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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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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迷蒙,朝阳灿烂。

贺家的下人们都早早就起来忙碌差事了。

鲜艳又喜庆的红绸悬挂在各处,偶有风过,吹起绸子飘扬晃荡,上面覆着的金色阳光也跟着起起伏伏。

大房的大夫人姓张,也是忙的脚不沾地,由她亲自操持着这场热闹至极的寿辰宴席。

“嘶…手脚轻些,小心点!别把盘子给摔了。”张氏又要在宴客厅盯着仆从摆器具,又要抽空去接待那些世家夫人。

原本是不需要她如此殷勤的,但张氏在老太太那边素来有着勤俭持家贤良淑德的好作风,所以她才分外爱表现。

而鹤灵渊则一大早就换了官袍进宫去了。

之前闻毓在圣人面前给他告了假,如今其实还在假中,但他敏锐察觉到了今日的寿辰会有风波。

所以才趁早去皇帝面前卖惨,即便是在爆出他非贺家亲子后,皇帝也能看在他拖着伤腿还不忘去当差的份上网开一面不做计较。

皇帝瞧见鹤灵渊进来时,面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惊讶,“闻毓不是说你摔断了腿吗?这么快就好了?”

鹤灵渊不自在地笑了下,表情好似羞愧,更像孺慕之色,“陛下身边缺不了人,臣已经修养了这么久,现下也并无大碍,所以就想着快点回陛下面前当值……”

他本就生的眉清目秀俊朗非凡,加之那两分与祁王相似的眼锋,故作这般神态后,皇帝的一颗心都软了半截。

“话虽如此,但伤筋动骨到底得好生将养!上值哪有你身体重要,朕身边还不至于差人到需要使唤你一个伤患。”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宫去继续养伤。

“是臣思虑不周,叫陛下担忧了。”鹤灵渊作势要下跪谢恩,皇帝瞬间就出声免了他的礼。

“今日不是你祖母寿辰吗?却还能想到来宫里一趟,你这份心意,朕明了。”

皇帝脸上浮现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他很喜欢鹤灵渊,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子嗣很多,但出挑的却没有几个,除开太子和祁王,其他不是资质平庸就是身体不好,剩下些性子怯弱更是难登大雅之堂。

唯有鹤灵渊,虽然不是他亲子,可待在他身边这几年,两人之间也算得上是有了几分君臣之外的情谊。

“对了,之前你不是为了哄你那小妻子,所以给姜仲凛求了恩典吗?朕的旨意早早便送去了漠北,如今姜仲凛可能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鹤灵渊闻言,面上神色骤然生变,他垂下眼睑,遮掩住了异样的表情,“还要多谢陛下开恩,只是近来敌国并不安生,将军若是回京,漠北又由谁镇守呢?

“自然是师家,其实师将军也不逊于姜仲凛,只是他为人不谨,所以朕心中才有些不喜。”

“陛下,您召姜大将军回京,是否已经不打算再让将军继续驻守漠北了?”

鹤灵渊此话问的并不聪明,但事关姜家,他难以克制住探究的心思。

果然,皇帝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就微微收敛了起来。

“朕不是说了吗,南大营现在缺少主将,练兵之事一直都未能正常进行……姜仲凛回来,也算是给朕解决了这个燃眉之急,一举两得罢了。”

“况且当初也是你跟朕提的此事,怎么,现在却后悔了?”

皇帝心生不悦,最后一句话都暗含冷意。

鹤灵渊连忙跪了下去,“臣没有后悔,只是将军到底是臣的岳父……所以才会多问了两句,请陛下饶恕臣的僭越。”

“岳父?你和姜三娘不是和离了吗?”皇帝嗓音毫无起伏,恍若随口一问。

“是,已经和离了。”

鹤灵渊垂下脑袋,微微弯曲的脊骨从官袍中凸显出来,好似一条横亘在荒漠上的长河,让他莫名生出了几分落寞又可怜的意味。

皇帝眸光软了下,出声唤他起来,又道:“朕瞧着你这样子倒不像是心甘情愿和离的啊,怎么,因为何事吵架了?”

他难得关心一番,鹤灵渊自然是往惨的方向说。

一会儿说自己性子太桀骜不受旁人喜爱,一会儿又说他感情迟钝握不住女子的心,反正说来说去有错的都是他,姜浓是半点错处没有的。

皇帝哑然失笑,“灵渊,何必妄自菲薄,朕瞧着你倒是挺好的。”

“陛下仁厚礼贤,自然是对臣民都心存爱怜,灵渊深有体会。”

给皇帝戴完高帽子后,鹤灵渊就拖着伤腿又出宫了。

他坐在马车上,有心想转道去玲珑楼找姜浓,可一想她避而不见的疏离态度后,就打消了心思。

现在姜仲凛回京是皇帝金口玉言传召的,即便他试图改变,也难以下手,只能琢磨着等姜仲凛回京后,再想其他法子了。

马车晃晃悠悠,没一会就到了贺府门口。

宾客众多,熙熙攘攘地从大门入,又被接引到宴席上。

宴起之时,喧闹人声混着唱戏声使得整个贺府都热闹无比。

戏台子上琴弦翻飞鼓呐奏鸣,粉墨登场的戏子们噙着咿咿呀呀的腔调把一场大戏缓缓拉开在宾客的面前。

鹤灵渊往后院走去,他只觉得太过吵闹,仰头去看了一眼天穹。

才发现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幕现在却隐有阴云突生,浅浅的一层乌云盖在那颗金乌上,不免会使人的心底溢出些压抑的情绪。

刚进眠枫院,鹤灵渊就接到了一封密信。

他的暗卫少则少矣,但却都是伶俐机敏的小子。

随手拆了信封,他将信纸展开时,不禁在心底暗叹这字实在是过于难看了。

不受字迹影响地把信看完后,鹤灵渊又出声唤道:“连昀。”

连昀正在给他准备衣袍,闻言拿着袍子赶了过来,“公子,怎么了?”

