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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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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呈言离开时,正盛的日头已经高悬在了头顶上。

端坐在椅子里的鹤灵渊也随着脚步声远去而骤然松懈,他抬手揉了揉眉间,垮下的肩背向后靠着椅背,极轻的一声叹息落在客堂中。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料到卫姝冉曾经过的日子会是那样阴暗煎熬。

更不知道原来卫家也与前朝牵扯不清……

这般深思下去,鹤灵渊似乎明白了卫敛做这一切的目的。

只不过他到底是为了那个人?还是为了自己呢?

鹤灵渊站起身来抖了抖稍显褶皱的氅袍,他提步往外走,刚出门就与来寻他的连昀给撞上了。

“公子,崔慈和顾思韵来了,是让她们直接过来吗?”连昀躬身行礼,又问出这话。

鹤灵渊拢眉思索须臾后,道:“让她们来后院,我先去找夫人,你把人带过来后,就回府去让辜先生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信是早就送到顾思韵面前去的,但她仿佛踟蹰了很久,如今才应邀前来,想必是已经做出了选择。

前世的鹤灵渊被算计被禁锢被强制做成提线木偶,他那时候便明白了,很多时候在杀死你的敌人时,并不一定非要自己亲自动手。

风过有水痕,人过有足迹,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天衣无缝的计划。

世上称心如意的刀有很多柄,只要你能握住,那杀人便是手起刀落间不费吹灰之力。

杀人诛心是一种手段,但借刀杀人又何尝不算本事呢?

他很擅长学东西,这是被卫敛所低估的。

鹤灵渊自不会单独与女眷相见,他又返回了后院的厢房中,彼时姜浓刚吃完早膳不久。

她盯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汤药,满脸的苦大仇深,见鹤灵渊归来,忙道:“你去给苏先生说一说吧,我觉得这两日觉得好很多了……也不想再喝这苦腥的药了!”

“好,我下午就让先生过来。”鹤灵渊走过去将桌案上的药碗端起吹了吹,待稍微凉了些后,才递到姜浓嘴边,“崔慈和顾思韵来了,你同我一起出去见一见吧。”

借着鹤灵渊的手,姜浓一口气把药喝干净后,往嘴里塞果脯的动作顿了一下,她仰起脸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鹤灵渊,“她们过来干什么?也是看望你的伤势?”

鹤灵渊闻言,忍俊不禁地捏了几下姜浓的脸,“瞎说什么!是有正事,我想让顾思韵去为她父亲顾拙和顾家申冤。”

“五年前的旧案?”

“嗯,当年那桩案子疑点颇多,但皇帝并未让人细查,草草就结案了……虽说其中定有崔谢两家和卫敛的手笔,但再怎么说,此事都定有蹊跷,所以皇帝才毫不拖泥带水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顾家埋进了深渊去堵住众人的口。”

姜浓一边嚼着果脯,一边拧了拧细长的眉,“什么蹊跷?”

“目前我只能猜测到或许是跟卫姝冉有关,再多的就没有头绪了。”

“卫呈言找你不单单只是看望你吧?他与你说了什么?”

鹤灵渊听见问话,摩挲着她脸侧的手指僵滞了一瞬,他弯腰俯身,与她额头相贴,呼吸交融中,他眼底的恨意和哀伤显露无疑。

姜浓抬着胳膊揽住了他的脖子,仰起下巴去亲了亲他的唇,枯涩的药味混着几丝淡淡的果脯甜香传递给了他。

“鹤灵渊,你不会又心慈手软了吧?”她在安抚他,但神色冷的不像样。

“姜浓,你想哪里去了,我是在心疼卫姝冉……”他蓦地笑了下,有些无奈。

鹤灵渊伸手又扣住她的后颈,微凉的唇辗转在姜浓的嘴角,细腻的吻顺着往里深入,缠住湿热的舌尖裹咬,使得姜浓喘气艰难。

她使劲推了推他的胸膛,手掌不小心压在了伤口处,鹤灵渊闷哼一声,忍着疼意又亲了亲姜浓后,才稍稍撤离了几分。

两人隔得很近,四目相对着,眸底的情绪完全无法瞒过彼此。

“她是我母亲……也是前朝公主的女儿。”鹤灵渊注视着她,目光幽深得好像要把她吸进眼睛里了。

姜浓缓慢地顺了顺呼吸,眼角泛出的红晕和泪花都是被刚才憋出来的,她轻轻哦了一声,“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又要像前世那样。”

