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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弑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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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尔扬眉坏笑:“我十年前离家的时候,她还在我娘肚子里。你说她今年多少岁?你不要忘了,她可是奉莲殿无尘国师之女,无尘国师为护国祚在奉莲殿一住百余年,是真仙人。仙人之女,岂至一块璞玉而已。说得再俗一点,她还没长开了。我承认你眼光好,可不要忘了,她还只是个孩子。”

萧凌寒只觉喉咙堵了块石头呼吸困难,难以置信地道:“怎么会只是个孩子?难怪…”

“难怪什么?”泽尔问道。

萧凌寒猛然回神,他如何敢说难怪林争春在他的面前宽衣沐浴。他说道:“难怪小春偶尔间的言行举止不太成熟,我以为是她心智纯然的表现。我没想过是因为她年纪小,我以为如经书所曰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常德不理,复归于婴孩。”

泽尔蹙眉,他没在奉莲殿进修过,不会张嘴经曰,闭嘴经曰。他拿过糕点边吃边道:“她可不是只有十岁吗。你就当好她的上司,在她人生旅途上留下个好师长的形象,让她偶尔回忆过往岁月时能想到你。”

“不可能!我不会只是她的回忆!”萧凌寒瞪着泽尔说道:“你是嫌我之前怠慢了你,才故意这样说来恶心我的,我要去昆都当面问林将军!”

泽尔耸耸肩,淡定地道:“你当然可以去见我的父亲,新年去吧,我们要举办昆都城建成庆典活动,你作为客人可以进入昆都。”

萧凌寒见他这样不像在骗他,泄气般地自我安慰起来:“我可以等!帝国女子十岁可订婚,十四岁可成婚!我…可以等她。”话音未落,又是一阵莫名哀色翻涌心头,他好像等过一个人,等过好久,远不止年月可数。

泽尔甩掉糕点粘纸,微愠道:“你听不懂话是吧!你是小春上司,你说你喜欢她不觉得不合适吗。”见萧凌寒要反驳,泽尔抢白道:“你不要说小春对你也有意思的话,她一个小姑娘懂什么!我怀疑你在用职权欺压她,迫使她顺服你!或者利用她稚子心智,欺骗她。总之,在这个时间点上,你最好收起多余的感情,专心应对州府庶务。”

“我欺压她?!欺骗她?!”萧凌寒瞬间上火,要不是车内空间小就要撸袖子干架了。“你怕真不是小春她哥吧,你了解你妹妹吗?高阶巫灵,她上手就剥人皮!百来斤的石凳,她单手就能拎,三米厚的高墙,她说拆就拆。我能欺压她!我和她纯粹是心灵与心灵的吸引!雕琢成器的美玉谁人不爱,可就是当她还如顽石质朴时得到的爱才珍贵,才是真心!”

老实讲,泽尔额间猛突突,他知道林争春是挂在战马上长大的孩子,可万般没想到她彪悍如此!泽尔确认萧凌寒的真心,可眼下这档口,再真的心也只能挖坑埋了!他说道:“你急什么!身为哥哥,我提醒你,她还只是个孩子,你要发乎情止乎礼。作为合作伙伴,我也提醒你,大事之前需谨小慎微,不要因感情耽误做事!至于你的真心,等蜀州事了之后,见我父母说去!”他顿了顿又道:“你知不知道我们面对的都是些谁?神族遗民、域外异族说不定已经进入蜀州作妖!我们必须团结一致,稍有差池被他们寻了破绽损我是小,你别忘了这里可是帝国疆域之内,关乎帝国子民!你再这样,我会上书皇帝陛下要求换人与我合作!”

萧凌寒呼了口气,他知道泽尔说的话有道理,他不能因感情影响情绪丧失理智酿成大祸。他虚虚靠坐软椅,郑重说道:“我知道了,我会以帝国利益为首要考量。小春是监察司小旗官,我是她的上司,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关系。”

泽尔听罢,拿起颗温热的蒸糕递到他面前说道:“如此甚好。危情未消之前,不要让对方觉察出小春会是你的软肋、你的破绽,也是在保护她。吃点东西吧,不眠不休地赶了几天的路,你也累了。”

萧凌寒接过他递来的糕点,两人勉强达成初步共识。

马车缓缓停下,泽尔掀开窗帘看到蜀州鼎汇丰的店面不大,招牌也挺低调再结合其业绩说道:“位处出川商道,照理说生意该不差啊!”

萧凌寒说道:“蜀州流通铁币,铁币市值波动大,加之蜀商联盟垄断铁劵汇兑。鼎汇丰在这里的生意难免有影响。”

泽尔听罢认同,对他的看法又有些不一样,他说道:“等我拜见姑母后,我们再详谈。你就不用派人接我,你说个地址,我来找你。”

萧凌寒把华阳家的地址说给他,两人作别。

马车缓行,萧凌寒在窗帘摇荡间看见泽尔人还没走上鼎汇丰门前台阶,就有三两人出来相迎,走在最前列的便是大掌柜。萧凌寒呼了口气,在他拿出铁劵时,赵淮安请来验明真伪的人就是他。这个老掌柜只是抽取几张票劵放在鼻下闻了一闻就推断出制票所用于防伪作用的桐油产地以及品质。他合上窗帘,他知道曾经的林氏体量如何。监察司三任掌司都是林家人,林氏商贸曾是覆盖帝国最末行政区域的情报网。他意欲迎娶林争春,他理应联手其家人,可越是如此他也越是忌惮林家。过往百余年,帝国皇帝的皇后都是南召风氏女,帝国皇帝没有对付外戚的经验。萧凌寒心烦意乱,叩响窗框对马夫说道:“先去华阳县衙。我要看看时家夫妇的尸体。”

“是,萧大人!”

