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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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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近了,但淮王府却不似往年那般悬灯结彩,主院里更显冷清。听近前伺候的几个说是因先前那个的事,他们家王姬体恤王妃心里头不舒坦,今年就先不大操大办了。

有个嘴上没把门的议论说:“王妃不高兴,还不许我们热热闹闹过年了不成?”

另一个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一下:“这话你也敢乱说!不怕给殿下知道了治你!再者也只是少挂几盏灯不请戏班子这样的热闹,本来也跟咱们没多大关系。赏钱也不克扣一分,管事的姐姐可说了,殿下有意以王妃的名义今年再给咱多发份赏钱,这流到自己口袋的真金白银还堵不住你的嘴。”

那小仆郎讷讷道:“我哪知道这么多……下回不说就是了。”

年长些的点着他的脑门道:“再有下回,保不齐你这张嘴就再说不出话来了。咱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你从前没听说过吗!”

这段日子的云靖海实在太和气,看谁都带着笑模样的,确实叫人有些记不得她从前的性情。这话听得小仆郎惊起一身冷汗,忙告饶自己知错,两人笑闹一阵后又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这几日天气回暖,又是要过年的喜庆时候,街上的热闹可不少,云瑾早呆不住了,央求了沈翊几次都没被允许出宫,连跟母皇撒娇都不好使了,说是他小姨没空陪他玩,不许他去添乱,云瑾气鼓鼓的,是觉得人多怕他走丢才不准他去吧,还骗他说是小姨有事顾不到他,大人连撒谎都不找个好借口,把他当三岁小孩哄呢。

事实上云靖容这话确实没作假,因为云靖海正忙着拐纪淮卿跟自己出门。虽然没成功。

不过云靖海很快又想到了新花样。她叫人去准备了笔墨纸砚来,拉纪淮卿和她一起写对联。纪淮卿仍是兴致缺缺,并不想动笔,站到一边为云靖海磨墨。忽然低头从墨汁里隐约看到影影绰绰的两个身影,想起了以前的一些午后,邵珏写字,他也这样在旁研墨,邵珏还笑称原来想不通红袖添香的乐趣,女人男人在她眼里没什么分别,可换了自己夫郎来,便觉得分外可心,纪淮卿便笑应道,以后要给她磨一辈子的墨。

当时只道是寻常。

纪淮卿这眼泪落得毫无征兆,云靖海仿佛同他有感应一般,立刻抬头看到了他在暗自垂泪,笔搁得匆忙,不慎滚下溅起墨点,她全然不在意,只顾问纪淮卿如何。他不愿再提,反正二人都心知肚明,说出来也只平添感伤,只摇摇头说无妨,匆匆抹了脸,低头看云靖海写的对子来转移话题。

这人看着是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混不吝,但其实学问好像还说得过去,字也写的刚健有力,倒是跟她这不靠谱的外表有些反差,美中不足的是方才滚落的笔尖给晕出了几个墨渍,污了这张,有些可惜了。

云靖海却反过来笑着宽慰他:“这有什么,看我给你露一手。”

几笔下去,墨点变成了墨梅,倒是叫纪淮卿有些意外。

云靖海得意道:“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就好看了?”

纪淮卿并没有吝啬回应,嗯了一声,还能听出因为流泪冒出来的鼻音。

“看着是墨点,其实也许是没开的梅花呢?有时候事情不一定像咱们看到的那么糟糕,说不定就是更好的转机的开始呢?”

这次他没有再作答。

云靖海把剩下的字写完,还吹了吹,待字彻底晾干后举起来邀功似的递到纪淮卿面前给他看,照例问了句喜不喜欢,也照例没得到答复,不过纪淮卿接过了,她就默认他是喜欢的了,高兴地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才又说起别的事来:“除夕夜宫里必然是要办家宴的,不过你要真不想去的话,我们就在王府里摆上一席也是一样的,反正年年都是听皇上那一通唠叨,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歌舞也没什么新意,早看腻了。”

纪淮卿心里还在惦记着他家乡的习俗,除夕也要给逝者上供,对她的话听得心不在焉,并没什么表示,只淡淡应了声好。云靖海把这解读为对自己的肯定,已经开始在心里筹划该给他穿什么,叫他压艳群芳给自己长脸去了。他们男儿家的最好在这种时候明争暗斗。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家王妃顶着这张脸蛋穿什么都能盖过去他们的风头!

