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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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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里头】

陈明远与及其家主陈兼,改衣换貌的进了赌坊里头,欲探查最新消息。

只见,赌坊的管事的人,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与周遭人说了几句,便上前迎接。

“两位客官,要玩点什么?”张世仁搓了搓手,阴桀般的看着两人,见两人衣裳华贵,手戴金镯,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至此,张世仁眼中赤.裸.裸的算计,渐渐浮出水面。

两人都看在眼里。

陈兼强忍着不适,压住了眼底的厌恶之色,他知道自己此时不能暴露,否则会被人看出。

“都可。”陈兼敷衍道。

他不知道即将迎来的是什么,但随即,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席卷了他的感官,胃里直泛恶心。

接着,一阵哀嚎声响彻云霄。

男人的嗓音过于刺耳,陈兼微不可查的皱起眉头,寻声看去,却是男人的胳膊,被一把斧头砍了去。

男人的表情狰狞可怖,眼珠子突兀地瞪大,死死地盯着张世仁,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但张世仁丝毫没有害怕的神情,依旧是面带笑。

这个笑容,落入陈兼的眼睛里,让陈兼浑身冰凉,不寒而栗!

陈兼再无怀疑,这里的确都是一些凶残嗜杀的狠角色!

“家主——他们为什么要这般做?这是不要命了么!”

陈明远紧绷着身,虽然厮杀他不是没见过,但这里的人,看起来都是些黎明百姓,不像是什么弑杀之辈。

可为何做起事来,如此残忍。

“不知……”

赌坊里的歪风邪气,严重破坏了大晋的律法。这一刻,他断定了,这个赌坊不除不行。留下,只会是祸害。

张世仁不在看男子,而是讨好似的看着陈兼与陈明远,薄唇轻言,似是在向他们解释这些超乎想象、且不可理喻的事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个纷乱冗杂的世界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客官或许会觉得他们傻的可怜,但相反,都是为了一条贱命罢了。”

张世仁话虽说的在理,但陈兼却又觉得不是一回事。

陈明远受不了赌坊内的气氛,借着宽大的衣裳,拽了拽陈兼的衣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家主,您确定还要待下去么?”

陈兼暗自叹息,紧了紧衣袖,指腹隔着单薄的衣裳,与掌心相磨合。

他踌躇了半响,方别了张世仁,带着易了容的陈明远回皇宫,向帝王求请战兵符。

【禁军出动】

赌坊外头围满了禁军,为首的禁军教头是他陈施琅的兄长——陈兼。

陈施琅见赌坊外头情况不对,眉头倏地紧锁,对着观察到一半,悠闲跑去喝茶的沈南萧道:“茗筱,情况不对。”

情急之下,他唤出了沈南萧的字。

沈南萧的目光淡淡扫向他,眼神中透露着不解,静待着他的下文。

陈施琅垂眸,沉默不言。

虽说动静不算太大,但是,以往禁军都是在宫中,保护帝王安危,鲜少出动。而这会儿,他的兄长,却带了将近两千人的禁军兵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捉拿萧泽清,才出自此下策的。

陈明远……是不是也在?

难道……兄长知道陈涏被捕的消息了?

遭了!

陈施琅眉心微微动了动,心中顿时升起几分不安来,他不禁咬牙低语道:“茗筱,别喝了,我想我们得提前行动了。”

沈南萧尚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只是依言搁下茶杯,循声看向他,温声应道:“到底怎的?!”

“兄长带着禁军来了。”

陈施琅沉声道。

沈南萧眉心轻蹙,说起陈施琅的兄长,沈南萧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陈兼在家时,那副温润尔雅的面容。

在与穿上官服,神情肃穆、不苟言笑时的时候作比,他觉得,简直相差甚远,都快让他觉得不是同一个人了。

若不是先前见过,他有几分印象,恐怕就真不能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沈南萧困惑,“禁军这个时候来了?”

