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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成丰帝的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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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我去县里买来。”

沈辜收拾着腰间的系带,转头问掌灯的迟恕庸。

“你玩得尽兴就成,准时回来。”

“哦,那好。”

她跳出院门,抱着柿子跑向王家。

坐上驴车的时候,怀里的柿子总是呜呜咽咽的,身子也在不停地颤抖。

那驴子歪嘴扭鼻地喷出嗷叫,更是把它吓得直往沈辜腋下钻。

“哈哈哈,柿子,小胆哦。”

不轻不重地拍了下灰狼的头颅,沈辜埋下头,贴近它耳朵后,小声带着笑意道:“今天是头一回,日后我连带你一起训练,要再怕这头蠢驴,我就把你丢掉。将军不养弱禽,柿子,你可得勤谨些。”

柿子仰起头,蹭蹭她的手心。

“年纪小也不可以肆意妄为哦。”她笑眯眯,不为所动地把小狼拽出怀抱,用手捧着,让它在车外悬空。

“呜...”狐鬼山的狼是通人性的,被沈辜警告一番,柿子很快就安静下来,虽还正在颤抖,但也几乎不能察觉。

“好崽。”

之后坐船出山到了县里的肉铺,王老爹这回好声好气地叮嘱沈辜要按时回来,否则会耽误回村。

“您放心,”沈辜打着包票,望见他铺子上挂的崭新白布,好奇多问道:“方才进县里,就见各家店铺都挂着白布,敢问是哪位皇亲贵胄死了,要天下缟素吗?”

王老爹粗眉挑了挑,扯着她手臂进屋,才掩唇低声道:“成丰皇上没了,也就是我们村子远,不然也得家家户户挂白布呢。这种挂白布的事,一个多月前,就那镇国将军死的时候,也搞过一次。不过这次时间更久,要挂足足一月的白布条。”

一介草根上位的将军,死后竟也能够上天下缟素、万民敬仰的殊荣。

沈辜唇线微弯,这定是皇帝的意思,就是这个死掉的成丰皇上,成丰帝,把她和李持慎带出奉和县的最大伯乐。

“他是怎么没的?”

“咳,我就看你是迟先生的亲学生,才对你说点真事,可千万别往外传啊。”

王老爹朝铺外的人流看了眼,而后神神秘秘地揽过沈辜的头,抵着她额头小声说:“我去给那些老爷们送猪肉的时候,隔着亭子听过几句。说是成丰皇上本来不是当皇帝的料,他奉行君子道,又忠厚,被硬碰上那个位子,不肯当昏君,就天天批折子,累得不行还没用。这不,一下给累过去了。”

“你可谨记,别往外说啊,要被旁人晓得我这个卖猪肉的敢嚼皇帝的舌根,那咱整个村子都逃不了一死!”

沈辜抬起脸,点点头。

“你,你这什么表情,跟死了你谁一样。”王老爹垂头一看,被沈辜的表情吓了一跳。

她的脸透出青白色,一派空漠的模样,好像很悲痛又让人恍然觉得是错觉。

“是吗,”沈辜抹了把脸,低头使劲揉揉干涩的眼睛,“迟先生说,每逢天下易主,总是大乱的时候,我只是担心而已。”

王老爹是千万百姓之一,皇帝好不好,官府好不好,这天下究竟太不太平,他们最有资格说。

闻言,也叹口气,“是啊,别的不说,成丰皇上好歹是把税降下来了,每年到底,都能多点银钱。不知道...”

他别的猜测,也不敢再说了。

和沈辜出了屋,扬言要开始做生意,叫她远点去玩,别沾了猪肉的血腥气。

而沈辜自顾自,盲目地在街上晃荡,柿子敏锐地感到主人心情不佳,也乖乖窝在怀里,闭眼假寐。

沈辜边走,边回忆:临到了,他们之中,竟然除李持慎外,没个全人在世上了。

王老爹说的没错,成丰帝奉行君子道,至死都在行君子事。

为这个国家,为那些万千子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成丰三年,他微服私访,也是为遍寻贤才,来同他治理天下。

最后他找到了李持慎和沈辜,亲自把两头狼迎回朝廷。

沈辜停下脚步,抬眼望见无名府邸,兀地笑了。

又是李府,她怎么不知不觉就走到李持慎的家了。

她转身欲走,忽有人背后叫住她:“小兄弟,小兄弟,曾救过我家公子的小兄弟。”

别过身子,梁葫芦拿着把扫帚在扫门前灰尘。

“是梁老啊,”沈辜走了过去,“您老吃了没?”

梁葫芦一愣,答道:“恰巧没用饭呢。”

“那真是巧,”沈辜弯腰,“能赏我顿小菜饭饱腹吗?”

“这,”她这不客气的姿态,倒将人弄得无措,不过也没遭到拒绝。

“那快请进来吧,我们公子这些时日可总念你呢。”

沈辜笑笑,“是公子抬爱。”

待进了府,梁葫芦把她安排到正堂里候着,自己先去拿餐盒装菜给梁诤送去。

虽是被驱赶至此,但梁诤依旧端着京城梁二的公子范,不和梁葫芦,也就是这个唯一的奴才吃喝在同桌。

往常做饭,都是梁葫芦把饭菜放进木盒,给他送进后院凉亭里。

梁诤就赏着后院池子里的枯荷断枝,吃他总嫌不精细的菜饭。

不消片刻,梁葫芦回来了,他拎着食盒,从里面端出三碟子菜来。

“来来,小兄弟,正巧我们二公子没胃口。您受累,和我一起把饭菜吃完,不然倒掉也是浪费,公子不让我把菜回锅。”

沈辜往那些菜碟上打量一番,色香味俱全,绝不是村子里的粗茶淡饭。

那小公子还真是娇贵。

她起身谢过,拾起筷子就默不作声地吃起饭来。

饭闭,她按住梁葫芦拎起饭盒的手,盯着他满是皱纹斑点的老脸,轻声道:“梁老,我知你和小公子非等闲之辈,不是京城人士,也定是方外世家子弟。”

沈辜话声将落,不见梁葫芦的笑脸变掉,只是她按住的苍老大手,却下意识绷紧肌肤,搁在手心中感受,十分明显。

“别担心,”她拍了拍梁葫芦的手背,把手收回去放到桌上道,“我是没爹娘的野人,为讨饭吃不晓得遇到过多少人。您和小公子的身份,明眼人一瞧都知道绝不简单。”

“不过我没别的意思,我现在只是有个疑问,急需有个头脸来为我解答。”

梁葫芦暗藏锋锐的目光在少年的脸上扫了一遍又一遍,最终确定,她是真心求教,而非贪婪或试探,才渐渐松了拳头的力道,坐下笑道:“什么问题,你且问问看。”

什么问题啊,沈辜好像也陷入一种巨大的茫然里,她睁着眼睛,近乎赤忱地从心里搜刮出那个,横亘她两辈子的狂惑。

“您觉得,这成丰帝和右丞相李持慎,究竟哪个是真君子呢?我书读得太少,年纪...也太小,所以实在不知道,到底什么叫君子行为,什么叫无愧身心,什么又叫,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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