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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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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星子稀微。

昏黄的烛光映照在窗扉上,透出一种令人想要窥视的冲动。

软榻上的小几旁靠着一个身形纤瘦的女子,她捏着根穿了线的针在一张素白的绸缎上无处落手。

姜浓轻蹙细眉,那双仿佛浸了清水的眸子里面溢出些苦大仇深的情绪,她抿着嘴角,明丽漂亮的脸颊上也随之染上无奈之色。

靠坐在床上的鹤灵渊时不时将目光从手上的书中移至姜浓的身上。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他实在是按耐不住了。

“小浓娘,时间不早了,过来……”

姜浓看都没看他,只随口应道:“快了,我很快就要绣出第一朵花了!”

听见这句不知道都出现了多少次的话后,鹤灵渊禁不住地失笑出声,他放下书册,掀开被子下了床。

此事起因是昨日陆观月过来看望两人时,无意对姜浓说了句话,便导致她今天下午开始拿着帕子绣东西了。

陆观月说:“小姜浓,你是不是该把你的女红给捡起来了?”

彼时姜浓正在用午膳,闻言筷子都没有停,“捡起来干什么?我绣不出来花,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我都快要做母亲了,你还来让我学?”

她有些不可思议,同时觉得自己母亲可真执着。

又晓得陆观月肯定是被姜韫给气的。

姜韫那臭小子跟着姜叙学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日日都寻着借口往外跑,不是今天说和崔慈有约,就是明天说要去城外遛马……

打的什么主意,还以为姜家人都不知道吗?

再说了,人家崔慈已经好几天不理他了,他和谁有约?又是和谁去遛马?

姜叙管不住姜韫,就叫了陆观月去,姜家是典型的慈父严母,陆观月再宠几个孩子都还是有底线在的。

所以姜韫又被她给骂了一顿,然后关在老宅里面每日苦哈哈地练武。

姜韫被管教后,姜浓就知道下一个很可能轮到自己了。

没想到居然会来的这么快……

“你还知道自己连朵花都绣不出来啊?姜浓,你忘记了,是吧?在漠北时,每逢新生儿降生,母亲就要亲手给它做一些贴身衣物,不仅是为了安抚孩子,也是为了赐予平安健康的福气。”陆观月看她神情迷惑,所以解释了一下。

姜浓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但我不会啊,而且这是京城……所以不做也没关系吧。”

陆观月被她气笑,“不会做复杂的衣服鞋子帽子,至少做个小物件吧?比如说帕子、裹巾或者丝绦……好歹有那么个好寓意。”

姜浓咽下口中的饭食,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后,才不情不愿地说:“那我试一试……?”

她其实根本懒得做这些,从前被陆观月押着学刺绣时,就头疼死了,现在也就是当着陆观月的面,才会敷衍地便答应了。

实则在用完了膳,姜浓便把把这件事给抛掷到了脑后。

结果过了一晚又大半天后,她竟然真想动手做一个小物件出来。

茗春去帮她找了些百色丝线以及各种形状的绸缎帕子,怕她手生,又拿了许多精致小巧的花样子放在旁边供姜浓参考。

准备工作倒是做的齐全,姜浓缩在软榻上,从下午弄到了晚上,绣残了七八张丝帕后,就再也没有轻易落针。

她歪着脑袋聚精会神地去看那些花样子的纹路脉络,依葫芦画瓢绣出来的东西却还是歪歪扭扭不忍直视。

早说了姜浓很执拗,这点随她母亲。

反正一旦想做某件事了,她就非要有个结局才行,不管是满意的,还是意料之外的……事有始终,是她的信条。

可她本就不擅长这些,废了半天功夫,倒反被针扎了好几下,细白的指腹上晕出好几个针眼大的红色痕迹。

鹤灵渊走到软榻边时,她正泄气地把东西扔回笸箩中。

“好难啊!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从前还会绣最简单的花样,现在根本是连走针都生疏的不成样子了。”姜浓趴在小几上,颓丧且烦躁。

都怪母亲,若非她提起这茬,自己怎么会一时冲动就拈起针线来,姜浓闷闷不乐地在心中腹诽。

“绣不出来便不绣了,漠北的习俗京城不用遵守……乖,我们去床上吧,该歇息了!”鹤灵渊将手搭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摩挲了几下,语中带笑地安抚着她。

姜浓偏头望向鹤灵渊,神色略带几分沮丧,“我是不是很笨啊?明明旁的女儿家都会的手艺,我为什么就是学不会呢?小时候也这样,现在长大了还这样……”

“乱说,你哪里笨了?你能想到好多事情呢,我之前只是稍微告知了些细节,你便能推导出我接下来的谋划,这都不叫聪明的话,那我是比你还笨一百倍的傻子。”

“那要不还是让绣娘做?估计它也分不清……就是少了点好寓意了。”

姜浓叹了口气,绞着手指头去摸那上面的针眼。

鹤灵渊倾身将她捞进怀中抱着,单手捧起她的侧脸揉了揉,指尖贴着她的唇角像是亲吻般触及又分开。

他微微垂首,拉近距离后将轻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不过你确实有点笨……”

姜浓仰着脑袋看他,眼底闪过类似于警告的光芒,她勾着唇露出一个假笑,面有愠色地问道:“哪里笨?”

