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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暂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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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姝冉。

鹤灵渊又在心中无声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辜长青那边掘地三尺,都没有再找出丁点有关卫姝冉的线索,她于二十年前消失京城后,这世间便好似再没了她的踪迹。

“没有听过,这位卫姝冉是谁?”鹤灵渊歪了下头,故作一脸困惑。

苏从之刚才一直提起的心脏在缓慢落下,紧蹙的眉宇松开,却依旧有着难以抹灭的细微沟壑。

“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子。”

丢下这样一句话后,苏从之就满脸失望地转身走了。

鹤灵渊立在原地没有挪动,目送着他离开。

而此时的伏源寺中,一位身披青黑色僧袍的僧人正好行走在林荫小道上。

他面容俊美,举手投足中都带着股摄人心魄的矜持倨傲。

一步步来到山顶的禅院,卫敛早已经摆好了棋盘。

“今日你怎么迟了这么多?”卫敛头也不抬,只专心盯着棋盘看。

邈玄没有作答,而是径直坐到了卫敛对面。

他敛眉冷目,声音都仿佛浸着寒气,“瘾药一案结了,祁王无碍,鹤灵渊也无恙。”

“哦,那又怎样?”卫敛毫不在意。

到底是年长这么多的人,又浸淫官场多年,泰然自若的气度早已深刻骨髓。

邈玄看他不在乎,自己也跟着勾唇一笑,“不怎么样,只是奇怪哪里出了纰漏罢了。”

“事情都会有意外,这是难以预料的……再说了,鹤灵渊已经从陛下身边离开,这不算是成功了一小半吗?”

“卫老当真是心态极好,邈玄自愧不如。”

“所以除了这件事情,你还在愁什么?”

卫敛抬起头望向邈玄,眼底涌动着探索的目光。

邈玄笑意潋滟,眉眼如画,完全看不出年纪到底是多少,他探出修长的两根手指去执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

“愁这冬日来了,山上愈发枯槁,好景色都少了几分。”

“四季更迭是自然之轮回,我倒觉得冬日更有冬日的美。”卫敛执黑棋落子。

“我听说您孙子的伤好了?事情继续往后推吗?”

“姜仲凛如今回京,还得先想个法子将他引回漠北去,才更好动手。”

“何须去漠北,他死在京城不一样吗?”邈玄问道。

“自然不同,姜家要覆灭,得有罪名,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原来如此,卫大人想到法子了?”

卫敛摆了摆手,“让师家去做了,还没传信回来,所以先缓一段时间,不着急。”

“可我觉得鹤灵渊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了呢。”邈玄落下一颗白棋,笑容深邃。

“估计是卫呈言那蠢物露了马脚,真是没用的东西,让人给察觉了异样。”

“被发觉不是迟早的事情吗?关键在于是何时撕破脸,我看鹤灵渊俨然并不想跟小公子做仇家。”邈玄笑吟吟地说着。

“他进了南大营,此事并不影响吧?”卫敛问他。

邈玄摇头,“谁知道呢,你不是都说了…世事难料,突生变故也是常有的事情嘛。”

“那就先暂时缓一段时间,等姜仲凛回漠北后再继续吧,至少得让师家把兵权拿到手。”

两人你来我往,黑白棋子交错着逐渐占满了棋盘。

邈玄听了这话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在思忖京城里面的风起云涌,总感觉哪里有不对劲,可细想来,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超出掌控的事情。

“崔家和谢家那边可有动静?”他问卫敛。

卫敛思索片刻后回道:“崔相被禁了足,如今待在府里,能有什么异常?崔家不同于别的世家,即便我们手握筹码,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得找到其他能掣肘崔相的东西。”

“谢家却有些等不及了,传信来说谢佩媱年纪大了,她再不嫁人,京城中的风言风语会越来越多……所以他想先下手为强,反正鹤灵渊已经和离,谢佩瑶再嫁过去也顺理成章无人敢置喙。”

卫敛把玩着手心中的黑子,目光一错不错地凝在棋局上,说完话后,就又下了一颗。

“姜家三娘要和闻毓成婚,这件事情也算意外吗?”邈玄问他。

“嗯?成婚怎么了?”卫敛全副心思都在棋盘上,回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邈玄:“闻毓此人,过于灵秀聪慧,若他为了保护姜家三娘和姜家,难免不会搅和进来,到时候又横生枝节。”

卫敛:“那你说怎么办?”

邈玄:“要么杀了他,要么阻止他和姜三娘成婚。”

卫敛:“唉,我与他父亲闻倾有两分交情,若他无意插手这些事情的话,倒也不至于去死。”

邈玄:“既然你不忍心杀他,那就让他娶不成姜三娘吧。”

他笑意加深,忍不住感慨:“想不到卫大人还有几分怜悯心呢。”

卫敛冲他摆手,否认道:“算不得怜悯,只是他父亲可怜,闻毓又向来不入浑浊官场……但他若真的心生变化,想要帮鹤灵渊或者姜三娘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派人杀了他。”

冷风穿山而过,从半开的窗扉外闯进来,带起两人的袍袖,那些棋子落下的声音逐渐代替了说话声,又是能下大半天的胶着战局。

此间闲聊无人可知,但京城中却陡然热闹起来。

原来是迎冬节将至,所以城里的百姓都开始布置起来。

这个节日是京城独有的,据说是前朝留下来的习俗,以前是用来家人团聚洒扫休整,而现在却多是年轻男女结伴出行游湖赏景。

反正不管什么节日,到最后都落到了看灯盏逛庙会的头上,而最爱这些活动的除了小孩子,就是那些正值绮纨之岁的少年少女们了。

谢佩媱的生辰很巧,正好就在迎冬节的前一日。

谢家这次办得很隆重,不仅在谢家摆了宴席,更是包下了一艘画舫让客人前去赏玩。

这下满京城的人都在猜,谢家把这个生辰宴搞这么大是为了什么?

