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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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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祁蔚伸出手想抓祁浙的膝盖,但她估量错了距离,抓空了。

“难受?”祁浙挪开电脑,抬住了祁蔚垂下的手。

“我想回家。”祁蔚哑着声音说。

“好。”祁浙俯身答应,“我来安排,一会就回家。让医生到家里去看诊。”

祁蔚还是摇头,“我想回泛云际……”

祁浙沉默须臾,手背贴了一下祁蔚的额头,“是不是烧糊涂了?”

“没有发烧。”祁蔚拉着他的手,像小时候要哥哥偷偷带她开赛车,可是这次哥哥不知该如何实现她的愿望。

“我找张以舟过来,好吗?”

“不好。哥哥,他不要我和小宝了……他和别人有家庭了……”

“蔚蔚,你病糊涂了,他什么时候又成家了?”祁浙找到手机,回身却见祁蔚卧趴在枕头里,赌气似得不说话。

一个电话进来,祁浙给祁蔚盖好被子,出门去接。是爸妈从海外打来的,他们听说祁蔚又犯胃病,在千里之外急得睡不好觉。他们说或许该回家了,海州的大浪已经从祁家漫过去了。对他们而言,父辈的魂在海州,一辈子的打拼也在海州,更别提三个孩子。他们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海外。

祁浙得到的消息是,海州的司法改革已经完成,政府正在逐渐平息那场持续了许久的风暴。但当年没查清楚的“始作俑者”始终是祁浙心头的刺。他不确定让父母孩子回家,是否安全。

这通电话打得有点长。辜曦带着晚饭过来,祁浙听着电话,抱了她一下,指指屋内。

辜曦点头,先进去照顾祁蔚了,片刻,她退出门,急道:“老公,蔚蔚不见了!”

祁浙往楼下一看,他开来的车不见了。“这混丫头……”

————

祁蔚开车进泛云际的时候,被保安拦住了。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年,门口的保安换了,不认识祁蔚。

“请出示业主邀请。”保安冷冰冰地说。

“我就是业主!”祁蔚扯起嗓子,但干涩的喉咙发不出太大声音,只显得她无理取闹。她堵在大门口,打电话给祁廷远在国内的秘书,要他找祁廷远的购房证明。

泛云际开售的时候,祁廷远也买了两套,但只是作为投资,没太管过。秘书得花上一会。

祁蔚穿着病号服,披散着头发,像个理智混乱的病人。如果不是她开的车价值不菲,保安已经开始赶她了。

后头好几辆车在等着进门,有人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祁蔚完全可以开到一旁去等,但这会就是轴住了,死活不挪。

“你好——”有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过来调解,弯腰透过车窗一看,惊喜道,“蔚蔚?”

祁蔚试图别开脸,但还是慢了一步。

苏南直起身跟保安说,这是他邀请的客人,麻烦放行。

保安闻言,立马抬起了道闸。苏南再一回头,祁蔚的车已经一溜烟跑了。

“走好快。”苏南摸了摸鼻子,尴尬道。

“你们认识?”张霁泽从苏南身后出现,问道。

“是我欣赏的女人,可惜她没看上我。”苏南坦然摊手,无奈的神情像抓不住老鼠的家宠,无辜极了。“张警官,我们走吧。”苏南引路道。

祁蔚从车子后视镜里看见张霁泽和苏南走在一起,隐约猜到是张霁泽把目标对准了苏南。几年前的罪魁祸首一直查不到,祁蔚对此已经心生绝望,但张霁泽显然始终没有放弃过。

“张霁泽是很好的警官,张家都是好人。”祁蔚心想。

她把车停在8栋楼下,从包里翻出了门卡。其实早该把门卡还了的,可是她忘记了。

她开门下车,脚踩在硬石板上,才发现自己没穿鞋。她从小就不太爱穿鞋子,能蹬掉鞋就肯定要蹬掉。林竹随她去,不让家里人干涉。她诗意地说,或许女儿生来是个冒险家,无论沙粒还是红毯,蔚蔚都得亲身试试。

林竹觉得这样就很好,心里向往世界的孩子,不会被小情小爱绊住脚。

但祁蔚越长大越让林竹失望了。她做不到那般洒脱,说放下谁就放下。她频频回头,找寻那双看见她就忍不住笑的眼睛。

离婚的时候,她就说过,张以舟可以找下一个。现在,祁蔚想到他抱着别人的孩子,就生气不止。

祁蔚一边刷开电梯,一边在包里翻烟,找来找去都没有。全都被祁浙销毁了。

哥哥也是让人生气的存在。祁蔚像有暴力倾向一般,把包狠狠甩了出去。但电梯门也跟她做对,恰是时机地打开了。

祁蔚回到了“家里”。

玄关处什么都没有变,白色的鞋柜和柔软的坐凳,干净到像是崭新的。祁蔚拉开柜门,没有看见她的鞋。挂着兔耳的棉拖、带钻的高跟鞋、印着巨大logo的运动鞋……通通都没有。只有一双男士拖鞋和一双小一点的女士拖鞋。

不是祁蔚的拖鞋。

张以舟带别的女人回来过。祁蔚对比那双拖鞋的大小,和她差不多,而师君兰也和她差不多身高。

张以舟卖房就卖房,为什么要把师君兰带回来?祁蔚气得手抖,她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伸手去按指纹。推上门把手时,她忽然又止住了,万一按不开怎么办?那她就彻底没了希望。

张以舟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就因为她跟师君兰说“没意见”吗?

