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闻怀瑾在整活方面一向毫无创作瓶颈，眨两下眼，当即嗓子一掐，小腰一扭：“诶，不会吧不会吧，问檀giegie你不会生气了吧？你不会心眼这么小吧？诶呀，我好怕怕哦~”
程问檀眸色一暗，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别闹——”
闻怀瑾迅速抓住把柄：“你办公室性骚扰！你非礼！我要举报！”
“举报？”
“那当然！我一向勇于与恶势力抗争，”闻怀瑾一脸正气，“除非你贿赂我一点，咳，合理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程问檀扣着他的腰不让他乱动，神情还是那么正经而淡漠：“首先，以你我的关系，这算不上非礼。”
“其次，举报？”觅荧者协会的副会长高深莫测地开口，神动形象地演绎了什么叫做官大压人，“你想向谁举报？嗯？”
闻怀瑾：“额……会长？”
程问檀深表遗憾：“抱歉，会长是我亲大哥。而且他现在正在医院修养，没办法接受你的举报。”
闻怀瑾：“……”
一向会审时度势的青年在男人的腿上正襟危坐，非常“自然”地转移话题：“来吧，我们看视频。”
身后的男人低笑一声，轻轻在他的后颈上啄了一下：“嗯，你点吧。”
闻怀瑾不敢再造次，点开了视频——
从视频来看，云章墨是自己将光脑放在了桌面上，点开了录制功能，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
还没等闻怀瑾仔细端详他的颜值，那年轻俊逸的少将突然对着屏幕露出了一个挑衅又欠揍的笑容：“帝国的傻x们，你们是把脑子一起上供给你们的吉祥物国王了吗？这么愚钝，不会还活在封建社会吧？”
闻怀瑾愣了一下，直接指着屏幕：“他在骂我们了对吧，是的吧？！妈的，我对他好感度归零了！”
程问檀微微皱眉：“嗯。”
他们国家与联盟国曾同是一个庞然帝国。
联盟国分裂出去后，就彻底取消了帝制。而他们国家虽然说是帝国，却也早就实行半君主立宪，半共和的制度。
联盟国总是喜欢拿这一点来嘲讽他们。
如果云章墨录下这个视频是联盟国来访期间，那时两国维持着表面友好的国际态度，他这么嘲讽的意义何在？
视频里，云章墨好像越骂越起劲，甚至还手舞足蹈起来，两只手挥来舞去，跟结印似的：“真没想到啊，联盟和AWC合作，在你们南海那儿抓了那么多人做实验，你们居然到现在都没发现。”
“你们是觉得南海天高皇帝远所以就不管了是吗？既然都不管了，那干脆就别要了呗。”
程问檀：“！”
程问檀猛地按下了暂停，把这两句话又重放了一遍。随后，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我靠！”闻怀瑾愣了一下，一声粗口就爆了出来，“联盟国居然还和那个厕所狼狈为奸？他们这蛇鼠一窝的，是一点儿人事都不干呗？！”
闻怀瑾狠狠磨了磨牙，却总觉得奇怪，他半晌才迟疑地开口询问：“云章墨说的是真话吗？联盟国真的和AWC联合，抓我们的公民做实验？”
而且根据云章墨的话判断，他这个视频就是录给帝国的人看的。自己国家的人，抓了别国公民做非法无德的人体实验，居然还录视频出来耀武扬威？
这和往人脸上扇耳光，扇完了非但不赶紧跑，
还要指鼻子说“我扇你了”一样，简直是可恨到了荒谬的程度。
“这应该算是军事机密吧……一旦泄露就是国际丑闻，他不藏着掖着怎么还录视频呢？”
程问檀摇摇头，眉头丝毫没有舒展：“我不确定真假，只是南海那边确实出事了，而且问题不小。”
“什么问题？”
程问檀想到那天环境部代表人提到的事：“具体的不清楚，似乎是南海那里有不少人失踪了。”
“那这就和云章墨的说辞对上了啊。”
“嗯。而且，环境部之前曾经为这事找过姐姐。”
闻怀瑾一愣，神情不可思议地扭头，吞了吞口水才道：“老程，你说，你姐姐失踪，会不会也和这事儿有关？”
程问檀望着视频里嘲讽人还要配手势双倍嘲讽的云章墨，沉吟片刻：“鲨鱼人的大脑颞叶送去了研究所进行解析，一部分记忆被成像了出来。其中带走姐姐的那些人，提到了‘灯塔水母’，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老程啊……”闻怀瑾想到了发.情期第一天，他躺在床上看完的的一堆清奇视频。
其中包含“【不死传说】灯塔水母之谜”以及“霸道薯条精总裁爱上水母娇妻”。
“我国南海，就是灯塔水母最主要的栖息地。”
AWC，控水异能，海边，失踪，人体实验，灯塔水母……
仿佛一条条暗线，将一切都串联起来。
