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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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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低下头。

荆白雀拍了拍他的肩,敦促他上路,先把这事儿放一放,救华襄要紧,但他憋着这么大个秘密,好不容易开了口子,就跟开闸泄洪一般,哪能说收就收:“这里面一定有阴谋,而且说不定就和宁哥有关!”

荆白雀眉头一跳。

魏平下意识往怀里摸,却半天没摸到他那本几乎不离身的册子,心慌得不行,絮絮叨叨地自语起来:“宁哥离开江陵时交代我要保护华襄,说有人要对付他,只要有人打听华襄,追问华襄,那都得多留个心眼,你前些天跟我说华襄失踪了,我越想越不对劲,就开始暗自调查。”

“既然对方能接近我伪造书信,那么我和宁哥之间的关系早已暴露,我开始怀疑,自己来京城不是偶然,甚至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

荆白雀问:“所以你就从王韶之开始查?”

“不错,他身为当朝二品大员,凭何无缘无故对我好,就算是看在宁哥的面子上,但宁哥现在已是阶下囚,要知道帮他说话求情的大臣,多少都受到打压,而我这个受宁哥举荐的人,却半点没事,还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说不过去。”

“若说感情,却也瞧不出多好,我寻人打听过,宁哥出事他可半点没急过,还不如你,想方设法下狱去探监,思来想去,定然是因为我对他有用。我去找他,暗中向他透露了你来找我的情况,果不其然,你就出事了。”

“所以我必须找到华襄,绝不能让他们用他威胁宁哥,那些流言……那些流言说宁哥李代桃僵的目的是为了叛乱夺权,多可笑,如果他真在乎权势,就不会放弃大好的年华到江陵做一个小小的捕头,他早就和司马休之联手了!”

“所以,我这几日没日没夜跟着王韶之,还真让我发现了端倪。”魏平露出得意的笑容,当初在江陵,跟着司马文善查案,这盯梢早已驾轻就熟。

荆白雀问:“你发现了什么?”

“和华襄倒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意外发现王韶之曾经在先帝死前当夜出入宫禁,那一夜宫中戒严,他即便身为近臣,也不该如此轻易,但我职权所限,位卑言轻,无法再深入,加上我又不会武功,也不可能真的跟踪他入宫入府,更不敢把这事透露给其它人寻求帮助,所以才有了我先前跟你说的……”他轻轻咳嗽,白净的脸蛋又不禁浮上赧意:“去找他透露你的消息,以此换得接近的机会。”

他小心的观察荆白雀的脸色,虽是事急从权,但毕竟把她推入险地,任谁都会不悦,荆白雀却不想他磨磨蹭蹭耽误时间,便促声道:“你接着说!”

魏平点点头,言语间有几分无奈:“我不仅把你卖了,我也把宁哥卖了……我见到王韶之,对宁哥入狱表现得大失所望,还义愤填膺地说要帮忙查出真相,还太尉大人一个公道,王韶之一面安慰我,一面向我透露,说宁哥是受人迷惑,你才是刺客,是罪魁祸首,所以才会有府衙的布局。”

“也是因为这一次入府,我才阴差阳错确定了华襄的所在,但我无法接近,我设想今夜他们若都去对付你,你武功高强如能牵制住他们,我便可一探究竟,但……”

“但你低估了他们的本事,又高估了自己的水平。”荆白雀抢白道。

“是。”

魏平对于自己的失策并不狡辩,对于自己内心的想法也并不遮掩:“也许你不信,与你分别后,我良心始终不安,所以我立刻赶了过来。”

比起那些躲在暗处的小人,魏平的做法要坦荡得多,这些年荆白雀也见惯了各路牛鬼蛇神,这个姓魏的与自己不过一面之缘,能想到这个份上,也无可訾议。

他又一鞠躬,荆白雀拉住他的腰带,将他的背拽直:“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也仅只代表我个人。你过来,我问你,刚才我听你话中的意思,华襄在王府?”

“没错。”

“先办正事。”荆白雀提着他的胳膊,轻功一纵,飞檐走壁,离开了原地。

城中的兵力要么集中对抗风骑,要么则在几处重要出口堵截逃脱的刺客,加上还有个半路分路的裴拒霜吸引火力,荆白雀和魏平顺利摸到了王韶之府上。

这里,魏平来过好几次,也想过翻墙,但他一身文人骨,实在办不到。好在当初踩点的情况还记在心头,如今给白雀一提,她很快凭借经验,找了一处盲区,先把魏平扔了进去,自己再跟着翻身而落。

今夜不平宁,府中内眷似提前得到消息,都聚在一块,前厅灯火通明,后院却人气寥寥。

魏平大叹幸运,跟荆白雀迅速摸到一处院子:“就是这儿,我当时借口脏衣,想整理仪容,便借了一处地方,那下人与我说,这里住的都是王大人的公子千金,我瞧了一圈,发现其中一间屋子很是怪异,便跟王家小公子套话,他虽然字字小心,但慌张的神色却暴露无疑。”

