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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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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仙盟天泗十五年间,寒水宗因不满玄陵宗所提,进行了为期一年的征伐。

不料玄陵宗不敌寒水宗,新任宗主也因此在征伐中所仙逝。门派因此上下同悲,后经谈判同意和平处理,不动分亩,征伐结束。

所提为让天下百姓皆可与修仙之人平起平坐,这并无甚不妥,只是得罪了不少以此从中获利的人。寒水门又以此发家稳天下,自是不答应。随后传谣道玄陵宗不愿让百姓共平起平坐,开始为期一年的征伐,以对百姓表明赤诚之心。

陵安道府也因此静修一年,过渡不久后百姓方才接受陵安道府执掌人与道府内新法条,总期二年的“蜀陵之乱”才算结束。

仙盟,天渚五年,大雪。

今年说是瑞雪兆丰年,但雪虐风饕,因此饿死的人仍有不少。今日正逢大雪,比平日下的雪都多了不少,过路的行人往上面踏两脚,不出一会儿就能被雪盖住脚印,一如往常。

老宅里的枯木把枝条往外伸了出去,正好悬在墙壁的顶上。枯木枝上面压满了雪,昏昏欲坠。

一位少年僵在了老宅外的墙壁下,正对着枯木枝下。

少年衣衫褴褛,怀里只揣着件破了絮的被褥,头上飘满纷纷扬扬下的雪花。他尤如冻尸一般,面色发青,嘴唇发紫,靠着墙壁一动不动,像是被冻死了一般,但他鼻息间还呼着少许雾气,至少可以证明这人还活着。

“哎,瑞雪兆丰年,但这瑞雪可是要冻死人呐。”一位老妇对着她的老伴说道。老妇迎面被一阵风吹得直哆嗦,不得不把披在身上的毛裘裹紧了些。

老头子似是看到些什么,轻轻地拍了一下老妇的背,“看那个孩子,大雪天的怎的会在这被风吹雪打……”老头子的眼神飘飘忽忽地,最终把目光定在了墙壁下的那位少年。“也不动一下,这脸色怕不是……”

“老头子你一把年纪就别管这些了,若人家还真活着,岂不是在咒那孩子么?若真的……那巡逻卫会处理,快些走吧。”老妇似乎很没有耐心,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突然说起话来急急躁躁,看都没有看那少年一眼,只是推了一把老头子。

老头子被推远了,挺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你也不晓得帮帮人家,真是的……”老头子话还没说完,老妇便打断道:“万一是蜀白鹿那儿来逃来的流民,指不准是有那疫病的,虽说挺久未曾见过那疫病,但万一呢?不想染上就快走,巡逻卫会处理……”老妇推着老头子,老头子被迫前去,但仍时不时看那雪中少年一眼。

老夫妇二人渐行渐远,身影已被雪雾覆住,脚印也没有留下,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两个人。

至此,这条街只剩下那位疑似被冻死的少年和铺天盖地的冰雪在那。他一动不动,放眼望去活像是具冻尸。

少年不是不想动,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力气动了。

忽然间北风作妖,毫无征兆地怒号起来。

“当——”枯木枝终于承受不住雪堆了,加上风也吹得肆意,然后倏地落下来。但好巧不巧,正好砸中了那个少年的头上。

“……”

顶着一头雪,还莫名其妙的吃了一嘴冰碴子,任谁都不会好受。少年十分无奈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把雪晃下了来。

“呸!”他把嘴里的冰碴子呸了出来,顺便臭骂了一句,只不过效果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还弱里弱气的就是了。

少年睫羽颤抖着,上头结满了细白的霜,看上去像支离破碎的白羽翼。

杜渐现在真的很想动弹那怕那么一下,但他又动不了,只能祈求天降恩人来救他。

如今下着弥天大雪,风似野兽,天色渐暗,杜渐十分绝望。

他现在就好比一根活人冰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越来越冻,直到变成一个人尸冰柱子……

人尸冰柱子什么样杜渐没见过,但是他不想让自己成为第一个人尸冰柱子就是了。

“阿弥陀佛……”杜渐牙齿在上下打颤,声音很微弱,气若游丝地呢喃着:“观音菩萨,弥勒佛,无量佛……总之什么佛都好行行善救救人吧……”

他觉得现在的他仿佛像个笑话,前世一个修道之人,嘴里念叨着出家人的话语。二十三年来的修养呢?好歹也曾是位宗主,至到如今,他本就为数不多的傲气,算是被寒冷一下给全折倒了。

