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FBI，但是读硕

赤井秀一，哦不，现在是冲矢昴，身为东京都市大学的计算机系研究生，正在想着如何以一个合理的理由混进东京大学医学系。

整件事情还要从几天前去学校说起。比如在学校门口，凭借着独属于狙击手的优良视力，八百里外一眼看见人群里的敌人。

实在不行，换专业读个东大的硕士学位？

三年前，各国少有的对于组织在世界各地的势力进行了一次联合性的清剿，其中，以朗姆为首的东亚地区分部损失最为严重，一条西起意大利东达日本的利益链的彻查甚至导致了中亚地区多个小国政府的执政派系的倒台。

其中甚至有两个接壤国家正处于关于边境线的热冲突预备期，如果组织渗透进高层往里面添一把火，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一片本就你踹我一脚，我给你一拳的，乱糟糟的土地上，第一声枪响代表着那之后更混乱的局面。

虽然早就提前料到了组织的势力之广，根系之深，但在确确实实地直面其影响时，哪怕是他也不免暗自惊心。

清剿行动告一段落之后，其他机构的态度暂且未知，但FBI对世界各地都众多犯罪集团的态度确实是发生了一点重点的转移。虽然按理来说，他们的管辖范围应该只有境内，但“美国境内就是全世界”的认知，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赤井秀一作为面对组织的中坚力量还保留着原本的任务，但据他所知，已经有几个任务不那么重要的同事转去了别的组，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在印度洋西部阻击索马里海盗，或者在太平洋东岸追踪加拿大毒枭。

同为FBI，有人扛着火箭炮东奔西跑，有人蹲在东京考虑读硕，互为同事，却将世界的参差体现的淋漓尽致。

……

“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让我看看是哪个傻子学了医？哦，是我啊！”

坂本见香趴在宿舍的桌子上，哭丧着脸把word文档里的论文写了又改，改了又删。在最开始和老师提出自己的选题时，对方给予了她太多的鼓励与希望，并且相当贴心的发给了她几份参考论文，搞得坂本见香一度觉得自己就是药理学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

可惜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在实验室泡到闻着消毒水味就生理作呕时，坂本见香一度想从楼顶跳下去一跃解千愁。

“往好处想想，至少咱们有三叶老师的脸能看着调节心情，隔壁临床的只能看着他们老师灯下反光的脑袋顶。”同样被论文折磨着的室友在啃面包，说话时嘴里还鼓囊囊的，像只屯食的仓鼠。

坂本见香随即想到了已经连续有一个月往返奔波于文京区与武藏村山市之间的三叶纯，与对方眼下每次见面都比之间更重一点的黑眼圈，不免有点替他的发际线担忧。

希望三叶老师不要年纪轻轻就脱发，步隔壁系里老教授们的后尘，阿门。

而此时被学生担忧着的三叶纯正在对着口罩发愁。

“我就是想问一下，能不能把这东西换回头戴式的，挂耳式的戴久了你们耳朵不疼吗？”他摸着自己耳根处被勒出来的红痕，觉得再把这玩意戴一天估计能把耳朵勒下来。

实验室里的负压环境加上厚重的防护服让三叶纯有点大脑发胀，他不想在没必要的地方折磨自己。他的左耳出去后还要戴上入耳式耳机，这种几乎长达二十四小时的不间断压迫很容易导致耳道发炎。

自己什么体质，三叶纯也明白。耳道炎的下一步就是发烧，在大脑不清醒的情况下，上次是和琴酒不欢而散，下次没准就打起来了，那说起来多新鲜啊，够组织里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脑补出几十万字的八卦。

“024号实验体昨天晚上出现了类溶血症还有并发性的肝脏衰竭……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反卵磷脂酶方面入手缓解其症状，让它的副作用保持在一个可控范围内。”同样身穿纯白色防护服的人在一旁翻阅着手中记录下来的资料，和三叶纯说着他不在时的情况和自己的预想。

“你这是在浪费时间，”三叶纯的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反射着无机质般的平静，“改良，然后发现新的临床反应，再改良。连续咽气的十多个实验体截止到目前只给了我一个结论——此路不通。”

听到三叶纯的话，对面人拿东西地手无意识地用力，在这恒温实验室里，被那双绿眼睛看得心底发凉。他在某个瞬间甚至有点不确定，这样一双眼睛是不是真的属于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而不是什么设定好程序后自行运转的机器。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犹豫的每一秒，就会多一个人被感染，然后在连缓解药都没有的绝望中等死！”

“那你觉得现在研究出来的这东西是什么‘希望’吗，把必然的死亡拉长，也算得上‘最好的方法’么？”面对眼前这个明显被折磨的心理防线岌岌可危的可怜人，三叶纯一边调整防护面罩，一边反问回去。

“你的精神压力超出阈值了，这会使你在做出判断时失去冷静，考虑给自己放个假去陪陪家人吗？”说话声经过口罩与面罩两层隔离后，传出来显得翁里翁气。

“……我有时不知道您到底是理智镇定还是残酷冷漠。”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心情复杂地说道。

听到这话的三叶纯看上去有点意外，眉尖挑了挑，比之前更为认真的抬眼看向对方，似乎是对这话产生了什么兴趣。

工作中抛去人性与情绪才是最优解。

三叶纯很想这么告诉对方，但话到嘴边最终没有说出去。听者做不到和没说的性质别无二致，他还不想彻底在今后同事眼中被打上“没有人性”的标签。所以三叶纯只是无声地勾起嘴角轻笑了一下，被口罩挡着只能看见那轻轻眯起的眼睛，他与在场的另一个人错肩而过，走进了冷冰冰的实验室中。

这差事真是比教学生还没劲。

看着纯白的无菌实验台，他如此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我和室友现在都说不出话来，今天一天都在比比划划试图用手语交流，直到晚饭的时候她才问我为什么不用手机打字（疑似阳了会使人智商降低

（拎起路过的读者）为什么我的电脑不能自己写文（大声质问）你不知道？（放下）（拎起下一个）你知道吗？！

对了，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老地方点个关注，会有一些正文里没写到但是很有意思的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