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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画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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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殷逢雪第二次来到山脚,上次他是顺着山谷从碧罗山北面下的山,这次也一样,只不过山脚处有一个瞬移阵,游丹庭掐诀,两人直接从北面挪到南面。

碧罗山北面还是山,只有一条孤零零的官道贯通中央,南面却有一条大江,名叫太江,沿岸聚着一团团的小村落,比起别处或战火纷飞或人心惶惶,碧罗山主脉附近,都十分安静祥和。

妖不在此地作乱的缘由自不必说,人不在此处作乱,是因为碧罗山脉高且长,生来便是一道天堑,虽属晋国,却因为这道山脉,西南一角几乎算是自成一国。晋国没精力管这边,滕国也不会自讨苦吃。两国交战所争持的,主要还是那些自碧罗山起,却远在千里之外、并不特别高长的山关。

故此,除了云京,碧罗山南面也算是难得的清净安宁处,只不过此地百姓靠江吃饭,比不得云京一带富贵。

最近夜雨频繁,江边积了大片浅滩,两人一路踏水而过,倒像在江里行走,长长地划过两道水痕。

太江边每隔百米就站了一个隐身白衣人,看着就是碧罗山里的服饰。

殷逢雪正好奇观察着,一只正在过江的小竹筏突然翻了,竹筏上两个人也跟着掉进江里,澄江如练,两个人掉下去惊起了好大的水花。

他还没反应过来,岸边白衣人已扑通一声跳进江里,不多时,落水的两人就浮上来了,脸上还笑嘻嘻的。

两人向已经飘远的竹筏游去,很快就爬了上去。由此,过江的继续过,仿佛无事发生。至于那白衣人,他看着两人上了竹筏,也默默游回岸上。

“他们是今日轮岗的水族。”游丹庭道。

殷逢雪由此倒推:“以前专门把人往水里拖?”

游丹庭微微一笑。

“游姑娘!小殷!”这声音顺着江水传来,竟像是丁镜卿?

两人天上地下地看,没找到人,忽然间,江心冒出来个黑糊糊的脑袋,顶起一瀑水,那黑影一边凫水一边呐喊:“在这儿在这儿!”

他忽然蹿出来,倒惊了旁边渡人的竹筏,那撑船娘子唬了一跳,一竿子下去:“哎呦!水鬼!”

船客看得清晰一些:“是个人呢!”

黑影躲得极快,没被她打着,他往下一潜,再冒出来时就到前面去了。

游丹庭看着那个黑糊糊的脑袋,心想镜卿还有仰泳这个技能呢,可仔细一看,飘在前头的确实是黑的,飘在背后的,怎么也是黑的?这?

那厢丁镜卿终于游到了浅滩,他慢慢站起来,一撩头发,殷逢雪一震:“丁大哥,你怎么了?”

丁镜卿头发炸起,满身焦黑,跟炒糊了的糯米花似的。

他笑了笑,露出脸上唯一洁白的牙齿,更像糯米花了。

“我今天不是带着他们出外勤么,稍微飞远了点,结果遇上雨云,就被劈了,一下子给我劈进江里去了。我实在不敢御剑,干脆直接顺着太江飘回来了。”

他热情道:“没想到就碰上你们了。小殷,你不是在缇铃班上跟课么,怎么跟着游姑娘出山了?”

缇铃那里的事不是一两句说得完的,既然遇上了,倒不如把下午的安排提前。游丹庭想到此处,便道:“缇铃那里已经看完了,我带他来找你。”

殷逢雪也点点头。

丁镜卿却又笑了,他与游丹庭仿佛在说什么暗语一般:“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请跟我来吧。”

他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游丹庭欲言又止,殷逢雪欲止又言:“丁大哥,要不……你先去搓搓脸吧。”

丁镜卿一拍脑袋:“正是正是。”

他转身跑进江里,前头打水鬼的船娘已经带着客人飘过来了,路过丁镜卿时她道:“这位大哥,方才是我看错了,实在对不住,你没被打着吧?”

丁镜卿狠狠搓脸中:“没有没有,是我出来得太急躁,吓着你了。”

旅人下了竹筏付了钱,丁镜卿也搓好了脸,回头招手:“游姑娘,小殷,咱们过江吧!”

游丹庭未及回答,那船娘支着竹竿招呼道:“哎哟,我方才就见着这两位一直站着不动弹,就想你们大概是要过江的。三位客人,不如坐我的竹筏过去吧?不收钱,就当给这位大哥赔礼了。”

其实左岸除了他们三个,也无人等着过江。

游丹庭道:“那就劳烦娘子了。”

上了竹筏,船娘竹竿一撑,竹筏微沉又浮起,顺利地向对岸游去。

船娘热心道:“三位客人别看我这竹筏小,一天来来往往可要载不少人,我可不像其他家,我是从没翻过船的。”

又道:“就是翻了也不怕,多少年了,这一带从没出过事。来往的行脚商都爱来咱们这儿运货过江的。不过呀,也不全为了这边不怎么翻船。”

游丹庭笑道:“这怎么说?”

