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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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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灵渊和闻毓互殴的事情第二日就传了满京城。

贺宛月陪着贺宁朝来鹤府时,一眼就瞅到了鹤灵渊侧脸和眉梢上的淤青伤痕。

“哎哟,哥哥为什么打闻大人啊?……你不是会武吗?怎么脸上还挂伤了?”贺宛月嘻嘻笑着。

鹤灵渊神色沉如黑墨,凌厉眼神地睨着贺宛月,“关你屁事。”

贺宛月轻嗤一声,“切,谁稀罕管你。”

贺宁朝叹了口气,随即打圆场,“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她转头又对鹤灵渊道:“这次前来看你,是因为我快要离开京城了。”

“离开京城?”鹤灵渊微微侧目,有些惊讶。

“嗯,我准备去城郊的广茂庵常住,代发修行也算是为你们和母亲祈福积善了。”

“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个想法?”鹤灵渊不解。

“也不是现在就有的,荥阳郡主府那天回去后,我就在想这件事了……好不容易说服母亲,只是父亲那边却着实困难了些。”

贺宁朝扬唇笑了下,面上表情有些苦涩。

再怎么样,她都是贺淮与林曼芝的第一个孩子。

不管夫妻二人有什么龃龉,贺宁朝的出生至少让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一些时候,她是真正的无辜者,如今却也不能作为他们之间的调和剂了。

再加上和卫呈言的纠缠,几次三番的憧憬和期许之后,一次次落空都是对她的打击。

鹤灵渊明白她这是对卫呈言死心了,去庵堂住着也没什么不好,还比前世要更自由些。

“你当真想好了?之前的事并没有太多人知晓,你若要嫁人成亲其实不受影响的。”鹤灵渊眼含歉意,都怪他粗心至此,叫卫呈言那边钻了空子伤害她。

贺宁朝颔首,“嗯……我早就察觉了他最开始接近我是有所图谋,可相处后,他是那样的情真意切,半点不像是逢场作戏……

所以,我就一直抱有一丝侥幸,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是他能坦诚相护之人。

可惜还是错付了真心,都怪我自己眼瞎,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我未遵守礼法,明明连婚约媒契都没有,却与他暗通曲款……”

贺宁朝苦笑着,明明语气都哽咽了,但还是强忍下了泪水。

“灵渊,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贺宁朝了,所以更不会陷入痛苦中难以自拔,我想离开京城也只是因为我觉得这样自己会开心些。”她的笑容中带了些释然。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我往后常去广茂庵看你。”鹤灵渊抬眸,目光中隐约可见一些罕见的温和之色。

贺宁朝点头,“母亲和妹妹就全托付于你了,辛苦灵渊了。”

一旁的贺宛月对两人姐弟情深的言语嗤之以鼻,“说完了吗?又不是多远,京城到广茂庵都费不了一个时辰哎!”

鹤灵渊扭头,“关你屁事。”

贺宛月大怒,“关你屁事!关你屁事!关你屁事!除了这句,你就没有其他话可以对我说了吗?”

“没有。”鹤灵渊满脸冷漠。

贺宁朝再次笑出声来,她又盯着鹤灵渊脸上的伤问他:“你和闻毓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

一想到此事,鹤灵渊就再次恢复到那种生人勿近的沉冷表情。

贺宁朝轻轻叹息,“其实小姜浓真挺好的,若你能与她再续前缘,也算得上是一桩佳事。”

鹤灵渊还没有说话,那边正在吃糕点的贺宛月就开口抢话道:“阿姐,你觉得姜浓还看得上他吗?现在是越来越阴翳冷硬,感觉跟以前的鹤灵渊都判若两人。”

“关你屁事。”鹤灵渊凉凉地刮了贺宛月一眼。

贺宁朝看他并不想多说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追问。

在鹤府待了小半个时辰后,贺宁朝就带着贺宛月回了贺家。

林曼芝那边有人来唤贺宛月过去,贺宁朝便只能一个人慢吞吞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回廊悠长,脚步声清晰可闻,她无意间瞥了一眼廊外枯败的园子,才发觉冬天好像已经悄悄降临。

转过拐角后,贺宁朝被突然伸出来的一直手给钳制住了。

他捏着她的胳膊和肩膀,用力到贺宁朝眉头紧锁,“松手!”她怒喝。

“我若不松呢?”卫呈言弓腰凑近了些,半张脸都埋进了贺宁朝的脖颈处。

“滚开!卫呈言,你真是狗胆包天,这是贺府,只要我叫一声,你今日就别想完好无损地离开!”

