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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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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商谈之际,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兀的闯入殿内四人的耳里。

“等等,这儿不能进!”

太监尖细的嗓音紧随其后,还伴随着关门的“嘎吱”声。

闯进来的男人,墨发披肩,衣着凌乱,看起来像是某街道上的乞丐,来了不该来的地方讨饭。

殿内四人齐齐的看向他,丝毫没理会那被拦在外面的小太监的嚎叫声。

李免冠下意识问道:“什么不好了?”

没等闯进来的人答话,李免冠就像是脑补了一万字似的,顷刻,脸黑的像墨水,强忍着怒意道:“朕——?呸,朕好得很!”

“陛下恕罪!”

男人背脊爬上凉意,当即跪地求饶。

李免冠见他如此模样,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眼的东西,竟别过头去训斥:“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如此不成体统!!”

男人惊愕,哽咽了一瞬,指着东门外的手指蓦然瑟缩的收回,眼神飘忽不定,选择性的忽略这句话,自顾自的叙说道:“有人、有人劫走太子……还、还下状令了!”

“什么!”

除沈难萧外,另外三人异口同声道。

太子被不知名的人劫走,是他们怎么也无法在这个关节眼上,预料到的。

就像层层迷雾前,突然多了一位引路人。

可这位引路人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

沈南萧听此,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谢靖天那冷厉而紧致的侧脸,与深不可测的虎目。

——谢将军是太子的谋士,这次太子被劫一事,是否与他有关?

男人瑟缩着脖颈,紧握的手,已经渗出了血,而那手正在慢慢往布衣中移动。

这时,他看向帝王的眼神中暗藏着杀意,却又如秋风逝去一样,不见踪迹。

男人就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一咬牙愤愤不平道:“小人是看护太子的守卫,昨夜有人趁乱混进了皇宫,小人正准备去茅厕解手,顺带与另一位值班人换岗。结果、结果没走到半路,就被人截胡。再醒来便是在茅厕后面的枞树里,还好身上还有可以亮明身份的物件……否则小人连大殿都进不得啊!”

沈南萧听此,暗自琢磨着,却丝毫没有发现男人的怪异之处。

——疑点太多……

虽表明了身份,却没有道出名字来。

李免冠蹙眉,心觉不对,他看了眼目前最有决定性的安公公,想知他怎么做决断,却蓦然瞟到了男人布衣中的利刃。

——糟糕!

恰逢这时的宗懿也瞄到了,只见他眉峰微动,虚汗瞬顷占据额头,颤颤的指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双目直往李免冠那儿看,当即拍桌大喊道:“来人,他是刺客!是刺客啊——!”

男人不知自己那儿露出了破绽,竟叫这个“一无是处”的御医看了出来。

瞬息间,男人的脸色青白交替,没有多想便抽出利刃,运转内力,将利刃朝帝王飞射去。

沈南萧惊愕的回神,环视了一圈,见利刃已近在眼前,他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伸手,欲借着臂力去格挡那锋利且冰冷的利刃。

却不料利刃受到的力大于他,已然超出了沈南萧的掌控范围。

而他只能硬生生看着那利刃毫不留情的划破他的衣裳,朝着帝王射去。

李免冠被吓得半死,双手紧紧抓着椅子把手,整个人貌似是被固定在了椅子上似的,危险来临,还不知道躲。

李免冠心想:“完了!”

就在他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的那一刻,身前突然多了一柄漆黑中带着暗红的弯刀。

弯刀如杀戮中的嗜魔,那漆黑中的暗红,就如他沾上的人血一般艳红无比。

——可那明明是看不见的暗红。

杀意波动太大,弯刀拦了利刃的路。

而那利刃就如废弃的断刃一样,被弯刀击飞在地,顺带滚落一圈,掉在了男人的脚下。

李免冠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但眼下他却只能强装镇定。

他多么想与宗懿诉说自己看见那把利刃飞过来时的心情,多么想说自己这几天过得有多么不如意。

可是他不能,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利刃飞过来,只能按兵不动,等待暗处影卫的出手。

他不能。

可谁叫他要去担这个位置,谁叫他先前要去特意留意帝王的习惯!

