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开了之后,周子舒和程青羽远远跟在三白山庄的队伍后面,打算随成岭一起去岳阳。
夜晚,两人坐在同一块石头上,因为不能生火,只能吃随身带的白面饼。
程青羽吃完一块饼,忽然说:“我很早就知道,我跟陈鲸天之间,一定会决裂。”有些话在心里憋了很久,如今有能说话的人了,便想往外倒一倒。
周子舒奇道:“为何?”
程青羽轻笑看向夜晚的星空,回忆道:“他那个人,有超出常人的野心,却没有超出常人的能力,注定是干不成事的,我才不要做他实现野心的工具。”既然终究会决裂,那鲸天帮的所有人,都只能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无论那他们是善是恶,是智是愚。
周子舒却敏锐地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一丝悲伤。终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哪怕是条狗,被养了二十年也该养熟了。
程青羽正出神,便听周子舒问:“你可知,这五年间,我是日夜防着你上门复仇。”
“唉?”程青羽顿时乐了,“那你可白费力气了。我要是有替他们复仇的心啊,当初就不会独自逃走。”
周子舒偏头吻了吻他的鬓发,柔声道:“当时哪里知道,后来有这样的缘分呢?”
程青羽干脆与周子舒面对面,双手搂住他:“不觉得我心太狠吗?”恋爱中的人啊,总是唯恐自己在恋人眼中不够好。
周子舒以手抚上他的后脑,四目相对,而后低头亲吻他的唇。
一吻过后,周子舒放开他,呼吸平稳,调笑道:“你还差的远呢。”
说的也不知是“心狠”还是别的。
程青羽本有些气喘,闻言又气又羞,咬牙把周子舒扑倒,按在石面上亲,气势凶狠,可真正亲上去时还是下意识放轻力度。
忽然,周子舒忍痛闷哼一声,程青羽连忙起身,将他扶起来。
七窍三秋钉来催命了。
周子舒马上盘腿打坐。
程青羽蹙眉思索,想起了温客行曾经吹奏过的菩提清心曲。他虽不通乐理,却学会了其中的内力运转法门,便当机立断,从后方给周子舒输送真气助力。
钉子立马安分下来,周子舒睁开眼,口中道:“好了。”
程青羽不听,固执地输着内力,忍着怒气问:“你多久没睡了?”
周子舒不语。
程青羽让声音缓和下来:“阿絮,你睡吧,内伤之事交给我,如果内力不足,我不会强撑。”
知道拗不过他,周子舒只好就着这个姿势闭上眼睛,不久便安心地睡了过去。
直到天亮。七窍三秋钉不再作祟,许是疲累已久,周子舒未曾醒来。程青羽收了功力,小心翼翼地从后扶着周子舒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胸膛上。
程青羽看着怀中沉睡之人,心疼地在鬓发处落下一个吻。
他的生命,只有两年半了。
程青羽没有想过给周子舒看诊。以周子舒的见识,如果他自己都不知道治疗的方法,那程青羽这个既不是神医,又只能算半个江湖人的家伙,就能替他治好吗?
罢了,便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青羽的想法不能说错,但这事偏偏就那么巧,他真的有能救阿絮的方法。
但是不敢给阿絮看诊
青羽的人生态度其实算悲观的,与其抱有希望后再失望,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希望,好好过剩下的日子。
最后,真的不留条评论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