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的关系？
我俩是什么关系？
程问檀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两人便齐齐一愣，都有些不自在。
“咳，吃菜……”程问檀给闻怀瑾夹了一筷子做掩饰，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上次取走的人鱼以及鸟型人的样本，已经有初步的分析结果了。”
“鸟型人？人鱼？哦……你是说那些色禽以及鲨bee。”闻怀瑾很快想起了那天在AWC的废弃基地中，看到的那些诡异生物。
“抱歉，今天是想给你庆祝来着，我是不是不该在这时候谈这些？”程问檀刚刚只是想转移话题，但说完了又觉得不妥，好看英挺的眉宇蹙起，明显有些后悔。
“没事儿，吃大餐就得聊聊天嘛，不然干吃多没意思。”闻怀瑾夹了一块排骨开始啃，“结果如何？”
“他们都是正常人类被嫁接了其他非人类生物的肢体以及基因片段，因为基因被篡改，表征性别几乎完全消失，变成了无性别的人……或者也不能说是人。”
程问檀沉声道:“经过进一步检测，可以确定，他们曾经全是普通的人类Omega。”
闻怀瑾筷子夹的排骨“吧嗒”掉在了桌上，片刻他才若无其事夹了另一块来啃:“嗯，与我猜测的一致。那只色禽当时把收集到的Alpha腺体往后颈塞，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毕竟接受传荧手术，成为荧仙……几乎是所有Omega的向往嘛。”
“但你就是例外。”程问檀看向闻怀瑾，“你的传荧手术应该已经成功了，你也继承了鸣磊的异能。但你却到现在为止，一次也没有使用过。”
“你也说了，那是你弟弟的异能，又不是我的。”闻怀瑾想到什么，突然一脸惊恐，“卧槽，你不会是把我当成了你弟弟才对我好的吧？！”
“什——”
“这什么替身梗？！太变态了！”
“……”
“你能不能有点良心？”程问檀额角青筋直跳，夹起一筷子蚝油生菜就怼到了闻怀瑾碗里。这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最残酷的惩罚。
“别老吃肉。多吃蔬菜少说话。”
“喔……”
闻怀瑾颇有些怨念地夹起那根生菜，咬了一点菜叶尖。
“话说回来，关于那些变异生物，还有其他什么发现吗？”
“有的。”说到这里，程问檀沉默了一下，“通过思维成像，我们读取了那个鱼人的大脑颞叶中，存储的记忆——”
“在记忆中，我找到了姐姐的身影。”
“然后呢？”
说到这里，程问檀眉头皱起:“姐姐她被人带走了。”
“哇哦，”闻怀瑾一拍桌子，“好事儿啊！”
“嗯？”
“你想想，最起码这证明了你姐姐并没有牺牲。而且那伙人既然带走了她，想必是因为姐姐对于他们有利用价值，那他们也不会轻易杀了她。”
“这倒也是。”程问檀的眉宇稍微松缓了些许，却仍有些郁色。
“有查出来姐姐被带去哪里了吗？”
“暂时没有。对于大脑颞叶中存储记忆的完全成像，需要不短的时间。还需要进一步的解析才行。”
在见识了AWC那些疯狂的改造后，他的姐姐会被那伙疯子怎么样……他根本不敢想。
想到他们从那个鱼人的思维里，读出来的，断断续续的潜意识，他就完全无法放心丝毫。
哪怕身体被改造地面目全非，哪怕已经无法再称之为人，甚至大脑都被加注改造，不再拥有独立的自我意识。
那个鱼人依旧在如本能反应一般，不断在大脑中重复着一条思维信号——
“杀了我”。
程问檀看了一眼面前正在蜗牛似啃蔬菜的闻怀瑾，想了想轻叹一声，还是没有把这些告诉闻怀瑾。
那些Omega可能遭遇过怎样恐怖的非人虐待，还是不要让同为Omega的闻怀瑾知道了。
毕竟是刚出校园的小家伙，不用现在就知道那么多人心险恶。
程问檀走神的功夫，发现自己买回来的排骨已经快被闻怀瑾啃完大半了。
“有这么好吃？”他眉头一挑，也忍不住夹了一块品尝。
“嗯，确实不错。”
“对吧对吧，虽然其他菜也都不错，但我还是更喜欢这一道。”闻怀瑾很大度地给程问檀又夹了一块，然后给自己夹了两块，“可惜这会儿有点凉了，刚刚热呼呼的，有点烫口，但更好吃。”
“是吗？那你把排骨放进来，我拿去热一热。”程问檀说着站起身。
“诶，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微波炉转一两圈，很快的。”
“哦？”闻怀瑾闻言，突然想到了什么——
在刚刚看的O上A下的霸总文中，霸气侧漏的Omega总裁毫不顾忌地在吃饭时开车，用车速碾杀了纯情的Alpha。
然后面对着对方爆红的脸色，慢条斯理地说出经典的台词:“男人，这就是招惹我的代价。”
他抬起眼眸望着程问檀，压低嗓音，却故意挑起句尾，短短一句话说得一波三折，魅意横生:“有多快？嗯？”
