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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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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竹琛十一岁时,针对其父母徐罗隐和兰知章的刺杀达到了几年来的最低点。

并非是对家仇敌们忽然放下仇恨,放弃了对江南第一盐帮、善因镖局的觊觎,而是徐竹琛“一剑败五人、十步能吟诗”的名声,在她十一岁时,已经传出眉川,传遍虞国各地。“徐竹琛”这个名字名字也顺势成为了少年天才的代名词。

无论多少人背地里扎小人诅咒她是方仲永,她的名声也没有得到一丝损减。

也正是从那时开始,所有人都意识到,徐家必定在徐竹琛手中越发辉煌,她在徐家不遗余力的培养下长大,也将带领徐家走得更远。

可没有一个人知道,徐竹琛从未想过继承家业。自她摸到第一把剑开始,她注定要走上仗剑江湖的道路。

彼时,徐竹琛和好友韩令、石长心并称“眉川三秀”,是密不可分的挚友。如今,三人早已天涯远隔,各自走上了各自的路。徐竹琛从不缺朋友,可她不愿意和李凤龙也走到这一步。

所以,在李凤龙问出:“倘若让你出去,你觉得自己真能抓住凶手吗?”时,徐竹琛在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是,她有这份自信,自信屋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奈何她,自信那些人无法与她背后的盐帮镖局抗衡。可李凤龙呢?

李凤龙没轻狂过吗?李凤龙没有强大的实力吗?但李凤龙选择坐下与那些人斡旋,并不是因为她不如徐竹琛清楚那群人的嘴脸,而是她没有徐竹琛背后的资本支撑。

李凤龙收起锋芒,是因为已经有人要取她的性命,前有毒蛇,后有猛虎,而她想要活下去。

徐竹琛比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成功不可能脱离家庭的助力。她既然知道,就不可能为这件事责怪李凤龙。

她又想起自己十二岁时,背靠石墙,偷听萧楝背《鵩鸟赋》:“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兮,安有长泽?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何足控转?小智自私兮,贱彼贵我;达人大观兮,物无不可。”哪怕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李凤龙,是任何一个与她素不相识的人,只是为了让自己存活下去的举动,就不该被指责。

若是连他人的求生之举也要审判,只怕已经是失去了人性,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徐竹琛想着,看着李凤龙,认真道:“凤姐,对不起。我方才只想着自己,举止太轻率了。”

李凤龙没想到她会先道歉,反而愣了一下。她上下打量徐竹琛一遍,看她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粘在身上,头发也滴着水,身上还沾着丝丝缕缕红色,着实是委屈可怜,忍不住打开柜子,抽出一条毛巾扔给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铁骨铮铮的徐竹琛冲我低头?”她拿起一块徐竹琛收拾好的麻将牌,笑道,“你这么乖,让我怎么继续教训你?”

她一面说,一面将手中的麻将牌朝着徐竹琛扔去:“说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

徐竹琛接过麻将牌,翻开一看,正是李凤龙方才抓出来的二筒。她心中暗叹一声,一五一十地讲起红烛街发生的事,从尸体的状态,到凶手的招数,巨细靡遗。

讲到最后,她不由自主地感叹道:“那女子轻功极为优秀,简直无视暴雨和黑暗。我猜,有这种轻功的,芷阳地界应当不超过十人。这种人走上歧途,真是叫人害怕。”

李凤龙抱着手臂听完,眉头深深皱出了个川字。她思索了一阵,说道:“只怕是王赫的部将。”

又是这个王赫。徐竹琛听到这个名字,险些捏碎手中的麻将:“又是他?真是无法无天。这样放任下去,芷阳的环境会越来越差,何不将他除掉?彼可取而代之!”

李凤龙听了,忍不住咧嘴一笑:“竹琛,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笨。”她把麻将放回原位,又洗了几遍牌,在桌面上一一摊开“和你有一样想法的人,不是没有。但王赫手下的武功,你也见识到了,想要将他扳倒,绝非易事。”

一百零八张麻将在桌面上铺了两层,白莹莹的象牙牌镀着一层鹅黄的柔光。李凤龙在牌堆上摸出一张,又接连翻出三张,她把四张牌扔给徐竹琛,是四张二筒。

门外传来了马车声,李凤龙顿时收敛了自己的内力。“好了,你作为护卫,不需要知道太多。”她打了个呵欠,“你说的事,我记住了,会处理的。你收拾好屋子,趁早休息吧,明天还要巡视呢。”

徐竹琛眼看着李凤龙出门上了马车,整间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房顶的破损处还在滴滴答答地漏水,雨水已经从木桶中满溢出来。她一张一张收拾好麻将牌,心中却冒出一个念头:李凤龙有事瞒着她。

她抓住这个想法,却没有找到切实的依据,只能归咎于深夜的胡思乱想。她相信李凤龙,另一方面,她也还需要李凤龙的帮助。

整理好屋子后,徐竹琛推门出去,雨霁天晴,晴朗的夜空中闪烁着几颗遥远的星星。徐竹琛伸了个懒腰,又将藤萝居四下看了一遍,果真如她所料,这里的血液已经被冲刷干净,那个女子与这里的主人没有什么关系。

