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嘉玥笑颜舒展:“好啊。”
“下次放假的时候，你们一起来我家店里玩。”
陈桃点点头。
“你们家开的什么店呀？”
“手工DIY，可以做些小东西。”
“好啊，我最喜欢做手工了！”
“欢迎你过来玩啊。”
闻嘉玥盈盈秋水般的明眸望向陈桃，她笑着讲话，说话向来是轻声细语，斯斯文文，声音清雅干净。
完全就像是影视剧里男主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陈桃低头，看见闻嘉玥摊开在桌面上的试卷。
试卷有很多裴以年的笔迹，裴以年的字很独特，笔锋劲瘦有力，笔迹好看也好认。
裴以年低垂着眸子，纤长手指握着笔杆，认真专注地在帮闻嘉玥修改试卷上错题步骤。
非常耐心。
明明是可以对人很温柔的！
陈桃撇嘴。
见陈桃过来。
闻嘉玥起身给她让位，离开座位时。闻嘉玥折起试卷。
陈桃看清她试卷上的分数——
135分
好高。
陈桃默默低头。
假如她数学能考到130，她恨不得敲锣打鼓让每个人见识下她的能力。
闻嘉玥找裴以年问完问题后就离开，陈桃回到自己的座位。
旁边，裴以年问:
“你的分数？”
即便是像陈桃这样吵闹跳脱的人，听到裴以年问话后一时之间也沉默。
陈桃:“......”
她艰难地憋出两个数字:“98。”
裴以年:“......满分150。”
随堂小测没有排名。
陈桃估摸着自己应该是倒数吧。
但她真的对数学没办法，人为什么要学数学呢，数学能不能从这个世界上灭绝。
陈桃胡思乱想，在心里默默咒骂数学一万遍。
“这个分数，你下次月考肯定进不了前五十，就只能从一班离开——”
裴以年话没说完。
陈桃低头，她书桌像垃圾堆一样杂乱，在桌肚里捯饬好一会儿，陈桃终于从零食袋子下翻出了上次随堂测试的数学试卷。
她不服气，辩驳:
“可我觉得我这些题都没错啊。”
裴以年:“？”
陈桃把试卷摊开，指着第一题:
“这道题，题目问，这个图里角A的度数，明明就是六十度啊！”
裴以年皱眉:“怎么算的？”
陈桃回答得理所当然:“当然是我拿量角器量的啊！”
裴以年:“......”
“老师说了，高考都很严谨的，像这种图形问题一定都很精准，这次我用量角器量错了，那是题目的原因，和我没关系。”
陈桃哼哼唧唧，边说着话，从粉色笔袋里挑出量角器给裴以年演示。
裴以年挑眉:“就会耍小聪明。”
“小聪明也是聪明喽，就当你是在夸我吧。”陈桃吐吐舌头，调皮地朝他笑了下。
而后，陈桃飞速从他手下抢过数学试卷，熟练地翻开到自己没写的那一页，大咧咧地笑:
“嘿嘿，放假作业借我抄下。”
裴以年:“没救了。”
他又问:“你放假在干嘛？”
陈桃:“我放假当然是在写作业啊！”
“这就是你写的作业？”
裴以年随便翻开几本作业，上面全都是一大片空白。
“因为我不会啊！网上也搜不到答案，才高一，就出这么难的题，谁会做啊。”
陈桃说得理直气壮。
“小彦哥回来了，怎么不让他教你写？”
陈桃一听这个就来气，写字的手越写越快。
“我哥这个废物！他说大学生不会做高中生的题，他都已经考上大学了，怎么可能做不来高中生的题啊！他就是不想教我！”
裴以年:“......”
后来陈桃没再讲话，专心抄作业，抄作业抄得手都要抡出火星子。
她终于写完。
数学课代表等她交作业，已经在她身边站了好一会儿。
“大功告成！”
陈桃得罪收笔。
大手一挥，豪迈地将作业递给数学课代表。
数学课代表是个腼腆的女孩子，瘦瘦小小，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眼镜。
她抬手往上扶了扶眼镜，拿起作业，偷偷瞟向旁边裴以年，耳朵微红。
***
任赖进班后，全班同学的作业已经交齐，现在整整齐齐放在讲台上，等待老师批阅。
他依旧夹着那副腋下包，痞痞地从作业堆里捞了最上面的一张试卷来看。
刚看了一眼，任赖就忍不住笑了。
陈桃顿感大事不妙。
因为她在交作业前特意把作业“做旧”，把试卷反复“蹂/躏”，故意留下做题的痕迹。
而任赖手里拿的那一份试卷。
再加上试卷上那龙飞凤舞的字迹，这两点，完全能确认任赖手里拿的就是她的试卷。
看着任赖唇角的笑容越深。
陈桃觉得事情越来越不简单。
来回将试卷翻开一遍后，任赖又拿起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每一张草草地扫过几眼后就又放下。
脸上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更明显。
他随便拿起一张卷子，掸了掸，笑道:“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大家这么聪明啊。”
“为了防止你们放假回家在网上搜答案，试卷上这些题都是我自己出的。”
“有些是竞赛题，我还特意将变换题型，修改数据，没想到大家竟然都会做。”
“哎哟，大家的答案还都都一样呢，标准答案，都做对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厉害，那我也没什么好教的了，要不然都去参加数学竞赛，能做出这种题，拿个省奖肯定轻轻松松吧。”
全班目光齐刷刷看向后排——
那个清冷的背影。
裴以年低头。
佯装无事默默写题。
下课。
陈桃趴在桌上瘫成一条咸鱼，干巴巴地游上岸，又苦又累。
几秒后，她还是忍不住高呼:
“都怪你！你拉高了我们班数学的平均水平。”
裴以年:“......”