他心里揣着事,总希冀着自己到了女帝跟前,才更好知道关于邵珏的事,有权力才能有知情的资格,而女帝就是权力的中心,是最高权力的掌控者。甚至是能否继续为邵珏寻一个正义,主持公道,全看女帝心里如何打算。因此再怎么没心力,他也要强打起精神跟着云靖海出入内宫,他只有这个机会才能得见女帝。或许纪淮卿心里是有一种隐秘的期待,期待女帝在看到他时能想到他枉死的先妻主。

很快就到了除夕,因为要给女帝和皇后献贺礼,二人一早便进了宫。女帝的私库奇珍异宝无数,不少好东西还是从她这儿得的,自然不好在这上面下功夫,心意才是最要紧的。云靖海给帝后的是自己亲笔写的一副对子:“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被云靖容笑骂说多大人了还这么不正经,纪淮卿碍于身份不便,只送了皇后自己做的荷包,打的络子也是一双同心结。云靖容比收礼物的沈翊还高兴,连连夸赞他手巧,他母父教得好。

虽然在这阖家团圆的时候想到过世的双亲多少会有些失落,但毕竟过去了多年,已经适应了许多,又是称赞他的母父,总归让人还是高兴的。

好像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母父相关的事,从前是怕他年纪小不懂事,惹他伤心,避而不谈,后来大家眼里的他就是某家的夫,一说起来都是他的婆母如何妻主如何,谁还在乎他是哪家的儿子。其实即便是有心说上两句,京城中的人士也确实对他这外嫁来的商贾家出身的夫郎知之甚少,无从开口。突然被女帝提及,他听着忍不住有些鼻酸。他太想母父了。

正说话时突然跑进来个半大的小孩,和女帝一样的白发蓝眼,一眼看过去就跟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大小两个娃娃似的,不等沈翊训斥,他便先叫了人:“姨母、姨父!”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但真被这么叫了,纪淮卿觉得好像还是有些不适应,勉强笑了笑,拿出另一条绣着小兔子图案的帕子,这是云靖海交待了特意给云瑾做的。

小孩子喜新厌旧,得了新帕子爱不释手,一口一个谢谢小姨父,他很喜欢,还罕见地有些羞涩忸怩地绞着帕子,眼神都不好意思直视纪淮卿,小声说着小姨父长得也漂亮,跟他绣的小兔子一样好看。把浸淫在悲伤情绪里,很久都没能真心实意太高兴一回的纪淮卿都哄得有了笑模样了。

云靖容对这个长得最像她的孩子一向是宠爱有加,她其实是个有些恪守礼教的,看不得别人衣冠不整的样子,即使是皇女皇子也总少不了一番训斥。但对上云瑾她就格外的宽容慈爱,招呼他过去给他理了理有些乱了的鬓发,语气无不宠溺地嗔道:“难怪你父后总说你是皮猴呢,又去哪疯玩了?头发都乱了,等家宴的时候哥哥打扮漂漂亮亮的,就数你最不可爱,还好意思跑到小姨父跟前来晃,好叫小姨父笑话你是不是?去,还不快回去梳妆。”

云瑾一听自己不好看了立马急了,又匆匆忙忙行了个快到差点叫人看不明白的礼,不过想着今日是除夕了,又有妹妹妹夫在,沈翊便没训斥云瑾没规没矩的,任他溜回自己寝宫去了。

纪淮卿看着这母慈子孝的一幕,又难免触景伤情,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尚且在母父跟前承欢膝下的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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