他不能与旁人说那些关于害怕的言论。

因为他是“帝王”。

谁都可以慌乱无措,唯独他不行。

谁都可以说心酸、说孤独、说煎熬,但唯独他不行。

他是坐龙椅的人,

唯独他不行!

安公公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在男人寄出利刃时,就已制服住了男人。

他深知自己不能及时去挡利刃,便将李免冠的安危,全盘交于沈南萧与暗中藏匿的影卫们。

而他之所以先去制服男人,是怕男人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宗懿指着他冷声道:“竟敢混入其中行刺,你胆子肥了!”

男人闻言,身躯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那名手持弯刀的影卫将刀抵在了男人喉咙前,居高临下的蔑视着他,“呵,敢摸到行宫里头来行刺,是当影卫营无人了么?!”

男人见这弯刀的持刀者面罩黑纱,只露出一双杏眼在外,与眼下那颗较为显眼的泪痣。

而弯刀主人额前的碎发,却恰好的挡住了他的双目,使旁人更是看不清他的眉眼。

沈南萧见此,唇角微微上扬,似有似无的笑意在眼底逐渐浮现。

打入敌人内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身做局。

沧浪总是呈现的很好,哪怕此刻装模作样的恐吓刺客,也绝不会露出破绽。

虽然沧浪也是刺客……

但不知是不是阁里派来的。

沈南萧琢磨着,发觉局势好似走错了道,再联想着沧浪,他不禁在心底揶揄着。

——莫不是贼喊捉贼?

安公公见男人始终低垂头去看那柄弯刀,久久没有回神,不禁瞟了眼手持弯刀的主人。

弯刀的主人,眉眼生的好。

一双杏眼下,还有颗泪痣。

只是不知为何要将面容罩住。

难道是影卫营里特有的规定?

安公公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没有多去探究,而是加重了制服男人的手的力道。

“看来是金口难开啊……”李免冠定了定心神,他强忍着喉咙里的不适,双手借力,撑起身走至男人的跟前,慢悠悠道:“你家主子是谁?或者说杀朕对你主子有什么好处?”

“无论怎样,”男人猛然抬眸,杀意就像贯穿了他的瞳孔般,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而他的语调决然:“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言意之下,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让你们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消息的。

——还真是固执。

宗懿眸子黯然,叹息的摇着头。

沈南萧闻此,迈步走进了几步,冷笑了两声,声音却出奇的温和:“耍利刃的人很多,但本官未见过你这般痴傻的人儿。”

李免冠复杂的看了沈南萧几眼。

沈大人倒是让人有点摸不清底细了。

“何必与他废话!”

安公公周身的气压有些低,就连先前眼底那浅淡的笑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给消磨不见了。

“压下去,事后再说。”

安公公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他见惯了嘴硬的人,故而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便顺手将人交给手持弯刀的影卫。

吩咐影卫先将人压下去,事后在审问也不迟,并在他临走前又嘱咐他视察下皇宫内有没有可疑的踪迹或者人。

反正九五之尊的帝王没被伤到,那暗中人一时半会儿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李免冠全程默不作声。

也幸好殿内都是知情的人。

否则叫外人看见皇宫内出了这些事,却不是由帝王直接处理决定,而是由安公公这个太监拿定主意。

如此的话,恐怕会引来一众非议。

“既然这事处理的差不多了,那沈大人便可自行安排,毕竟处理叛贼一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李免冠理了理嵌在耳后的墨发,他的目光平淡,无波无澜,仿佛适才被刺杀且受到惊吓的人不是他。

安公公没有插他们的话,中途也只是抬眸看了几眼,这会儿视线落在沈南萧身上,看样子是默认了李免冠的话。

哪怕最后安公公一直盯着沈南萧,也没有要交待的话。

沈南萧应下后,又不走心的搭理了几句,稍稍与他们寒嘘了会儿,直到外面的柳公公柳岩敲门说时辰不早了,李免冠才肯放他离开。

在沈南萧临走前,安公公又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面无表情的往他手中塞了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盒子。

