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为这是深渊峡谷的诅咒，所以当地人此后出海都会进行祈祷。”
程问檀望着闻怀瑾：“那处海底峡谷，后来被正式命名‘善提峡谷’，因为善提，Shanti，有着祷告的含义。”
“后来科技发展，这种迷.信逐渐消弭，当地旅游业发展，善提峡谷拥有了新的名字——善提海底瀑布。”
“的确，海底瀑布确实比什么海底峡谷听起来安全美丽有噱头多了……”闻怀瑾咋舌，“所以是那些鱼有问题？”
“准确来说，是鱼籽。后来经过检验，那些鱼的鱼籽有致幻成分，当地政府曾发布公告，禁止渔民捕食，但几十年过去了，这个禁令已经名存实亡。”
一想到自己差点成了这恐怖传说中的炮灰，闻怀瑾觉得浑身都不太舒服：“原来如此……那为什么毒性检测计检测不出来？”
“你也知道，毒性检测计的原理是分析成分，而后在存储的已知毒物信息名录里检索。”
程问檀叹气，“鱼籽只是致幻，毒性并不强。和一些野生菌比起来差远了，甚至连一枚李子都比不上——”
“所以没加进名录里是吧？”闻怀瑾颇有些愤愤地轻哼一声，“觅荧用品的研发部门是哪个组来着，我要投诉！”
“这种鱼籽虽然致幻，但偶尔少量食用并没有问题。故事里的遇难者，也是在吃了几天后出问题的。”程问檀淡淡拆台：“小瑾，你昨晚一次吃太多了。”
闻怀瑾：“……”
闻怀瑾扭头看向窗外，阳光沙滩海浪，他感慨：“诶呀，天气真好啊~”
“嗯，的确很好。”程问檀看着Omega刚睡醒还蓬松着的头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不用不好意思，你还小，多吃点长身体。”
闻怀瑾“啪”地拍开他的手：“说的有道理，所以我拒绝压缩饼干。”
“拒绝无效，不过一会儿我可以给你造出些水果。那些岛民明摆着知道鱼籽有问题，却非但不提醒还诱导你去吃。我实在是不得不提防着他们。”
想到这里，程问檀的眼里阴云笼罩，“幸好昨天我有注意……如果你一次只吃一点，潜移默化，哪天你真丢了我都不知道原因。”
闻怀瑾：“……”
闻怀瑾沉默了一下，缓缓凑过去，伸手抱住Alpha的腰。
他不是真那么胆大包天，无所顾忌，他也会感到后怕与恐惧。
闻怀瑾什么都没说，但程问檀也明白他的意思。
Alpha缓缓收拢手臂，将Omega紧紧扣在怀中，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檀香气味的安抚信息素。
“我在呢，别怕。”
他低声道。
闻怀瑾在程问檀怀里蹭了蹭，只蹭得Alpha心都软了。
就在程问檀思索要不要做些什么的时候，闻怀瑾突然抬头：“我们去找段楷吧。”
程问檀：“？”
“那两人明摆着有问题。”程问檀沉声。
“我知道，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毕竟这地方诡异的地方太多了。”闻怀瑾道，“让段楷带我们去玩气泡浮潜好了，毕竟人家昨天推荐了那么久，不领情也不好。”
程问檀一手按着他的腰，一手捏了捏他的脸：“只是为了领情？”
闻怀瑾挑起眉毛：“当然不止如此——他昨天说可以通过气泡浮潜下潜几百米，想必是要去善提海底瀑布了。而且，那些海鱼也与善提有关吧。”
程问檀赞许地点点头：“说得不错。”
“那我们就去探一探善提海底瀑布的深浅好了。”
闻怀瑾顿了顿，联想到昨日视频通话时，舒落渔身上已经变成褐色的浮潜制服，眼神冷了冷，“那些失踪的人，还有所谓的灯塔水母……或许都被藏在善提海底瀑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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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楷看见主动上门的两人时，是真的有些惊讶。
“哟，你在室内都长袖加手套呢？”闻怀瑾的视线落在他的胳膊上。
“啊，是的……”段楷有些不自在地低头拉了拉袖子。
他昨天试图引诱那位Alpha，好让两人生出嫌隙，结果没想到那位Alpha居然那么油盐不进……
现在他面对着这位看着活泼开朗的Omega，总觉得羞惭。
但没有办法……
段楷再抬起头时，脸上又恢复了热情的笑：“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啊，昨天你不是强烈推荐了那个什么气泡浮潜嘛，我们很感兴趣，”闻怀瑾笑，“你带我们一起去呗？”
一听到这个，段楷眼睛一亮，立马应声：“好啊好啊，我带你们去。我正好也想下水玩玩呢。”
闻怀瑾伸头张望了一下他背后：“诶，话说，你家连旭呢？”
提到连旭，段楷有些尴尬地笑笑：“我和他吵架啦……”
他上前同昨日一般揽住闻怀瑾的胳膊：“走，我们玩去，不管他们。”
“好啊。”闻怀瑾低头看了看臂弯里段楷伸来的胳膊，稍稍使力。
“嗯？怎么了？”段楷脸上神情自然。
