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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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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厘肩上的伤从痛到开始发痒,偶尔还挂着手臂在院子里溜达或者闲坐;风雪大,他坐在屋檐下透气。

冰凉的空气吸入鼻中,脑袋随之一凉,烦闷的心情消解了些许。

穆厘正用后脑勺磕木门呢,这时从外边进来一人,来人穿着成道书院的衣衫,穆厘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他为了看清这人,不由自主地往前伸了伸脖子。

看清了,不是林以玖。

升到半空的心脏一下砸了下去。

那人从外面小跑过来,见到后脑勺磕木门磕得正欢的穆厘,愣了愣,问道:“厘哥怎么坐在这?不冷?”

来人是总镖头的儿子单齐玉,穆厘和他比过几场武,还算相熟,也知道他经常请教林以玖学问。

“不冷,房里待久了,太无聊了。”

“养伤哪会有趣?”单齐玉笑道:“肩上的伤怎么样了?”

穆厘点头说还行。

“那就好。”

“你怎么过来了?”

“我爹让我过来搬口锅,另一间院子的锅破底了,先搬这边的过去用着,等补好再放回来。”

这得多大力气啊,还能把锅砸破了?

“那口锅用太久了。”单齐玉摸了摸寸头,走去厨房搬锅,出来时见穆厘还坐在门口无所事事的模样,单齐玉说:“厘哥带伤就不要坐外口吹风了,别等下伤口没好,还染了风寒。”

“知道了。”穆厘说。

见穆厘还没起身的意思,单齐玉又补了一句,“仔细点啊,别跟林兄一样,染了风寒还没好,回去又加重了。”

穆厘懵了一下,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林兄”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急忙问:“林同学染了风寒?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

“你们走镖后没两天就染上了,估计是那天从镖局回去时遇上大雪了,最近这风刮的,我都差点冻成傻子。”单齐玉说着吸了两下鼻涕,没吸出来,他反应过来自己没得风寒,应该是吸不出来的。

单齐玉说:“原本告假了好几天,还没好全呢,这不是来看了你一宿,之后回去又告假了,严不严重我也不知,但告假了,应该是不轻。”

“看了我一宿?”

“啊,是啊。”穆厘发懵的表情太过明显,让单齐玉愣了愣,随即眉头一皱,说:“你不知道?你昏迷那一晚,是林兄照顾的你。”

说完,单齐玉忽然想到什么,说:“也对,你没醒,自然是不知的,我们都以为你知道呢。”

穆厘的双眼忽然失焦,喃喃道:“我……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林以玖没有来过,却没想到林以玖不仅来了,还照看了他一夜。

风寒未愈,加上通宵照料,再冒着风雪回去,这不加重才怪。

难怪林以玖不写信,难怪他不来。

林以玖没生气,穆厘刚升起了一点喜悦,又想到林以玖染了风寒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想到林以玖病着,心里那点喜悦随着落下的雪一起埋进了雪地里。

单齐玉问:“你是不是想去看他?”

穆厘连连点头,要不是他右肩有伤,他现在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你有伤就别出门了,更何况去了也见不着。”

“见不着?什么意思?”

“林兄府上看得严,我前两日想去拜访看看他,结果林府的管家说林兄风寒不便见客,我连门都没进去。”

这风寒得多重啊?

在穆厘的印象里,古人得了风寒,一个不慎是会毙命的。

穆厘皱着眉说:“我得去看看。”

“你也少折腾吧,等你伤好了,林兄风寒也好了,到时再见也不迟,过几天的事儿罢了。”单齐玉扛着大锅劝人,那气势,彷佛对方不答应,他就能一口大铁锅盖下来。

穆厘老实了:“好的,单大哥。”

穆厘老老实实在镖局呆了好几天,时间越久越是难熬,伤口不再渗血,他更是坐不住,直到单齐玉回来告诉他,林以玖告假结束 ,现已回到书院。

这是个好消息。

翌日,穆厘带上清洗干净的长回脖到书院等林以玖放学。

还是跟上回差不多的时间,书院里陆续传来嬉闹声,随后便是三两学生结伴出来,穆厘靠在白墙边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念了许久的人。

消瘦了。

这是穆厘第一个想法。

林以玖还是一个人走,时不时偏头咳一下,显然是风寒还没好全,咳完转回头,眼尾都被咳红了。

穆厘正要叫他,这时他后面围过来四个人,正是张淞易带头的四人,他们四个,一边两个,走在林以玖两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同行的伙伴。

张淞易四人说说笑笑很是和睦,只有林以玖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林以玖说:“二月春,狩猎场,诸位莫要食言。”

张淞易歪了歪嘴角,说:“行,二月春,狩猎场,我们等你。”

“好。”林以玖点头。

张淞易说完看了林以玖一眼,然后朝剩下三人甩了一下脑袋,三人会意,四人便嘻嘻笑笑地离开了。

四人走后,穆厘才从白墙拐角处出来,他以为这帮人会挟持林以玖去什么偏僻的巷子勒索,他都做好跟踪的准备了,结果这帮人走了,还走得如此干脆。

他皱着眉思索了一下,转头便看到林以玖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不仅瘦了,脸色比平时苍白,双唇只有浅浅的粉色。

风寒未愈是什么样,此刻最清晰。

穆厘看到林以玖,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他们之前有过更长时间没见,但都没有这次这么深刻的思念。

思念,穆厘脑中转了一圈这个词,连日来遮住心的重重迷雾似有被破开的迹象。

穆厘来不及想更深,他直觉林以玖的神情,有些不太对。

林以玖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脸上没有久别重逢的笑容,只有淡淡的微笑,甚至是淡淡的语气。

“阿厘,许久不见,伤好些了么?”