“娘子没听说过?太江往下,过了君子桥,再走二百里,就是君家庙那边,不但时不时就翻船,而且经常走失人口,行商们都不敢走那儿。人都说,太江的龙王住在这一带,太江的水鬼住在那一带。”

游丹庭心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组建了个志愿者团队。”

不过太江里倒的确有条龙,每天就在江底游来游去找吃的,与其说龙,不如说是条大点的鱼。

丁镜卿道:“龙王?水鬼?可有什么传说?”

“我们村里有个姑娘亲自见过的,这算不算传说?”船娘笑呵呵道。

殷逢雪道:“是龙王的传说,还是水鬼的传说?”

“都是!”船娘一口咬定。

她这么肯定,丁镜卿倒失了兴趣。须知神鬼传说若真有其事,讲述者必有一股畏惧的情绪,如船娘这般,只有兴奋猎奇,多半不真。

殷逢雪就喜欢不真实的传说,不吓人,哈哈!

他追问:“您能仔细说说么?”

“哎哟公子真客气,”船娘态度更加热情,“那我就说说吧!”

竹筏过江心,船娘的故事也说完了。故事简单得很,就是一个姑娘被骗着殉情跳江,马上快咽气了,却被龙王救下。

这种故事说书先生一口气能编一百个。

殷逢雪兴致寥寥:“水鬼在哪里?”

“在江里呀,”船娘说,“抱着自己的情郎忽然变成水鬼了,吓不吓人?”

“是挺吓人。”游丹庭捧了句场。

“既然看见龙王爷了,那龙王爷长什么样子?”殷逢雪又问。

船娘道:“可不是龙王爷,是龙王娘娘。娘娘自然长得跟仙女似的,就是两个字,漂亮!说不定,就像这位小娘子似的漂亮!”

这倒有点意思,与往常传说不同。丁镜卿正也要发问,却轻轻被扯了下袖子,他转头一看,游丹庭只是微笑着看向船娘,仿佛并无动作。

过了江,船娘撑着竿去迎新客。

丁镜卿带着两人进入村落,烈日当空,他没走多远,身上的衣裳就干得差不多了。实际这里人们倒是衣衫湿的多,有被江水沾湿的,也有热出一身汗的。

“这村子里也有咱们的人。平常就帮着百姓们干干活,也收他们种的庄稼和药材。咱们山里的吃的用的,有三分是从沿江的村落里采买来的。”

丁镜卿正介绍着,一家农户前闹纷纷的,他顿了顿,停下脚步,抬手指:“你瞧,这就是了。”

殷逢雪抬眼看去,那农户院子前停着两架太平车,院中摆了三十几个鸡笼,每只笼子里都装了许多小鸡。三个白衣人站在鸡笼当中,两个点数,一个付钱。

这生意对一个农户也算大了,那家主人捧上茶杯:“请喝茶,这天真是热啊。各位还要再看看别的么?我家里还有些兽皮,都是好好的。”

另外两个都接了茶,只有站在中间拿着荷包的男子婉拒了:“不了,今日只买鸡。”

他喉咙里仿佛含了一泓清泉,说起话来,光听嗓音就觉得眼前有一片粼粼闪闪的暗湖,清凉得很。

男子付过钱,走到同伴身边:“如何?”

他只露出一个侧面,可那侧面也和他的嗓音一样,俊雅精巧得几乎失真,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看着人,简简单单说句话,却叫人觉得深情得很。

难道说……

殷逢雪小声问:“他们两个是一对么?”

丁镜卿茫然:“谁和谁?”

那男子又转过去问另一个同伴,还是同样的顾盼多情。殷逢雪了悟:“他们三个是一对!”

丁镜卿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好像是不该用一对……那他们三个是一伙!”

游丹庭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怎么样了。

她拍拍殷逢雪:“阿雪,不是。他看人说话就是那个样子的,你别误会了。”

那三人开始搬运鸡笼。游丹庭带着两人走过去,取笑道:“施无声,你又画得这样,都耽误他们两个的清誉了。”

施无声提起两笼小鸡,温雅一笑:“又是哪位造谣,竟传到您的耳朵里了?”

“你这双眼睛造的谣啊。”

施无声却扫了一眼站在侧后方的殷逢雪,殷逢雪心想他怎么一猜就猜中了,戒备道:“别盯着我。”

施无声淡淡笑道:“有人嫉妒他人容貌,也是常情。”

殷逢雪浓眉大眼地说:“不,我是怕他们两个嫉妒。”

胡言乱语比较容易占上风,果然,施无声挑眉不言。正好鸡笼装完,他拱拱手:“我们先去江边了。”

满载鸡笼的太平车辘辘驶至江边,施无声等人将鸡笼挪到船上,他与另一人先行上船,最后一人将绳子扎好后,转过身来,眼神期待:“丁道长,我们仨今儿上午的任务就完成了啊?”