泽尔跟着大掌柜直接上了二楼,见一楼大厅来办理汇兑业务的商客寥寥。两人浅聊了下蜀州业务,如泽尔所想在蜀商联盟垄断铁劵汇兑竟是连鼎汇丰也挤不进蜀州金融市场。

泽尔说道:“我这次来蜀州还需办件事情。”

大掌柜:“我号上下皆为少主差遣。”

从木雅到成都一路,泽尔与萧凌寒简单交流了下易币之事:“大掌柜言重了。我直说吧,京畿有意以铜币替换铁币,为此把赵淮安从闽浙调到蜀州。可蜀州易币推进缓慢,以你之见可有破法。”

大掌柜眸光忽闪见他说道:“蜀地易币的手段是以等值铜币换回百姓手中的铁币。可每当传出易币风声,铜币、铁币的汇率就会出现大波动。原本一比四百的兑换比率最低跌至一比一千,百姓手中的铁币本就不多,这样一算更不划算。故而都拒绝兑换官营铁劵。”

泽尔:“百姓手中铁币不多,那谁手上的铁币多?蜀商联盟?不会,蜀商不敢囤积铁币,这会让他们倾家荡产。是沙海,在沙民手里。”

大掌柜:“少主所言极是,早在五年前,铁币就已然是沙海东南地区的流通货币。”

泽尔沉默,蜀州易币的目的是要收回铁-这种战略物资为再图沙海做准备。萧皇给赵淮安的口谕中只有一句话:严禁蜀商携铁外逃。然而等赵淮安亲自来到蜀州之后才知道,这个蜀铁早已通过商品买卖流入沙海。

泽尔心中已有主意,他对大掌柜说道:“我要去拜访姑母,吩咐你准备的礼物可是妥当?”

大掌柜颔首而道:“已经放在库房了,请少主随我来。”

大掌柜领着泽尔去到库房,却见木架上摆放着几口寻常木箱。大掌柜展示,说道:“产自西帕高地的红花,花丝长而完整没有黄根。产自吐蕃高寒山地的冬虫草一斤八百根。伊市联合王宫御用秘药,鲷犀丸一盒。另外还有以西帕宝石为主石打造的头面两套。”

红花、虫草与鲷犀丸都是给林夫人调理身体用的,泽尔看着风格不同的两套头面首饰说道:“这些都是送给姑母的礼物,为何两套头面款式、档次差别这么大,一套沉稳大气,一套略显活泼且有些寒酸?”

大掌柜合上木箱盖子笑道:“少主眼里的寒酸之物放在宝珠楼里也是上品。这套是送给林夫人养女的。”

泽尔蹙眉:“没听我爹提我姑姑还有一位养女。”

大掌柜:“将军百事繁忙自然是没有关注到这些细枝末节,林夫人这位养女陪着她从京畿到西北戍边。照顾夫人十年之久,夫人再嫁之后就认她做了养女。”

泽尔了然:“那这套首饰倒也合适。行了,叫人套辆车,我这就过去。”

不作耽误,泽尔带着礼物就到了府司衙门后巷,递了拜帖不多时门就打开了。素衣荆钗打扮普通的林青阳走出来,上下打量着泽尔。

泽尔见她手中拿着自己的拜帖以为她是赵家门房主事,遂略微抬手虚做了个礼。

林青阳盯着泽尔遮得只剩个下巴的面容,蹙眉问道:“公子真是夫人娘家少爷?”

泽尔:“确是!”

林青阳侧头望向小巷,只停了一辆小车,巷口还有蜀商眼线打望。她不作耽误,侧身行前为泽尔领路。待关门后,她又问了句:“就只有少爷一人吗?娘家老爷没有同您一起吗?”

泽尔:“父亲戍边脱不开身,我也是行商至此,恰逢姑母在蜀地才得此时机过来拜会。”

不知是不是泽尔的错觉,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前面领路的侍女叹了口气略微失望的样子。他笑道:“是有什么问题吗?你怕我冒充你家夫人亲侄吗?”

