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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四个人坐在日式套房的榻榻米上打牌。

大哼丢了张3：“这房间的蒲团好硌屁股。”

二哈直接王炸：“别抱怨了，野哥和舟舟都没说什么。”

大哼：“两个哑巴能说什么？”

大哼叹气，那两人已经一天没讲话了，又在冷战。

二哈把顺子一扔，两手空空。

左看一眼舟舟，右看一眼贺野，这两人隔桌而坐，隔八百里远，一个抠手皮，一个睁眼打坐，都不嫌无聊。

二哈手一撑，爬起来。

真没办法，就说这个203没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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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扑克牌往那两个石雕面前一推。

“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白宇舟和贺野异口同声：“不玩。”

二哈气的嘴歪，凑到舟舟耳边：“不想和野哥和好了？”

白宇舟心里一咯噔。

自从上午离开温泉池，贺野就没跟他说过话。他看得出来，贺野没有生气，只是心情欠佳。

是他惹的。

“玩。”

白宇舟一加入，贺野根本不用二哈劝，主动加入。

二哈心里啧了一声，这不是关系挺好的嘛，怎么就冷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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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白宇舟抽到的牌最小，输了。

二哈摇匀一大堆纸团：“抽个问题吧。”

白宇舟随便摸一个展开。

“说出你当下的烦恼。”

真心话就问这？

眉头一皱，手捏的紧紧的。

可怜的纸团刚被展开又成了团。

他当下最烦恼的，就是怎么把眼前这座石雕哄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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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舟张了张嘴，被二哈拦下。

他搬了个跟暖风机一样的机器来，插电。

“测谎仪。”二哈语气平平。

其他三人都被他惊住，一脑袋问号。

“情趣用品。”二哈指了指床头，从那拿的。

白宇舟额角抽抽，情趣用品能测的准？

二哈嘿嘿一笑：“说谎要罚一杯酒哦。”

清酒，酒店送的，每个房间都有。

贺野皱眉：“舟舟不能喝酒。”

二哈：“别啊，14度而已，没事儿的。”

“没问题。”白宇舟自己倒是不介意，虽然他没喝过酒，但是14度应该就像饮料一样吧。

他把手放进测谎仪的感应口。

“我没什么烦恼，就是‘缺乏自制力’。”

AI语音：“哔哔，您说谎了。”

白宇舟愤怒握拳：“不准！”

他明明就缺乏自制力，不然上午是怎么硬的！

贺野涣散了一天的眼瞳终于有了光，他对“自制力”似乎很感兴趣。

二哈狂翻说明书：“说的越详细测的越准，你试试？”

白宇舟委屈，这话题不能详细说。

还是决定再给这破机器一个机会。

“控制不了我自己，所以缺乏自制力。”

AI语音：“哔哔，您说谎了。”

贺野直视白宇舟，眼神充满怀疑。

二哈速度斟酒：“再详细点。”

白宇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贺野根本拦不住。

脖子渐红。

这酒真的只有14度吗？为什么刚喝就头晕？刚喝就脑热？

也不知道是酒劲还是自暴自弃。

白宇舟跟破机器杠上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在不合时宜的场合…激动。”

AI语音：“哔，测谎通过。”

八卦之神二哈一脚踢翻蒲团，满眼兴奋：“卧槽！欲望！是那种世俗的欲望吗？”

贺野直勾勾的盯着白宇舟，瞳孔震惊的抖了三抖。

大哼也艹了一声。

“我一直以为舟舟你是无性恋？？？”

两个人争先恐后提问：

“你是喜欢哪个女生啊？”

“肯定是你们那个系花！属她最好看。”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白宇舟一把推开破机器。

“下一轮！”

第二轮，贺野输了。

很巧，他也摸了一张“说出你的烦恼”。

贺野把纸团折好，手伸进测谎仪。

“我的烦恼是，”贺野看了一眼舟舟，“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总想当别人心里的第一。”

AI语音：“哔，测谎通过。”

白宇舟咬住下唇。

谁？

贺野想当谁心里的第一？

贺野有喜欢的人了？

白宇舟擦擦眼角，眼睛痒。

贺野对谁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还以为他只把人当NPC呢，原来也有在乎的人。

没听他说过。

哼，铁兄弟也不过这么回事。

-

二哈看一眼拼命揉眼睛的舟舟，再看一眼眼睛长在舟舟脸上的贺野。

这两人怎么同时有喜欢的人了？怪怪的。

“你两别是互相喜欢吧。”

霹雳哐啷，二哈被合伙胖揍了一顿。

“错了错了！我们203是铁直寝室！”

