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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一、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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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

最开始的探查出现问题,徐竹琛还怀疑过是自己的身体力有不逮,因此对于内力的感知变弱。如今,七米之内的景象被内力触碰到,徐竹琛便心知,那个与她的内力相克制的人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为什么?

难不成她是王舜一伙的内应,方才便一直潜伏在院子里?徐竹琛很快否认了这个猜想。

李凤龙早晨才离开,在她离开之前,院内的一切动向她洞若观火,任是什么人也无法混进这座院子。

倘若此人是在李凤龙离开后混进来的,彼时徐竹琛昏迷不醒,罗挚更是没有反抗的能力,要取她们性命,那就是最好的时机。

倘若只是为了打探情报,以此人的轻功来说,未免浪费。更没有必要一直等到徐竹琛醒来,乃至王舜等人上门才走。

不传递情报,不痛下杀手,又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限制徐竹琛的内力。徐竹琛调理好内息,百般思量,仍旧无法判断那人的身份立场。

若说她是王舜一边,她的举止太过暧昧。若说她站在李凤龙一方,她的行踪又太过诡异。

但从她的举止来看,至少,她对徐竹琛和罗挚没有恶意。

思及此,徐竹琛轻阖双眼,敛住内息,感受着自己的功体。

方才化功给罗挚,本是想借罗挚的身体威吓一下王舜等人,却没想到,罗挚的掌风竟有如此威力,连徐竹琛好容易敛起的内力都被不由得吸走。

这样看来,这孩子真是个修习掌法的好苗子。

只是,这样一来,令她本就受损的功体更是伤上加伤。徐竹琛方才一直没有机会检查功体,此刻一看,不由得为自己的状态倒吸一口凉气。

所谓功体,是习武之人独立于肉体凡胎之外的、独有的由内力构成的另一套“身体”。功体受损,轻则疼痛不已、内力滞涩,重则有可能终生无法再继续练武。徐竹琛此时沉入识海之中,眼前逐渐浮现出了冰蓝色的莹莹光芒,光芒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正是她的功体。

她操纵神识靠近看去,却见功体上裂痕累累,不少部位已经出现了细碎的崩解痕迹,还有许多裂痕之中,仅仅靠着细细的丝线牵引,真如破碎的冰面一般,危机四伏。

徐竹琛睁开眼睛,见罗挚一张小脸上,仍是喜忧参半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她轻声道:“罗挚,我现在需要静坐调养,大约要一两个时辰。在此期间,你守在门前,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可以吗?”

罗挚用力点了点头,又后知后觉问道:“倘若是凤姐回来了,我要叫醒你吗?”

徐竹琛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如果是李凤龙,她会妥善处理的。”

她说完,身上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痛苦,如同受了寒冻的人,冻疮鲜血淋漓,疼痛时如剜肉剔骨,未长好时又麻痒难忍。徐竹琛感觉到功体的崩解,便立即闭上双眼,开始调息。

若是只为恢复内力,对她来说,半个时辰也就够了。徐竹琛执意要修炼上一两个时辰,一来,是为了修补功体上的漏洞,二来,她想要借此机会,寻找自己失去的那一部分记忆。

夏季午后阳光大亮,称得上灿烂。热风从糊好的窗框窗纱里吹进来,很快吹化了徐竹琛内力挂出的冰屑。罗挚关好门,看见阳光一块一块从窗格里掉进来,披在徐竹琛身上,门闩吱吱嘎嘎乱叫,她手心一黏,低头才看到是一手心的汗。

她身上早就出了一层汗,此时才察觉到热。罗挚从水盆里拾出毛巾擦了擦,再看向徐竹琛,她已经紧闭双眼,如同一尊玉佛一样,不动不笑,一滴汗水也没有。

窗外蝉声鼓噪,罗挚坐在徐竹琛床前,把手伸到她身边,如同烤火一样偷偷乘凉。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遇水不湿,浴火不焚,或许徐竹琛就是姑射仙人不成?

她这样浮想联翩着,却不知徐竹琛已经沉入识海,眼前出现的,亦是一个炽热的夏天。

蝉声鼎沸,后院里热得简直如同蒸笼一般。阳光从后院楝树密密的枝叶上筛下来,洒落一地碎碎的金点子,金影浮动,草叶随着热风摇晃,角落新添置的鱼缸里,几尾游鱼在波光中小幅度地摇头摆尾,不敢出一点动静。

今日阳光灿烂,空气闷热,鸣蝉被蒸得难受,个个扯着嗓子干嚎。好容易蝉声停了,后院里又响起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错!”

十二岁的徐竹琛被阳光晒得晕头晕脑,双手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抬起头向树上看去。

楝树已经过了花期,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朵红色楝花,郁郁葱葱的繁茂枝叶里飞着几只悠闲的菜粉蝶,此刻像是把萧楝的红色裙摆错认成了楝花,不嫌事大地停了上去。

徐竹琛心中升起一阵不满,她气得差点跳起来:“好,我知道,一开始是我不对,我也道歉了!但是现在是你不理我,是你不愿意接受我的道歉!阿楝,是你故意忽视我的!”

