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快要融化了。”
思归突然喃喃地说了一句。
“幸福过头了，干脆就这样融化消失，也挺好的。”
沈尧光斜觑了他一眼。
“才亲了你几下，就说这样的话。那接下去我不敢再碰你了。”
“不要！我没事的，可以继续。”
冲动地脱口而出，思归才回过神来。
刚刚才从那种事中脱险，现在却说这样的话，不知道沈尧光会不会觉得他过于轻浮。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习惯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最后只能自嘲地说道。
“不过，做过很多次了，应该不会有什么新鲜感了。”
沈尧光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恼怒。
“我不喜欢你妄自菲薄。”
“……嗯，抱歉。”
“会不会有新鲜感，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他俯下身来，思归忍不住反驳道。
“我不是说我，是你、你会没有新鲜感。”
“别说话！”
沈尧光带他来到沙发旁，将他仰面按倒在沙发上，温柔地吻住了他的唇，接着如细雨般的吻密集而热烈地落下。
“呜……”
他从未知晓，将全身心交付给心爱之人，竟会如此甜蜜又如此令人难以自持。直到此刻，他仍误以为□□仅是一场刺激的过山车之旅。他历来不擅长尖叫类的游乐项目，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无法享受其中，他坚信只要耐心片刻，终将会抵达彼岸。途中或许充满起伏，但皆是别样的体验。
沈尧光迅速搂住思归的腰肢，感受到思归想要挣脱，他便索性紧紧箍住他。
思归已经眼泛泪光。
……
直到沈尧光心满意足地松开他，用手轻抚着他的头顶。
“还活着吗？”
“……已经死了。”
“我抱你上楼。”
闻言，思归蓦地睁开眼睛。
“把我弄得一塌糊涂，想这样就完了？”
“不用担心我。”
“我才没担心你。”
思归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脸颊的热度，哑着声音说道：“我想做到最后。想切切实实地体会我们是真的心意相通……如果你不觉得为难的话。”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为难了？”
话音未落，沈尧光已经抱起了思归。
“啊？干什么？”
“要做到最后的话，自然不能在这里。如果你不怕把腰给闪了的话。”
沈尧光抱他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思归第一次进到沈尧光房间里来。
沈尧光把他轻轻放到双人床上，一把拉掉仍挂在他膝头的底裤，自己则迅速脱掉上衣，跪到床上，俯下身来。
……
泪水不应该是咸涩的吗？为什么他尝到的却是甜蜜的滋味。
这不可能是他的幻想，因为他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清晰地听到了沈尧光的声音。
沈尧光深情地吻掉他脸颊上的泪，用无法自抑的语气低语道：“好甜啊。”
思归已经很久没像这次一样睡得那么舒服了。宛如漂浮在柔软温暖的水域之中。他的眼睑外已是明亮一片，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虽然他明白自己必须起身了，但双眼却迟迟不愿睁开，贪恋着梦境中的温暖与安逸。他渴望能在睡梦中再停留片刻。
裹在身上的被子又松又软，散发着好闻的皂香。那气味让他感到舒适，很有安全感，但同时也带着一丝莫名的骚动，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徘徊了片刻，他突然警觉这并非是他平日常用的被褥，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一瞬间，昨晚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地浮现在脑海，思归踢开被子猛得坐起身来。
“呃……”
他感到全身的肌肉酸痛无比。
沈尧光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想赶紧下床，可膝盖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站都站不稳，感觉随时会摔倒。
“啊！”
不经意间，他发出的声音粗俗又嘶哑，他自己都无语了。
显示是昨晚用嗓过度导致的。
而使用过度的又何止是嗓子呢。
一想到这些，他的脸就热得仿佛要烧起来。
他心中涌动着如梦初醒般的幸福，但同时也伴随着一种想钻地洞的尴尬。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面对沈尧光。
他对自己如何穿上沈尧光的睡衣毫无记忆，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慌忙捡起地上的底裤穿上，手忙脚乱地仿佛手脚都不是他自己的了。
他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间，来到走廊。感觉厨房里好像有人，空气中飘散着咖啡的诱人想起。