丁镜卿向外挥手:“去吧,下午早点来。”

那人眼睛一亮:“好。”他哈哈着跳上船,却有只脚不慎磕到了船沿,他身体一歪,利落地滚下了江,哗的一声惊起一道水花,给站在旁边的二位同伴结结实实浇了一身。

那人熟悉水性,飞快地重攀上船,抹了把脸,一手的水:“抱歉抱歉。”

施无声淡定地抬袖擦脸。

“无妨,意外而……”最后一个字,却没能说出口。

殷逢雪惊恐地发现,这人的五官正在慢慢融化,就连墨黑发际,也顺着水珠一寸寸的下移,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在场其他人却无人惊诧,游丹庭轻声道:“他是画皮鬼。”

“他不是个人么?他身上没有鬼气啊?”殷逢雪惊疑不定。

“画皮鬼的皮能掩盖鬼气,”丁镜卿蛮不客气地评价,“也就这项本事了。”

不知怎么,殷逢雪想起了方才过江时船娘说的那句话——“抱着自己的情郎忽然变成水鬼了,吓不吓人?”

船娘的故事,他听了只觉索然无味——情情爱爱,痴男怨女,讲得也没有丹丹精彩。

但此时此刻,明明烈日当空,他却仿佛浸入深深江水中,约定一同殉情的情人,在生死咫尺之间,忽然露出了真面目——或者说,根本没有面目。

那个她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人,其实根本不存在。这难道不可怕么?

游丹庭突然收到系统的提示,又涨了一点积分。

她听见阿雪喃喃道:“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嫌弃别人了。”

“阿雪?”游丹庭心想这是吓着了么,可是说的话又不像,“画皮鬼就是这样,我不许他用桐油纸,所以一见水就花了。吓着了?”

“没见过画皮鬼?”丁镜卿道。

殷逢雪摇摇头。丁镜卿拍拍他肩膀:“我第一次看见他也这样,画得忒好,花了就贼吓人。”

游丹庭本来是打算把殷逢雪安排到这里的,见状却犹豫了起来,她传音道:“镜卿,你看阿雪是不是留在山里更合适?”

丁镜卿回音:“游姑娘,你之前不是说把他分给我么?就吓了一下,你也太娇惯他了。”

游丹庭:“本来就是啊。”

这句话叫丁镜卿品了一下。什么意思?是说……本来就打算娇惯殷逢雪?

不是,我是在批评你啊!没有让你承认的意思!

游丹庭继续思量,其实她是想叫阿雪看看,除了虎妖那种低阶的不服,还有施无声这种高阶的不服——你安排的事我都做,但想要我悔过,不好意思,不可能,无论是砍我还是抄家,我自心如磐石,你看着办吧。

其实小冷也属于这种。那么为什么没把小冷也交给丁镜卿呢?

因为他的脸实在是太冷了,虽然有面具戴着,但是那种‘我眼睛里没有你’的气质,可不是区区面具就能挡住的。丁镜卿本是王孙公子,哪里受得了别人这样对着他?

再有一点,他完全不合适团队合作,硬加进去,小事可能会变大事。

游丹庭决定问问殷逢雪的意见再做决定,想到此处,她就让丁镜卿先去忙自己的了。

丁镜卿一走,殷逢雪却先开口了:“丹丹,你说他怎么一猜就猜中了?”

游丹庭没明白他说的什么,系统提醒道:“造谣。”

“这个啊,”她笑了,“镜卿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怎么能猜镜卿呢。”

“这样么?”还是觉得怪怪的。这画皮鬼不会有什么读心的天赋吧?

“嗯……其实还有个原因。画皮鬼靠的就是容貌,看别人呢,不似普通修行者,看的是修为法力,他们第一眼看的是容貌,所以……”

殷逢雪恍然:“我又不是这种人。”施无声可能和大长老谈得来吧,比一下美什么的。

游丹庭就是觉得乐:“对,我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可是,再怎么说,施无声的手艺,的确是很好的。

殷逢雪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大长老洗脑了,他有点想问一个问题,踟蹰一番,又觉得好像有点丢人,还是不问好了。

这个下午,殷逢雪还是留在了丁镜卿麾下,按游丹庭的话说:“先试试。”

丁镜卿也有意锻炼他,直接把施无声和他编进了一队。

施无声倒无甚意见,只说:“丁道长,三人一队,还有一人呢?”

丁镜卿向碧罗山方向示意:“来了。”

一狐一鬼回头看去,江水的那一边,来了个真正的普通人。

丁镜卿摆出警告的表情——主要是针对施无声——道:“这位姑娘叫姜妺。蒙学部金老师今天下午带班出勤,姜姑娘自荐过来组队,你们发挥点君子风度,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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