其实林以玖还保持着笑,换个人都觉得他有礼有节,问的话也是和关心相关,只是不知为何,穆厘却能感觉到他平静微笑下的冷淡疏离。

“你怎么了?”穆厘问。

林以玖愣了一下,说:“阿厘为何这么问?”

“为什么……”变冷淡了?

穆厘压了一下眉头,说:“你的风寒好了么?”

“好多了,只是时不时还有点咳嗽,不过无大碍。”

两人中间隔着细碎的飘雪,林以玖古井无波的语气穿过雪花传过来,平白多了许多冷意。

即使穆厘此刻披着厚实的披风,也觉得这场雪冷得过分。

他怀里还揣着要送给林以玖的赔罪礼物,揣了一路的长回脖很暖和,此刻却有点拿不出来。

林以玖会拒绝的。

赔罪,赔什么罪?

他赔罪的目的是为了和林以玖保持朋友的关系么?那现在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才是真正的朋友关系吧?

告别吻,牵手,拥抱,相拥而眠,才不是朋友之间该发生的事吧?

他之前……真的没有意识到么?

还是意识到了,却一边放纵自己,一边又不肯承认?

他喜欢男人么?不喜欢。

喜欢林以玖么?他——

“阿厘可还有事?”林以玖问。

穆厘回过神,“没……”

“那阿厘早些回去休息,伤口未愈不宜多走动,好好养伤,我先回家了。”

“回家?”穆厘声音突然变高变急,“你着急回家?现在天色还不晚,你想不想去听戏或者——”

“穆厘,”林以玖打断他,眼眸垂下,“晚上,我还有功课,抱歉。”

被披风包裹住的右臂密密麻麻的疼,冷然的话语伴着冬雪砸进耳朵里,冻得发僵,穆厘愣愣地点了点头。

两人相顾沉默了一会,林以玖忽然欠了欠身,然后转身离开,他没敢回头,不偏不倚,风雪不歇,脚步不停。

等走过拐角,才慢慢停下,手撑着墙,把压了许久的咳嗽一通发泄出来,咳完,手臂微曲,他靠在墙上,长长地吐了一口白气。

单齐玉说穆厘的伤养得很好,一直没亲眼见到,还是担心,此刻见了,依旧忍不住担心。

他转身前,穆厘失落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没答应穆厘去听戏,想必穆厘很失望吧?

林以玖眉头蹙起,他最怕穆厘愧疚,穆厘没做错任何,却为他的私心而愧疚。

实属不该。

他靠墙站了一会,迎着风雪回家。

穆厘没了去找林以玖的理由,而林以玖似乎也压下了不该有的心思,往日只要闲时就形影不离的两人忽然之间没了往来。

大雪小雪互相交替下了好几场,寒冷的冬季又悄悄往前走了一段。

就在穆厘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总镖头挑了一个晚上在韵膳斋设了宴席,为了庆祝三队全员安全,镖局上下都来了,韵膳斋一下挤进来这么多猛汉,着实热闹了一番。

穆厘的手臂已经不需要布条吊着了,只要不太大的动作,伤口就不会痛,不过划了这么长一道,愈合的地方还会时不时痒一下。

来之前孙哥已经跟掌柜的打过招呼,镖局的人一进去就有人引路往二楼去。

孙哥路过大堂进后院的门口时,从里面拉了一个人出来,俨然是小二哥,小二哥此时还端着菜,差点被孙哥给弄翻。

小二哥横眉一瞪,叫道:“摔了你赔!”

“一会来吃菜?”孙哥问。

“不去!没轮我吃饭呢,起开,别挡我路。”

孙哥没理他,转头问一旁的掌柜,“掌柜的,一下午,行吗?”

“走走走。”掌柜的嫌弃地挥了挥手。

孙哥立即夺走小二哥的木托,大手抵着小二哥单薄的后背上楼,说:“走,我跟你去送菜。”

“把手给我放开!”

孙哥没放,“别嚷嚷了,走。”

小二哥走得非常不情愿,落在二人最后的穆厘季吒颜墨三人被迫看了场戏。

“咦?那是林公子么?”季吒停下。

穆厘顿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二楼墙边一桌,坐着两人,一个是许久不见的林以玖,另一个则是每日都能见到的单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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