他还是觉得直接面对沈尧光有些尴尬，于是想去客厅稍作休息，却意外地迎面撞上了姚月偲。
“早啊，思归。我跟你说哦，今天太幸运了，我买到了每天一大早就秒速卖光的牛角包诶，来，过来一起吃吧。”
“啊、好……谢谢。”
思归心神不定地回道。
姚月偲听到他那把嘶哑的声音，奇怪道：“你嗓子怎么了？”
“嗯……那个……”
见思归吞吞吐吐的，姚月偲狐疑地看着他。
“眼睛也好肿啊。发生什么事了？该不会，你和阿尧吵架了吧？”
“没有……”
思归目光闪烁。
现在不是飘飘然的时候。姚月偲是沈尧光的前妻，自从他住进这里之后，给了他很多帮助。他曾听她说过，她与沈尧光的分手并非因为感情不和。
然而，在昨晚那无法解释的情况下，他与沈尧光共度了一夜，就像一只偷腥的猫，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局面。
这无疑是对姚月偲巨大帮助的背叛。
姚月偲盯着思归游移不定的目光，突然，她的视线落在他所穿的睡衣上。
“这件睡衣？是阿尧的？”
思归终于死心了，端端正正地在姚月偲面前坐下，低头认错道：“对不起！”
“啊？等等，什么意思啊？”
“我……明知道偲偲姐对沈尧光的感情，可是……我还是喜欢上了他。”
“不是、等一下，你先抬起头来啊！就算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啊？”
“你推心置腹地对我好，我却像个小偷……不，是一只偷腥的猫。”
“偷腥的猫？这个比喻还挺妙的！”
“真的对不起……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是真心想将功补过。”
姚月偲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她压低了声音问到：“那我要是说，希望你不要再喜欢阿尧了呢？你能做到吗？”
思归一时失了言语，紧接着他的头压得更低了。
“我才说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只有这件事不行。就算我失去全部记忆，就算我死了，也绝对绝对会继续喜欢他的……”
“……听到了吧？你有何感想啊？”
听姚月偲明显是在跟另一人说话，思归慌忙抬头，只见沈尧光正端着咖啡顶着扑克脸站在那里。
思归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到了脸上。
沈尧光叹了口气，把咖啡杯放到姚月偲面前。
“是我说有事情要告诉你，你怎么问起他来了？”
“我可啥都没问，是思归自爆的啊！”
姚月偲回过头看了一眼已经僵住的思归。
“昨天大半夜的，阿尧打电话给我，说有事要说，让我趁早上开工前过来一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嗯嗯……嗯嗯……”
思归战战兢兢地看过去，却见姚月偲脸上全然没有受伤的样子，反而是一副吃瓜的表情。她眼珠一转，假装手里拿了一个麦克风递到沈尧光面前。
“那我就借着前妻的名义来采访你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思归的？又喜欢他哪里呢？”
面对姚月偲的调笑，沈尧光还是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
“什么时候呢？我也不记得了。”
“那，你喜欢他哪里？”
思归感到如坐针毡，心中惴惴不安。他知道，这样的问题势必会让沈尧光心生不悦，但又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短暂的沉默后，沈尧光终于懒洋洋地开了口。
“喜欢虚张声势，实际上却非常胆小；明明一把年纪了还喜欢玩毛绒玩具；用尽全力却总是徒劳无功……”
“你确定不是在说我坏话！”
思归听不下去了，用喑哑的嗓子反驳。
“会让我吃没放盐的饭团。”
“只有第一次好不好！最近偲偲姐教了我很多，我做饭已经越来越好吃了！你不也总是夸好吃吗？”
姚月偲像是终于忍不住了，笑着靠倒在了沙发上。
“只能说你们俩是绝配！我不应该买牛角包的，应该买蛋糕来帮你们庆祝下。”
她甚至笑出了眼泪。
“不过，有点误会我必须要澄清一下。”
姚月偲擦了擦眼角，在沙发上坐正，面朝思归开口道：“在我心里，直到现在阿尧的分量还是很重的，但我对他的感情已经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了。”
思归以为她是为了迁就自己才这样说的，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且，我现在有正在交往的人哦。”
“啊？”
“我的发小，家里开诊所的那个。”
“……就是帮我处理伤口的那个人？”
“对！所以，我会时不时地带吃的来看阿尧，都是因为怕他不好好吃饭，我哥在天上会担心。”
若真能从天堂俯瞰人间，姚月清最不愿看到的怕是这两人的分开吧。
好像看破了思归心里在想什么，姚月偲接着说道：“我哥啊，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我和阿尧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所以，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