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到来都似理所应当。

意识到对方打算做什么，抿唇干干地咽了咽，心底一时又羞又怕。感受顶上之人步步压近，纤指颤巍巍撑住。直到他抬手扯下床帘，封闭的帐内更显急促。

眸中晶莹闪烁，耳旁是他灼热的呼吸，一点就着的火势，他的热情足以将人吞没。趴在身上把她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从上看几乎瞧不到妙予半点影子。

知道即将到来的亲密，她缓缓阖上眼眸。

……

帐帘起伏，血脉喷张。

他是英武的战场大将，临到这夜显足了本事。有一瞬间，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刚一分神，某人哪肯轻易放过。

羞怯又甜蜜的夜晚，在他大汗淋漓时愈发高涨，宽大的胸怀拥得人无处可躲。烛泪斑斑，燃了大半。直到她受不得，秀腕搭下，累极了睡去。

待翌日晨起，那家伙还不肯放过。妙予倦怏怏躺在被褥中，缠绵无尽，轻手推开他的肆意举动。

一夜消磨定然疲乏，她从前不是这般懒惰之人。每日都早早起身，只是今天刚一下地就觉得腰间钝痛，软了身子，不得不又继续躺了回去。

清晨鸟语花香，旭日东升，红光满屋。树木枝桠间传来一声声鸣叫，草木清香与花香混杂。

午时前，她才睁眼醒来。察觉自己又不小心睡了良久，拉过被子赶紧起身。动作间被单滑落，露出白皙的肌肤。眼看□□春光外泄，忙红着脸躲了回去。

伺候的翠云不知所踪，几名侍女都被屏退了。床内空无一人，回眸，榻上点点红痕赫然醒目，床单褶皱犹如碾压千百次。想起昨夜的疯狂，才将新婚的小娘子不禁又红了面颊。

聂炎已经起床，不知去了何处。

妙予将身子掩在被中穿好衣裳，简单收拾套了身杏色袄裙下榻。来到桌前倒了一杯热茶，刚饮去没有半刻，某人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碟食物。

大概担心她饿着，亲自去厨房弄了饭菜送来。

抬首凝望，对上那熟悉的眼眸，想到什么，不免又低下了头。

昨夜…实在太…

头一回尝到□□，也头一回知道…原来有人沉浸其中可以那般疯狂。

眼观她的反应，男人明显一顿。搁下手中物品，温柔把人锁入怀中，触及那脖颈上的暧昧印记，手指摩挲。

本是摒了力道不愿伤到她，可那身子骨实在嫩得出水。手掌抚过都能落下朵朵红印，看在眼中如何忍得。

克制不住，失了分寸，拉长时间，销魂蚀骨。

回想经过，他垂首逼近，盯着她白皙的侧颜。

“醒了？”

默不作声拢好她，妙予点头，本能回抱。垫脚时忽的一阵难言的酸涩，知道是因着什么。咬唇默住，水眸含娇带怨，我见犹怜。

他蹙眉盯着，握了她的手打横抱起重新回到床边。眼看娇妻不甚自在的小模样，低头抵上她的额。

“先吃东西，我给你煮了粥。”

感受近在咫尺的距离，目光落至男人下巴的短茬。片刻后，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因着羞怯不好开口，嗫嚅来回，终是没有出声。

揽住那芊芊细腰，大手移动体贴揉按。看她轻颤的眼睫，领会意思，不由得更放缓了动作。

腾出空隙观察，看那小脸儿红得像滴血般，按了好一阵，逐渐得到缓解。

松开怀抱起身向外而去，将粥碗拿到她跟前。尝试温度，直到刚好合适，便握了勺羹一点一点喂她。

感受到这般细致入微，四目相对，她渐渐放下那股子臊。乖巧坐定，抬眸注视男人的举动，待半饷过去。默默吃完，碗中已然见底。

拿过绢帕替她擦拭，每一举都体贴周全。搁下粥碗，他顺势往床边一坐。把那小娘子再次抱入怀里，拉过被子替她掖好。

妙予静静打量，想起接下来的行程，恢复正色，柔声问。

“元烨，一会儿我们还回城吗？”

他头也不抬。

“不必。”

笃定的口吻，惹得人略感犹疑。

“为何？今日是新婚头一日。”

以为会有一些礼套等着他们去做。

看着她的反应，聂炎换了个姿势斜靠床栏，耐心锁住小娇人儿。

“我已命人带话，你需要休息。”

听到这，她默了默，缓缓。

“哦…”