她的威胁之言轻飘飘,根本起不了半分作用。

“你可以试试……在喊了后,明日我就带人来贺府提亲,看你父亲会不会兴高采烈地将你嫁给我。”

卫呈言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手掌不自觉地触及到了她的腹部,隔着厚厚衣物,能感知到底下腹部的平坦。

这里,曾经孕育着他的孩子……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贺宁朝即便挣扎不开,全身也都在竭力往后仰。

为了远离卫呈言的触碰,她表现出十足的嫌恶态度,连声音都带着恨意:“卫呈言,你现在说的话,半个字我都不会听信!滚开——”

“不是我……对不起。”

卫呈言低头,声音全部落进了贺宁朝的衣领中。

他贴得太紧了,分明是环抱彼此的模样。

但各自身上都萦绕着一股疏离的味道,他们似乎并不是一对爱侣。

“是不是你又怎么了?不管是不是你,我们都结束了。”贺宁朝嗓音艰涩,不含一丝情绪。

她抬手用力地推搡卫呈言,指尖近乎扣进了他的衣袍中,“滚啊——我现在不用你娶我了,再也不用了!”

卫呈言沉默一瞬,才缓缓松手放开了贺宁朝,但他的手掌撑在墙上,两条胳膊像是横亘的栅栏将她禁锢在了其中。

“贺宁朝,我想娶你的话从来不是骗你的。”

他的声音太过低哑,若非离得近,贺宁朝完全没办法捕捉到。

她抬眸看向他,眼底满是冷寂,“是吗?那又怎样?……现在你想娶谁都跟我没关系!你听不懂人话吗?”

“如果我偏要娶你呢?今日我来拜访你父亲,他应是知晓你我之间的事情吧……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自然,若卫家想上门提亲,你父亲绝对会喜不自胜地立刻就应了。”

他说的是实话,不好听且隐有威胁之意。

贺宁朝闻言,却兀地笑了下。

她冷笑着仰起脸,与他目光相撞,“你大可试试……你不让我好过,那成亲当日死的是你还是我,可就不好说了……”

虽然与鹤灵渊不是血脉亲姐弟,可长久以来都长在一处,性子大抵是有共同点的。

那凌厉眸光在盯着卫呈言时,竟让他产生了一些恍惚,她好似真想现在就一口衔住他的脖子咬死他。

“前段时间的事情真的非我所愿……一个孩子罢了,值得你同我撕破脸吗?待我说服我祖父…你我成亲后,想要多少孩子没有?”

卫呈言微微叹了口气,面上神色有些困恼。

他着实不明白为什么贺宁朝能因为这件事同他决裂,难道二人情分还比不上一个没有成型的东西吗?

更何况,那个孩子没了便没了,能保住她的命,才算是一种意外之喜。

贺宁朝听到这话后,连连冷笑出声。

她笑起来,嘴角扯得很开,眼底全是泪水,一层铺满一层,很快就顺着眼框往外溢出。

忍了这么久,终究是因为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而决堤了。

“卫呈言,你真觉得是一个孩子的事情吗?你根本不懂!让我们决裂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出生的孩子……

是你满口谎话,是你对我的敷衍和搪塞,还有你躲闪的态度,以及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你心上。

于你而言,和你苟合的人可以是任何一位世家小姐,你嘴上说着会娶她,实则满心满眼都是算计和对各种取舍考量!

你接近我,是因为灵渊,对吧?……你若真敢对他不利,我会杀了你的!”

她歇斯底里地冲他哀吼,又噙着阴狠的语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她是如此机敏,又这般脆弱。

那些眼泪大颗大颗滑下,好似都砸在卫呈言的心脏上,顷刻就腐蚀出一个个大洞。

空洞又腐烂的心脏蔓延出剧痛,使得卫呈言的手指都开始颤抖。

他慢慢收回了挡在贺宁朝身侧的手臂,衣袖垂落往下遮盖了不停轻颤的指尖。

他舔了舔唇角,干涩粗粝的触感让他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贺宁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将来你别后悔。”卫呈言偏头不再看她,眉眼中都透着寒意。

“对,是我说的。从今往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贺宁朝抬手重重拭去面上的泪水,然后一把推开了卫呈言,她提着裙子大踏步就要远离这个人。

冷风倾灌在长长的回廊上,卫呈言听着她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后,才动作僵硬地弯下了腰。

他腿伤未愈,上半身抵在墙上,痛意才稍微得到点缓解。

就算之前被打断腿再疼,都不比现在心口处翻涌的刺痛,他的手紧紧攥住了衣襟。

那些深深的布料褶皱就像是一道道伤痕,虽然没有血,却切实地割进了他的皮肉中。

他又搞砸了一件事情,可已经习以为常了。

卫敛一封封催促的信送回府里,有太多事情等着卫呈言去处理,但他在能下床后,还是第一时间来了贺府……

见她一面,同她解释,这是最开始的打算。

在贺淮不经意透露出贺宁朝想要去广茂庵时,他的心境才算是有了波澜。

她宁愿去出家,都不想听他只言片语的辩解。

有些可笑,却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两人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卫呈言又何尝不怨呢?