“你忘记了我会做绣活。”

鹤灵渊说着便侧身坐在了软榻上,他一手环着姜浓,另一只手伸过去把搁在小几上的笸箩和方巾拿了过来。

姜浓闻言,还没反应过来。

“对啊!你会,我这个脑子,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姜浓笑着用掌心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反正它也分不清,父亲做的便当作是母亲做的吧。”鹤灵渊半抱着姜浓,余出空间穿针引线又展开了一张绸缎。

姜浓垂眸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有些惊奇,“这都多少年了,你还会?”

不怪她产生怀疑态度,实在是鹤灵渊学女红时才十六七岁,前世今生加起来至少得有十几年了吧……

“学会了就代表记住了,哪能轻易忘记?”鹤灵渊把下颌抵在姜浓的发顶,修长的手指十分灵活地翻飞在丝绸上,起针落针,没两下,花纹就有了雏形。

姜浓靠在他怀里,视线一瞬不瞬地凝结在他手中的动作上,熟练的捻针手法,像是一个做了很多年绣品的老嬷嬷在做这件事。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姜浓笑得倒在鹤灵渊的胸膛上,却还顾及着他的伤口,所以半个身子都是歪着坐的。

“你怎么不早点说啊?就让我一个人在这边愁闷!”她朝后仰着头,笑意未收,眼底隐约浮出些薄怒。

“我看你兴致勃勃的样子,还以为你如今的手艺见长……哪知道你还是不会。”

鹤灵渊脸上的表情很轻松,跟刚才姜浓抓着帕子一筹莫展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

他做东西的技艺真的很好,从前帮姜浓绣花给陆观月交差时,他最开始还要假装绣出很难看的花纹。

循序渐进后,他就把绣得很漂亮的花交给姜浓,让她拿去给陆观月看,就说是她自己绣的。

陆观月起初真的被哄住了,后来临时拿了针线和帕子出来给她,让她当着自己的面绣时,这件事才被揭穿。

从那以后,陆观月就再也没有逼着姜浓学绣花。

逼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让鹤灵渊给代劳了,姜浓没学到个东西,倒是让他的女红越发好了。

“你自己都忘记了一件事,当年你我成亲时,你的盖头也是我花了整整两宿做出来的……”鹤灵渊撇了下嘴,语气微有委屈之意。

姜浓侧着头往他那边挪了挪,然后亲在了他的唇角上,“我记得啊!怎么可能忘记,只是时间太久了……”

她把人亲的心猿意马,弄得鹤灵渊连续扎错了好几针……

“行了,完成了,拿去给你母亲交差吧。”

姜浓低头看去,只见他手上拿着的那张绢布上跃然绽出好几朵半开或盛开的粉色海棠,它们簇拥在一堆,粉嫩又鲜艳。

“谢谢夫君~”姜浓莞尔一笑,接了帕子那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瞧。

鹤灵渊搂着她的腰腹把人往身前带了带,“再叫我一声。”

他俯首压在她的肩头,沙哑的声音里好似藏了钩子。

姜浓扭头对上他的视线,嘴角线条稍稍挑起,笑得嗓音都带着甜,“夫君。”

话音刚落,鹤灵渊的眸色便骤然沉了沉,他反手摁着她的后颈与自己交吻,那张刚绣好的帕子跌在姜浓的腿上,她的手指蜷缩着无力地在衣裙上抓挠。

一夜好眠,晨光明媚。

京城的天便是如此,下雪后的阳光亮的刺目。

鹤灵渊刚起,连昀便在门外回禀说卫呈言过来看望他了,是否需要请进外间等候?

原本还在床上赖着不醒的姜浓听到这话,眨眼间她就翻身坐了起来。

“你们竟然还未决裂??”姜浓有些不可置信。

鹤灵渊拢着锦袍腰带的动作一僵,他轻咳一声,“也差不多了……但你是知道他的,向来是做笑脸人,我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过来看我,简直稀奇。”

姜浓嘁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你不会还惦念着你们十几年同窗好友的情谊吧?”

她可没忘,前世的时候,哪怕是到了后面几年,鹤灵渊对卫呈言都还抱有两分客气态度。

姜浓真是搞不懂,卫呈言都那般背刺他了,暗地里面谋算过他多少次啊!哪一次心慈手软了?

但鹤灵渊却始终没有对卫呈言下狠手。

卫呈言他到底算什么狗屁好友啊?那么多年的感情合着就鹤灵渊还记在心头呗?

也就活该鹤灵渊被卫呈言害得那么惨……

思及此,姜浓再次恶狠狠地瞪了鹤灵渊一眼。

鹤灵渊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重生回来那天,我提着剑是真想砍死他的……可惜腿伤了,倒叫他逃过一劫。”

后面再有杀心时,他都觉得不值得自己动手了。

前世卫呈言跟着自己死在了大火中,今生他便给他换一个死法吧。

乱臣贼子鹤灵渊来当,那犯上作乱的罪名就由卫呈言来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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