裴以年:“那是你们不行。”
这话别人说起来有些欠抽，但从裴以年嘴里说出来，坦坦荡荡的。
陈桃仰天长叹一声:“下次再也不抄你的数学作业了。”
前排男生乐呵呵转头过来朝陈桃笑:“没事，下次我们少抄点，不被赖哥发现就行。”
裴以年:“......”
前排男生叫吴昊，因为和陈桃坐的近，所以陈桃和他比较熟。
下课有一会儿，几个男生从后门那儿伸手招呼裴以年。
“裴以年，老师叫你去办公室，搞快点儿。”
“来了。”
等裴以年走了，吴昊才忍不住犯嘀咕:“这都快上课了，谁没事儿还找裴以年啊。”
刚刚把裴以年叫出去的那几个男生说:“是学校新挖来的竞赛老师叫他出去的。”
吴昊又纳闷:“我们班学数奥的还有谈玘吧，怎么没叫谈玘？
几个男生乐呵地笑了:“可能是开小灶呗，总得抓一个拔尖儿的，怎么看都是裴以年更有希望吧。”
吴昊:“你说的也对。”
远处，谈玘在帮忙搬作业。
几个人的谈话全都落进他耳朵，他没吱声，低垂着眸子，默默地来，又默默离开。
***
趁着裴以年不在，陈桃把裴以年的数学随堂测评试卷拿过来，对着他的试卷订正答案。
前排，吴昊贱兮兮地转过头，夹着嗓子，拖长语调叫陈桃:
“小桃子啊~”
陈桃:“？”
“放假出去玩啦~”
“开心不喽~”
呕。
陈桃听得恶心。
她撂笔，恨不得直接把吴昊舌头捋直:
“你别这样说话，有点恶心。”
“那好吧。”吴昊耸肩，无奈咳嗽了声，正襟危坐，“你放假和裴以年，谈玘，杭芷和，你们四个人出去玩啦？”
吴昊抖眉，笑得很贱:“四个人出去哦，玩得挺大啊。”
陈桃第一反应是:“你有病吧？”
她出去玩，和吴昊有什么关系，他一张嘴到底在说什么。
第二反应是:“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们出去玩的照片了，你和杭芷和打扮的可漂亮了，裴以年竟然穿了件蓝色的衬衫，说实话，蛮衬他，挺帅的。”
陈桃警惕:“什么照片？”
“李硕发的啊，在群里，你没看见吗？”
“哦，我想起来了，那是我们之前建的群，你是月考后转班过来的，不在那个群。”
“不过他刚发就被裴以年撤回，还好我看见了。”
果然。
那天在商场，李硕还是看见他们了......竟然还偷拍！
贱男人！狗男人！
陈桃着急追问他:
“后来呢，后来呢，后来群里怎么说？”
吴昊耸肩:“没有后来了，后来裴以年把他踢出群了。”
陈桃怔愣几秒，消化这个信息。
裴以年把李硕踢出群聊。
李硕那群小混混，仗着自己老爹是校长，成天作恶，看着他爹的面子上，也没人敢管着他。
自从陈桃上次和李硕闹得有些不愉快后，她就小心翼翼地逼着那群人，生怕他们那群痞子们哪天心情不好拿她开涮。
陈桃唇角抽了抽:
“原来......”
“裴以年这么...敢吗？”
“李硕不敢惹裴以年呗。”
陈桃突然沉默。
李硕不敢惹裴以年。
她设想了下那副画面。
李硕带着他那群凶猛打手小弟，对付裴以年一个三天两头生病的病秧子......应该还是绰绰有余。
“初中那时候，他差点跟李硕打起来。”
静默三秒。
陈桃:“......卧槽！”
消息太震惊，让陈桃都忍不住飙出一句脏话。
她赶快打了自己两巴掌，呸呸呸，把刚才那句脏话吐出去。
“你说谁和谁打起来了？”
没听错吧。
她才十六岁，还没到身体器官退化的时候，应该不至于耳聋吧。
“李硕和裴以年啊。”
哦，陈桃没听错。
没听错。
没、听、错！
陈桃大脑被强行按下关机键。
半晌，她重新开机。
愣愣地问:“为什么啊？”
“为了闻嘉玥呗，要不然怎么说他俩是绯闻情侣。”
“英雄救美你懂不懂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