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莺把沈妥拉黑了,拉黑之前沈妥问她:【莺莺我真的很爱你,我们就真的不能再见了吗?】
他们确实是两个世界的,包括对爱的阐释,因为真的想给你花钱,哪怕开某花某条都要给你买,真的要见你,特殊单位最忙的工作请两个假都要出来见你。
你当然可以说他爱你,他只是真的很忙,真的没钱。
那你被骗的时候就不要满天下到处哭诉,愿赌服输。
她说【倒也不是,说不定可以偶遇】
话不说满,听了却让人更觉得绝望。
她知道沈妥今生可能也想不明白这只是游戏,他曾经如此投入,写过的三流情诗,拓印下来崔莺莺的笑靥,哪怕到现在一切结束他也不会明白什么是镜中花水中月。
一切都是虚幻,靠得太近了,梦就碎了。
而路上的一切山,一切水,都不过是另一个女人投石问路的障眼法。
人和人之间太复杂,有时候拼了命建立的亲密关系也只不过是模仿不到位弄巧成拙的产物罢了。
有什么值得太放在心上的呢?
生活总归是要继续的。
陈璨走了,崔莺莺搬回出租屋的第一天就热得不行,其实她并不怕热,只是在25度的恒温环境下呆了太久,由奢入俭难,一时很不习惯。
不怕热和讨厌热天是两回事,天一热她就很烦躁,她更喜欢阴雨天,窗外暴雨如注,拍得房檐啪啪响。她呢,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由衷地升起安全感。
章俭说他明天回来,好久没吃到正宗的中餐,希望莺莺赏脸一起吃饭。
他过美国时间,发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看了消息更没有睡意。
她不信他没有带厨师去北美,可聪明人利己,高手利他。
去卫生间掬水洗脸,脸越洗越白,心越洗越黑。
打开冰箱开了一瓶雷司令。
从盒子里抖出几块冰块,玻璃杯立刻笼上一层雾气。
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
就是说茶和酒都容易让人联想到风流爱情,但崔莺莺不是,此时夜深,她独坐在小小一盏灯下,豪饮。
不多久,脚下叮当一声,一只瓶子砸在另一支上面。
崔莺莺惊醒似的,去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
第二天去见章俭特意挑了一件白裙子,腰上系带子,松松,胸口缀一块陶瓷饰品,别无其它。
见到她的人都会在心里感叹一句苍白,虽然她上了唇彩,却显得红色越红,白色越白,有一种色彩分离的凄楚。
章俭见她远远走来,天气尚热,她脸上浮出了三分红晕,恒生出模糊朦胧之美。他下车替她开门,还没说话,先听得她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怎么感冒了?”他说:“是不是贪凉,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
崔莺莺没说话,她昨晚为了这一场感冒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生怕自己的免疫力太强,为此还一宿没睡,她现在走路都是飘的。
抽出一点心思也只是在想:毕竟她那间出租屋连空调也没有,这样的天气热伤风还是有点难度的。
她慢慢放下捂着嘴的手,摇摇头。
而一双露出来的唇,红得让人心惊。
章俭一顿,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吞了下去。
他从车里的小冰箱拿出来一板巧克力,事实上崔莺莺在打开之后也不知道那是巧克力,每一块都有极其精巧的涂鸦,看起来像印章。
“最近那边的女孩子好像都很喜欢吃这个松露巧克力,顺路给你带了一盒。”
好一个顺路,横跨一整个太平洋,大半国土,渝州又是35度的高温,打个鸡蛋在路上都要熟的天气。
这份心意当然让人受用,和贵不贵重没什么关系,因为他最稀缺的东西是时间。
说起来有一点真是让人不解,女人总是喜欢向没钱的男友要钱,向有钱的男友索取时间。
好像女人总是想证明一点什么,比如好歹也是会有一点爱的吧;而男的总觉得自己能教给别人一点什么,总觉得她一定是想从我这里学到点什么。
“好漂亮。”崔莺莺嗓子有点痛,说话声音也变得很轻,她用手拿起一块,冰冰凉的触感。
章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她手里的巧克力抢过去。
崔莺莺:“?”
“感冒了好像不能吃巧克力。”
他顺带着把她膝盖上的盒子收起放进小冰箱,伸手探了探空调的风向,全部扳到他自己的方向。
“等你不咳嗽了再吃。”
崔莺莺指着他手里那一块死里逃生的巧克力想说什么,一张嘴又咳嗽起来。
等她咳完了,章俭撕开一张湿纸巾,他看到她的脸又红了一点。
用餐的地点还是那家家常小菜。
那对夫妇迎上来,见章俭身边还是这个女孩,笑得很有深意。
章俭吩咐把菜色都换成清淡的,转头看到崔莺莺的脸色,笑道:“怎么不开心,谁叫有人不好好照顾自己,我才出去几天,这还是夏天呢,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崔莺莺不讲话,跟在他身后飘进去。
门外,陈三把车子停在崔叔身后,打开手机发了个定位。
他远远地只能看见崔莺莺的背影,白衣胜雪,完全不像是那个人嘴里心机叵测的那种人,很干净,倒像是某种易碎品。
而且她真的很难跟,他跟了她两天,但她实在是太宅了,这两天只出了一次门,还他妈是下来扔垃圾。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贪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