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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的一路上，白宇舟简直如坐针毡，偏头看窗外，低头玩手机，愣是不看贺野一眼。
脑子里全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偶尔忍不住，偷瞄一眼开车的贺野，一定会被捕捉到视线，斜睨过来。
别看我！看路！
白宇舟心中怒吼，偏头看窗外奔驰的树。
贺野强压嘴角，努力维持平静的语气：“六个小时，你这样脖子不疼吗？”
“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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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回到学校，醉酒的尴尬会很快遗忘，可是白宇舟迟迟走不出来。
贺野不会觉得他是个变态吧？
都这样了，真不怀疑他是gay吗？
白宇舟追着贺野旁敲侧击。
小小声：“直男这样，很恶心吧。”
“不恶心，”贺野神色如常，补充一句，“但换了别人会恶心。”
白宇舟稍微安心，起码没怀疑他是gay，马上又问：“你是不是笑我？”
贺野本来没笑，这下笑了，笑他可爱。
“没笑。”
白宇舟握拳，你特么的把嘴角放下来再说！
贺野看白宇舟吃不下饭、看不进书，每天就是恹恹的，抱着他哄：“喝酒会这样很正常，真没笑你。”
鬼才信。
贺野分明就在笑，而且是经常笑，不止一次被他发现。
比如昨晚，他在被窝里玩手机，一抬头就看见贺野撑着脑袋靠着墙，对着他发呆，脸上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
就是猫奴看猫主子的那种表情。
非要说的话，可能是宠溺？
不可能，白宇舟咬牙切齿，那是嘲笑，别擅自美化。
除了笑，贺野的行为也开始失去界限，以前只是开玩笑的揉揉他的头发，现在恨不得一天到晚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还赶不走。
“舟舟，走吧，一起洗澡。”贺野从背后贴上来，闻他的头发。
白宇舟捏碎一只笔。
滚……
这个字已经说累了。
晚上睡觉，贺野直接钻进他的被窝，端着一个ipad。
“今晚挨着睡，顺便一起看个”……网课。
贺野挨了结实的一掌。
“滚！我皮肤过敏。”
“不滚。”贺野往白宇舟方向贴的更紧密，可怕的是，他脸色一本正经。
白宇舟低头，红了耳尖。
“脸皮真厚。”
贺野玩他的胳膊：“嗯。就是缠着你，烦死你。”
日子久了，白宇舟发不出火了，趋于平静，但是仍然心有芥蒂，放不下这件事。
贺野什么时候失忆？
算了，那还不如自己失忆来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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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哥你在写什么？都两天没睡觉了。”事业粉大哼一如往常关心贺野的学习活动。
白宇舟偷看，贺野的侧影有种疲惫的美感。
贺野：“调查问卷。”
大哼：“你寒假要去社会实践？”
贺野真的太困了，说话有气无力，精简到极致：“田野调查。”
对啊，马上放寒假了。
白宇舟恋恋不舍的多看贺野两眼。
他们两要分开了。
上大学之前，白宇舟和贺野见面的频率是一星期一次，下午见面，晚上分开，寒暑假也不例外。
没想到这次寒假连一星期一次都做不到，贺野要去田野调查，很可能开学才能见面。
心里咯噔一下，弓着背趴在桌上。
习惯了住在一起，分开一天都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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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野来接舟舟下课，他最近来的很勤，因为很快就接不到舟舟，要放寒假了。
每一次分开都很想念舟舟，但这一次是彻底不愿意分开。
除了习惯同住之外，更因为舟舟的状态不好。
自从温泉酒店回来，舟舟对他的态度相当纠结，一会儿躲着，一会儿满脸无所谓，一会儿又发无名火。
喝醉了让他帮忙，这件事真的那么让人尴尬吗。
贺野摸了下发烫的耳尖。
不管怎么说，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最好在寒假前解决。
路边两个女生的聊天声音打断贺野思考。
其中一个异常激动：“刘坊就是个傻B！出的什么馊主意，害我跟男朋友分手了。”
说完，掩面哭泣。
另一个女生安稳他：“对，他就是傻B，超级大大大大大傻B。”
她突然闭嘴，注意到贺野的视线。
贺野好像是刘坊的朋友？
女生咬唇，不会被贺野讨厌吧？她不想被学神讨厌啊。
贺野没当回事，心想刘坊确实不靠谱，继续散步，思考哄好舟舟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刚才的女生跑过来，对手指。
“那个，我不是故意说刘坊坏话的，说坏话显得我跟闺蜜一条心嘛，你别告诉刘坊啊。”
贺野本想客气几句就走，突然灵光一闪，眼眸微动。
