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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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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在这等了半天了,还不吃晚饭吗?”

街上车水马龙,可这辆黑色轿车从日上中天就一直在这。直到夜幕降临,霓虹灯闪,旁车川流不息驶过,独它分毫未动。

后排淹没在黑暗里,余清尘眼也不眨望窗,望酒店灯火通明,用气音道了声“嘘”。

严诚不敢再说话,捂着胃趴在方向盘上。

“饿了就去吃点东西吧。”他家大少爷突然发话,话语温柔不像那个疯子说的。严诚有一瞬间恍惚,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家少爷也会体恤别人了。

严诚欣喜若狂,正准备离开,却听少爷一声:“等一下,如果我跟人吵架了,应该怎么做?”

吵架?严诚眼皮一跳,实在不敢想少爷吵起架来是什么样,更无法推测和他吵架的是什么人,只好选用最常规的方案:“一般这种时候,还是要赔礼道歉比较好吧。”

余清尘半眯眼,声音凉薄:“礼物?不是早就给她了吗?”

这番话说得严诚一头雾水,他一声不吭,拉着车把手怎么做都不是。

终于,余清尘直起身子,眼睛仍是没什么情绪地盯着窗外:“你走吧。”

酒店人多,冉凝云跟着侍者找了许久才到位置。她换了一件淡雅的白色吊带连衣裙,绑带系在肩上,如同纷飞的蝴蝶。银项链坠着白水晶,优雅地垂在锁骨,添了几份恬静。

进了包厢,沈偏安站在门后,彬彬有礼请她落座。

“我挑了很多地方,偶尔看见这家酒店,觉得很衬冉小姐的气质,典雅恬静。”

冉凝云抬眸,正好撞进一副墨画中。一笔一画行云流水,恰到好处,浓墨重彩,勾勒烟雨朦胧,江南美景。

冉凝云微颔首:“谬赞。”

沈偏安一笑,挥手向侍者。侍者上前,在桌上放下一个小盒子,和那日她见的一模一样。她愣神,仿佛又见了那日光景。

“那天出了点麻烦,现在这礼物算是物归原主了。”

冉凝云打开盒子,见的却是一条水晶项链,璀璨夺目,光彩照人。冰凉温度冻人,她手指一蜷,沈偏安便问:“不喜欢?”

她莞尔:“不,很漂亮。”

视线忽见手机屏幕一条短信,光是瞧着就能看见余清尘那漫不经心的样:

“怎么?刚对我说了狠话就要去和你那未婚夫吃烛光晚餐?”

“不想陪我玩过家家?是连福利院都不想要了吗?”

冉凝云心口被最后一句话狠狠一坠,一瞬乱了眼神。沈偏安捕捉到了她转瞬即逝的情绪,关切道:“冉小姐今日看上去心事重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并未立刻言语,而是怔怔地望他。

连冉家都不一定能解决的问题,向他求助,能成功吗?

“我有一事相求。”

“请说,沈某定当全力以赴。”

冉凝云理智一崩,往日坚强淡漠全化作齑粉,碎进沈偏安柔和目光中。

“您知道市中心那家福利院吗?”

沈偏安一怔:“晚春福利院?”

“是,我听说城市规划到那片地方。”

“那倒不假,按理来说,那家福利院很快就要被迁走了。”

身穿黑色制服的服务员进来斟酒倒茶,精致的餐前小菜也一一上桌。冉凝云隔着半张桌子和沈偏安遥遥相望,狐狸眼秋波流转,透露出不俗的诱惑。

“可A市几乎没有不在开发的地皮……”

“冉小姐是在担心福利院的去留问题吗?”沈偏安温声道,“沈家在A市倒是有一块闲置地皮,我想,可以解冉小姐的燃眉之急。”

冉凝云一怔,眼睫敛下。

她虽不常混迹商场,可商人的秉性她也懂些。既要求人,自己也要拿出点东西来。

“冉小姐不必担心,我说要帮您,也不是想从您身上要点什么。”

冉凝云手一颤。

“可我没带地契来,如果冉小姐想要那块地的话,还请明天下午到沈氏一趟。”

他呷了口茶。

冉凝云眉眼一抬,柳叶似的眉一弯,感激的情绪便一览无遗:“多谢。”

“不必,举手之劳罢了。”沈偏安将第一口菜夹进冉凝云碗里,“我听说,您和余清尘认识?”

冉凝云提筷的手一顿:“旧识。”

沈偏安解释:“我不是在评判他,只是——想提醒你还是少和他来往为好。”

“您认识他?”

“一个圈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他的事常传进我耳朵,虽不知真假,可疯子的名号已经在圈内传开了。”沈偏安苦笑,“我不是在说他坏话。”

冉凝云不知在想什么,举着筷子的手一点点收紧。

沈偏安不动声色:“沈家有一点文娱产业,旗下演员有一个在余清尘剧组里。那天不知怎的惹了那疯子,她脸被刮花,让人丢了出来。”

“他倒也不是……”

“不是什么?”沈偏安追问。

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

“说起来这演员您应当认识。”

筷子一顿,冉凝云抬眸。

“她叫林韵辞。”

原来如此。

“您和他又有什么渊源呢?”

