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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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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云阔在京城待的时间愈久,认识的人就愈多了。

把他放在心上的人多了,他放在心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因此这次离开京城之际比他上一次又多了几个阔别的对象。

一个是书铺的李强李老板,一个是包子铺的张奶奶。

当阮云阔来到书铺的时候,李老板还以为他是已经看完了那本《禁|忌之恋强制爱》来找自己算账的,当即就要躲到桌子的下面。

但阮云阔开口时说的却不是这件事,而是道别。

听到阮云阔要走镖的事情,李老板那悬在嗓子眼里的心终于咽到了肚子里,觉得自己偷偷写的那以阮云阔和安清黎为原型的话本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暴露的了。

毕竟阮云阔一忙起来,那本话本子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看了。

李老板舒了一口气,心道,这下子可算是安全了。

想过了这件事,他又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对阮云阔的怀念,即使人还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还未离开。

李老板问:“真的当上镖师了?”

阮云阔点点头,眉间的红痣鲜艳如血:“还得多谢您为我指明了一条路。”

李老板心虚地咳了两声,这个时候他才恍然想起是自己那出于不纯的目的才给阮云阔出了个馊主意。

可他没想到阮云阔还真的当上了。

这下子,他的老顾客又少了一个。

细细想来,他认识阮云阔和原初也有许多年了。

从阮云阔的口中得知,原初已经和故人离开了,似是去周游天地,可具体做什么又无从而知。

李老板为原初高兴,但又为自己默默伤怀。

毕竟,自己与这位故人怕是再无重逢了。

眼下又有一个故人要离开了。

李老板心中弥漫起了愧疚与伤怀的情感,几乎都要开口说出自己那个让阮云阔去当镖师的话是瞎说的了。

但看到阮云阔面上明朗的笑意,李老板还是把那句话憋在了心里,最终只是指了指自己书铺里四面绕墙的书架,道:“想看什么书,自己挑几本,好在路上打发时间。”

阮云阔刚想开口拒绝,却被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打断了。

“呦,李老板何时竟是这样大方了?”

阮云阔回头看向屋门。

是一个穿着一袭春桃色衣裙的娇俏女子。

正是许久未见的琬姝公主。

两年的时间过去,琬姝公主消退了不少盛气凌人的样子,但眉眼间仍旧是过去的那般明艳。

当她看到阮云阔的时候,竟是比之前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友好。

不用想也知道,是安清黎的原因。

琬姝公主对安清黎的感情几乎可以说是万分的纯粹,以至于连带着阮云阔都有了几分爱屋及乌的待遇。

琬姝公主问:“李老板这样大方,怎么不多给我些稿酬?”

阮云阔听到了琬姝公主的话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出自她笔下的太傅系列的话本子。

她,还在写那个系列的话本子吗?

不知为何,阮云阔心里对这件事有了几分在意,但他却问不出口。

毕竟他与琬姝公主也没有很熟,怎么能问这样冒犯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若是放在旁人眼里就是个在普通不过的问题,但阮云阔他在意了,并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对话本子里的主角的在意,所以这个问题在他的心里就成了个十分私人又隐秘的事情。

这个想法让他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转而听起来李老板与琬姝公主的交谈。

李老板干笑一声,搓了搓手:“您哪里缺这些啊,就别为难我了。”

不提还好,提了便又气了琬姝公主一壶。

琬姝公主叉着腰:“怎么,难道本宫是公主,你就可以克扣本宫的稿酬了吗?实不相瞒,本宫这次来就是来要这笔钱的!”

李老板面色为难:“您看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琬姝公主冷笑:“怎么,你方才不是还很大方吗?”

李老板哑然。

阮云阔见此也不再干看着,斜插进来一句话:“李老板,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我这里还有些积蓄。”

虽说他与李老板的关系是顾客与老板,可这些年过去,也都知道对方是可以信任的人,所以他们更是朋友,遇到了难处都应当帮上一把。

李老板缺连连摆手:“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你这一路,又不知要花掉多少!”

阮云阔道:“等我出镖回来,就有钱了。”

琬姝公主像是听到了趣事儿,明媚的凤眸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怎么,你要走?”

阮云阔点点头。

琬姝公主一乐:“太好了!”