在杜渐先前继任宗主时,他就没有甚么高高在上的架子。可以说是比较自来熟的人,没有聊不上的人,只有他不想说的话。

也正因如此,江湖上有不少人说他说个“半吊子”来混吃混喝,做做样子的。门派里亲眼见过他实力的人不少,但也老爱拿他茶间饭后打打趣,说些甚么“整日里没个正形。”“不正经,但够强。”

……诸多此类谣言四传。等到杜渐名声好了不少,掘出事实还添油加醋了一番这才把他“半吊子”的混混宗主的头衔给摘了下来,换成不幸被偷袭的好宗主。不过这都是杜渐死后的事,难不成活着他就臭名昭著,死了反到要青史垂名了?这都什么道理,不如死得干干净净,彻底些还好过,他也不大想有人惦记着他,总归有些于心不忍,倒是得有人挂念才行。

嗯……杜渐突然想了想这个不着调想法,或许……是有的吧。

有么?就算有,会是谁?

杜渐在心中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奇怪的想法还真是不着调,荒唐、可笑。他这怕不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但也只能糊弄下过去愚钝的自己。

真相让他不得心安,他想调查的事太多了。

譬如他的‘死因’,寒水宗为何突然发难要征伐等诸多事。至今为止,五年了。杜渐还是不愿信,昔日身旁友人,怎会陡然转性子,反手背后捅刀?

杜渐相信事出有因,他选择无条件信任,而不是报怨雪耻。他信对方不会以德报怨,以他的涵养看,这种卑劣的做法怕是会给他一脚踏入雪泥里,踏至粉碎。

他如今是名义上的“死”了,但躯壳还活着。

像是被人救了,但他现在使不上灵力,不知晓自己灵力是否有损。只知自己一醒便在冰天雪地里,被厚雪埋着。体质过弱,堪比他先前的二成之少。

身体动不了,但脑子动就够了。

那一次征伐原因还算说得过去,就当是寒水宗不愿分割领土,要统领仙盟,统领地方罢。

但他的“死因”着实古怪,他可以当是他的一片热枕好心喂给驴吃了也不是并非不可。但他与那人结识之久,对对方的根底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人常常碍于一个虚无的面子,总能自以清高。下三滥之事是他破例也不会做的事,更遑论玩背后要阴招的套路?

可笑,这类事根本不配入他眼。

为以君子,此事断不可行。这在他身上便很完美地体现出来了。

以统领仙盟,国土归一为目的发动。既然有这个理由打头,百姓自然们都支持这一次征伐,毕竟他们也不是头一次觉得陵安道府名分上是归仙盟,但实际上却脱离了仙盟。有了前提去征伐一事,一来能很好巩固了新上任女帝的统治地位,连名声也一起提高,二来能获民心,有利于新帝也有利于寒水宗。寒水宗自是何乐而不为。

征伐结束后,女帝身后所属的寒水宗立刻趁热打铁,把手下所属六道府的律法规矩给改了一通。把原先道府所在宗门□□的规矩改成了除特殊律法以外一切蜀都看齐,毕竟这一次的征伐他们其实没有完全赢,还是因为陵安道府的人主动申请和平归位才草草了事,若是单打说不定还真难打胜玄陵宗,起码得有个几载罢。

万一有人想做赢的那个呢?要想夺权或是分割出仙盟,只要你赢了,你就是新的主。

寒水宗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统领了近百年怎么能说没就没?

先发声制人才能先行稳住大局,权柄才能掌控于自己手中。

杜渐对后来的事情一概不知,他就这么无辜的被已方刺杀,差点战死。好在南宫微那一剑恰好偏了偏位,没伤及要害,又被未知名之人救起,这才算是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

着实可笑,他那修行多年的灵力像是个华而不实的装饰品,根本没发挥作用。

场上雾气朦胧,朦胧到怪异。杜渐知晓有人在施法,但他又未曾闻到奇异的味道,身体也并无难受之感,只好是当做对方施了个雾气之法以障他眼。但他这种境界的修仙之人又怎会被这类小法术给障住,他仍是感到周身一片清明,毫无压感,便继续追杀着个人。