“嗯。”陈施琅:“先去与兄长汇合。”

他的语气淡淡,似是在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做心理准备。

窗外的雨已经下了半个多小时。清风裹狭着雨水,滴撒在屋檐上,惊起千层浪。

陈施琅率先找掌柜买了一把纸伞,欲与沈南萧同撑一把伞。

伞接过手后,他看着伞的花边,久久不能回神。

而那伞的花边,是用金线绣成的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

纸伞还蛮精致,看起来不易损坏。

陈施琅眯了眯眼,他觉得这做工眼熟极了,好似是之前在哪瞧见过。他下意识将手伸向鸳鸯的花边,刚想抚摸。忽然,他的手僵硬了片刻,旋即,收回。

他不动声色地将纸伞打开,看着身旁冥思的沈南萧,闷声道:“……外面雨未停,茗筱,你若不想变成落汤鸡,便与本公子一起吧……反正、反正本公子身上也没刺。”

陈施琅的语气颇有些委婉,虽说言语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丝毫不将情面。

陈施琅的扭捏举止,未逃过沈南萧的眼睛。他忍俊不禁,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淡的弧度。

沈南萧侧首看着站在雨幕中的人儿,轻声问道:“二公子,你在害羞什么?”

他话音一落,陈施琅的脸色陡然一红。

但因着陈施琅是背对着他的,因此,沈南萧没有瞧见。

“沈大人何必自作多情!”陈施琅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本公子不过是考虑到大人初来京中当官,俸禄还未发,身上定没什么银子,这才大发慈悲邀你同撑一把伞。”

哦?这般考虑我,何不多买一把?

沈南萧没有戳穿,只是怪异的瞧了他一眼,嘴角翘起,笑吟吟道:“如此……便多谢陈二公子了。”

他的声音轻柔,语速刚刚好。

陈施琅沉默不答。

一阵寂静之后,沈南萧方起身,走至陈施琅的身旁。

陈家与皇室的关系不浅,若不是因为他的母亲,陈兼也不可能当上禁军的教头。

陈家世代忠良,但是,在几十年前,陈家老祖宗的一位姐妹与皇后的亲弟弟相恋,被皇帝发现后,就命陈施琅的祖爷杀了那位宗亲姐妹,以及皇后的弟弟。

皇后念及皇家祖训,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忍气吞声。

此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陈施琅记得,当时他的兄长曾说,苦鸳鸯,当作一辈子仇敌。

“走吧。”

沈南萧觉得他自看到禁军来时,整个人都不大好,心情低压至极,瞳孔逐渐暗淡无光,直到方才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才让人看起来不那么颓废。

他想,或许陈施琅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

一路上,陈施琅不说话,他亦沉默不言。

在沈南萧的记忆中,他们两人鲜少这般无言过。更别说,同打一把伞,毕竟,这是行走在江湖之上,常有的家常便事。

风雨不可测。谁也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就如今日,陈兼带着约莫两千禁军来赌坊,将赌坊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施琅想,兄长若是查出了萧泽清的蛛丝马迹,且还收那种诛九族的死罪的话。

陛下那边……就不知该如何交代才好。

若说包庇,兄长不应;若将萧泽清干的好事,都一一捅出去,又唯恐殃及旁人。

这般两难的境地,似乎总在他身上发生,且源源不断。

就像一块千斤重的石头,重重地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

陈施琅打破沉寂:“沈大人。”

沈南萧耸了耸鼻子,“嗯?”