她说着,脚下运起轻功,作势就要往树上飞,一副今天一定要讨个说法的样子。

树上的萧楝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一阵热风吹过,楝树的枝叶呼啦啦地响,繁密的绿色将她的一身红衣遮了个严严实实。

“你还敢说!你自己答应我会替我保守秘密,结果就差把我的画像挂在厅堂里!答应我的事,凭什么不守信用!”

徐竹琛听着她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不由得心里一软。

“阿楝?”她小声试探道,“你是哭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抱歉……”

“但是、但是你也不能不理我呀!我在门口等了好久,你都没来,我都要热伤风了……还有上次也是,那天晚上,我什么都看不见,还下着雨,你把我从屋里带出来,就不管我、把我扔在雨里了……”

她本是想道个歉把萧楝哄下来,没成想自己越说越委屈,倒是自己差点掉下眼泪来。徐竹琛赶紧仰起头,手指在眼角用力擦了擦,把差点溢出眼眶的眼泪擦掉。

三天前,兰知清操办完镇南的端午龙舟会,总算得了闲,便带着徐竹琛和小雨赶了趟集市,买了不少画笔颜料。

徐竹琛自打恢复视力后,兰知清怕有隐患,强行把她留在了镇南察看。她本来顾虑徐竹琛会想家,却不想正中徐竹琛下怀——留在镇南,一来可以和二姨母一起,日日都过得轻松惬意,二来,还有与她年龄相当的萧楝,传授她精妙的武功、和她一起玩闹。如今见了这五彩斑斓颜料,徐竹琛喜欢的紧,便一个劲儿央求二姨母教她画画。

“嗯,我可以教你,但是,琛儿这么急切,是有什么想画的事物了吧?”

徐竹琛小脸一红,笑容立刻爬上脸颊。她强压着嘴角,红着脸点点头道:“嗯。”

她想学画画,一来是喜欢那些斑斓的颜色,二来,也是想把萧楝画下来。

从漆黑的头发,到秀逸的面颊,到爱穿的红色衣衫,萧楝明艳又浓墨重彩,与她一点都不一样。

偏偏徐竹琛就喜欢她的样子,无论是乌黑的眉毛,还是鸦色的眼睫,抑或是那双黑沉沉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珠。萧楝爱笑,她的嘴唇红艳艳的,贝齿洁白,仿佛生来就该是开怀大笑的样子。徐竹琛有许多次和萧楝一同游玩时,因为她的一颦一笑而陷入忡楞,回过神来时,脑海中就只剩下萧楝明艳的脸。

她想要把萧楝画下来,又怕不得神韵,好几次盯着萧楝的脸,看着看着就出神了。

“想什么呢?”萧楝从水底钻出来,黑发上还带着金灿灿的水珠。夕阳西下,她的脸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剪影却发着金黄色的光,恍若给她镀了一层金边。

徐竹琛看久了,揉揉眼睛,不自觉道:“阿楝,你好好看啊。”

她都没耐心等到衣服烘干,就急匆匆地扎进画室,急切地想要把自己看到的一切画下来——从她的脸颊五官,到她的身形姿态,再到阳光、水面、波光粼粼的河流……徐竹琛越画越起劲,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醒来时,画室大亮,门扉紧闭,在她眼前摆放着一面铜镜。徐竹琛感觉到脸上有些干,她照照镜子,只见脸上线条纵横,黑白交错,好不滑稽。

“你可算起来了!”萧楝从铜镜后面跳出来,笑嘻嘻的,吓得徐竹琛险些翻倒在地,“给我看看你画了什么!我等好久了。”

她话音刚落,手已经放到了画纸上。徐竹琛的反应迟钝了一秒,再想去抢时,已经抢不到了。

“我才学了几天,画得不好,你、你别介意……”

她说完,抬头有些忐忑地看向萧楝,却见萧楝的眼睛缓缓垂下去。

“竹琛,”她看向她,神情有些低落,还有些说不清的情绪,“你这张画,是要拿给你的二姨母看吗?”

二人一吵就吵了几天,今日萧楝总算又放她进后院,徐竹琛本想将所有事情都讲清楚,但说得越多,自己却越发委屈起来。

“天地为证,日月可鉴,我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想到二姨母可能会看到……阿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树上的风停了,萧楝也没有说话。半晌,蝉鸣又沸水般鼓噪起来。

徐竹琛看着树顶,萧楝的小腿垂下来,蝴蝶已经走了,火红的缎子垂着,一摆一摆的。但看她现在的位置,似乎比起刚刚,要坐得更往外一些。

正好多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她心头一动,运功便飞上了树顶。徐竹琛的轻功已经十分漂亮了,可惜这次没控制好力度,飞得太高,登时吃了一嘴树叶。

好不容易把树叶连着零散的楝花吐了个干净,她听见萧楝笑了一声。

“对不起呀,竹琛。”是萧楝的声音,“我早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其实……其实我,我也错了。我知道,我那时候不应该抛下你。”

“竹琛,我不会再抛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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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一、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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