谢佩媱明年就正好双十年华,这搁在寻常人家也颇为罕见,更何况还是钟鸣鼎食的谢家。

她到现在都没有订过亲,谢家对外只说谢佩媱母亲身体不好,所以想要多留她在身边两年,又说想要挑一个各方面都上佳的男子,这才一直拖延至今。

还有那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人说谢佩瑶其实早就心有所属,正是那位贺家六郎,只可惜郎君早早婚娶,谢佩瑶这才为情所困……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任由各种流言蜚语在京城肆意流窜,谢家诸人都不为所动。

生辰宴前一日,谢佩媱刚用了晚膳,父亲那边就派人过来传唤她了。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袍,披上白狐绒氅便去了父亲的院子。

谢家清贵,吃穿用度向来都是严谨克制,并不会有半分逾矩,独独谢佩媱却与他们不同,各方面都是用最好的,不像在养女儿,倒像是供着一个祖宗。

“父亲安好,不知道父亲找女儿有何事吩咐?”谢佩媱微微弯腰行了个立,姿态端庄仪容大气,寻不到半分错处。

谢父静坐在团椅中,他稍微一抬眼就将立在屋内的谢佩媱细细打量了一番。

毋庸置疑,谢佩媱这张脸生的极其漂亮。

眉眼脱俗不沾染半点轻浮之色,她不笑时便显得内秀矜持,稍微露出笑意来,整张脸都清丽柔美,叫人移不开目光。

这样的好相貌,合该配那世间最尊贵的男子。

“父亲?”谢佩媱被看得浑身发毛,不仅出声再次问道。

谢父叹了口气,才将视线收回,“你可会怪为父所做的决定?将你留在家中,生生蹉跎了到现在。”

“女儿从未怪过父亲,要怪只能怪女儿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是啊,这些年来,都委屈你了……如今那人已经和离,不管如何,你都该找到机会,明白吗?”

谢佩媱闻言,轻轻蹙起眉头,“是否太过急切?”

“难道你又要继续等?再等下去,要是出了岔子,到时候你可真就没了机会了。”

“可……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得到他的心。”

“得到他的心有什么用?傻女儿,得到他的人就行了,情情爱爱虚无缥缈,还不切实际……等你得到他的心,黄花菜都凉了。”

谢佩媱偏着脸不说话,显然是不认同谢父的言语。

谢父见状也换了个话头,“明日是你的生辰宴,也是你的机会,谢佩媱,别忘了五年前我跟你说的话。”

“女儿没忘,父亲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便会去做……只是…到底手段阴暗,若他起了逆反心,我又该如何?”

“不如何,反正明日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他和离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你,这就够了。”

谢佩媱敛眉不语,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轻松。

可父亲被人蛊惑,自己又白白耽误了这么几年,即便行事艰难,她也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父亲,您真的确定鹤灵渊能坐上那个位置吗?”

听着谢佩瑶的问话,谢父冷冷地瞥她一眼,“你在质疑为父?”

“佩瑶不敢,只是心有疑虑罢了。”谢佩瑶垂下脑袋,难掩脸上郁色,她想得到权势和地位,可又忧心将来鹤灵渊若没有成功,那她岂不是白费了年华和心血。

没有回报的事情,多做无益。

“你就放心吧,卫敛不是傻子,他都敢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把握的。”谢父出声安抚。

谢佩瑶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女儿还有一事不明。”

“说。”

“为何他会选中女儿?”

谢佩瑶不会自我贬低,她当然晓得谢家的女儿是万里挑一的世家女,但卫敛选中她,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吧。

谢父沉默几息,才道:“这是他欠我的,五年前那桩前朝余孽案,若非有我谢家帮他挡下,他怎么可能瞒得过皇帝和崔家?

卫敛也真是有手段,能查出崔家背后的勾当,但自己屁股也不干净,若说和前朝余孽有牵连,他首当其冲便是大罪人!”

“所以,他才将未来的后位送给你,也相当于送给谢家,是一种补偿,可又何尝不是我们谢家对他的支持!”

谢父自从五年前被皇帝贬斥后,心中一直积攒着愤恨,卫敛找到他时,只消这么一说,他便毫不犹豫地应了。

与其始终头悬铡刀,不知道何时又被皇帝翻出来算旧账,他还不如跟着卫敛同谋,将来新皇登基,他谢家有皇后,自然就有皇子。

到时候谢家的荣光会比崔家更加显耀。

谢佩媱听后,便不再多问。

她缓缓退出了出去,独身一人行走在回房的路上,周围除了一盏盏明黄的夜灯外,就只剩下偶尔经过的下人。

万籁寂静中,风过的声音便愈发具有存在感。

白日的伪装卸下,谢佩媱脸上满是倦怠之色。

她的手指百无聊赖地攥着衣襟收紧又放开,脑海中回荡着刚才谢父说的话。

思绪翻飞,又想到了鹤灵渊与姜浓。

其实她一直都很好奇,鹤灵渊到底喜欢姜浓什么?

因为是京城不曾有过的来自漠北的骄矜玫瑰,所以他们才会分外偏爱吗?

还是说,她当真就迟了一步。

若幼年在荥阳郡主府,她能抢先一步认识鹤灵渊的话,是不是她就不用谋划这一遭了?

年少夫妻相互扶持,到最后荣登大宝,还真是一段流芳百世的佳话!

可惜谢佩瑶却错过了这个契机,如今只能落个‘爱慕’鹤灵渊多年终可得的曲折之词。

“不管过程如何,只要结局是正确的,那未来同他出现在一起的名字便有且只有我。”谢佩瑶低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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