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杰森毫无进展，迪克却没有更多的年假让他可以留在哥谭，更何况布鲁德海文也离不开她的夜翼。就算再不想，迪克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家，他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有关于杰森的最新动态一定要告诉他。

至于家里其他人，寻找着杰森的同时，也继续着义警的工作。

今晚红罗宾负责哥谭码头，据可靠消息，黑面具最近要搞大动作，好像是因为红头罩步步紧逼，黑面具快狗急跳墙了，从哥谭外面弄了些大货。

提姆到了码头就意识到码头不太对劲，这么晚了还有不少蒙面人在装卸货物，他选择先站在高处阴影里观察着形势，码头堆积的货物让这里几乎成了迷宫，对他们来说是一大助力。

今天在场的都是些小喽啰，没什么熟人，就算这些人被抓到了也招不出什么，在提姆思考怎么样才能通过这些人引出黑面具的时候，他听见风声里似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他透过望远镜，看见一个红彤彤的头一闪而过。

虽然已经在资料里见过了，但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提姆还是被红头罩的头罩震惊到了——就算是为了模仿小丑，也不至于套个这样的头罩吧？旁观者看了眼睛都痛的红色，牺牲这么大？算了，提姆想，不要揣度哥谭反派，他们脑子都有问题，或者说哥谭人都有问题。

看来这次除了截下黑面具的货，还能截下红头罩，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红罗宾抽出武器，隐匿进阴影中，悄无声息地靠近红头罩。

*

等杰森把黑面具小弟都放倒之后，他感觉到有根金属顶上了他的背，红罗宾在他背后说，“放下武器，举起你的手，转过来。”

他配合地扔掉枪，举起双手，作势要转过身，又在那一瞬间一把抓过红罗宾的棍子，把他甩飞。

杰森嘲讽道，“嘿，糊弄谁呢？谁都知道你们这群蝙蝠不用枪。”

红罗宾立刻调整好，摆出进攻架势，反击道，“我们可不是需要热武器的懦夫，不像你们，没它壮胆不敢走夜路吧。”

杰森发现他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面对红罗宾的时候会格外愤怒——可能是因为这个男孩和阿不思差不多年纪，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他的弟弟。杰森甚至能心平气和地好心劝说他，“听你的声音年纪不大，看着我俩名字都有个红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在选择你的工作时谨慎一点，别让英雄主义冲昏你的头脑，你还是个孩子，不应该干这行。”

红罗宾反唇相讥，“没有我的英雄主义，谁来抓捕你这样的人？我也劝你别干这行，不管你年纪多大，忏悔总不会晚。”

杰森抽出撬棍，阴森森说，“我个人还是更推崇棍棒教育，把孩子打疼了就能听得进去话了。”

*

等到蝙蝠侠赶到的时候，看见红头罩向着提姆挥下撬棍，他想都没想就向红头罩掷出蝙蝠镖，红头罩改变了撬棍的方向打掉了蝙蝠镖，因此没有躲过红罗宾对着他头罩的一棍。

今天红罗宾似乎跟他的头罩有仇，这是他第三次打在同一个地方了，杰森感觉那块头罩有些破损，他冲着红罗宾阴阳怪气，“你的蝙蝠爸爸来了，但是小鸟，小心点，他不是每次都这么准时。”

他转身就向那一排排货物跑去，一边跑一边掏出遥控器摁了一下，爆炸阻挡了蝙蝠侠和红罗宾追赶他的步伐。看着蝙蝠侠的黑脸，红罗宾苦中作乐，心想起码黑面具搞不了事了，他的货都被炸没了。

还有黑面具的手下们，被红头罩打晕了随意的丢在货物旁，基本也都随着爆炸上了天。虽然会帮黑面具干事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红头罩此举也半斤八两。

提姆本该担心哥谭又多了一名不择手段的反派，但是此刻，他焦躁地搜寻着幸存者，对着布鲁斯几次欲言又止。

“红罗宾，”蝙蝠侠发现了他的异样，“有什么要汇报的？”

提姆斟酌着用词，“红头罩他的身法有刺客联盟的影子，他有些出招动作很像罗宾……他还非常懂我们的习惯，他很多动作很像我们，B，你觉得他……？”