林青阳身体一顿,转身慌慌行了一礼:“婢子误言,请少爷莫怪。夫人牵挂两位兄长,婢子以为这次他们可以团圆。”

泽尔喔了声,心想要是聚居在高原的神族再搞事,就得他爹再来协调处理,他们就可见上一面!他答道:“会有机会的。”

林青阳应了声,让泽尔等候在内院门廊,快走几步进去通报了。再等林夫人出来,直接上前牵起泽尔的手,引他进了内院中堂。青阳屏退左右,自己站在门外听候差遣。泽尔拜礼后,林夫人领着他去到佛堂向林母牌位上香。

她说道:“你亲奶奶死在发配边关的路上,草草收殓葬于荒漠。之后跟着你赵姑父直接去了闽浙,也没能回京把牌位奉入宗祠。”纵然往事悲寥,林夫人也未凄凄哀哀,反而对着牌位扬声说道:“不过如今二哥哥平安无事,儿女双全,姑母在天有灵也是高兴的。”

泽尔敬罢香,起身说道:“听父亲说京畿家里的宅子都安好,田亩产业也陆续归还了。”

林夫人听罢冷笑一声:“他弄不死二哥哥,只得奉我们为上宾。”

他?!泽尔心想莫非是当今帝国的皇帝。

林夫人挽着他再回中堂,让青阳上了茶点后又打发她出去。

林夫人坐在泽尔身边端详着他问道:“国师大人可还好?”

泽尔点头:“母亲安好!”

林夫人摇头道:“昆都太冷了,他如何安好?!想他住在抱柳堂的时候,入秋就要暖壶,又喜欢吃枣泥糕那样的发热食物,他是怕冷的。”

泽尔笑道:“母亲居住地堡,有地热供暖,真得冻不住他!”

林夫人思及过往,叹息道:“想他那样的谪仙人跟着二哥哥居住昆都真是委屈了。”她淡笑摇头:“不止国师大人,就连大嫂那样的仙子也得跟着大哥哥云游世外。他们的世界到底不是我这个凡人可以理解的。”她说罢盯着泽尔的面罩说道:“你爹娘当初以为你是个女儿,才选了林铛这个名字,我当只是个小名。”

泽尔:“这个名字挺好,母亲生我的时候问魂无果,以为父亲陨落了,所以我就是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父亲取的,自然是我的大名。”

林夫人:“不提这些事了,让姑母看看你的样子。”

泽尔一惊又像是早有预料似的伸手解开了头上面罩系带,站在门廊上的林青阳双手交扣,她端正站姿尽量凭着余光想要看看泽尔的模样,却只看到堂中竖立的木柱。她调整目光看向门廊的尽头,思绪翻涌间她看见自己的一只耳环丢在沙地,右耳垂撕裂开一道口子,血淋淋浇湿了衣襟,她被人装进麻袋丢在马背上差点...幸好是前马背而非马臀位置,否则她就会被马蹄踢成肉泥。就算时过境迁,就算她已然成年,回忆那晚也能让她瑟瑟发抖。

泽尔瞥见林夫人眼眸中震惊,以为她会和旁人一样因自己的样貌而质疑自己的身份。他急急得绑上面罩解释道:“这是我们传承的特殊性,为了自我保护,我们的外貌会跟出生睁眼看到的第一人一致。所以,小春长得跟父亲一模一样。”

林夫人:“所以你才终日戴着眼罩不愿以本来面目示人?只怪天意戏弄,人生无奈,如月盈月亏难得十全十美。二哥哥来信说过,都怪他当初没有能力守护你们母子。你的西家爸爸也还好吧!”

泽尔见她并不介意自己模样遂松了口气,答道:“他也很好。”

两人又聊了些家常琐事,赵淮安放衙回家,见林青阳守在内院中堂外便知家中有贵客遂加快脚步。听林青阳说清来人,蹙眉心里嘀咕林书翰把一对儿女都派到蜀州不知意欲何为。再看到泽尔递来的拜帖署名后,嗤笑自语:“女儿打暗牌,儿子打明牌,真好个手段!”

他带林青阳通报后,直接推门跨了进去,见林夫人与泽尔颇为亲近的并肩坐着又是不爽,好在从泽尔的下巴轮廓联想不到林书翰的模样,让他略微好受了些。

泽尔对他言行恭敬,礼数无差倒是叫赵淮安又新生了些好感。

泽尔把带来的礼物一一展示出来,当看到满桌品相优过贡品的滋阴助孕物时,赵淮安倒是开始喜欢他这个外侄儿。他笑着对林夫人说道:“林铛是有心人,知道你在西北时劳累伤了身体送来这些佳品。这些滋补品向来都是有市无价,非凡人能求。你当每日服用,调理好身体,莫辜负他的一片孝心。”

林夫人笑着点点头,心想这些东西哪里是在孝敬她这个姑母,分明是在讨好他这个想得子的姑父!

泽尔打开一套首饰盒说道:“这套头面是送给表妹妹的。宝珠衬芳华,想她会喜欢的。”

林夫人与赵淮安对视一怔,万万没想到泽尔周到如此。林夫人对门外说道:“青阳进来,见过你表哥。”

站在门外的林青阳早在泽尔推出首饰盒时,就双眼发红了,她这个养女只是更能亲近林夫人的女使算不得真正的林家小姐。她推开房门,朝泽尔走去,堪堪行了一礼。泽尔也才弄清楚林青阳的真实地位,只道大掌柜信息不全,转念又想大掌柜行事有据这位挂着养女头衔的侍女一定有其公关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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