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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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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帝一喜,“什么法子?”

徐慕笙吞吞吐吐,“这法子可能要让陛下有些破费。”

“孤富有四海,还怕什么破费。”景明帝连声催促,“徐卿有何良计,快快道来。”

当年他夹在父兄之间,被先帝当做太子的磨刀石,整日活得战战兢兢。后来一朝失势,连累阿姐替他去皇陵受苦。

一日之间,他看尽世态炎凉,当时就连皇后的母家,也要与他划清界限。府中人心惶惶,宫人侍女们无不想尽办法走门路,调离王府。

他索性遣散宫人,如了他们的愿。

阿援就是那时候来到他身边的,其他人都急着逃离王府,她却主动要求留下,一直陪着他蛰伏至出头之日。

这后宫中许多妃嫔,只有与淑妃在一处他才能轻松开怀。前几日淑妃认了错服了软,他也就顺势找了个台阶重修旧好。这才刚过了没几天安稳日子,安国伯又来扰清闲,未免惹得淑妃担忧之下又出了浑招,只好他来操这份心了。

“陛下,安国伯既然嫌手上铺子烫手,不如从陛下私产中给他换几间铺子。一来原先铺子换了东家,想来长公主和武威将军也会明白陛下的心思;二来安国伯得了新铺子,自当感念陛下恩德,以后更加用心侍奉陛下和娘娘。”

徐慕笙娓娓道来,景明帝越听眼睛越亮,几间铺子换来长姐、淑妃和义兄少些纷争,再划算不过。

连日来的烦恼一扫而空,景明帝看向徐慕笙的眼神也越发欣赏,若朝臣都如这般为君分忧,而不是整日只会劝谏他这不合规矩,那不成体统,该有多好。

景明帝笑盈盈道:“徐卿青年才俊,可有婚配?”

徐慕笙浑身一紧,生怕景明帝乱点鸳鸯谱,红着脸道:“回陛下,微臣已定过亲了。”

“哦,何家女子,能得徐卿青眼?”景明帝来了兴趣双眼放光,“是何样貌?才情如何?”

徐慕笙还记着与常明玉的约定,支支吾吾不肯明说,只坚定道:“她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子,微臣下定决心此生非她不娶。”

景明帝越发好奇,秦公公也跟着附和两句,徐慕笙却始终不曾松口,借机告退。

他一身绯袍,迎着旭辉跨出大殿,景明帝看着英姿勃发的背影,生出无限感慨。

“福安若是安好,与徐卿倒是一对良缘,唉……”

秦公公连忙劝慰,“常家小姐业已痊愈归来,福安郡主得陛下挂念,定会逢凶化吉。”

景明帝稍稍心慰,转头又对自家阿姐生出深深愧疚,阿姐只得福安一个子女,如今生死不明,她定是心痛不已。

就算如此,阿姐还是顾念着他的不易,只不过拿几个商铺出气而已。

那安国伯府也是,对不住阿姐在先,不说赔罪求原谅便罢了,还敢仗着与淑妃这层关系上蹿下跳,当真不知好歹!

“秦山,孤记得去岁南召进献了一尊白玉观音,把这个送去阿姐府上。”

秦公公应声称是,又迟疑着问道:“陛下,那安国伯那边……”

景明帝皱起眉头,那模样仿佛吞了只苍蝇,“随意选几处不打紧的铺子就是了。至于从苏家换回的铺子,地契分别送至阿姐和常胜府上。”

秦公公压下心中惊疑,君心难测,这才短短几息功夫,陛下就对安国伯府从爱屋及乌转为厌弃,看来长公主在陛下心中地位还是不可撼动。

不过陛下虽如此说,他也不敢太过怠慢,安国伯府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若是别的臣子,陛下压根不会过问。

淑妃深得陛下宠爱,谁知道将来会如何。思来想去,他还是选了几处收益不错的粮铺茶庄,报了上去。

景明帝私产颇丰,这些一向是交给秦公公打理的,他随意看了一眼,虽微微皱眉却并未说什么,秦公公便着人带着口谕和地契直奔安国伯府。

安国伯府,苏家众人喜出望外。近来淑妃态度冷淡,连苏云绮都见不到淑妃的面。府中实在是入不敷出,老伯爷也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这才上书陛下。

没想到,陛下竟赐下粮铺茶庄。这说明什么,陛下还是看重他们安国伯府的!

苏老伯爷和老夫人又精神抖擞起来,说起祖上安国公当初如何如何,仿佛自家鱼跃龙门改换门庭指日可待。

传旨的陈公公眼见老伯爷回忆祖上停不下来,只好出声提醒,“伯爷,这些粮铺茶庄要用您奏折上提到的铺子来换,还请交出地契,咋家也好回去交差。”

“换?”老伯爷不可置信,还从来没听说陛下赏赐臣子东西,是要交换的,“小公公,你会不会记错了?”

