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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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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厘看过去的时候,林以玖正好也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中间一碰,双方都愣了一下。

最先反应过来的林以玖朝穆厘这边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收回目光,继续和单齐玉交谈。

他和别人聊天时也不全是冷淡的。

穆厘心口莫名一窒,连日来杂糅一团的思绪全部涌回来,催得他眼角发酸。

“不去打个招呼?”季吒两边看了看,像是琢磨出点不一样的东西,他挑了挑眉,说:“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现在不酸了,现在脑壳疼,穆厘说:“没有。”

“往前看嘛是不是?”季吒说。

穆厘不再看那边,率先往镖师坐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忽然笑了一声说:“是要往前走。”

季吒愣住,转头皱着眉不高兴地“啧”了一声,他转头想和颜墨吐槽,谁知颜墨看也不看他,跟着穆厘走了。

“闭嘴吧。”颜墨说。

“你最近怎么都不问我厘哥的近况了?”单齐玉转过身往镖师那处看了一眼,回头问面前的人。

林以玖摇摇头说:“现在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单齐玉一想也是,养了这么多天了,伤口也该结痂了,他点点头问起了别的,“林兄计划已定?”

林以玖一顿,低头把计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点头“嗯”了一声。

“春闱在即,想找张淞易等人报仇,机会多得是,没必要答应他们的狩猎。”

林以玖摇摇头:“早日做个了结,春闱,我不想节外生枝。”

单齐玉看了他一眼,“这倒也是,这群人嚣张太久,难保不会在春闱前给你使绊子。”

以前每逢考试,各种“意外”尤其多,只是都被林以玖避了,甚至有些“意外”,林以玖还挺有兴趣去周旋,毕竟生活太无趣,有时,也得找些乐趣。

只是他们不该牵连穆厘,甚至险些要了穆厘的命。

林以玖以前能忍着他们那些“意外”的发生,但忍不了他们动穆厘。

既然动了,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单齐玉对林以玖的计划没异议,对此没再问什么,他看着林以玖时而放远的状态,忽而问道:“不问问么?”

林以玖一愣,双瞳不由自主地往远处移去,穆厘撑着脸似乎心有察觉,也看了过来,眼神交汇,林以玖又移开了。

穆厘心神黯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觉得浑身泛着酸,怎么都不得劲,注意力回到面前的碗里,酸酸辣辣就是我。

林以玖疑惑地看着单齐玉。

“你不觉得你太悲观了么?”单齐玉拿杯子碰了碰林以玖面前的空杯,说:“你不打算问问厘哥什么想法?”

林以玖涩然道:“又怎会不知道?阿厘他……喜欢的是女子。”

单齐玉听罢惊得双眉都飞了,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层。

阙朝虽有男子与男子结契的律法,但这样的情况并不算常见,除开真心喜悦的,有些结契只不过是家中不富裕才互相搭伙过日子,若是有得选,有些人是不会选择结契的。

也因此,在大部分人眼里,结契只不过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显然,对于穆厘而言,他不喜欢男人,更没有这样的迫不得已,他有很大的余地去选择自己想要的。

单齐玉把飞走的眉头压下来,手摸了摸寸头,说:“那……便算了吧。”

算了么?

林以玖怔然片刻,没说话,他抬眸去看隔了好几桌的红发少年,一旁的烛火衬得少年的发梢泛着橙红色的光。

头发在脸上留了一抹阴影,阴影随着少年的动作在脸上来回滑动,少年仰头又喝了一碗,一碗之后,又倒了一碗,旁边的镖师只顾着划拳喝酒,没人注意到一旁的他到底喝了多少碗。

亮晶晶的水珠从嘴角滑落,顺着脖子往隐秘的锁骨游去,最后消失在更为隐秘的角落里。

林以玖的喉结不由得滑动了几下,他一开始以为穆厘喝的是水,等穆厘抬眼看过来,触及他的目光,穆厘明显顿了一下,然后拿起碗冲这边扬了一个笑,肆无忌惮的笑。

笑完,一口闷了。

喝的是酒。

而且可能已经醉了。

不然不可能会这样毫不顾忌地冲他傻笑。

虽然傻笑也很帅。

林以玖轻蹙眉头,叹了叹气,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碗,不过按照穆厘的酒量,应该没有多少碗。

“不要矫枉过正。”

“嗯?”林以玖的目光移到单齐玉的脸上,“什么意思?”

单齐玉说:“做朋友不是你这样的,你可以维持好朋友之间的距离,但不要一下拉太远,这不是维持朋友的关系,这是往绝交了走。”

林以玖默然片刻,道:“……我朋友少,也不知普通的朋友该是什么样。”

单齐玉两指一并,在双方之间划了两下,说:“你我这样。”

四个字犹如重锤狠狠将他敲醒,林以玖垂首沉默了片刻,忽然起身对单齐玉说:“如若计划有变,届时我再同你说。”

“行。”单齐玉跟着也站了起来,笑说:“一起吧,正好我也要找老爹拼酒去。”

穆厘觉得自己在云上弹棉花,一下一下,棉花抓不住,云也踩不稳,总觉得要一头扎下去,可每次都稳住了,他觉得自己脑袋还是很灵光的,至少端起酒喝的时候,没撒太多出去,只是嘴里好像也没有喝到多少?

