞睿雄,离他大约二十来米的距离。突然,前方也冒出三头野猪,嚎叫着向他冲来。

庞睿雄进退维谷,突然想起山上的溶洞,溶洞有门,或许那是他唯一可躲藏的地方,但溶洞在几百米外。他下定决心,转向通往溶洞的小路。

溶洞就在小路尽头,附近村民管它叫无底洞。为了防止重演小孩掉到洞中暗河淹死的悲剧,村民们十多年前在洞口加了木门。庞睿雄会用铁丝开锁,还曾来过这个溶洞。

庞睿雄边走边看,野猪还在啃咬丘石玉他们,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一走神,加上山路湿滑,庞睿雄脚底打滑,跌倒,衣服挂在荆棘上。野猪的声音更近了,他一咕噜爬起来,顾不得荆棘从脸上和身上火辣辣地刮过,继续往前奔去。

洞口离他越来越近,他一边跑一边从书包里摸出一根小钢丝,准备开锁。突然,他看见前方有一条碗口粗的黑色眼镜王蛇立在路中,对着他吐信子,他不由得头皮发麻。

野猪在后面嗷嗷叫地跟着,树林像是被车子压过一样摇动。庞睿雄拿起书包砸向毒蛇,书包砸中毒蛇头部,把蛇压住了。庞睿雄顾不得蛇死了没有,飞快地一跳而过,顺手捡起书包,冲向洞门。野猪群随后跟来,眼镜王蛇发怒了,怒视着野猪。野猪暂缓了脚步。

庞睿雄将钢丝插入铁锁中,铁锁已经生锈,根本就转不动。庞睿雄朝铁锁眼吐了几口口水,深吸一口气,稳住双手,用钢丝在铁锁中游动着。

要争气,千万要争气!庞睿雄在心里道。

最终,见到野猪数量多,眼镜王蛇还是溜走了。蛇一走,野猪群尖着脑袋向洞口冲来。

野猪发疯般向庞睿雄冲来。洞口的路面全是石头,非常溜滑,为首的大野猪用力过猛,脚底打滑,滑向一侧的悬崖。这头野猪嗷嗷尖叫,跌落山崖。

后面的野猪并不关心跌落的大野猪,也急着猛冲过来。

铁锁久打不开,野猪眼见着就要碰到庞睿雄的脚,庞睿雄急得满头汗水。

就在野猪快要碰到庞睿雄的脚时,铁锁开了,庞睿雄使尽全力拉动木门,木门将最前面的野猪撞开。庞睿雄快速闪进黑乌乌的洞中。另一头野猪的脑袋跟着钻了进来。庞睿雄猛拉木门,卡住猪头,死命不肯松手,并用脚狠踢猪头,猪头缩了回去,庞睿雄最终把木门合上,将野猪挡在外面。里面有栓,庞睿雄慌忙地将木栓拴上。

拴上门后,庞睿雄瘫在潮湿冰冷的地上,气喘吁吁。

野猪完全被激怒了,疯狂嚎叫,并用头猛烈撞门。

庞睿雄利用外面透进来的微弱亮光,捡起一旁的小石头,堆在门口。庞睿雄懊丧极了,洞里连一块大石头都没有。

野猪撞门越来越凶,数量似乎不断增多。庞睿雄害怕野猪突破门,只好战战兢兢地往洞里深处摸去。

洞中漆黑一片,庞睿雄举步维艰,脑袋连连撞在石头上。

虽然读小学时来过这里,但已是好多年前的事,何况只来过一次,庞睿雄根本记不清路了。他只知道入洞不远处有暗河,不可摸黑前行。

庞睿雄害怕掉入河中,爬得很慢。他知道,在漆黑一片的暗河中,他就算水性再好,也逃不出来。但后面有野猪,他还是得向前爬。不知道爬行了多远,他最终摸到了一块大概是石笋的东西,他累极了,坐下来喘口气。

