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与你兄长的事，想必你都知道了。”舒清婉缓缓说道。袁启琰点头：“兄长都与我说了。我知道，兄长有许多对不起你的地方。”舒清婉笑了笑：“我答应你兄长将孩子生下来，便已经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袁启琰细细想了想说道：“你放心，若是男孩，我便养在身边，以后这天下便都给他，若是女孩，天下好男儿随她挑选。”舒清婉摇了摇头：“孩子生下来，我便会离开，你怎么对这孩子，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袁启琰有些慌了，急急说道：“你要钱，要城，要我的命，都可以。只要你能救我兄长，我什么都愿意。”舒清婉瞧了瞧袁启琰，瞧了瞧王妃，认真道：“钱和城我都要，至于你的命，我还得留着。”

袁启琰眼神渐渐亮了：“所以你答应救我兄长了吗？”舒清婉点头：“我会去救他，只是今日我们便得将所有条件谈好，白纸黑字写下来。”袁启琰点头：“好，你说。”

舒清婉细细想道：“赤丽国不得与任何国家联手攻打琅玕国，明的暗的都不行。”“好。”袁启琰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舒清婉对王妃说道：“王妃，我瞧着皇上现在已经不太清醒，你将我说的写下来，一会让他细细看。”

“好。”王妃起身，走到书桌边将舒清婉刚刚说的那条写了下来。“赤丽国不得攻打琅玕国。”“好。”“琅玕国若是攻打别的国家，赤丽国不得插手。”“好。”“之前所占之城，尽数归还。”

“好。”“给我几箱金银，作为我的赔偿，入我的郡主府。”“好。”“我的孩子，无论男女，定要悉心教养，不可致其荒废。”“好。”“我救了你兄长后，你永远不能与他相见。”

袁启琰听到这话，犹豫了许久。“能不能让我最后再见兄长一面？”袁启琰几乎是在祈求舒清婉。“不能。”袁启琰蹙眉道：“可我若是不见兄长，如何确定你救活了他？”

舒清婉笑了：“总算是恢复了些理智。”“我会告知你兄长，叫他写书信给你。”袁启琰点头：“好。我可以永不再见兄长，但定要让兄长时时与我书信往来。”舒清婉摇头：“不会时时，一切皆看你兄长的意思。”

袁启琰点头：“好，我定日日盼着兄长的信。”舒清婉扶起袁启琰，继续说道：“若是救下你兄长，边疆便会传来我与你兄长双双殒命于战场，你便下令，将我和你兄长合葬在边疆。若是没救下，我便亲自扶棺送你兄长回来，我们今日所谈条件，便全部作罢，你只放我回去便可。”

袁启琰点头：“好。”舒清婉走到王妃身边，出声道：“劳烦王妃将这契书写两份，我和皇上一人一份。”王妃点了点头，便开始誊抄第二份了。“皇上可带了印？”舒清婉出声问道。“不曾。”袁启琰摇头。

“那便按指印吧。”舒清婉在书房中寻找红泥。契书写好后，舒清婉和袁启琰都签了字，按了手印，一人一份收进怀中。“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袁启琰有些着急的问道。

“先把孩子生下来。”舒清婉摸了摸肚子道。说着，舒清婉走到书桌边，写了一封信给袁启煜：煜哥，待我生产，告知男女。“送去边疆，要快。”舒清婉将信交给王妃，仔细吩咐道。“好。”王妃收好信，便出门了。

“皇上，今日我们之间是君子之约，只希望皇上能够尽力遵守约定。”舒清婉看着袁启琰，格外认真道。“我必尽我所能，守住这约定。”袁启琰也是格外认真的回答。

为了避免许多麻烦，舒清婉直接住进了皇宫。生产那日，皇上急得手忙脚乱，生怕舒清婉出什么意外。好在皇后稳住了局面，舒清婉才顺利生下一个男婴。

“皇后，这孩子，以后就拜托你了。”舒清婉虚弱的握着皇后的手，认真托付道。皇后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点了点头：“好，你放心，我定视如己出。”

做完月子后，舒清婉便急急往边疆赶去。袁启煜那边战事快要收尾了，舒清婉若是去得晚了，怕是赶不上。

“皇上，煜王与其侧妃双双殒命了。”边关来的奏报，叫袁启琰急得晕了过去。待袁启琰醒来时，皇后将一封信交到了袁启琰手中：“皇上，这是王爷写给王妃的信，皇上看了再做定夺吧。”

袁启琰颤颤巍巍的接过信，认真看了起来。看完信后，袁启琰便趴在床上大哭起来。“我便知道，她定能救下兄长。”袁启琰口齿不清的说道。皇后伸手轻轻拍着袁启琰的后背安慰道：“皇上这下可放心了。”

片刻之后，袁启琰擦干了眼泪，整理好衣服，坐在床边对皇后吩咐道：“传朕旨意，遵煜王之遗愿，于边关建造陵墓，将煜王及其侧妃合葬。”皇后恭敬行礼：“是。”

边疆的战事平了，煜王和侧妃却以身殉国，袁启琰下旨，赤丽国上下为煜王守丧三年，三年内不得婚配嫁娶，不得办任何喜宴。百姓虽有怨言，但朝廷的命令，也不得不遵守。

边疆的一处草屋里，袁启煜重伤昏迷着，舒清婉则在厨房忙着做饭。舒清婉和袁启煜此时全都换了衣衫，像是普通农户。

吃完饭后，舒清婉给袁启煜换好药，袁启煜便悠悠转醒：“你刚刚吃了什么，好香。”舒清婉白了袁启煜一眼：“粗茶淡饭，填饱肚子而已。”袁启煜咽了咽口水：“求娘子好心，赏口饭食。”

舒清婉没好气道：“真是不巧，连日赶路，我饿得发昏，今日的饭食都被我吃完了，你便等明日吧。”袁启煜笑了，这一笑牵着伤口也疼了起来。“嘶~”袁启煜倒吸一口凉气。

舒清婉收好药瓶，便开始整理东西。袁启煜看着舒清婉的背影，认真问道：“定是我弟弟叫你来救我的吧。”舒清婉点头：“你弟弟待你真是情真意切。”袁启煜仰天长叹：“可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