“不会的,你信我。”鹤灵渊屈膝跪在地上,高大的身形瞬间落于下风,他展开双臂环住姜浓的腰腹,把脸轻轻地贴在了微隆的小腹上。

“卫呈言说,他的姑姑叫卫姝冉,是卫敛与前朝公主的女儿,他在很小的时候听见过几次这个名字,但从未见过她,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卫姝冉已经被卫敛给‘嫁’出了京城。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日日待在卫家,怎么可能找不到蛛丝马迹?所以卫呈言在经年累月地搜寻中,勉强拼凑出了这位姑姑的形象和过去,其实他自己都不确定,这算不算真相。

所以他只是告诉我,当年卫姝冉跟她母亲被卫敛关在后院后从不见人,一晃数十载过去,卫姝冉才得以用这个名字行走在京城中,她小时候应该过得很苦……但她长大后依旧心怀善念,坦坦荡荡做人行事,有着不属于卫敛身上血脉的特殊。”

鹤灵渊絮絮叨叨地将卫呈言说的那些话语转述给姜浓,他把脸埋进她的怀中,如同一个尚且年幼的婴孩。

即便竭力克制着,他的声音和微颤的肩颈还是把他身上鲜少露出来的脆弱再次摊开在了姜浓的眼前。

姜浓伸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温柔的动作中带着显而易见地安慰,“鹤灵渊,你的母亲……她还在人世吗?”

他在她的怀抱中摇了摇头,“卫呈言说她早就死了,只是就连卫敛都不知道她到底埋骨于何处……而我的身世是有人在二十年前就用密信告知了卫敛。”

“是谁告诉的卫敛?你母亲,亦或是其他人?”

“不知……也许是我母亲,也许是那个妖僧邈玄,更有可能是辜长青……”

鹤灵渊有些头痛,二十年太久了,很多东西都消弭在了时光中。

东拼西凑地把旁人告知他的言语融合在一起,勉强才能窥见一些二十年前的真相。

卫敛应当是为了防止有人去深挖卫姝冉,所以把关于她的一切都死死藏到了无人可知的地方,没办法掩藏的就全都抹灭了。

他步步为营,计划缜密,又掌握着很多外人不知道的内情,加之朝中没有人能牵制他,前世便很轻易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今生出了很多变故……

鹤灵渊也明白,不管卫敛到底是因为什么想要谋权篡位,都跟卫姝冉脱不开关系。

准确来说,或许是卫姝冉的那位母亲,前朝的公主。

思绪混乱中,房门被人敲响,连昀的声音响起,鹤灵渊这才从姜浓的怀中抬起了头。

她还以为他哭了,没想到他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罢了。

“你没事吧?”姜浓将手心挨着他的侧脸贴了贴。

鹤灵渊沉默地摇头,他昂扬着颈子,白净如玉的脸庞上,眉眼好看到没有丝毫瑕疵,一张薄唇微抿,划出的弧度表露出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姜浓双手捧着他的脸,低头将吻印在他的嘴唇上,唇齿相依中,她的嗓音有些含糊:“夫君,别不高兴了……亲亲你。”

温软的姜浓就是能治愈鹤灵渊的第一良药。

他阖了阖眼睫,突然起身把她压在椅背上,挺拔的身姿弓着脊背,双手抵在扶手上,完完全全将人笼罩的姿态。

暖意生香,浮光游离,从窗棂投射而入的阳光盖在两人身上,无端泛起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与温情。

姜浓被急骤的吻势亲得避无可避,她偏头躲开,又被鹤灵渊捏着下颌弄了回去,她磕磕绊绊地说:“连昀,连昀……找你,你不是有……有事吗?”