怎么回事?

没酒了?

穆厘皱着眉看了看碗,结果碗也不见了,变成了一只很好看的手,手指纤长白皙,线条起伏,是他喜欢的形状,摸上去,掌心微凉。

“这么凉?”穆厘吓了一跳,眼神顺着手掌慢慢往上,手掌,手臂,肩膀,再来便是手的主人。

“果然是林同学的手,只有他的手这么凉,来!我给你捂捂!”

一桌子的镖师,全部瞪着眼看着穆厘把林以玖的手往胸口一放,双手交臂抱着,然后侧脸蹭了蹭林以玖的手臂。

这是真醉了啊?都开始说胡话了。

再多蹭两下就要睡着了吧!

“抱歉诸位,我先送阿厘回去吧,他肩伤刚好。”林以玖无奈地揽着穆厘脖子,指腹从下颌摸到耳后,指尖微微发烫。

“行行,赶紧送回去吧,这酒量也是没谁了,跟小二哥有得比。”有位镖师说。

林以玖拿起穆厘的碗,倒了满满一碗酒,说:“阿厘不胜酒力,还望诸位莫怪,这半碗我替了,下回再一道喝酒。”

“行!林公子记得来!”众人道。

孙哥把人送到韵膳斋门口,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说:“镖局大门的钥匙,今晚辛苦你照顾厘哥了。”

林以玖背着穆厘接过钥匙,“多谢孙哥。”

脚上踩的云好像起飞了,不用走路,也能一直往前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筋斗云!

穆厘突然直起身,朝天一指,“呔!看我七十二变!”

“哎!”他直起身这一下差点往后倒去,林以玖连忙弯了弯腰,穆厘晕得往前重重砸了一下,额头磕到林以玖的后脑勺上,林以玖痛得差点喊出来。

穆厘倒是没什么顾及,他搓了搓额头,大声说:“哇靠,痛死!”

林以玖闻言无奈地叹了叹气,把人往背上一颠,背得更稳实了。

穆厘搓了好久的脑袋,搓着搓着,忽然意识到,这是林以玖在背着他,他愣愣地眨了几下眼睛,眼周猛地泛酸,双手揽上林以玖的脖子,侧头枕在林以玖的后肩上,含糊地问了一句。

“林以玖,你为什么不跟我去看戏?”

“什么?”说得太小声,林以玖没听清。

穆厘贴近林以玖的耳朵,大声喊:“林以玖!你为什么!不跟我去看戏!”

林以玖停下了脚步,他怕再不停,就要摔了,喝醉酒的人一向没分寸,自以为说话音量正常,实际上,耳朵要聋了。

林以玖甩了甩脑袋,试图甩掉耳鸣。

“为什么!”又喊了一声。

林以玖抿了抿双唇,继续往前走,“……因为有功课要做。”

“骗人呢你?”穆厘瞪着林以玖的后脑勺,怒道:“单齐玉说了你风寒刚好夫子体恤你压根没给你布置功课!我信你个鬼你个书呆子尽骗人!”

单齐玉……居然两边都一股脑秃噜。

穆厘喊完,又“自以为”地降低了音量,“明明说好还是好朋友的,结果喊你看戏,你居然不去!”

“好阿厘,我错了,明天等你酒醒了,咱们一起去好不好?”

“不想去了,票都过期了,过期不候知不知道?”

林以玖温声哄着他,“明天下了课,我就去买,好不好?”

“不好。”穆厘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他又趴回林以玖的背上,双手勒紧林以玖的脖子,“我难受。”

林以玖连忙停了下来,“哪里难受?想吐么?还是头晕?”

他连着问了好几句都得不到回应,侧过脸时,似乎听到了穆厘平稳的呼吸声。

睡着了?

这么快就睡了?

“阿厘?”林以玖试着叫了他一声。

穆厘没回应,只是用侧脸蹭了蹭他的脖颈。

有点痒。

林以玖把人轻轻往上颠了一下,腰往前又弯了一点,试图让穆厘在他背上睡得更安稳。

镖局上下都不在,去往住的院子那条路的灯笼都没有点,幸好今夜月色明亮,三米之内还能看清,林以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彷佛他背上背着的是这世界最贵重的珍宝,摔一下,就会碎。

“今夜月色真美。”

“珍宝”忽然呢喃了一句。

林以玖一愣,抬头望着皎洁的弯月,弯月薄薄一片飘在清薄的云层上面,银色光辉时而清晰时而虚幻,旁边那颗明亮的星星,似乎意会到了乐趣,也跟着明月时闪时隐,一月一星在墨色般的天边共舞。

“愿我如星君如月。”

林以玖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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