“看来这是要大隐隐于市啊。”荆白雀环顾一圈,轻松地挑出暗卫蹲点的地方,依次将人解决。

这王韶之艺高人胆大,寻常人没法入府,自然不得打听,更想不到关押人既没寻偏远破院,也没有寻柴房,就藏在自家儿女之间,但也因此不可能在明处派大量守卫,反倒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王韶之的夫人不若他对时局清晰,怕今夜出大事,做了两手准备,不仅收拾了细软,还把孩子也带在身旁,以至于荆白雀迅速确定了唯一一处点着灯烛的屋子,先掀窗缝瞭了一眼,确认无误,留魏平放风,自己推门而入。

“又有什么事……”

华襄听见动静从榻上翻身而起,荆白雀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两眼一睁,连鞋也忘了趿,光脚扑了过来,用口型唤她:“白雀姊姊。”

荆白雀摸了摸他的头,见他脸色红润,不像吃了大苦头的,顿时松了口气,手指飞快贴上他的脖颈和心口,又捉着他手腕摸了摸脉搏。

“别摸了,他们给我下了药,内力使不出来。”华襄唉声叹气。

荆白雀眉头一挑,心说找对了,这状态看起来和中了软筋散的曹始音等人无二,她心念一动,把当时在拏云台搜到的解药往他嘴里扔了一颗,长话短说:“我是来救你的。”

华襄那灵动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荆白雀笑了一声:“怎么,还不想走啊?”

“你要是一个月前来找我,我还真不想走。”华襄支着脑袋往她身后瞧,低声问:“我哥来了么?我怕他看我这么蠢,揍我。”

荆白雀乐了:“这就送你去见你哥。”

谁料华襄依然没动,半晌才磨磨蹭蹭挤出几个字:“这次是真的了吧?”

荆白雀哭笑不得:“他们对你很好么?你都乐不思蜀了。”

华襄点点头:“我哥不是跟你走了吗,魏平又十天半个月不来一封信,我在山里待得焦急,他们说要带我去见我哥,还好吃好喝的招待我,我起初真信了,后来他们三番五次糊弄我说我哥忙,被我发觉不对,才对我下药软禁。”他忍不住摇了摇荆白雀的胳膊:“你别告诉我哥,他们抓我来,肯定是想用我要挟他。”

荆白雀拍了拍额头:“不容易啊,你还能反应过来他们想用你对付你哥。”她和魏平都以为,华襄是被掳走的,敢情这傻孩子是被忽悠拐走的,要不是还剩点机灵劲,只怕现在还在帮人数钱。

她思忖着,又问:“行吧,我不告诉你哥,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华襄挠了挠头:“还不是魏平,要不是他粗心叫我看见了信儿,我能一着急就跑了,结果跑出来没多久,就被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拉到了这儿,他们说我哥身份不简单,是奉他的命令,来保护我的。”

荆白雀不禁沉默,在山里养了那么久的傻小子,两耳不闻风雨,又哪里知道什么白衣会,更不会和朝廷联系起来。

“人总是容易被惯性思维迷惑,穿白衣的不一定就是白衣会的人,就像当初长安的熊大娘,还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更何况白衣会的人绝不可能和王韶之一道,王韶之在朝中极有地位,又能接触晋国皇帝,如果桓照与他联手,刺杀刘裕早就得手了。”

想起刚才逆光的人影,她猛然闭上眼睛。

这时,在门口望风的魏平听了一耳朵,却忍不住推门:“华子,你怎么还赖我身上?”

华襄吓了一跳,立刻低下头:“你在啊。”他不再说话,尴尬地活动了两下,发现恢复了一些力气,立刻推着荆白雀往外走。

三人做好伪装,却没有立刻原路返回离去,而是回到一处岔路口,华襄向另一个方向指了指,神色犹豫:“老魏,来都来了,不让人出出血咽不下这口被诓了的气,哥教我的东西我都没忘,这几年在山中练刀,耳目反而通达,我每日在屋子里无聊听脚步,守卫的位置和行走路线我都清楚。”

魏平去看荆白雀,征询她的同意,毕竟他们俩都需要得她庇护。

荆白雀正有此意,否则也不会带着魏平冒险闯进来,把他留在院外放风,自己没有拖累不是更方便,之所以带在身边,也是因为他先前说到自己怀疑先帝暴毙有异,又曾发现王韶之在宫中出入,担心这里头还有内幕。

走固然轻松,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一走就等于自降浊流,等于不打自招,等于落荒而逃,与其一辈子叫人占据主动拿捏命脉,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找到证据,反将他们一军。魏平曾入过宫,对宫中十分熟悉,且又和王韶之共事过,趁此机会,或许能找到王韶之的把柄。

荆白雀立刻朝华襄点了点头,后者得了倚仗,胆气壮了不少,摩拳擦掌道:“我记得有一处足音很重,巡逻的人多,我猜不是书房就是寝卧之地,还有一处方向去的人不多,不,不能叫不多,是根本没人靠近,荆姊姊,我们去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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