知道她在想什么，泛红的耳垂，乖巧可人。聂炎笑了笑。凑近在她耳侧低语，引得小妻子粉拳轻挥，抱着她仰躺而下。

一时静谧，整间大宅只有他们。置身山林，感受这般安静独处，没来由的幸福甜蜜。

事实上谁也不愿折腾，只是碍于礼节不得不提议。想来彼此都没有家底，琴夫人又是爽朗性子。独留他们待在小仙岭的大宅，享受神仙眷侣般的新婚时刻。

倦意来袭，她靠在男人肩头，两人继续又聊了一阵。待时间点滴流逝，她失了气力，又忍不住继续睡了会儿。

聂炎没有再扰她，就这么抱着她睡到了半下午。

小仙岭的景色美得不像话，临靠崖边。漫山遍野开满了藤花，是晋淮最南边的位置。浓淡不一的雾气飘散在外，荡漾周遭，层层叠叠的绿树，让人叹为观止。

午睡过后，收拾好屋里的狼藉。新婚夫妇一起走出大宅，在山林中漫步。

某人重新换上了黑衣墨靴，与他的黑马如出一辙。此趟出门顺道放马，瞧那马儿自由自在驰骋在前，几个来回哨声唤它，又倏地折返。乖乖来到女主人身旁，妙予笑着伸手抚过，弯腰给它喂了些吃食。

听说这马叫赤龙驹，早前在塞外得来。本是巫族坐骑，后来落到他手中，跟在身边多年。

一边放马，一边行走。绕过山腰平坝，来到一处瀑布前。女子身着修身的袄裙，长发梳成髻，更显脖颈修长。脸蛋小巧红润，碧玉耳坠在日头下映出光泽，身姿袅袅，活脱脱的娇美人儿。

身后男人负手二立，目视娇妻蹲在水边以手试温。两旁青山环绕，怪石嶙峋。她起身很快走到马儿身侧，一高一矮仰望山中景致。

走了一会儿，是时候停下来休息。听闻宅边不远处有温泉，聂炎提议晚饭后过去试试。

只是下人全都被他屏退，一时没有人做晚饭，夜里怕是只有他俩亲自动手了。

好在二人都会做饭，厨房之事尚且难不倒他们。

腾出时间逛了会儿，寻着日头折返回到竹林大宅。抬步入屋，望着满室喜庆的装点，妙予被男人攥住手，一同进得内室。

榻里凌乱不堪，刚才出门时还来不及收拾这处。喜娘嬷嬷们早已离开，望着被子中那张带红的白帕，明白因何而来，小娘子悄然红了脸。

知道新婚妻子的羞，聂炎没再说话。不动声色拾起帕子，打算放入盒中。

她走近拢住袖口，知晓男儿家的粗糙，默默收叠好物件，小心仔细放到锦盒内。依照规矩锁好，再摆到室外的正红喜桌上。

聂炎波澜不惊盯着她，待她走回床边，抬手拉至跟前。

紧密相拥，停顿，亲吻随之而来。他就像腻不够般，如何都要缠了她不放。

碍于对方高大的身型，她被迫仰起头，本能以手相抵。

吻到脖颈，她痒得退了退。唇边笑容渐盛，宛如娇花。

对着她，双眸炯炯，聂炎忽地沉声。

“下回我轻些。”

没料到他会直言，妙予一滞。赶紧掩了他的口，羞极了垂下视线。

体会这样的气氛，他难得愣了阵，不再多言。抚过她颈后乌发，嗅那发丝间的淡香。

好一阵过去不见动静，窗外刮起夜风，呼呼作响。他缓和语气，剑眉微蹙。

“在想什么？”

脑海中翻来覆去浮现许多场景，恍然如梦。闲下来多了思考的时间，便感怀吐露。

“还记得当初离开洛城，初到淮岭。心中只求一方安稳，从未想过会有今日的境遇。”

男人听后没急着表态，惬意般的亲昵，握住她的手。

妙予抬首打量，思绪反转，忍不住再好奇。

“元烨，你从前…有没有……”

欲言又止，猜到她想问什么，他平静摇头。

“没有。”

“那怎的端端对我…”

不由得细问，聂炎轻松收紧臂膀，认真回。

“或许第一眼。”

回想初次西河口的经过，丫头悻悻疑惑。

“怎的会，初识时我那般……”

画面重现，没好意思说下去。他笑了笑，挑眉。

“你也知道？”

察觉话里的玩味，她轻嗔一声。

“唉呀，不许戏弄人。”

聂炎收敛笑意，对于她的问题，正色持重，目光坦然。

“没想过娶妻，自然不会沾别的女人。”

坚定的口吻，她张臂环住对方。

“怎的后来又想了？”

亲密对话，他一本正经简言。

“因为是你。”

领悟到他的认真，从眉至眼，轻移视线，小娘子抿唇莞尔。

“原来大将军的情话竟是如此动听。”

抬臂把人抱坐到怀中，他很受用这样的夸赞。搂紧那娇小的身板儿，微眯眼。

“哦？说得好有何奖赏？”

她弯眸浅笑，温柔娇俏，酥入骨髓。

“明日去镇上逛逛吧，我给你置办衣裳？”

听到这，他不急不缓将她压到榻中。耳鬓厮磨，呼吸沉沉，再不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