原来一副深情款款,非她不行的样子,到头来说抽身就抽身了。他是故意的吧,报复祁蔚和他离婚,报复祁蔚打掉孩子。

祁蔚疲惫地靠着门滑坐下去,像一件华美的礼裙一层层落在地上,堆叠在一起。

张以舟是最大的混蛋,祁蔚也不遑多让。他们打着爱的名义,相互纠缠、折磨,在欲望里迷失的是他们,被欲望抛弃的也是他们。他们相逢的起始便是经由感官驱使,他们的理智溃散在欲望面前。

如果当初不要见面,不要带他去酒店,后面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张以舟清清白白地做学术,做栋梁。祁蔚在金钱里纸醉金迷,全世界都是她的游乐场,是她的餐前甜点。

偏偏要相爱。

祁蔚懊恼到心头开始疼,她卧在她和张以舟无数次拥抱的大门前,心想可不可以重来。

“蔚蔚!”

冰冷的电梯门再次打开,透过电梯里的落地镜,祁蔚看见她无比狼狈的模样,仿佛被世界抛弃,落魄潦倒。还有镜子里,文质彬彬的张以舟。

须臾前的懊恼与后悔在一瞬间坍塌,祁蔚抓着张以舟的胳膊,质问:“你为什么要带别人的孩子?”

张以舟怔了一下,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他说:“那天是师君兰把孩子送到我办公室,我帮忙照看一天。”

“师君兰不能自己照看吗?!”

“她离婚了,孩子的父亲不负责。”

“所以你就去负责?那我的孩子呢?就可以没有父亲吗?”祁蔚近乎竭斯底里。

张以舟看出祁蔚的精神状态很差,把她扣在怀里,轻声安抚,“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不该不回你消息。”

祁蔚嗓子哑,她哭不出声,只是眼泪直淌。“你为什么要卖掉房子……你不想继续了是吗?”

张以舟把她从地上横抱起,“我没有想要卖掉房子,我只是想逼你来见我。”

“你骗我……”祁蔚震惊又庆幸,她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张以舟后悔不已,他料想到祁蔚看见卖房信息,不会无动于衷。但没想到把祁蔚逼进了医院。

“你都是在骗我?”祁蔚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张以舟没有躲,巴掌印迅速浮了起来。

祁蔚挣脱张以舟,伸手去按指纹,大门叮咚解锁的一瞬间,沙漠的旅人枯逢绿洲。

————

“张总加完班了吗?”祁蔚欢快地走进图灵科技,身后带着某个知名蛋糕店的员工,搬了两箱现烤小蛋糕,给张以舟的同事们分发加班慰问品。

金水一边在箱子里挑口味,一边欢乐地回应,“哎哟,祁总,还没呢。老板和二老板在吵半天了。”

“吵架?”祁蔚斜身看了一眼张以舟办公室,还真是和师君兰面对面站着,两人各自抱胳膊,一副对峙的模样。

金水挖了一勺奶油,叼着勺子道:“祁总安啦,老板和二老板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还有这回事?”祁蔚都不知道张以舟什么时候点亮了吵架这个技能。

金水看祁蔚认真,立马慎重了起来,“倒也不算吵架,就是有些理念不一样……”

“哦,让我去裁断裁断。”祁蔚踮脚过去,偷听了几耳。

他们开着门在讲话,想必也不是什么机要。祁蔚听了听,似乎师君兰想在他们的APP里加强AI算法的跟踪机制,更多地解析用户画像。

但张以舟觉得过分地给AI投喂用户喜好,会造成比互联网时代更强的信息茧房效应。用户将沉浸在单一的声音里,反之又加强这一类声音的声量。

祁蔚就听了一小会,张以舟发现她了,他招手,让她进去。

祁蔚过去,对师君兰点了点头,“师姐,我说句公道话,科技向上,也要向善嘛。善良的善。让用户完全屈从于某一类声音,听起来就不是好事。”

“为什么不可能是了解用户后,推荐更全面的信息呢?比如量身定制学习内容,潜移默化把知识传递给他们。”师君兰说,“小祁,你太偏袒以舟了。”

祁蔚道:“怎么是偏袒?我分明就是偏心以舟啊。”她笑嘻嘻的,让两人之间紧张的氛围松弛下去。师君兰摇了摇头,离开了张以舟办公室。

“师姐,我给你送了蛋糕。”祁蔚追着她的背影喊。

“没关系,”张以舟关上门,道,“和师姐有分歧不是一天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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