这下子疑惑的人换成了阮云阔和李老板。

琬姝公主哼着小曲儿,像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地又走了,走时留下了一句:“本宫今日心情好,改日再来,李老板你下次可不能再耍赖了。”

看着琬姝公主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阮云阔惊诧之中又带上了几分难过。

他,是被讨厌了吗?

琬姝公主看他离开竟是这样的高兴?

阮云阔看了看李老板,却发现李老板看着竟是比自己更难过。

哎……

阮云阔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而安慰起了李老板:“李老板,你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或许,我可以帮你。”

李老板却摇了摇头,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抹了一把不知为何就变得湿润的眼眶。

这让阮云阔手足无措起来。

他向来不善于与别人交流,更何况是应付这样的场面。

但是总不能因为不擅长就什么都不做吧。

阮云阔走到了李老板的身边,轻轻拍了拍这个默默流泪的一身腱子肉的汉子。

阮云阔没有说什么“把难过的事情说出来就好了”之类的,因为他觉得若是让别人重复那些令人难过的事情只会加深痛苦。

除非难过的人自己想说。

那也就不必问了,他们自然会说。

显然李老板就是需要说出来发泄一下的类型。

阮云阔的安抚并没有让他止住眼泪,反而让他哭得更凶了。

不一会儿事态就从默默流泪变成了泪水决堤的模样。

李老板呜呜地哭着:“那个在我这里写话本子的老乞丐死了。”

阮云阔没插话,默默地听着。

李老板一下又一下地擦着眼泪。

“他是个老好人,我不知道他曾经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乞丐的。”

“但他识字,我总觉得这样的人是不会落到这步田地的。”

“他很穷,但他还是把写话本子赚的大部分钱都给了上不起学的孩子。”

“过年的时候他还来过我这里,给我带了些年货。”

“我知道,那些东西他自己都舍不得吃。”

“但是他给我送来了……”

“前两天是我该给他稿费的日子,他没来,我去找他,却只看到了他倚在墙边僵硬的身体。”

“他是笑着走的,在这个春天。”

“不过,小阮啊,你说,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死了?”

李老板虽然是问着阮云阔话,但却也并不指望着阮云阔说些什么,因此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知道吗,小阮,我去看他的时候,他的身边还放着一兜子馍。”

“他还没来得及吃几个就走了。”

“他明明可以在自己身上多花几个钱。”

“那样的话,他或许就不会走了。”

“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

阮云阔垂着眼睫,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着李老板的背,眼中无悲无喜,却又让人觉得慈悲。

“他,那位老者。”阮云阔顿了顿,声音轻柔,“他只是去了更好的地方,不在这人间受苦了。”

阮云阔这句话在唇齿间品了几个来回,终于还是没忍住,长睫上沾了颗泪。

不只是那位老者,还有他爹娘,狗儿,都是去天上享福了……

良久,李老板哭够了,站起身来,从书架上拿出来些话本子一股脑儿地塞给了阮云阔。

李老板道:“你拿着,路上解闷。”

阮云阔低头掏钱。

李老板却按住了阮云阔的手:“等你回来再给我钱,你小子,可别想赖账。”

阮云阔定定地看着李老板,忽而露出了个如春风般的笑容,他道:“好。”

李老板什么都没说,但阮云阔却奇迹般的明白了李老板的意思。

虽然阮云阔跟着原初学了一身好本事,但路上的危险谁又说得清楚呢?

李老板希望的是阮云阔平平安安,完好无损地回来。

他可不想,再失去一位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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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庄中,安清黎难得的来了这里。

这些日子安清黎很忙,不是与太子暗中商议西突传来的消息,就是去隐山上治自己那一身娘胎里带来的寒毒。

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没了命。

因此这段时间安清黎鲜少过问云锦庄的事情,这次来也不过是为了安排明日送去广顺镖局的布匹。

可谁知,向来周全的丹娘竟是记错了日子,只怕那批货在明日清晨是送不到广顺镖局了。

看到丹娘自责的样子安清黎也不再多说什么,那广顺镖局生意惨淡,耽误一会儿应该也出不了岔子。

安清黎抚弄着手上的扳指这样思量着,心里涌上了一个荒诞的想法,猫儿似的眸子里满是细碎的金光。

他心道,小云阔,我们很快就会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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