“本公子不明白……为何大人总是这样处变不惊呢?”陈施琅偏过头,凝望着沈南萧,“……这个世上,除了陛下和你之前口中念叨的恩人外,便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大人的性命,也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大人。所以,大人是怎样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总不可能是……太子有龙阳之好吧?”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神幽暗。

沈南萧低垂着头,黝黑的眼眸,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

——不是谁生下来便是好命的。

确实如此。

类如,宫中虽好,却危险重重。帝王要时刻保持警惕,看住那些想要篡位的人;东宫太子,则需时刻提防兄弟姊妹,怕一个不慎,便会有人谋害他,将太子拉下位。

世家子弟,怕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怕手中的兵权,落入他人手中,亦怕一个不小心,便遭奸臣谋害;文臣怕皇权倾轧,武将则担心国家将不再安宁;黎明百姓怕杀戮,怕暴虐,怕残酷。

而这,便造成了朝堂上的格局,错综复杂,群臣各怀鬼胎。

沈南萧的双眸深邃漆黑,犹如浩瀚的宇宙,无论看进去多少,永远也看不透其中蕴含的深沉,和隐藏的秘密。

他就仿佛是一个谜,让陈施琅想要探寻,却又畏惧。

他想,沈南萧一定经历了很多,才能拥有这样的一颗坚强的心。

沈南萧轻叹了口气,摇头道:“二公子不懂。”

“呵。”陈施琅扯唇一笑,眼中闪烁着诡谲的亮芒,“我是不懂。”

他的眼睛里满含讽刺,“可是,我知道我在做些什么。沈大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沈南萧紧抿薄唇,沉默片刻,他方缓缓道:“二公子不是一向自诩聪颖过人吗?这点小事,都猜不透吗?”

他这话说的含糊,却也算是给了陈施琅台阶下。

陈施琅的眼神暗了暗。

他垂下头,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心中的失落,抬眸间,又恢复到了原状。

陈施琅方抬脚迈入禁军前头,径直去寻陈兼。沈南萧见状,亦跟着去了。

禁军本是想拦,但看到沈南萧手中不知何时拿出的御令后,便也不敢动手拦人了。

陈施琅眼尖,稍稍一瞥便看出来了。

沈南萧迎上他的视线,眼底闪烁着一缕亮芒,语气不冷不热:“不知陈二公子可曾听闻过……?”

“什么?”陈施琅挑眉,“大人说话怎的只说上句,不道下句的。”

沈南萧缓缓启唇,“兵不厌诈……”

这是一句很平淡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竟是别具一番韵味。

陈施琅微愣。

正当他想反驳来着,却忽地被陈兼唤住了,只听,那温和的声音,悠悠在他耳畔响起:“颂景,你怎的来了?”

陈施琅手指紧了紧,方抬眸看去。

冷风吹过陈兼发皱的衣角,凌乱的发丝清扬,只见,陈兼带着斗笠,身着披风,雨靴踩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禁军侍卫。

陈施琅看到这副场景,心中有了计较。

“颂景见过兄长。”陈施琅举着伞,不好拱拳,只得嘴上敬着点。

“见过陈大人。”沈南萧作辑道。

陈兼微微颔首,看向旁侧无所事事的沈南萧,道:“大理寺卿,怎的也这般匆匆赶来此地,还与颂景一起?难道……陛下还让大人管了这事?”

陈兼疑虑不解,特意留了个心眼,没敢多说,况且,多年来的官场争斗,教会了他什么叫“言多必失”。

再者,他本身也不是个爱多问的人。

沈南萧的凤眼迷成了一条缝,心想,这话说的,怎么感觉陈大人话里有话呢?

“不说这些废话了。”

陈兼敛眸,不去细说,反而转身看向赌坊里头,沉声说:“扰乱京中治安者斩!”

大雨滂沱,纷纷扬扬,混淆了沈南萧的视线,也遮盖住了他的表情。

陈施琅却瞧得真切,他嘴角微微弯起,露出几分笑容来。

禁军侍卫们应了声,便朝着赌坊里头跑去。

陈兼也没停留,转身离开。

沈南萧站在雨幕中,目光沉静。

他没有去阻止禁军侍卫,也没有阻止这件事的发展。

不过是个赌坊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倒要看看,这些精兵强将们,何事才能将整个赌坊夷为平地。

沈南萧想着想着,忽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股不详的预感,在心中渐渐扩散,最终占据了整个胸腔,令他有种窒息的感觉,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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