最后一个“嗯”，意味深长到了极点，车速快的能把懂的人直接碾死。
但程问檀不懂。
程问檀拿盘子的手一顿，他目光迟疑地从排骨挪到闻怀瑾脸上，有些不明白微波炉热菜这么简单寻常的事，又戳中了闻怀瑾的什么点。
半晌他才犹疑道:“……30秒？”
闻怀瑾:“……”
闻怀瑾慢慢把头低下，搁到桌边，不让程问檀看见他那失去高光的眼神。
呵呵，这个答案，还真是很程问檀呢。
两个人酒足饭饱后，闻怀瑾装作完全没有考虑“是否要搬走”的样子，跟着程问檀走进了他的书房。
“怎么了？”程问檀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询问。
“额，那个，也没什么……”闻怀瑾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我……”
我发情期快到了不能用抑制剂，届时……就请你帮我度过？
闻怀瑾觉得他说不出来。
话到了嘴边一拐弯:“我给你买了个小礼物，这些天承蒙照顾了！”
说完，他直接把藏在身后的雕鸮玩偶往程问檀面前一塞。
程问檀猝不及防被塞了个毛绒玩具，人有点懵。
他与那萌化雕鸮对视片刻，突然忍不住低笑一声。
闻怀瑾摸不准他这声笑是什么意思，只要一想到发情期的事儿就臊得慌，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校方把实战考核的分数折算过后，直接给每人都发了不少的奖金，让我们自己买东西。”
“我寻思着我在你这住了这么多天，也没有交房租……你们队伍的标识不是雕鸮嘛，我，我看着挺可爱的就买了。”
闻怀瑾眼神乱飘，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程问檀:“我知道你是个可靠的成年男A，你要是不喜欢就——”
“我喜欢。”
一声郑重而温情的回答，让闻怀瑾一下子噤了声。
“我很喜欢。”男人站起身，走到了眼前的青年面前，将他一把揽入怀中，“谢谢你，小瑾，我喜欢的。”
重复的喜欢，却没说完整。
闻怀瑾被程问檀抱着，闻着那熟悉的，庄重的檀香，竟然有点熏熏然。
他有些迷糊地想到——
程问檀这话乍一听……
好像在说喜欢他一样。
程问檀拥抱了一下闻怀瑾，但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克己守礼是他一贯的行事准则。
他松开青年，转身回到桌边，拿起那只可爱萌系，与自己的画风明显不搭的雕鸮玩偶。手指拨了拨那头顶的耳羽，又摸了摸绒软的腹部。
原本凶悍的猛禽被萌化成圆滚滚的玩偶，还被沾染了淡淡的香根鸢尾的气息，更显得可爱了。
一向冷淡禁欲风，且沉稳端肃的程问檀对这个萌物简直是爱不释手。
却又不舍得过多把玩，只怕散了上面的鸢尾香。
“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好好收藏的。”程问檀示意闻怀瑾走过来，当着他的面，打开了书桌最下面，一个要用指纹才能解锁的密码柜。
然后，他双手捧着那雕鸮玩偶，将它郑重地放了进去。
“你这个柜子是装什么的呀？”闻怀瑾好奇地看着柜子里排列整齐的各种物件——
有程问檀的勋章，家人的照片，他送的雕鸮，以及……
“嗯？首饰盒？”
闻怀瑾一顿，没来得及问，就把那个首饰盒直接拿了出来。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十分失礼，但这真的很可疑——
程问檀不是一个会主动买首饰，更不会收藏首饰的人。
那这个东西，是谁送给他的？或者，是他准备送给谁的？
程问檀在看到闻怀瑾拿起首饰盒时，就明显僵硬了。
这就更显得不同寻常了！
闻怀瑾顿时警铃大作，一边状似无意地询问:“诶呀，我能看看吗？”一边不等回答直接打开了那个小巧的黑色盒子——
盒子静静躺着一枚可爱小熊样式的金项链，很明显是女款。
而在旁边，还有一张便签，上面手书着一行有力的字:“送给我亲爱的香香。”
送给……
亲爱的……
这一刻，闻怀瑾只觉得气血上涌，头脑发虚。
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努力镇定地问:“这个香香是谁？”
“抱歉，我不想说。”程问檀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直接抽走了闻怀瑾手中的首饰盒，将那盒子放回原处，而后直接关上了抽屉门。
“咔哒”。
抽屉的锁与闻怀瑾的心几乎同时锁住。
作者有话要说：瑾崽：……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