可他该恨谁?

满腔恨意被死死压制,他能恨自己,不能恨旁人的。

落叶飘零,冷风一阵阵来又一阵阵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呈言才重新站直了身体。

他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脆弱和悲痛,剩下的是更加虚伪的面具。

伸手掸了掸衣襟和袖口,在整理好袍子后,他才缓步往贺府外走去。

连着下了一整天的秋雨后,京城的天气陡然便入了初冬。

路人行走在外时,皆不免裹紧了身上的袍子,呼出的白气一股接着一股,叫人看不清脚底的道路。

鹤灵渊动作很快,查出做伪证的主使后,他把供状递呈到易朝文的桌案上,旋即不做停留地出了大理寺。

瘾药案此刻才算是彻底尘埃落定。

他翻身上马,一路无阻地出了京城往南大营而去。

今日是他上值第一日,却没碰上个好天气。

幸而南大营离京城并不远,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门口。

站岗的小兵见来人端坐在高头马背上,一身墨色劲装衬得其人无比冷峻,他急忙迎上前去:“来人可是中郎将鹤大人?”

鹤灵渊微微低头看了一眼小兵,“嗯,穆老将军可在营帐中?”

穆乂秋是早就告官归家的老将,他在南大营也只是暂时起个监管的作用,并非是皇帝属意的练兵人选。

原本皇帝就想着等到姜仲凛一回来就把他扔到南大营来的,若是派个有官职在身的武将过来,到时候还徒增麻烦,惹得两人心中芥蒂,所以就找了这么一位已经赋闲在家的人先来顶替。

鹤灵渊来这边,第一件事就该去拜谒这位老将军。

小兵一听,急忙就引着鹤灵渊往营帐里面走去,“老将军不是每天都在的,他身体不好,所以只有上午或者下午在。”

来到一座较大的帐子外,鹤灵渊刚下马,就有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贺家小子来了。”穆乂秋笑声爽朗,全然看不出已近七十。

鹤灵渊转身拱手行礼,“见过老将军。”

“还与我这般客气,进来吧。”穆乂秋抬手去拍了拍鹤灵渊的肩膀,等他抬起脸来时又笑起来,“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鹤灵渊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跟人起了点争执。”

“好小子,马上及冠了吧?真是年轻气盛啊,不过还是要稍微克制点嘛,要不脸上挂彩看着多羞臊啊。”

“老将军教训得是。”

鹤灵渊随着穆乂秋进了营帐。

一进来才发现里面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约莫四十多岁,身着一套青色布衫,容貌自然是算得上英俊,且搭眼一瞧就知道是个不会武的文弱书生。

穆乂秋看鹤灵渊在打量此人,便出声为二人介绍道:“这是贺家那位小子,叫鹤灵渊,你应当听说过吧?”

他又指着那个男人对鹤灵渊道:“他叫苏从之,是我的随行医师……人老啦不中用,陛下却看重我,虽说从京城过来也不算远,但天天来回奔波,我也吃不消。”

说着穆乂秋就塌下双腿坐在了椅子上。

鹤灵渊冲苏从之拱了拱手,便算是打招呼了。

苏从之却在看了一眼鹤灵渊后,就有点移不开目光。

他盯着鹤灵渊,仿佛要通过那双带着清浅笑意的眉眼找出其他东西来。

这个样子跟辜长青偶尔看鹤灵渊时差不离。

只是辜长青时常迷迷糊糊的,还说越看鹤灵渊的脸,脑袋就越疼,叫他去看大夫,他还摆了摆手说没事。

坐在帐子里面跟穆乂秋闲聊了一会后,鹤灵渊就起身准备去看一看南大营那些兵士们。

他刚踏出营帐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另一道脚步声。

鹤灵渊装作没有听见,自顾自地转着脑袋去扫视南大营的情况。

苏从之追了两步后,就放慢了速度,他心中惊诧,又生怕是自己日有所思才想多了……

毕竟鹤灵渊与那人并非全然相似,只是眉目含笑时才有几分影子浮现。

这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左不过都是五官的勾勒描画,偶有雷同,不足为奇。

但苏从之刚才在看到鹤灵渊的第一时间,心底就钻出一些难以言喻的直觉和冲动……这才催促着他跟了出来。

“苏先生,您跟着我干什么?”鹤灵渊突然转身,面露疑惑地问道。

苏从之愣了一下,脸上显出两分无措的表情。

他张嘴说话时,声线都带着点颤意:“你可认识卫姝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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