而那盒子看起来与普通雕刻手法无二,却又偏偏在上面刻了一条“龙”。

而龙是帝王的象征。

沈南萧的眸子沉了沉,恭敬的朝他们行了一礼后,便暗自将盒子塞进了衣箧里。

沈南萧的背影逐渐被拉长。

宗懿垂眸看着这个锋芒毕露的青年,心底略有些不安。

他的思绪如潮,就如汹涌的海浪,直到李免冠压低声音唤了声“宗老”他才堪堪回神。

--

沈南萧出了皇宫后,没有去陈府,而是转道去往了大理寺。

他还有些东西落在那了,近日被这些麻烦事耽搁,都还没来得及去取。

而今日出皇宫,又正好无人在他耳边嗡,干脆先将所有东西弄好,顺便准备下去定州要带的物件。

夕阳西垂,落日匿迹,余晖难觅。

耳边似有萧声作响,越往里走,越没有人烟。这让沈南萧感到空气中有些怪异,似乎暗中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慢慢的靠近他。

“咻!”

“咻咻!”

“咻咻咻!”

四周的暗器正朝他飞来,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意。

沈南萧心道不妙,侧身灵巧的躲过飞来的暗器。

一连几次,直至暗中人好似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竟没在朝他扔暗器,而是与另一位纠缠了起来。

沈南萧迈步,本想朝着他们打斗的地方去,结果,那两人打着打着,便不见了踪迹。

“这是什么运气……?”

沈南萧仰头呢喃着,风沙袭来,将官帽吹的四处倾倒,发丝也随即散落了几根。

他微微低了低头,抬手便将被风吹到胸前的墨发,撩到了耳后。

【大理寺】

沈南萧还未踏进门庭,便闻到了浓郁的烧鱼香味。

而院内身着男装的萧誉,正庄严肃穆的训斥着手无足措的小安子。

站在他身旁的沧浪正抬头望着天,许是见夕阳西沉,落日余晖,不知何时悄然隐没,不见踪影,他才偏头对身旁的萧誉低耳。

萧誉不知听到了什么,一脸震惊的看着沧浪,旋即,瞪了一眼小安子,便疾速往厨房里头走去。

沈南萧有点困惑,他隔得远,因此不知沧浪在萧誉耳边说了些什么。

沈南萧似乎是琢磨了几个可能的缘由,却又因眼下局势的动荡,打消了脑子里产生的念头。

——哦对,他们忙什么去了?

怎么现在才叫人去备晚膳?

须臾,呛人的烟味扑鼻而来,里头还有香喷喷的烧鱼味,不过弹指间,便席卷了他的味觉。

血红的夕阳渐渐西沉,微风轻轻吹过,与那冒着青烟的烟囱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

门庭外的沈南萧眉头蹙得紧,眼眶发红,捂着鼻子,轻咳了几声,顷刻,便挥着手,散去了鼻前呛人的烟味。

他抬头望着那青烟弥漫至天际,又去看站在凉亭下的沧浪,始终没有要走过去的意思。

当他的视线落在小安子身上时,余光瞥见,凉亭下不知站了多久的沧浪,正迈着沉重的步子朝他走来。

“九筱。”沧浪喊道。

沈南萧愣了愣,他的视线逐渐从小安子身上移开。

欲去应声时,便听得沧浪今日格外清冷的声线,传人他的耳里:“别杵在外头了。我记得,我们好久未曾一同喝过酒了,今日你难得有空回来,不如与我畅饮几杯,不醉不归?”

沈南萧眯了眯眼,看出了他的异样,但没有多问,他不爱多去管别人的私.生活。

再者说了,他也没这个义务。

沈南萧挑眉:“不醉不归?”

沧浪漠然,“嗯对,不醉不归。”

“那好,进去吧。”

沈南萧目光平静如水,嘴角却噙着笑。

与此同时,掀起眼皮去瞧沈南萧的沧浪,却看不懂他嘴角的那抹笑意,究竟有何深意了。

沧浪抿了抿唇,似乎是有话要说,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便侧开了身,让开了位置,与沈南萧一同往主厅而去。

小安子见自家主子回来了,顾不上多想,便迎了上去。

小安子上前与沈南萧说了几句,本还想告诉他关于自己弟弟的事,却又碍着他身旁的沧浪,而没有开口,只好听沈南萧的话,去干自己未完成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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