陈公公笑脸一僵,“陛下金口玉言,断不会错。”

老伯爷还想再啰嗦,苏朝生察觉出陈公公眼神中的不耐,连忙拦住父亲,老伯爷这才万般不舍地着人回房取地契。

不过,他耍了个小聪明。当初奏折中并未言明是哪些商铺,索性随意用两个不值钱的铺子应付过去,想来也挑不出什么错。

片刻后,陈公公看着手上薄薄两张地契,陷入了沉思。陛下赏赐的粮铺可是专供京中各大酒楼的,每日销量巨大,称得上是日进斗金。那茶庄更不必说,每年所产茶叶专供宫中贵人,压根不愁销路。

自从拜了秦山为义父,他得了许多出宫传旨的机会,也对京中各家产业有所了解。这两张地契上的位置,怕不是都要出皇城了。

这安国伯,当真是抠啊!

陈公公敛下心声,收好地契,拱手告辞。

老伯爷还在肉疼换出去的两个铺子,冷不丁听身后有人冷声道:“祖父,既已得了陛下的赏,母亲要用的人参今日可以买回来了吧。”

“人参,人参,整日要用人参续命,天王老子也没这么金贵!”老伯爷一听要花钱,心里就不喜,“一个侍奉丫头出身,学什么贵夫人做派!”

苏云绮紧紧攥着拳头,冷哼一声,“祖父可别忘了,今时今日府上能依靠的究竟是谁。午时前我若见不到人参,休怪我在淑妃娘娘跟前说错了话。”

“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老伯爷眼睛瞪得滚圆,看向苏朝生道:“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要不是因为她们母女,长公主何至于要跟你合离!”

“就是,长公主出手阔绰,生儿当驸马时,府中何时为银钱发过愁!”老夫人闻言也在一旁帮腔。

苏云绮气得发抖,当初长公主在时,这两人嘴里可从来没有长公主半句好话。今日嫌长公主架子大,明日嫌长公主不能像其他新妇一般侍奉婆母。

那时他们是怎么说的,夸母亲贤惠孝顺,抱怨要不是长公主势大,这安国伯世子夫人之位,理当是留给母亲的。

也只有母亲才会相信这些谎言,若他们当真看重母亲,又怎会让母亲无名无分地跟着父亲,还眼睁睁让她失去一条胳膊。

如今一边要靠着母亲的关系攀上晋王,一边又嫌弃母亲曾经的出身,当真是厚颜无耻!

呵,苏云绮深吸一口气,“二老莫不是还在痴心妄想,长公主再如何金枝玉叶,也与府上没有任何关系了。晋王表兄最讨厌首鼠两端之人,我言尽于此,二老可莫要犯迷糊!”

话毕,她头也不回,扶着侍女大步离去。

老伯爷夫妇被吓得一激灵,他们自然明白,自从得罪了长公主,全家的希望就只能指望在晋王身上了。今日不过发发牢骚而已,可没想过要下晋王这艘船呐!

“生儿,爹娘可没这个意思,你可别让那死丫头在晋王面前胡说。”老夫人一咬牙,“不就是人参么,等会儿我就让人给她送去。”

这头陈公公刚离开安国伯府不久,不少人都收到了风声。

长乐宫中,杜皇后正侍弄一盆姚黄,听见宫人来报,她放下手中剪刀,眉尾一挑,道:“有意思。”

“娘娘,您怎么不急呀!”桂嬷嬷眉头皱得能夹断苍蝇腿,“今日陛下如此给淑妃做脸,岂不是对太子殿下不利!”

杜皇后微微翘起嘴角,在侍女服侍下洗净双手,这才不疾不徐道:“嬷嬷,你帮孤打理后宫这么多年,还看不出来这里头的门道?”

桂嬷嬷闻言一愣,思虑片刻后,也回过味儿来。以安国伯府的做派,这一招可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娘娘,那徐侍郎如此对付安国伯府,是否要让太子殿下拉拢拉拢?”

杜皇后饮了一口茶水,“不急,再看看。”

长公主收到消息后,却沉思不语。

“公主,可是有何不妥?”静安问道。

长公主反问,“静安,若换做是你,可能在顷刻间想出这个法子?”

静安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长公主又问,“徐侍郎是何出身?”

“徐侍郎江南苏州人士,耕读之家出身......”静安猛然顿住,是啊,耕读之家怎会如此清楚商户里的门道。

即便是她,若不是这些年帮着打理公主的产业,也不见得能看透徐侍郎这法子背后的凶险之处。

长公主摩挲着腕上佛珠,“派人去一趟苏州,彻底查一查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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