“没什么，肋骨有点痒，借你胳膊蹭蹭。”闻怀瑾道。
根据他以前看过的各种狗血言情文，他以为段楷是被连旭家.暴了，为了遮住胳膊上的伤才会时刻穿长袖戴手套，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他真的只是怕晒伤吗？
有点手欠的法外狂徒闻怀瑾蠢蠢欲动，决定啥时候扒了段楷的衣服和手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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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气泡浮潜顾名思义，就是进入一个比人高的气泡样的透明球形装置内，装置有蓄水仓可以自由升降，同时也可以根据深度自行调整内部气压。
“这样的装置虽然使得罹患减压病的风险大大降低，但还是耳压平衡还是要做的，也要注意不要超过免减压极限。”
段楷给两人各自拿了一套大红色的专用服：“可别一下水就被景色迷住，忘了余气检查……如果有任何突发状况，千万不要慌，慢慢控制气泡上升，以免气泡翻转，方位失控。”
“这是操作手柄，用起来不难，这个滑键是前进键，往目标方向推动就好。下面这个悬停键，类似刹车，另外两个对应上浮和下潜。下面一些高级操控键不用管，新手用不到。”
他等闻怀瑾和程问檀把制服穿好，自己才又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件蓝色的直接套在了防晒服外面。
“为什么你的颜色和我们不一样啊？”闻怀瑾很会抓重点。
“我以前就很喜欢气泡浮潜，这是我自己带的。”段楷说得很自然，“我刚刚说得注意事项，你都听清楚了嘛？”
“听清楚了。”闻怀瑾摘下手腕上的光脑塞进制服的防水口袋里。
刚刚浮潜店的指导员和段楷说了两遍注意事项，他基本上都在悄咪咪看光讯。虽然人家说一句，他“嗯”一句，但基本上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在所谓的气泡浮潜方面，他并不是完全的新手。
作为耶梦加得军事学校的学生，他经历过专门的水下作战训练，对于各类潜水装置与军械设备都颇为了解。
但段楷与□□他们似乎也并不在意闻怀瑾到底有没有听相关注意事项，只是道：“既然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行啊，我都迫不及待了。”
程问檀与闻怀瑾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着联络结果。
闻怀瑾垂下眸子，微微摇了摇头。
他刚刚又给舒落渔发了不少消息，依旧毫无回音。
“东西都准备好了，先下去看看吧。”
“嗯。”
抬眼望去，海天一色，一片波光粼粼的蔚蓝，海鸟盘旋啼鸣，生机勃勃，明媚可爱。
似乎一切诡谲叵测都源自这片看似美丽海域，所有线索也都指向其中。
段楷先一步踩着气泡下了水，闻怀瑾与程问檀相视一眼，紧随其后。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潜入这壮美的外表之下，度量其下掩藏的危险，而后制订对策，将这层令人目酣神醉的表皮撕开。
最开始的浮潜活动还很正常，两人故意表现地像是第一次玩的新手，动作笨拙，但却完全被海底的景色吸引，颇有些兴奋激动。
水下六米左右，白色的沙滩上是各色的珊瑚海葵，成群结队的小鱼穿梭期间。
阳光能完全照亮，只是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蒙着一层蓝色的光晕。即便如此，眼中的景色依旧是五彩缤纷。
气泡浮潜的好处是不会弄湿衣服，还能听见同伴的声音。但缺点也挺明显——不能亲手触碰这些海洋生物，隔着气泡也听不清其他人在说什么。
闻怀瑾握着手柄，按动按键让自己的气泡停在一处脑珊瑚之前，有些眼馋地看着上面爬过去的螃蟹。
“啊，看着好肥美的样子……”
他伸出手去，却也只能戳到透明的气泡——这种材料韧性极佳，不易变形或者被破坏。
他听到些微模糊的声音，转头看去，发现段楷正悬停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打着手势问他要不要向下。
闻怀瑾看向程问檀，见他点了头，这才比了个OK的手势。
唉，虽然在段楷眼中，他俩是甜甜蜜蜜小情侣来度蜜月，一起玩浮潜的。
但实际上，他们今天这是以上下属的关系来出任务的。他得服从程问檀的命令，听从对方的指挥。
闻怀瑾深感这蜜月度了个寂寞，叹了口气，却也说不出自己心里这一股不爽缘何而来。
不过话说回来，他和程问檀才认识两个月不到，他要是真能沉浸蜜月之中无法自拔，那才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