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周子舒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看着程青羽的睡颜。

看着看着，他伸手替睡着的人理一理鬓发，脸上露出一点心疼来。

恰好温客行洗漱完毕，推门而入，见屋内情景，自觉放轻手脚，搬了把椅子坐到周子舒旁边。

周子舒侧身看他，小声道：“老温，答应我一件事。无论日后如何，你不能辜负阿羽。”

“这还用你说？”温客行同样小声。同时也觉得有些奇怪，阿絮这话说的，像托付后事似的。

没等他细想，周子舒又说起这两天，程青羽究竟做了什么。若老温不问，阿羽是不会主动提的，所以得由他来说。

温客行听完，不由记起前天夜晚，阿絮看向自己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语气，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这一遭是他的劫难，差一点，他最恐惧的事就会成真。

幸好，幸好有人帮他渡了劫。

温客行捂住眼睛，良久后声音哽咽：“我此生，定不负他。”他不信黄天后土，不信神仙圣佛，只能对自己的心起誓。

……

程青羽刚睁开眼，便闻到饭菜的香气。他深吸一口，精精神神地坐起来：“好香啊！”

周子舒轻笑道：“醒了？吃饭喽。”

温客行倒好三人的酒：“今儿咱们好好喝一场，不醉不休！”

程青羽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美好画面，像是幸福溢满了心脏，喜笑颜开道：“好，不醉不休！”

程青羽是真的高兴，以前都是周子舒和温客行喝得多，今晚他也喝了不少，直到半醉半醒，才摆手说不喝了。

温客行脸上却不见醉意，见他有点迷糊了，才小心问道：“阿羽，你怪我吗？”

“啊？”醉酒的程青羽反应迟钝，“你说什么？”

“我两天前口不择言，伤了你……”温客行目光闪烁，明显心虚。

程青羽却哈哈笑了：“你那是口不择言吗？你那是专门往我伤口戳。”

周子舒凉凉地瞟了对面一眼，温客行愣住，一时手足无措。

程青羽见此敛了笑声，反过来安慰他：“我知道我知道，你当时心里不好受，就想让我和阿絮跟着不好受，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你又聪明，还了解我和阿絮，自然知道戳哪里我们最痛。”

温客行：……并没有被安慰到呢。

喝醉了的程青羽神经大条得很，口中不停：“你下次记得不要冲阿絮去啊。我是无所谓的，等我哭完，你说几句好话就算了，要是冲阿絮去……”说着说着，他眉头皱起来，似是在为那种可能苦恼。

周子舒放下酒杯，淡淡道：“时辰不早了，温公子先回去吧。”

温客行愁眉苦脸，但是不敢为自己叫屈，只好先出去了。

见人真的走了，程青羽突然又笑起来：“哈哈，活该，叫你灌我酒，有什么话不能直接问？”

周子舒好笑地搂住他，防止他摔下凳子：“高兴了？”

程青羽嘴一扁，哼哼唧唧道：“虽然我很好说话，但他还没哄我呢，又灌我酒，他活该。”

“对，老温活该。”周子舒附和着醉鬼的话，将人往床上带，“要是你心里不舒坦，就再折腾折腾他，我帮你出主意。”

“不用啦……”程青羽打了个哈欠，“他明天就会来哄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老温说了好话，但是阿羽睡着了，没听见，所以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