冉凝云垂下眼帘,声音轻落落:“我伤过他,他的病大概是因我而起。”

包厢静了一阵。

沈偏安回神:“那你算是得罪这世界上最难缠的人了,不过不必担心,若他总是这副疯样,不愿回去继承家业的话,他在余家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了。”

“怎么讲?”

沈偏安一笑:“余家早就想将他扫地出门,可碍于他是独子,余家不能没有继承人,才容忍他至今。现在他们在物色新的继承人,倒是有一个人选。”

冉凝云在底下攥着衣角:“他不是唯一继承人吗?”

“本来是,可他小叔要回来了。”

她不明白。

“他小叔先前去了战场,余家便当他死了。如今他竟毫发无损地回来,是余清尘的有力竞争对手。”

冉凝云似懂非懂。

“说起来,您没准还认识他小叔,在战场时,他和您是一个组织的。”

她的心提起来,呆楞望着沈偏安开合的嘴。

“余落言,您认识吗?”

认识,那片战场上唯二的两个国人,一个负责在前线工作,一个负责和当地政府交涉。工作范围并不重合的两个人,生活轨迹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因说着同一个语言而结识。

他们聊当地局势,聊络绎不绝的伤员,聊对未来的畅想。每次聊天都是偶然见面的三五分钟,他们不知道对方的生活背景,不知道对方的过往经历,不知道对方的抱负,将去往何处。只是聊着,在战火纷飞的异国他乡寻找心灵慰藉。

偶尔她也望向他的眼睛,深邃的桃花眼像某个人,一颦一笑恍若他的影子,仿佛是他陪着她,抚慰她的孤寂。

她竟没想到,她离他那么近。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她失态地起身,侧过头遮掩眼角泪光,匆匆往外走。

酒店内觥筹交错,她穿行于喧闹人群。长廊暖意洋洋,她却一阵一阵发冷。

他本可以不必深入那个地方,可为了给他们争取时间,他站在炮火中。冉凝云没见到那一幕,却见那个担架从她身边急驰而过,身边一切都失了颜色,时间无限延长。他漆黑的眼睛凝望她,血液横流,只有一只完整。

她常陷在那眼睛里出不来,影子朦胧,恍若回忆。

那天她却分清了,他就是他。

她不知道后来他被调去了哪里,只是从那天开始,她患了洗手的坏习惯。

战争创伤后遗症。

她站在盥洗盆前,开水龙头,打肥皂,没有肥皂。她便就着水流,神经质地搓着手。把那一处擦红破皮,指甲尖锐,划过苍白薄弱的皮肤,丝丝红痕浮现。

她在心里默数时间,三次,她关了水龙头,站在镜子前喘气。过路的千金小姐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她浑然不知,慢慢地,将手指插在发丝间。

“吸气,吐气。”Charles将手放在她后背,“不必担心,组织会尽全力保证我们的安全。”

尖叫,呼救,脚步声,手术刀碰撞,因急躁而模糊不清的英语,乱作一团。

“小姐,小姐!”

她回神,还有些恍惚,身着白大褂的医生的影子与现实重合。

侍者急躁:“小姐,请尽快从安全通道离开,发生火灾了!”

消防警笛声震耳欲聋,人群惊慌失措,顺着安全通道一涌而下。冉凝云不急,浓烟还未蔓延,她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从酒店后门出来,她便见了早就等在那的沈偏安,他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急切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她偏头向周围,人群惶惶,望着楼上浓烟滚滚,几个消防员夹杂其中,与工作人员交涉。

“今日车流量偏大,消防通道堵住了,车进不来。”沈偏安解释,“再不快点,就要烧完了。”

火势蔓延很快,冉凝云见过的,她望向最先起火的那块地方。风一刮,浓烟便向一旁高楼大厦吹去。

尖叫声不绝于耳,消防车警笛终于近了。一部分高压水流反弹回来,透过头上阴翳树叶湿漉漉淋了她一头。沈偏安忙用手替她遮挡一部分,一面拉着她远离被水覆盖的地方。

事务繁忙的先生小姐们早就散了不少,可路口还是被堵得水泄不通。消防员已拉起警戒线,疏散周围围观群众。冒着火焰的巨大建筑物伫立在她身前,她仍是与往常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我是医生!”

一声清脆的叫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年轻的女孩向拉着警戒线的消防员交涉,须臾便跑入火场。

“战场不需要心理医生”的话语再次响彻脑海,她呆愣在那,无法用自己的医生身份为现场的人提供保护,因为她只是心理医生罢了。

糊焦味裹挟黑烟扑面而来,冉凝云被劝说离开。身旁却有一个男人跑上前,冲消防员大喊着:

“我家少爷还在里面!”

“你家少爷是谁?”

“余家,余清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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