“昨天安排给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听到鹤灵渊询问,连昀急忙点了点头:“都做完了,东西也都清点好了,那些地契房契和身契都收整好了。”

“今日的宴席会有变故,你到时候机警些……事情一出,你便先赶回来将我的东西都搬出去。”

鹤灵渊可不是什么分毫不取的正人君子,真正的贺六被认回来时,他就会被赶出贺府,到时候没了银钱傍身,那才叫寸步难行。

“公子,您确定他们会让我们把这些东西带走吗?”

连昀还是担心得很,虽然拿走的大部分都是用鹤灵渊的俸禄买的,但就怕贺家的人不肯轻易放手。

“确定,你不必害怕有人来阻拦,因为他们会无暇顾及这边的。”

鹤灵渊声音很淡,他垂下眼睑遮住了眸底的神色,反正以后他也要行大逆不道之事,这点无赖举动就更是不足挂齿了。

况且,他手里还抓着贺淮的把柄和软肋。

若贺淮真的敢揪着不放,他就提前用掉外室和私生子的筹码,也算是拉贺淮一起下水了。

连昀愁眉苦脸地叹口气,自家公子怎么这么倒霉啊……

还命苦,怎么就不是贺家真正的六公子呢?

此事一旦被揭露,公子的身份和地位可就一落千丈了,光是想想,连昀就有点受不了。

“行了,别哭丧着一张脸了……即便被逐出贺府,也不会让你流落街头的。”鹤灵渊倒还有闲心来安慰连昀。

连昀急忙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害怕自己受苦,是担心公子您啊,都做了快二十年的世家公子了,如今说不是就不是……您心底得多难受啊,还有老夫人与您感情这般好,关于您身份这件事情,她肯定也会受到打击吧”

他确实是真心实意为鹤灵渊着想,倒不枉费鹤灵渊平时对他的纵容了。

而对于林曼芝,鹤灵渊的心情很复杂。

因为他发现,可能林曼芝早就知道自己非她的亲生子。

近二十年来,她有无数次能选择抖落出鹤灵渊身份的真相,但她却闭口不言地隐瞒着此事将他养育成人了。

鹤灵渊心中颇为不解,可经过这样一推敲,前世林曼芝和贺淮的行为便有了充分解释。

在鹤灵渊被赶出贺府后,林曼芝依旧待他如亲子,是因为她一开始便知晓,所以前后态度并没有差异。

而贺淮是从卫敛那边知道了鹤灵渊的真正身份,所以不仅心中怨恨林曼芝的刻意欺瞒,还更恨鹤灵渊是那人所出。

后又因为那个亲生子资质平平属于扶不起的阿斗,所以才大张旗鼓费尽心力地接回了那个外室和私生子,其目的很简单——

一来想借此气死林蔓芝,二来为了彻底断绝跟鹤灵渊的‘父子’之情。

故此前世在朝堂上贺淮的那些针锋相对都有了合理解释。

时至今日,鹤灵渊才弄清楚这桩事的始末。

似乎有些太迟了,但好歹是解开了前世的一个心结。

鹤灵渊出门时,辜长青正倚靠在院门口发呆,他已经收拾干净,穿了一身利落的墨黑色收袖劲装,显得身姿格外挺拔瘦韧,硬朗眉目下的鼻梁似他那柄短剑般棱角锋利。

“辜先生,可否过来一下。”鹤灵渊出声唤醒他。

少年双手环抱着站在回廊上,长身玉立姿态悠闲,那双狭长又深邃带了几丝笑意,偏着脸看向别处时,某个角度让辜长青愣了神。

他脸上泛出错愕和疑惑的神色,随后屏气凝神将目光再次投射在鹤灵渊的脸上。

鹤灵渊感觉到了辜长青的打量,因为那难以忽视且如利箭般的眼神着实有些冒犯。

但他并没有出言训斥,只声音冷脆地问道:“辜先生在看什么?是觉得我这张脸哪里不对劲吗?”

他朝辜长青走了过去,目光与之对视着并未退怯分毫。

辜长青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伸手握住悬挂在腰侧的短剑,低声回道:“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其实鹤灵渊的长相跟她并不是很像,但他敛眉不语又眼中含笑时,让辜长青产生了恍惚的错觉。

那人其实非常爱笑,生的明媚如花,笑起来时阳光都亮了三分。

但近二十年过去了,她的容颜在辜长青的心中都逐渐褪色、模糊……

直到刚才,他好像才又一次想起来了那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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