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的一切模模糊糊都不甚清晰。我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遇见过很多人，看见过很多风景，却又好像只是我一个人在无边的黑暗里踽踽独行。我好像拥有着许多的欢乐与幸福，却终究被悲伤所淹没。

醒来的时候阿福正照看着我。

好疼。

身体向我传达着疼痛的信号。

“阿福爷爷，我好痛。”我流着泪。

“达芙妮小姐。”阿福也非常心疼的看着我：“止痛的药物已经给您用过了。”

我转着眼睛看向四周，没有其他人。

“布鲁斯老爷去和医生交流情况了。我马上通知他过来。”阿福解释道：“布鲁斯老爷对这次没有保护好您感到很抱歉。”

我其实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了。

各种情绪都有，委屈，愤怒，难过，悲伤......

“伊莎院长和莉莉她们怎么样了。”我忍着内心的五味杂陈问道。

我知道她们的结果不会好，可万一呢？说不定只是小丑的诡计。

她们其实还好好的，爆炸声只是小丑用来蒙骗我的，用来攻破我的心防，看见我悲伤愤怒的样子。

“达芙妮小姐。”阿福眼带歉意的看着我，语气里充满了悲伤：“布鲁斯老爷会替您好好安葬她们的。”

我大哭了起来，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我叫来超人有错吗？我想救人有错吗？我阻止一个精神病害人有错吗？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

我害死了伊莎院长和莉莉，我也是谋杀者。

伊莎院长是位很好的人，照顾着孤儿院里面那么多的孩子。她本应该拯救许多人的，本应该成为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人的，可是偏偏却被我连累。

莉莉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以后的人生还很长，未来还有着无限的可能，她都还没有真正的见识这个世界，就被我害死了。

我以后的人生也将带着对两条生命的愧疚活下去。

阿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最终他拿出手绢替我擦了擦脸：“许多年前的布鲁斯老爷也是这样的的哭着。我以为我不会再经历这种让人伤心的事情了。”

不，或许以后的悲伤还会更多。毕竟主角身边的悲剧可不会少，尤其是蝙蝠侠这种本就是出生于仇恨中的人物。

我慢慢的控制住情绪，冷漠的想。

既然做了事情会导致结果更糟，那么我早该袖手旁观。

我本来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是吗？没有必要和主角他们扯上关系。

“我想去种花。”我看着阿福：“现在小丑已经没有威胁了，我想离开这里。”

“达芙妮小姐，我想现在的你应该先好好养伤。”阿福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对布鲁斯老爷没能保护好你的行为很难受，可现在你的情况不适合移动。”

“我可以忍的。”我大声反驳道：“给我打点麻药，睡过去了我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之前他已经把我的护照和签证办好了的，我看见了的。”

“到了那边给我请个护工照顾我就行。”我恳请的看向阿福：“求求你了，阿福爷爷，我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阿福沉默了一瞬，还是说道：“我去催催布鲁斯老爷。”

他离开了房间。

我没等多久，布鲁斯·韦恩和阿福就推门而入。

“达芙妮，我很抱歉。”布鲁斯·韦恩带着深深的愧疚对着我说。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险些控制不住地托盘而出、想愤怒的质问他，我明明已经告诉过你了小丑会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害死了伊莎院长和莉莉，我的余生都会背负着两条生命活着，你满意了吗?

我不想这样的，可是看见布鲁斯·韦恩的那一刻。我可以不去责怪蝙蝠侠，可我做不到不去埋怨布鲁斯·韦恩。其实他留下来也没有用，因为不管怎样，布鲁斯·韦恩都没有能力救人的。可他又是蝙蝠侠。

讽刺的是蝙蝠侠有能力拯救我。可我不是被他所选择的那一方，我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人。

两种身份的交织让我眼中的布鲁斯·韦恩充满着矛盾感。

可我终究只是僵硬的笑了笑：“我不怪你，韦恩先生也没有能力救我不是吗？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说道：“如果那天你也留在那里的话，只是多了一个被绑架的人。”

“我其实很庆幸还好你出门了，不然如果连累到你我会更伤心的。”

布鲁斯·韦恩听见我的话有些难过，他张口想说些什么，我迅速打断了他。

“阿福爷爷，抱歉，那天我也连累了您，让您也遇见了危险。”我将视线移向了阿福。

“达芙妮小姐，我可从来都没有责怪过您。”阿福微微笑道：“我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事实上，您可真是勇敢的人。我很乐意保护您。”

我知道阿福不会怪我，可该道歉的话我还是应该说的，至少能让我自己好受一点，不会被铺天盖地的愧疚感给淹没。

我需要一个人告诉我那不是我的错，我已经很厉害了。

“夜翼和罗宾呢？他们成功被救没有？”

对于他们我倒不是很担心，毕竟他们也是主角团中的人物，每次都能险之又险的脱身。

理论上来说，他们活下去的机会可比我这位配角大多了。毕竟这又不是小丑特地针对他们的设计。

“他们应该没事。蝙蝠侠救走了他们。”布鲁斯·韦恩回答道。

“那就好。”我喃喃道，又带恳求看向布鲁斯·韦恩：“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去种花。你答应过我的，你会让我去的。”

“达芙妮，我是答应过你。可那也应该是你养好伤之后，而不是现在。”布鲁斯·韦恩闪躲着我的眼神，向我保证道：“我会带你去的，过段时间，一切都好起来了我就会带你去的。”

“不，不，不。”我摇头，眼泪又自己从我眼眶中滑落：“我想现在就去，求你了，韦恩先生。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我想回家。这里不是我的家。

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的种种都让我冥冥中有着预感，或许离开哥谭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哪怕只是短暂的回去，也能慰藉我的情绪，让我知道回到种花是真实的，不是只挂在我面前的大饼。

布鲁斯·韦恩沉默了一瞬，终究还是回答道：“好。我会尽快安排的。”

作者有话要说：8.19的更新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