*

真心话结束，几个人来到活动室的KTV唱歌。

二哈和大哼在上面声嘶力竭。

白宇舟和贺野却像听讲座一样，在下面坐的板板正正。

白宇舟瞄了一眼贺野，这家伙又在睁眼打坐。

自从他让贺野不要贴着自己，贺野真就无论做什么事都保持距离。

比如现在，他两中间都可以再坐一个人了。

白宇舟屁股往右挪了挪，贺野没动。

屁股继续往右挪了挪，贺野也往右挪了挪。

白宇舟使劲一揉眼角，他惹的人，他要凭自己本事哄回来。

白宇舟一屁股坐过去，紧挨贺野，胳膊贴胳膊。

贺野没再躲，他嘴唇微张，诧异的看着白宇舟。

“你喝多了。”贺野盯着他的眼角。

喝多的人眼睛先红。

他发誓绝不能让舟舟再碰酒，14度都能喝醉，他真担心出事。

自从在温泉池被舟舟推开，他反省了一整天。

他意识到，一直以来，他都在勉强舟舟，没分寸的开玩笑、没分寸的揉他的头发、没分寸的搂他。

他仗着自己铁兄弟的身份，总想靠身体接触来证明自己是舟舟心里最特殊的那一个，却没有想过舟舟愿不愿意。

他以为舟舟是愿意的，他以为舟舟只是害羞。

可这一次，舟舟的表情，是真正的恼火，把他吓住了。

那一瞬间，他以为失去他了。

被舟舟讨厌的人，只有被疏远一个下场。

贺野胃好痛，绞痛。

如果保持距离可以换来永远的友谊，他愿意。

手被用力攥住，贺野腿一抖，难以置信的低头。

白宇舟攥着他的手，很有力，像要捏碎他。

贺野回握，手中的掌心比平时热。

舟舟真的醉了，并且后劲上来了。

白宇舟扬着下巴：“你想当谁心里的第一？说！”

贺野胃更痛了。

傻子，说给你听的，你这个当事人竟然没听出来。

贺野拉他起来：“送你回去睡觉。”

白宇舟以为贺野在打发他，甩手，委屈巴巴。

“那个女生好看吗？”

贺野惊的嘴巴合不拢。

什么女生？哪来的女生？

白宇舟：“哦，是我们系的系花吧，上次打篮球的时候你看她了！她还给你送水！”

贺野气笑了：“那你呢？你也看她了。”

贺野摸舟舟滚烫的额头：“你喜欢她吗？你的欲望是对谁的？没有自制力的小笨蛋？”

白宇舟：“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我是……”

白宇舟闭嘴，奇怪，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这酒有毒！绝对有毒！

以毒攻毒！

白宇舟拿过桌上的一瓶新酒，哐哐对瓶吹。

“你疯了！”贺野脸色煞白，打掉瓶子，瓶子滚在地毯上，酒水晕脏了地毯。

贺野二话不说，扛起白宇舟就走。

*

把人丢在和室的矮床上，看他趴在那里一副浑身无力、眼尾通红的样子，像是被他欺负完了似的，贺野又气又笑又心疼。

“还喝不？下次再”

“对不起。”白宇舟突然道歉。

贺野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心狠不起来。

他把舟舟给抱起来，让他能坐直，想要揉他的脸蛋，但是放弃了。

他轻声：“下次不喝就行了。”

白宇舟哼的一声，嘴巴撅上天了，这个表情还真不容易看到，谁能知道高冷男神喝醉了跟个撒娇小孩似的。

“谁跟你说喝酒的事了！”白宇舟声音都变调了。

贺野无奈：“那你道歉是为了什么事呢？”

白宇舟义愤填膺：“错了就要道歉！”

贺野看他逻辑混乱，循循善诱：“错哪了？”

白宇舟抿嘴，抬头，一双眼睛水朦朦。

“我错了。我不该不让你贴贴。”

贴贴……贺野被这两个字惊住了。

他的手无所适从，揉了揉自己的山根，说服自己冷静。

这件事根本不是舟舟的错。

白宇舟那表情就差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真的很不舒服，唔。你别不理我了。”

贺野心疼死了，抱着他，拍拍他的背。

“对不起，不会再这样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缠着你，烦着你。”

白宇舟抽抽鼻子：”我们来贴贴吧。”

贺野一僵。

“好，我先给你拿牛奶，看你一会儿说不定要吐。”

“不许走，现在贴！”

白宇舟拉着他，眼看要锤人。

贺野继续拍他的背：“好，不走。”

白宇舟似乎头很晕，摸着身下的软垫子就倒下了。

贺野只是想转身，白宇舟以为他要走，抓住他的衣领，喝醉了劲还挺大，一把给拉下来。

贺野撑起身子，怕把舟舟给压吐了。

“贴贴。”白宇舟一本正经，但有气无力的声音暴露了他在说醉话。

贺野撩起他的前发露出额头，心想这个模样不能给别人看到。

“好，抱着睡。”

白宇舟开心了，搂着他脖子不放。

贺野浑身发热，难以抑制的冲动在体内萌芽。

怎么会这样？

贺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没一会儿，打闹的两个人同时僵住。

白宇舟骂了一句：“我又…。”

贺野：又？

白宇舟这会儿已经醉到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有嘴里还振振有词。

贺野听清楚后，看着他，看了又看。

*

白宇舟醒过来的时候，嘴里很干，胃里很空，身上很重。

什么时候睡着的？

努力找回记忆，只能回想起那个荒诞的测谎仪，其他的都不记得。

白宇舟掀开被子。

“我内裤呢？”

贺野从阳台走过来，看到舟舟慌里慌张盖被子，心想他盖的很没必要，都看过了。

贺野：“帮你洗了。”

“！”白宇舟脸一红，“谁让你洗的。”

“你。”

白宇舟：？

“不可能！”白宇舟脖子红透了，“我怎么干的出这种事！”

没听见贺野的声音，白宇舟抬眸看他，只见贺野神色微妙。

贺野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声说：“脏了，必须洗。”

白宇舟脑弦崩了，突然明白了什么。

贺野又说：“你让我干的事，可不止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白宇舟：我想离开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