鹤灵渊意犹未尽地又啄吻了几下她的嘴角,才慢吞吞地站直了身躯,他探手帮姜浓眼角的细泪拭去,轻声道:“你同我一起,崔慈也来了,让她陪你玩会。”

他眼中的冰霜早已消融,化作一团春水,酿出满目的柔情与缱倦。

两人收拾好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袍后,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崔慈与顾思韵早就立在几步开外的回廊上等待,看到姜浓出现,崔慈脸上瞬间挂起笑容。

今日天气很好,屋檐上薄薄的积雪耐不住熔金日光的照耀,点点滴滴的水珠子往下坠落,像是断了线的水晶。

“姜姐姐,这几天你可还好?”崔慈疾走两步迎向了姜浓。

她年岁还小,心性实在纯质,笑靥也如同那人间芳菲四月花,美丽且繁盛。

姜浓看着她,心口有些发软。

她展开手臂想接住扑过来的崔慈,“挺好的,你呢?还在治那匹马?”

崔慈倒也有分寸,并未横冲直撞,走近前就放缓了脚步,慢慢靠近姜浓后,才说:“兽医说马儿恢复得很好,已经不需要我帮助它啦!”

她笑嘻嘻地挽住姜浓的手臂,却也避而不谈为何自己好多天不再来玲珑楼的事情。

姜浓明白她是还在和姜韫闹矛盾,所以也就没有多问什么。

跟在崔慈身后的顾思韵披着一件碧水色绒氅,发髻高挽,珠钗玉簪却寥寥无几。

她依旧漂亮,冷冷清清的一张脸,表情都淡的快要看不见,“姜小姐,好久不见。”

顾思韵开口,声音清凌凌,如冰面乍然裂开后,那转瞬即逝的悦耳动静。

她并未看姜浓,目光落在踏出房门的男子身上。

姜浓敏锐察觉出顾思韵大概是有话要跟鹤灵渊说,所以她只是微笑颔首回应后就带着崔慈想往厢房里走。

与鹤灵渊擦肩而过时,他握住了她的手臂,将搭在臂弯上的绒氅给姜浓披在肩头后,他说:“整日待在房间中不憋闷吗?我瞧着院子角落的那株红梅开的正好,你去帮我摘两支吧。”

姜浓抬眼瞪他一下,没好气地应了:“好。”

崔慈始终躲在姜浓身后,完全不敢直面鹤灵渊,她很害怕这种即便将锋利气势刻意收起,但谈笑间还是有丝丝缕缕锋芒泄出的人。

如同未出鞘的剑,那凌厉剑气遮都遮住,旁人哪里敢伸手去拿剑柄,只畏惧着剑气别不分青红皂白就伤了无辜的人。

待到姜浓拉着崔慈去院子折梅花后,回廊上便只剩下了鹤灵渊与顾思韵。

两人站的很远,中间隔出来的距离都能塞下三个姜浓了。

“鹤大人遣人送信给我,所谓何意?”顾思韵噙着冷凝的声音问道。

“顾小姐不知?你顾家满门死的冤屈,我心有不忍……才想着若是顾小姐想要翻案的话,我能从中扶助一二。”

“那小女子谢过鹤大人了,只是我并不想翻案。”

此言一出,鹤灵渊将盯着姜浓的眼神转移至顾思韵身上,他挑了下眉,表情漠然,“是吗?那是我多事了。”

“倘若顾小姐不想翻案,那你今日前来,又是因为什么呢?”

同样疏离冷寂的嗓音抛出这样一个问题来,他等待着顾思韵出声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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