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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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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水村,宋家后院。

角落里一座小巧精致的黄泥砌成的土堆,这是宋珉拜托刘叔帮忙做的土窖,用来给纸烘干。

上次试做的纸浆失败了,烘干的纸并不成型一揉便碎。好在宋珉早有心理准备,并不失望。

若是将纸揉碎在水中,再将纸浆烘干便能得到新纸的话,造纸之术怎会为世家所藏,怕是早就被人看出玄机。既然被水稀释后无法成型,宋珉便试着增强纸浆浓度,数次失败后,又试着增强粘稠度。

思来想去,兑了些米浆进去,这次虽然成功了,但纸过厚,而且不过几日,面上长出霉斑,再度宣告失败。

正一筹莫展之际,石添筹得知她的苦恼,从山上捧回一小碗奶.白的汁液。

宋珉点了些在指尖,指腹揉捏,分开时感受到淡淡的阻力,惊喜道:“这是树胶?”

石添筹点点头,双眸发亮,以往饿了他会上山摘野果,有些果茎断开冒出的汁液粘在手指上,好半晌才能洗干净。

宋珉重复之前步骤,再次尝试后,竟真的烤出一张纸来!她当机立断撸起袖子,上山挑了几节泡透的竹子。

所用材料少,花的时间能短些,短短几日制出纸浆,宋珉不知此次结果如何,心怀忐忑。

索性趁着蔑帘板沥水之际,跑了一趟孙家。

自从孙妙妙成为致知堂第一位女学生,宋珉本以为会有很多人将女儿送来上课,为此担忧学堂中的桌椅不够,结果几日过去,村中毫无动静。

且这两天,孙妙妙没来上课。

今日,宋珉特意挑着傍晚跑一趟,然而孙家木门紧闭,一把铁锁挂在门上,院中空荡荡。四处问了村民,大家也都一问三不知。

她心中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

回到家,宋珩和石添筹蹲在边上学着她的模样烤纸,火光映在二人身上,叫人弄不清是在帮她分担还是玩。

“姐姐!快来看!”

宋珩激动地唤她,等她走到跟前,侧开小身板,两张微黄的纸出现在眼前,“原来真的能烤出来!”

弟弟觉得稀奇,宋珉却心中一动探手接过,糙,这纸粗糙极了,凹凸不平,厚处纸浆堆积,薄处如蝉翼透光,但再糙它也是一张可以使用的纸!

眼角眉梢透出喜意,宋珉翘着嘴角,反复抚摸纸页,当天夜里便失了眠。

翌日休沐。

宋珩早早爬起床练功,是程逢之前教给他的几个招式,小少年努力模仿程逢的动作姿态,虽不得精髓,看上去却有模有样,唬小孩子倒是够用。

宋珉一直这样以为的,直到宋益要为父报仇,偷偷堵住宋珩,她赶到时亲眼见宋珩将宋益过肩摔在地上,小胖子的身躯溅起灰尘,弟弟毫发无伤,她才知道程逢教了什么不得了的武功给弟弟。

自那日起,宋珩练功更加积极。

展臂、踢腿、挥拳,小少年动作越来越有架势,有两分那人的影子。宋珉涂着香膏,想起半个月都没消息的程逢,情绪莫名低落,他该不会死了吧……呸呸呸!

石添筹背着柴火进院子,宋珩擦擦汗帮着接过来,“你怎么又捡这么多柴?厨房都快堆不下了。”

石添筹没搭话,他知道自己能留下来是因为先生心善,若是一无是处,先生赶他出去怎么办?

“对了,”像是想起什么,石添筹指着门口,“宋先生,门口又出现了那些野鸡野兔!”

宋珉拧眉:“拎出去埋了。”

每隔几日,门口都会出现些来路不明的野味,看着没问题,谁知道吃下去会不会被毒死,姐弟俩没了性命,大伯做梦都能笑醒。

“还埋?”

宋珩有些心疼了,他理解姐姐担心,可野鸡野兔出了名的难抓,大伯哪有那个本事?又哪舍得放在他家门口,连石添筹都有些意动。

宋珉趁机教育二人:“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守株待兔的故事吗?”

“抱着侥幸心理试图不劳而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二人受教,狠狠点头。

石添筹趁机开口:“其实,咱们也可以把这野鸡野兔放宋近家门口?”

说完便后悔,把来路不明的东西给她大伯吃,先生会不会以为他心思歹毒?

没想到宋珉十分赞同,“那就先不埋了,这事等我们回来再办,添筹你帮我看下家,回来给你买肉吃!”

石添筹脑子灵活,鬼主意也多,宋珉放心的让他看家,自己带着弟弟去县城。

前两日摆弄桌椅,宋珩抬手露出一截细腕,宋珉拿他旧衣比划,发现小少年个子猛长,再过半年衣裳该小了,该置办几身新衣。

正巧给燕姑娘的话本第三卷写完了,顺道交到平安书局。

*

钱掌柜一如既往撑着柜台,手中账册翻来覆去,烦闷不已,忽而一拍桌子,对身侧的听风怒目。

“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听风是燕琳琅侍卫之一,专门负责给公主搜罗话本,宋珉的新卷会交到他手上,再由他转呈公主。

此次前来除了话本一事,还有赵阁老交待要给钱掌柜传的话。

青年像根木头,说话慢吞吞的,“钱先生,赵阁老问您为何不回去?”