他凭力凌空飞起,翻转身躯,力握佩剑向下方人头刺去。那人来不及反应招架,就被刺个鲜血喷涌。

杜渐被血色溅了一身,在玄色的衣袍染开了一朵朵彼岸花似的血迹,暗沉而又嚣张,仿佛在说,你这一日,就该染上这些血迹。

他蓄力准备向前,寻找下一个目标,只不过还没等他而做出任何动作,他的瞳孔瞬间一缩,一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知何时,南宫微匿声在他后面,反手将杏戾从他后背刺来。雪亮的剑刃贯穿胸膛,喷涌的鲜血染红了纹着暗金纹的玄衣,彼岸花开放的愈发鲜艳。南宫微抹上一抹平日里从未有过的微笑,嘴角边抹着不知谁的血,诡异异常。身后的声音逐渐向他靠近,惹得他竖起了一身寒毛,浑身感到震悚。

他为什么没有感觉到背后有人?难不成的是先前的雾气降低了他的敏感度?

“这样活着累么?想要减轻痛楚么?”

不。

“元陵啊……我来送你入极乐如何?这样就不用这么累了。”

你……似乎不是他。

熟悉的声调,熟悉的人,熟悉的一切,却又说着如此陌生的话。

这就是好心没好报么?他突兀自地想道,我难不成捡了个白眼狼回来?

他从来不会这样,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对他。

可样貌与声音说明了这就是南宫微,当时他死到临头,只留有一瞬在想,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有时会沉思,他是看出来这一次征伐蹊跷极多,但又未知晓其中关键遂不得而知。若是想知晓背后操纵为何人,为何门派,自是自己去了解的好,又无人会帮他查。

先前的记忆一瞬间在杜渐脑海里化为光蝶飞掠过,他现在头痛欲裂,只觉先前的想的事真是想大了,他现在得活下来。

风乱迷入眼,杜渐被吹得连眼都睁开。冷风无孔不入,在他身上肆意地吹打着,这导致他的感官一下变敏锐了起来。

他侧耳听着恣意风声,试图听见其他的动静。

果然,没多久后他就听见了一阵铁蹄踏雪,扬鞭驭马之声——巡逻卫。

马蹄溅起片片飞雪,犹如柳絮纷飞连天飘舞。

方向声音应都是朝这来的,那我是不是有救了?杜渐不禁想道,他知道巡逻卫会帮人,断然不会坐视不管的。便不禁欣喜起来,不知今日是哪位老兄当值,若真救了我,我日后必当相报!

风声呼啸,夹杂着精铁碰撞声,十分刺耳。杜渐对此不以为然,他现在已然冻麻了,自是听不出部分的声音,能听到其中关键便够了。

“吁——长老,墙根那好像有个人!”其中一位巡逻卫停了下来,转头对着一位身着白大氅的男子说道。

有士兵答道:“嘶是唉,怕不是冻死了罢?”

“你住嘴,不要咒人。”

“……”

那位白衣男子比了个肃静的手势,翻身下马朝杜渐走去,半蹲着身子探出灵力,在试杜渐身上的气息。

他忽的眉头一蹙,把顿在半空的手倏地一收,只是对身后的将士一点头,示意这个少年还活着。

将士心领会了他的意思,微微颔首后便没在有动作。

杜渐呈半昏迷状态,只是半眯着眼睛,模模糊糊间看见个白衣公子朝自己走来,然后身体一轻,似是被抱起来了。

然后身体又落了地似的,只不过他的背后有丝丝缕缕的温热渗入。伴随着一声马鞭策马声,麻木冷冻的身体开始轻微颠簸着。杜渐心想,没推断错的话这现在应该是在马上。

他仅剩有残缺的意识来给他去思考,身体俨然已经冻麻,在彻底昏迷之前,他思考出来了个无关眼下正事的结论——救他的人的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但说不出是谁。

淡淡的熏香,是一种安神香,还挺好闻。只不过他现在的状态,也闻不出来具体是什么。香味在他鼻尖萦绕,像是雨后沾染着露水的花,沁人心脾。

但他还是没闻出来是何物何人。

五年时间,哪有人能事无巨细地记住任何细节。

要真有,那个人也不是他自己。

就像昙花一现,一眨眼就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说明我写的很扯淡的,怎么奇葩怎么来,不要用脑子去看,真的很扯淡

记得好好看完文案,接受不了请上面点叉谢谢啦。

一次避雷:不能接受的快跑!

嗯第一次写文,文笔真的不咋滴,因为没什么时间所以缘更啦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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