这个认知让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女子并不是那位金大娘的部下,她也就不会给李凤龙结下什么梁子。

徐竹琛又擦了擦脸,施展轻功回到了武器行。

武器行已经打烊,只有她的房间里还点着灯。桌面上摆着一张纸,徐竹琛跟着指引找到了后院的烧水壶和浴盆,不由得因李凤龙的关心而会心一笑。

等她洗漱完毕,擦拭干净头发入睡时,已经到了丑时。她吹灭蜡烛,室内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窗外的八声杜鹃被叶片上的雨水砸中,扯着嗓子叫了几声,浓云遮蔽月光,细细的夜风在叶片间穿过。徐竹琛睡衣浓重,不多时便坠入梦乡。

她梦到了一座宅院。

/

十二岁的徐竹琛住进镇南府没多久,便知道自己的二姨母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她这个年纪,正是人厌狗烦的时候,淘气得不得了不说,还总是满肚子问题。在眉川时,连最有精力的卓玉槐都招架不了。故而在来镇南的马车上,母亲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务必要谨言慎行,不可失了分寸。

但无论是兰知章还是徐竹琛都没想到,徐竹琛在镇南生活得如鱼得水。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她的二姨母兰知清。

无论是医术药理还是琴棋书画,兰知清可谓样样精通。上到星宿卜筮,下到农学花草,凡是徐竹琛问起的,二姨母总能温柔地向她解释清楚。有时候徐竹琛故意问起一些武学知识,二姨母也会查找清楚再回答她。

“……所以,这一式作为整套无心剑法的结尾,彻底抛弃形式,集成了前面七式的威力,无从抵挡,故名‘无相’。”兰知清合上书卷,摸了摸徐竹琛的头发,“琛儿,你才十二岁,就研究起这么艰深的剑招了?你是真的很喜欢武学。”

徐竹琛感受着二姨母手掌的温度,咽了口唾沫。母亲也在屋里,虽然一言未发,仍然让她觉得如芒在背。

尚在眉川时,母亲是最反对她练武的人。哪怕韩伯伯、槐姨和湘姨都说她是不世出的武学奇才,母亲也只是笑着应下,从未真正同意她去习武。

还是卓玉槐用武林盟主的身份做了担保,才让兰知章稍稍让步,让徐竹琛可以和韩令、石长心一起修习——前提是由卓玉槐本人教导。

尽管如此,每次徐竹琛脏兮兮、鼻青脸肿地回家时,兰知章的表情足以说明她的态度。

母亲总说,她是天底下最爱徐竹琛的人,徐竹琛便觉得自己应当为母亲付出一切,可当母亲想要她放弃最爱的武学时,徐竹琛犹豫了。

徐竹琛想着,微微攥起了拳,对着二姨母点了点头。

二姨母从不因为徐竹琛是孩子就欺瞒她,徐竹琛本能地觉得,自己不应当欺骗二姨母。

她看不见二姨母的表情,但听到她笑了两声,声音很温柔。二姨母又摸了摸她的白发,起身道:“四妹,和我出来一下。”

徐竹琛听见母亲和二姨母一起出了门。她捏着青鵺的手,小声问:“母亲看上去生气了吗?”

青鵺也小声回答她:“放心吧,大小姐,奶奶在二姨奶奶面前不会生气的。”

这倒是真的。来镇南拜访之前,母亲偶尔会在家中提到二姨母,或是提到二姨母的画,或是二姨母的医术,似乎是随口说出的语句,却总带着浓浓的自豪感。每一次,徐竹琛都能从她平静的语调中,听出某种复杂的情绪。

至于那究竟是什么,她还需要许多年才能理解。

徐竹琛知道,母亲虽说不怎么提及二姨母,但对二姨母的一切都十分信任。

在眉川的所有名医都对徐竹琛的眼睛束手无策后,是母亲力排众议,一定要带徐竹琛来镇南。母亲近乎迷信地相信,她的二姐一定能够治好她的女儿。

徐竹琛和母亲一样相信二姨母,来到镇南一旬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的眼睛已经可以模模糊糊看见光了。

但老天似乎下定决心要收回她的视力。自能够看到光开始,一整个月的时间内,徐竹琛的状况再也没有好转过。

一个之前忘记说的设定:徐竹琛的状况是非常典型的白化病,常染色体隐性遗传(Aa自交1/4出现aa,她的父母和弟弟都是黑发黑眼正常的类型),近亲结婚后遗症。

白化病患者黑色素无法产生,所以表现出来的是皮肤苍白,白色毛发,红眼(一般会表现为棕红色、灰蓝色,我现实中认识的一位朋友是偏红的眼睛,为了色调协调我取了红色)。视力不好也是一个常见的表现,但12岁小徐的视力和这个无关(因为这种病无法根治,所以直接删掉了对视力的影响,不然会很难推剧情)

第7章 六、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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