钱掌柜冷脸甩袖,白眼翻天:“我回去做什么?需要的时候我便是钱先生,不需要便将我流放,老赵不是叫我滚吗?对不起,滚远了!”

听风是赵阁老的人,对二人的事知晓一些,却也仅仅只有一些,言语间还是偏向赵长歌:“赵阁老看重您,若不是您僭越——”

钱掌柜一把掀翻账本,双目瞪圆,指着听风鼻子骂:“不知道不要胡说啊你!什么僭越,我才是受害者!”

“算了,跟你掰扯不清!”

说不过就耍赖,长风腹诽。

正巧,宋珉带着弟弟进门,打破了二人对峙的局面。

“钱掌柜!长风小哥。”

钱掌柜心情不好的时候,在赵长歌面前照样甩脸色,但宋珉是个姑娘家,他硬生生挤出个狰狞的笑脸:“珉娘来啦!哟,这是你弟弟?小伙子真俊俏!”

宋珩乖乖打招呼。

他身前少女衣裙素雅,长发分成两股长辫垂在胸口,又臭美的添了两根蓝色丝带缠绕发间,远远看去仿佛只只蓝蝶于黑发驻足。

长风默默立定站直,剑握在掌中垂在身侧,僵硬着脸点头,算是应答。

宋珉将书递过去,“燕姑娘的书,劳烦长风小哥了。”

一口一个小哥叫红了长风的耳朵,他目不斜视地接过,递来一个匣子。

“我真的不能再要了!”

宋珉甚至有些害怕,每交一卷燕姑娘便给一锭金,她已经拿了三枚金锭,总觉得心虚,再贵的话本也不值得这个价啊。

长风不依不饶地递过来,宋珉不得不打开,匣子里一封信,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一千两!宋珉心脏砰砰。

然而,等她打开匣子看到燕姑娘信中来意,只觉一盆冰水将她浇得透心凉。

富家少爷改做世家公子,这哪是要改话本?这是要买她的命!

*

“吁!”

一匹火红的骏马奔驰在官道上,四蹄翻腾,长鬃飞扬,随着主人一声令下,马蹄停下沉重的步伐。

在靠近等水村的民驿,程逢提剑翻身下马,颇为心疼地抚了抚马儿,连日奔袭,也该叫它歇一歇了。

有小二伶俐地牵马入马棚,程逢扔了块碎银子给他,“给马儿用上好的草料,再来碗面。”

顺着民驿再往前是南安县,背靠数里大山峡谷,面朝通河支流,一座由官府码头和杂物码头两个专用码头组成的平通港,又称平通码头,缓解南安县税赋压力居功至伟。

民驿多是用来招待没有官职的普通百姓,因着平通码头所在,店中向来以走商的贩子居多。楼下摆了四张木桌,一桌坐着一家三口,身侧摆放着两口大木箱,应当是用以交易的货物。

一桌坐着个年轻姑娘,容貌算得上眉清目秀,只是眼角一块红斑生生破坏了美感。旁桌的孩童频频转头看她,然后害怕地投入娘亲的怀抱,年轻姑娘撇撇嘴,在他再次转头时扮了个鬼脸,吓得他哇哇大哭。

一桌坐了三个大汉,粗衣布衫,身强体壮,随身包袱瘪瘪,却个个气息悠长。

程逢占据了最后一张桌子,他的出现并未引起任何注意,小二端来一碗阳春面,上卧两颗鸡蛋。

三个大汉率先吃完饭,然后付钱离开。

程逢挑起面三两口吃完,扔下几枚铜板,提着剑径直出门。小二跟着招手,见他很快没影不由劝道:“公子,那马儿刚歇,这会再跑怕是要活活累死咯!”

隔了会没听到马蹄声,小二进了马厩,英俊的红马咀嚼着草料,尾巴不时甩一甩,马儿还在,主人却没了身影,“咦?马不要了吗?”

程逢才吃一碗面,腹中毫无感觉,但他再待下去,只怕民驿里的人都得死。

那刺客的刀还挂在马背上,他腰间只有一把长剑,专往密林深处走。

行至林间,一把横刀自暗处飞来,早有准备的程逢侧身避开,刀身砸进一旁的大树,溅起一簇木屑。

见状,持刀大汉缓步走出,扬声大笑,“不愧是宴小将军,果真警觉。”

右侧一刀疤脸默默无声,左侧一黄发大汉双手抱胸,疑惑道:“我等上次见还蒙着面,你怎么认出来的?”

眼前三人正是程逢重生时刺杀他的那伙刺客,前世被他和宴五联手杀个精光,今生他边打边逃,最后漏了这三只老鼠。

没想到冤家路窄,随便挑一家民驿,竟十分倒霉的与三人撞上。

以一抵三,少年丝毫不惧,长剑搭在肩头,高束马尾在腰间荡了荡,浓眉一挑,眸底戾气毕露,笑道:“因为你们身上味太臭了,一下就熏到了我的鼻子。”

如此轻慢的姿态令黄毛大汉脸色阴沉:“找死!”

自腰后拔出一根长枪,枪头晃动宛若龙吟虎啸,裹挟劲风冲向程逢。

另外二人默契出手,上次刺杀失败叫他们知晓眼前人的底细,因此不敢轻敌。

程逢抽出长剑,轻挽了个剑花迎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手工造纸费时费力,起码要半年,小说里压缩成两个月左右。

女主只是打开世家垄.断造纸业的口子,真正的造纸大师已经在本章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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