听着野猪猛烈撞门的声音,他感觉自己进退维谷。

他想起祝泽丹的死,痛苦至极,他觉得自己有错,没有保护好她。他还有义务为她报仇,虽然野猪可能已替她报了仇。

他还想起身在不远处却又恍如隔世的妈妈和妹妹,想起自己蹉跎岁月,得过且过,混混沌沌,畏畏缩缩,永远待在角落里,成绩始终垫底,永远被人嘲笑。想到这一切,他悲伤地哭起来。但野猪的撞门声越来越暗,他连忙捂住嘴巴。

妈妈,妹妹,我好想你们,我好想永远和你们在一起,好想我们一家人永不分离!祝泽丹,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再相聚再相恋!我答应你!他哭泣着,感觉眼睛火辣辣的。眼睛里的东西流到嘴里,满是腥味。

我泣血了,庞睿雄心想。可是太晚了,太晚了,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珍惜,根本就不会这样。他满腹懊丧、悲痛。

野猪的声音越来越响,恐惧越来越大,他继续摸索,想找个小洞,躲起来。虽然他的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但仍看不见任何东西。洞口的光已经看不见了。他滑到了,脸撞在一根粗大冰冷的硬物上,疼得两眼冒金星。

嘭!啪!

像是门倒地的声音。庞睿雄猜想是野猪撞开了门。野猪会冲进来吗?它们能看见这里吗?能找到我吗?庞睿雄不知道答案。庞睿雄急切地摸索着,想尽快找个小洞躲起来,他知道坐在洞中间绝对不行。

他继续摸索着,既害怕掉入暗河,又害怕被野猪吃掉。他知道,他绝对不能被野猪吃掉,因为妈妈和妹妹还等着他回去,等着一家人团聚,妈妈和妹妹受了那么多苦,还等着他有出息,好让她们享福!他抹掉眼泪,咬咬牙,打起精神,继续摸索。但令他恐惧的是,野猪的脚步和声音越来越近。

突然,他摸到一个非常冰凉的东西,长长的,圆圆的,他联想起刚才遇见的眼镜王蛇,炮烙似的缩手,但他立即感觉到右手臂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他还听到禽类飞动的声音,灰尘掉在他脸上和身上。

野猪越来越近,庞睿雄急切地向前方摸索着爬去。就算是死,我也不想死在野猪嘴里!他想。

他感觉野猪已尽在咫尺,仿佛能碰着他了。他浑身发抖,摸索着快速向前爬行,但手臂却越来越没有力量。他不断暗示自己,不能昏倒,不能倒下,要活着!要活着!要活着!

他往前爬着,躲避着野猪,也躲避着蝙蝠。突然手底一空,上半身悬空。他奋力挣扎,想把自己拉回去,却感觉自己被臭烘烘的东西用力一拱,身子彻底悬空。他拼命挥舞双手,想抓住一些东西。他的确抓住了一些藤枝一样的东西,但它们太脆了,拉不住他,断了。

耳边风声呼呼,漆黑一片,他不断往下掉。

妈妈,妹妹,我爱你们!等着我!等着我!我不能死,我决不能死!我爱你们!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他痛苦地嘶叫着,呼喊着,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胸口的月牙形挂玉。那是他妈妈在他十六岁生日时送给他的。

模模糊糊中,他听到猪叫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噗通一声,落入水中,冰冷刺骨的水灌入他的口中。接着他又听到几声响亮的落水声,有什么东西掉入水中,并嗷嗷乱叫,搅得河水哗哗响。他知道,那是野猪。

他恐惧和绝望地紧闭嘴巴,但冷水仍不断地往他耳朵和鼻子里灌去。冷水进入他的喉咙,他感觉浑身使不上劲,但他还是拼命挣扎着,用手死命地扑腾。水极冷,黑暗无边,深不可测。河边只有悬崖,无比丝滑,无处着力,他久久地挣扎。

我不能死!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妈妈、妹妹,等着我!父亲,愿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保佑我回到妈妈和妹妹身边!庞睿雄在心中猛烈地呼喊道。

祝泽丹,保佑我。你昨晚问我,我会不会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你,我答应你会。保佑我,如果我还有机会活着,我一定活出个人样。你说的对,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我该相信自己!我一定让你知道,你爱过的男孩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是一个盖世英雄!

庞睿雄挣扎了很久,直到精疲力尽,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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