他不想再说下去了，杰森的归来是一件无需质疑的好事，但如果杰森的归来是一场对哥谭对蝙蝠侠的报复……他觉得他的家庭会很难承受这个。

蝙蝠侠整个人都在阴影中，提姆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冷硬的声音，“他不是我们今晚的目标。我之后调查。”

*

对红头罩的调查和对杰森的调查一样，毫无进展，这个人像是在哥谭凭空出现的，没有过去，没有人认识他，但是他的名字又是小丑曾经用过的，他又不像是不了解哥谭，他对哥谭势力的了解可以说精准得吓人，短短半年他就把哥谭各个□□搅得焦头烂额。

红头罩一直选择在哥谭有别的出头鸟大张旗鼓搞事的时候出手，蝙蝠侠无暇顾及他。更何况他除了一开始手段有些偏激，这几个月来都很安分，他的行动又从来不曾伤害到平民，蝙蝠侠并不会对这些小打小闹太过关注。直到昨天在港口，如同示威一样当着蝙蝠侠面引爆炸弹。

还有谁会这么了解哥谭罪犯们？还有谁会这么了解蝙蝠侠的心理？布鲁斯意识到他们对杰森的寻找太过片面，他们都没有想过，如果杰森不是藏身在普通人中，而是张扬地以反英雄的身份回归呢？

今晚布鲁斯是一定要去见红头罩一面的了，就算他不是杰森，也应该制止一个年轻人继续走在错误的道路。

*

蝙蝠侠找到红头罩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擦撬棍，脚边是一具面色痛苦的尸体。蝙蝠侠认出这是企鹅人的手下，经手的都是人口买卖，之前被抓到过，但很快就脱罪出狱，之后一直躲躲藏藏。

红头罩好像不惊讶看见蝙蝠侠，他手上动作都没停，“怎么不陪在鸟宝宝身边？你最清楚，年轻人稍有不慎就会坠落。”

蝙蝠侠没有回答他，但杰森感觉到他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来回审视，他暴躁起来，“怎么？哑了？不会是没带变声器不敢开口吧？”

蝙蝠侠说，“你也是年轻人，你还有机会回头……你家人也不会想看见你这样。”

杰森举起撬棍冲着他狠狠砸下，“你以为你是谁？你不会是精神失常了吧，半夜不睡觉，来给反派当爹了。”

蝙蝠侠沉默地应付着他的攻击，没有放水，但也不主动进攻，杰森打得浑身不舒坦，跟他拉来了距离，质问道，“你发什么疯？”

布鲁斯在犹豫，红头罩的挑衅和脾气都是这样的熟悉，他失去的孩子可能就站在他面前，他却不敢确认。如果红头罩是杰森，那他的所作所为让布鲁斯失望。如果红头罩不是杰森，那布鲁斯就是空欢喜一场。

杰森差不多猜到蝙蝠黑漆漆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他隐瞒身份的计划从迪克闯进他家时就破灭的差不多了，就算他目前因为詹姆在不能搞大事，他也不介意给布鲁斯添堵。于是他摘下头罩，没有变声器，他的声音清楚地传到布鲁斯耳中，“在害怕面对你人生中最大的失败？”

布鲁斯听起来像在叹气，又好像是在梦里，“……杰森。”

布鲁斯不像迪克，看见杰森就被欣喜冲昏了头脑，满心只想带杰森回家。布鲁斯只是看着杰森，他俩很久没有这么近了，死亡曾经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果生死都能跨越，为什么他们之间还有这么远？

杰森受不了这个氛围了，他原本想的是会和布鲁斯酣畅淋漓打上一架，他的不满与愤怒都将用拳头诉说，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感觉浑身不舒服，他准备逃离。

布鲁斯可以忍受他的孩子犯错，但他不会忍受他的孩子再一次从他视线范围里消失，这次他比今晚任何时候都要动真格，但是杰森滑不溜手，他大笑着利用爪勾枪逃走了，只给蝙蝠侠留下一句嚣张的宣言，“别想抓住我——我从地狱中来，你要找我就去地狱找吧！”

*

当三天后他迎面撞上夜巡的蝙蝠侠和罗宾时，他由衷地后悔自己管不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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