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迪醒来,发现自己昨晚断片了,下意识地动了动屁股……还好,没有异常。
钟离在不远处的躺椅上悠闲地喝茶看书,听到温迪醒了。
“昨天……发生什么了?”
“你喝完苹果酒,在树下睡着了。”
“那你呢……”温迪只记得是自己灌他喝酒。
“把你捡到床榻上,然后在这里看书。”钟离回答,温迪没接话,
“你有些抗拒,所以我没有再进一步。”
钟离的脾性,温迪是知道的,只不过想听听他的说法。从他手边堆着的古籍来看,一定是把精力强行转移开了。
“你的衣服沾了泥土,最好换一套。”
把手里的《丹砂崖岩矿详考》夹上书签,钟离用目光指指衣柜,
“今天有至冬的客人来,一起去吗。”
“好。”
“我在外面等你。”
温迪看出来,摩拉克斯那副表面沉静实则有些憋坏的样子,但还是不取笑他了,对于精力旺盛的龙来说,已经够残忍了……想起以前被他折腾过几天几夜,风神僵在原地。
随意挑了一套璃月风格的衣服换上,尺寸竟然很合适。
从洞天出来,钟离已经恢复状态,好整以暇地抱着手在踱步。
听到脚步声,钟离回头端详一阵,对温迪笑道:
“很适合你。”
又来了,这副无法拒绝的笑脸。
……
从前,摩拉克斯总是习惯跟着温迪走,不知何时起反了过来。
——————
有旅行者帮助,妖邪比平时更快速地铲除了,所以魈得空一起找找宝箱、捉捉鱼。
此刻,两人坐在树杈上乘凉。
“旅行者,我可以问一件事吗。”
“说吧。”旅行者笑起来。
“杀了这么多魔物,你好像没有被业障侵蚀。”
旅行者解释了自己对魔物的看法,“如果放任他们活动,好人会受到伤害的。所以,魈也不必自责。”
“……”
“魈…!”
“嗯…?”
“既然你会被业障困扰,那以后我帮你驱魔吧!你在旁边看着就好。”金色的脑袋凑过来,叉着腰露出自信的表情。
“这样,不行……”魈也说不清哪里不行。
“旅行者,快做饭吧,咕咕咕……我饿了……”派蒙耸拉着脑袋。
“你呢。”旅行者问魈。
“我还好……”
“笨!那就是饿啦,我们去找个营地吧。”
旅行者刚跳下,却见魈反而一脚踏着树枝飞踢而上,瞬间一束风影冲至半空,手中尖枪碰撞出脆响,似乎截下了什么。
“……”
与魈对峙的空气中,虚影渐渐具象,又忽的改变了位置,出现在旅行者面前。
魈收回傩面,快速落下,挡在旅行者前面。
蒙着双眼的长发少女逐渐显形,她面如冷灰,穿着月白色的制服长袍,黑色长发垂至脚踝,令人注目的是她脑后精致的三对小翅膀。
“啊……她也有神之眼呢。”
派蒙看见她胸前的十字架项链挂着风神之眼。
“璃月就是这样对待使节吗……?”少女缥缈的声线传来。
“来者何人?”
少女轻笑,“我是风中的书信,无有姓名。”
魈不打算退让。
不知何时,钟离出现了,示意魈不必敌对。
“钟离……还有卖唱的……!咦,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派蒙看看钟离又看温迪,确认是他们本人。
“又见面啦,旅行者,谢谢你帮我完成委托。”温迪笑着说。
“不客气……”
“温迪——”派蒙还想说什么,被拉住了。
旅行者在送仙仪典上结识了钟离,知道他是岩神摩拉克斯。现在双神一起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要事。
“我们到旁边去吧。”
魈又打量了少女一阵,才跟上旅行者。
三人在不远处等待,魈自始至终握着枪。
看见少女缓缓向神明行了至冬的见面礼。虽然相隔的距离不远,却无法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一定又是那种奇怪的法术。”派蒙皱着眉小声说。
……
“……以上,便是女皇陛下要我转达的书信。”蒙着双眼的少女微笑着。
“转述无误吗。”钟离问。
“当然,作为陛下的信使,哥伦比娅从不说谎。”
“那么,从不说谎的你,为何戴着虚假的风神之眼呢……”
邪眼这样的把戏,逃不过温迪的眼睛。
“在神明无眼之地……我们只得与此共生。”
少女颔首,再次缓缓行礼,又说道,
“如见到风神尊驾,陛下还让我转达……”
“神明之上,亦有神明。二位的神之心虽被陛下取得,契约的刻印却无法消失。”
“背离天理意愿,两神联结之事,还请避开……星空的凝视……”
话音未落,执行官「少女」已经消失。
……
奇怪的少女离开以后,钟离和温迪又在声障里说了一些话。
派蒙晕过去了,旅行者赶紧拿出史莱姆急救。
——————
一改之前的严肃,钟离提议到新月轩聚餐,以犒劳旅者和魈近日的辛苦。
“这怎么好意思……”
“好意思好意思,我们快走吧,我可以替旅行者吃。”派蒙急忙从昏迷中苏醒。
“帝君不常带我们到凡间聚餐,大概是因为有你才去,但是……不必拘束。”魈这样说着,其实自己是最怕聚餐的那一个。
“那快走吧,我也有些饿了。”温迪这几天光吃苹果喝露水了,看向钟离的眼神无声控诉。
召唤流风,一行人转眼到了新月轩。
“温迪,你这个可比传送锚点好用多了,还可以看风景,”派蒙吃着饭,话也没停下,“用传送锚点的话,突然!就两眼一黑了!”
“诶嘿,是吗?改天带你们玩更刺激的哦。”
“好耶——!”
“不好意思,派蒙不太懂璃月的餐桌礼仪。”旅行者解围。
“无妨,只要吃得开心就好。”钟离笑着说。
“嗯,对。”魈也赞同。
茶足饭饱,派蒙缠着魈和旅行者一起玩用果汁干杯的游戏,吵吵闹闹乱作一团。对面的餐桌下,温迪轻轻踢了踢钟离的脚,
“饭钱带了吗……”
“……”
“……”
摩拉克斯向来是不带摩拉的,温迪早该知道。
看见钟离绷着脸脱下了手套,把手从桌面下伸到他面前,展开。
一朵金色的塞西莉亚花从他手心里长出来,是他百用不变的戏法。
“……”
温迪的脸颊有些发热,习惯性地去触碰,
“哗啦——”
花瓣散开变成了一捧摩拉。
抬头怒视钟离一眼,对方面无表情地将摩拉吸收回去,从容地戴上了手套。
温迪不喜欢这个玩笑,他甚至非常、非常讨厌看见他变出摩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