“一起说别人坏话可以跟朋友一条心？”
女生：“呃，一起干坏事也可以，还能拉近跟对方的距离呢，说不定就处成铁闺蜜了。”
贺野以拳抵唇，一本正经。
女生看他一言不发，然后嘴唇微勾，仿佛想到什么绝妙的点子似的。
贺野笑起来，笑的很爽朗，女生看呆了。
贺野：“谢谢，你比刘坊靠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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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舟下课出来，看见贺野跟一个女生相谈甚欢，他默默走过去。
女生被白宇舟冷到惨白的冰山脸吓跑了。
“跟谁说话都笑呵呵，小心被当成地主家的傻儿子。”
贺野：“嗯，以后只对你笑。”
白宇舟脚步一顿，扭头：“不是这个意思。”
总觉得这个货从泡温泉以后就怪怪的！说话特别没羞没臊！
慌张换话题：“放寒假了，到时候电话联系。”
贺野：“不用。”
白宇舟心塞，掐了一下手指，是啊，贺野有田野调查，不能见面了。
贺野：“直接来我家吧。”
“啥？”白宇舟停下脚步。
白宇舟去过贺野家，但是很少去，因为贺野的爷爷喜欢清净，不想打扰老人家。
贺野怎么突然又邀请他？
白宇舟嘟囔：“你不是要去田野调查？”
贺野：“不去，那是帮我爷爷整理的材料，他去。”
哦，差点忘了，贺野的爷爷是个老当益壮的地质学家。
“那你爸妈？”
贺野：“都在南极。”
哦，是的，他爸妈也是地质学家，参加了南极科考队，回不来。
白宇舟拧眉，一家子搞地质的，为啥贺野这个叛逆崽学了物理啊？
没有想通，只听贺野声音沉沉：“不想一个人，想要你陪。”
艹！直男撒娇！天打雷劈！
白宇舟走的比兔子跑的都快。
“你特么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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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舟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一堆蓝光碟片精挑细选。
贺野家真舒服。
超大布艺沙发、高清投影幕布、镶嵌式家庭影院，不看上几十部电影再回去就是血亏。
贺野拿来毯子把舟舟盖好。
暖气很足，只给舟舟穿了自己的睡衣，稍微有点大，不能着凉了。
“片子选好了吗？”
“这个！”
贺野接过一看，挑眉，“怎么选了这个？”
白宇舟奇怪的眨了下眼，不就是一部法国的文艺电影而已？
“女主好看呗。”
“哦。”贺野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放进播放器。
贺野也坐了上来，钻进毯子里，两个人贴在一起。
白宇舟本来微弓的背部逐渐绷直，盘坐的脚趾也不由自主的弯曲。
好近。
洗过澡的贺野，好香。
自己身上是贺野的味道。
脸好烫，应该没红吧？
忍住！
白宇舟直勾勾盯着屏幕，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电影上。
贺野靠在沙发上，舒服的仰头，他侧过身，双手抱住舟舟的腰。
“坐这么直不累吗？”
累，但比躺你怀里好。
“不累，”白宇舟嘲讽，“你年纪轻轻就葛优躺，啧啧，不行。”
贺野淡淡的，“嗯，确实不行。”
说完把白宇舟拉下来，冲他耳边：“还是你比较行。”
不好的回忆卷土重来，酒店的尴尬完美复现。
“滚！”
白宇舟推开贺野，不小心被扯下袖子，睡衣领口露出一大片洁白的皮肤。
“衣服大了，”贺野视线下移，盯着白宇舟的裆，补上一句，“不过裤子不大，你很”
白宇舟坐上来用抱枕杀人灭口。
艹！不调侃他会死？
白宇舟脸色全红：“再说一句试试！”
贺野笑着喘气，“我错了。”
道歉之后，贺野果然不闹了，安安静静看电影。
白宇舟全情投入，一路都在憋泪，也顾不上贺野把他抱在怀里。
影片快要结束时，画风突转，画面里的男女滚在一起，开始脱衣服。
？
白宇舟呆愣住，接下来的内容他能猜到，赶紧寻找遥控器，可是贺野按着不让他走。
贺野：“导演好不容易拍出来的，要尊重导演。”
尊重个毛，他对男女之间不感兴趣。
意识到什么，他挑眉：“哦？你很感兴趣。”
贺野撑着脑袋，点了下头。
白宇舟心梗，眸光垂下，说不出话。
贺野是个大直男，会对这种片段感兴趣是正常的。
他悄悄侧头，老老实实躺回去。
嘴上说着“感兴趣”的贺野，也没见看得多高兴，跟看学术报告差不多的表情。
倒是白宇舟自己，虽然对男女之间不感兴趣，可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贺野这方面的欲求，身体难以抑制的冲动起来。
他悄悄并了下腿。
本以为只是个轻轻的动作，却被贺野轻而易举的捕捉，仿佛他早就等着这一刻一样。
贺野按住他。
“藏什么？上次都没藏？”
“你特么的，再提上次试试！”
贺野摸他的脸：“行，不提。”
既然被发现，白宇舟也没办法了，好在这一次有电影这个借口，不算太尴尬。
果然尴尬是对比出来的，脸皮是可以练出来的！
“我去厕所。”
贺野没松手，反而碰了一下他。
白宇舟瞬间僵硬，浑身发烫。
贺野也…了。
艹。
白宇舟跟贺野对视，瞳孔颤抖。
贺野冲他耳语：“我们一起做坏事吧。”
白宇舟后仰着头寻找空气，有一种溺死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