只是这些暗线的尽头连着的究竟是什么，他们一无所知。
“嘶，”闻怀瑾骤然得知了这么一件掺杂着伦理道德，国家对垒的大事。他顿时感觉自己知道地太多，有些如坐针毡，“接下来该怎么办？”
程问檀将他按在怀里，沉思片刻道：“我去找环境部探讨一下，让他们把这桩案子交给觅荧者协会。”
“他们会同意？”
“这件事对环境部来说很棘手，所以他们才隐瞒不报，却又四处找救兵。”程问檀淡淡道，“我们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他们估计会迫不及待地甩锅。”
闻怀瑾小小“啊”了一声：“好不要脸。”
程问檀摸摸他的后背以示顺毛：“官场就是这样的。”
闻怀瑾点点头，想到什么，有点小兴奋：“对了，那如果我们接手了这件事，是不是就可以出任务了？”
第一次正式任务，想想就很期待。
“嗯，不过你能不能去，还得看训练表现。”程问檀点点头，一边用亲密的姿势抱着自己名义上的小妻子兼丈夫，一边道：“刚刚的平板支撑还没做完，还有加训的二十分钟也要补上。”
闻怀瑾：“……”
“哦，对。”程问檀想到什么，非常公正严明地开口：“本该是你的训练时间，却在我这耗费了这么久，该罚。再加负重跑十圈。”
闻怀瑾一脸血：“不是你让我跟你过来的吗？！”
“但追根究底，不是你乱捡东西，捡来的事儿么？”
“什么乱捡东西？！我明明给你捡了个线索！”
“这次是运气成分，但你也要记着点教训。”
程问檀突然伸出手臂将闻怀瑾揽进怀里，让Omega的后背贴在自己的胸膛，附在他耳边，用那一贯正经淡漠的语气道：“你那么不想练平板支撑和负重跑，难道想在我这里拉韧带？”
闻怀瑾：“？？！！”
“卧槽？！耍流氓啊卧槽？！”
闻怀瑾跟被林家兄弟感染了一般，连说两声“卧槽”。
他一脸惊恐，猛地从程问檀怀里弹了起来：“我爱平板支撑！我爱负重跑！我爱加训！”
“嗯，很好。”程问檀平淡点头，仿佛真的只是一名上司在夸奖下属，“那就快点去吧。”
闻怀瑾：“……”
闻怀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脚步虚浮地出去了。
好像自从发.情期后，他一向正经的老干部程同志，仿佛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一样……
他突然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深深的担忧。
程问檀看着闻怀瑾推门出去，目露几分无语好笑。
到底是年纪轻，一逗就炸毛。
程问檀已经无师自通领略了最初见面时闻怀瑾对他的态度——如何镇住流氓，那就比对方更流氓。
今次尝试一番，效果着实不错。
他摇摇头，再次看向屏幕时，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端肃。
程问檀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了“云章墨”这个关键词，不少搜索结果便都跳了出来。
他翻动着页面，才舒展没多久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
所有关于云章墨的信息，全部都是四年以前的。
这四年，云章墨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没有了任何消息。就连联盟国自己的新闻媒体上，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名字。
一片空白。
连一个询问猜测他去哪儿的新闻或者帖子都没有。
这年头一个小网红播主长时间不上线，尚且会有粉丝猜测担忧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云章墨作为一位颇受瞩目且战功赫赫的联盟少将，居然半点零星的消息也无。
明显是有人在刻意地隐瞒封口。
程问檀把云章墨的视频反复看了两遍，沉吟片刻，将那枚芯片从解读器里取了出来。
他摩挲着上面刻着的鸢尾花图案，或许是因为这些天这枚芯片一直在闻怀瑾的身上，还沾染些许鸢尾花香。
这枚芯片里存储的视频，竟成了云章墨迄今为止，最后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勤奋双更一下~打滚求收藏评论营养液啦！(逐渐厚颜无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